清脆的鈴聲響起,安靜的教室漸漸變得吵鬧,學生們神態各異,有的高興,有的難過,唯獨一名少年趴在桌子上。
少年的外表與周圍的年輕人截然不同,他留有半黑半白的頭發,身上的皮膚呈死白色,穿著一件白襯衫,顯得格外紮眼。
“你沒考好嗎?”
少年緩緩抬起頭,眼眶周圍呈煤黑色,與雪白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眼前的少女是少年的同學,她留著齊肩短發,戴著圓框眼鏡,懷裏抱著一摞書,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
“你繼續睡,我回去複習了…”
少女悄悄離開教室,內心深處無比複雜,明明全班隻有自己願意和他說話,為什麽他就不明白呢?
路過教室窗戶時,少女稍作停頓,推了推眼鏡,側臉望向少年,眼角閃過淚花,隨即低頭離開。
少年睡眼朦朧,渾身氣色很差,隻要合上沉重的眼皮,就能感覺到身邊存在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他們像噩夢,像夢魘,無處不在,又像吸血鬼,不斷汲取自己的生命活力。
“叮鈴鈴…叮鈴鈴…”
接通電話,吳詭沒有說話,對麵也沒有說話,過了許久,電話那頭才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
“小詭,高考結束,回鄉下來。”
吳詭剛要張開嘴巴,電話就被掛斷了。
高考之後,有的人外出打暑假工,有的人做好複讀的準備,有的人已經開始期待大學的生活。
說實話,吳詭現在非常迷茫,就以現在的體質,精神以及性格,隻怕活不過三十歲,未來一片黑暗。
晚飯時間,日光燈上許多蟲子來回飛舞,微小的影子倒映在桌子上,一桌坐著三人。雖然飯菜熱氣騰騰,但是飯桌上氣氛冷清。
“爺爺叫我回鄉下。”
婦人臉色陰沉,悶頭吃飯,一言不發。
大漢臉色煞白,端起一杯白酒,一飲而盡,癱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著少年,木訥地說道。
“他有說為什麽回去嗎?”
吳詭扒了一口飯,緩緩搖頭,細想起來,大概也有十年沒見過爺爺了。
“不要回去,你就留在城裏,找個安穩工作,踏踏實實過一輩子!”
突然婦人將筷子拍在桌子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語氣不快。
吳詭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淡然一笑,母親這話說得有理,但這副身體,光是活著,就很累了。
“叮鈴鈴…叮鈴鈴…”
母親的電話不合時宜地突然響起,屏幕光芒映著母親那陰沉的臉,很明顯地朝父親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兩人離開飯桌,一同進入臥室,甚至還將房門反鎖。
吳詭放下筷子,合上眼皮,側耳傾聽。
“爸!小詭的身體,我們都很了解,隻是…”
這是母親的聲音,語氣非常急衝,哪怕對方是爺爺,是長輩。
過了許久,父親的聲音突然響起,聲調比較平緩,語氣隨和。
“這個暑假,小詭回鄉下,暑假之後,必須回城裏生活。”
許久的沉默之後,門鎖聲突然響起,吳詭猛然睜開雙眼,深吸一口涼氣,身體變得更加虛弱。
兩人的臉色看上去都不怎麽好,母親端著飯碗走了出去,父親罕見地點了一根煙,憂愁全寫在了臉上。
氣氛非常尷尬,吳詭低頭默默地吃飯,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什麽也沒有聽見。
“十年沒回去,看來是時候回去一趟了,哎…”
香煙燃過半截,白霧彌漫整個餐桌,父親發出一聲沉重地歎息。
第二日清晨,泥濘不堪的道路,綠油油的農田,搖搖晃晃的破舊公交車。
到站之後,吳詭透過車窗,望見那蒼白短發,那張蒼老枯黃的臉,那瘦弱的身體,鼻子微微發酸,竟然笑著哭了。
一輛嘎吱作響的自行車,慢悠悠地行駛在石子路上。
吳詭坐在後座,試探性地伸出手,環抱那瘦小的腰,臉龐緩緩靠去,感受那背部傳來的溫熱。
“今晚有你最愛吃的紅燒肉,你還想吃什麽嗎?”
“我還想吃糖醋鯉魚…”
老人稍微頓了一下,隨後爽朗一笑。
“好,那今晚再加一個糖醋鯉魚。”
黃昏時刻,爺孫兩人坐在門外,同時望著天空上那最後一縷夕陽。
吳詭仰頭望著老人,開口詢問道。
“爺爺,我們什麽時候吃晚飯?”
隻見老人微微一笑,摸著吳詭的頭頂,神秘地說道:“再等等,時間還沒到…”
等到夕陽不見蹤影,等到夜幕星河降臨,等到月亮懸於高空,等到吳詭睡意朦朧。
“小詭,我們去吃飯吧!”
老人起身,放下手中的蒲扇,牽著吳詭的手,向黑暗的田埂裏走去。
“爺爺,吃飯不應該回屋嗎?”
途中吳詭不斷提問,老人一直沒有回答。兩人進入一片樹林,月光已經完全消失,可老人卻越走越快。
老人突然停下腳步,吳詭緩緩抬起頭,盯著眼前出現的古怪木屋,雙手撐膝,氣喘籲籲。
“這裏怎麽會有間木屋?”
老人轉過身,雙眼呈幽藍色,盯著吳詭,疑惑地問道:“你能看見?”
吳詭微微皺眉,腦子沒反應過來,前方明明就有間木屋,而且裏麵還亮著燈,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
老人淡然一笑,拉著吳詭的手,朝木屋的方向緩緩走去。
“少問,多看,保持安靜,用心去記。”
從一開始,吳詭就應該明白,爺爺從來都沒做過菜,一直以來都是奶奶做飯,奶奶過世後,一直是隔壁的胖二嬸幫忙照顧。
推開木屋,一股異香襲來,吳詭忍不住多吸幾口,因為身體告訴吳詭,這種味道非常舒服。
環視四周,初步感覺這間木屋非常大,有許多蓋著白布的桌子,凸起的白布下麵,仿佛有香氣四溢的美食。
老人掀開一張桌子上的白布,吳詭眨巴著眼睛,臉色驚愕,嘴巴張得非常大。
在兒時的回憶中,依稀記得躺在桌子上的人,她正是住在隔壁的胖二嬸。
“她已經死了七天,臨死前囑咐我送她最後一程,這樣她才能安心地離開。”
胖二嬸雙手放在小腹處,雙眼輕合,身旁擺滿了奇奇怪怪的工具,有各種小刀,uu看書 uukans.om有各種袋子,甚至還有許多不知名的東西。
老人念念自語,隨手拿起桌上的小刀,輕輕割下胖二嬸臉上的贅肉。
吳詭表情詫異,同時內心深處又有些好奇,爺爺這是在幹什麽?
隻見老人放下小刀,拿起桌上的小袋子,袋子裏是白色粉末,倒在手上,輕輕地抹在胖二嬸的臉上。老人放下小袋子,拿起一張偏黃的皮,用小刀切成兩半,貼在胖二嬸的臉上。最後迅速拿起桌子上的銀針,進行快速縫合。爺爺手速太快,吳詭根本看不清。
吳詭盯著胖二嬸的臉,原本圓肥的臉變成肥瘦正好的美人胚子臉,皮膚雪白發亮,宛如素顏美人。
老人收起銀針,仔細打量一眼,滿意地點頭,然後拿起精美的盒子和小毛刷。打開盒子,一股濃厚的胭脂味飄出,毛刷輕蘸胭脂,輕點在顴骨上,緩緩旋轉暈開。
整個過程看似簡單,實則漫長繁瑣,老人非常有耐心,一遍又一遍的描畫。
許久之後,老人點頭一笑,放下手裏的東西,拿起一張朱砂紙,左手豎起雙指,迅速猛戳死者左側下巴與脖子交界處。
胖二嬸突然張開嘴巴,老人將右手的紙,迅速夾在其雙唇之間,立馬鬆開左手,隻見雙唇合上,隨後迅速抬起右手,抽出赤紅朱砂紙。
一套流程下來,大約花了兩個小時,吳詭並沒有感到害怕,反倒覺得有些神奇。
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哪知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在寂靜的木屋裏回蕩,格外詭異瘮人。
“飯菜做好了,快來吃吧!”
少年的外表與周圍的年輕人截然不同,他留有半黑半白的頭發,身上的皮膚呈死白色,穿著一件白襯衫,顯得格外紮眼。
“你沒考好嗎?”
少年緩緩抬起頭,眼眶周圍呈煤黑色,與雪白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眼前的少女是少年的同學,她留著齊肩短發,戴著圓框眼鏡,懷裏抱著一摞書,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
“你繼續睡,我回去複習了…”
少女悄悄離開教室,內心深處無比複雜,明明全班隻有自己願意和他說話,為什麽他就不明白呢?
路過教室窗戶時,少女稍作停頓,推了推眼鏡,側臉望向少年,眼角閃過淚花,隨即低頭離開。
少年睡眼朦朧,渾身氣色很差,隻要合上沉重的眼皮,就能感覺到身邊存在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他們像噩夢,像夢魘,無處不在,又像吸血鬼,不斷汲取自己的生命活力。
“叮鈴鈴…叮鈴鈴…”
接通電話,吳詭沒有說話,對麵也沒有說話,過了許久,電話那頭才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
“小詭,高考結束,回鄉下來。”
吳詭剛要張開嘴巴,電話就被掛斷了。
高考之後,有的人外出打暑假工,有的人做好複讀的準備,有的人已經開始期待大學的生活。
說實話,吳詭現在非常迷茫,就以現在的體質,精神以及性格,隻怕活不過三十歲,未來一片黑暗。
晚飯時間,日光燈上許多蟲子來回飛舞,微小的影子倒映在桌子上,一桌坐著三人。雖然飯菜熱氣騰騰,但是飯桌上氣氛冷清。
“爺爺叫我回鄉下。”
婦人臉色陰沉,悶頭吃飯,一言不發。
大漢臉色煞白,端起一杯白酒,一飲而盡,癱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著少年,木訥地說道。
“他有說為什麽回去嗎?”
吳詭扒了一口飯,緩緩搖頭,細想起來,大概也有十年沒見過爺爺了。
“不要回去,你就留在城裏,找個安穩工作,踏踏實實過一輩子!”
突然婦人將筷子拍在桌子上,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語氣不快。
吳詭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淡然一笑,母親這話說得有理,但這副身體,光是活著,就很累了。
“叮鈴鈴…叮鈴鈴…”
母親的電話不合時宜地突然響起,屏幕光芒映著母親那陰沉的臉,很明顯地朝父親使了一個眼色。之後兩人離開飯桌,一同進入臥室,甚至還將房門反鎖。
吳詭放下筷子,合上眼皮,側耳傾聽。
“爸!小詭的身體,我們都很了解,隻是…”
這是母親的聲音,語氣非常急衝,哪怕對方是爺爺,是長輩。
過了許久,父親的聲音突然響起,聲調比較平緩,語氣隨和。
“這個暑假,小詭回鄉下,暑假之後,必須回城裏生活。”
許久的沉默之後,門鎖聲突然響起,吳詭猛然睜開雙眼,深吸一口涼氣,身體變得更加虛弱。
兩人的臉色看上去都不怎麽好,母親端著飯碗走了出去,父親罕見地點了一根煙,憂愁全寫在了臉上。
氣氛非常尷尬,吳詭低頭默默地吃飯,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什麽也沒有聽見。
“十年沒回去,看來是時候回去一趟了,哎…”
香煙燃過半截,白霧彌漫整個餐桌,父親發出一聲沉重地歎息。
第二日清晨,泥濘不堪的道路,綠油油的農田,搖搖晃晃的破舊公交車。
到站之後,吳詭透過車窗,望見那蒼白短發,那張蒼老枯黃的臉,那瘦弱的身體,鼻子微微發酸,竟然笑著哭了。
一輛嘎吱作響的自行車,慢悠悠地行駛在石子路上。
吳詭坐在後座,試探性地伸出手,環抱那瘦小的腰,臉龐緩緩靠去,感受那背部傳來的溫熱。
“今晚有你最愛吃的紅燒肉,你還想吃什麽嗎?”
“我還想吃糖醋鯉魚…”
老人稍微頓了一下,隨後爽朗一笑。
“好,那今晚再加一個糖醋鯉魚。”
黃昏時刻,爺孫兩人坐在門外,同時望著天空上那最後一縷夕陽。
吳詭仰頭望著老人,開口詢問道。
“爺爺,我們什麽時候吃晚飯?”
隻見老人微微一笑,摸著吳詭的頭頂,神秘地說道:“再等等,時間還沒到…”
等到夕陽不見蹤影,等到夜幕星河降臨,等到月亮懸於高空,等到吳詭睡意朦朧。
“小詭,我們去吃飯吧!”
老人起身,放下手中的蒲扇,牽著吳詭的手,向黑暗的田埂裏走去。
“爺爺,吃飯不應該回屋嗎?”
途中吳詭不斷提問,老人一直沒有回答。兩人進入一片樹林,月光已經完全消失,可老人卻越走越快。
老人突然停下腳步,吳詭緩緩抬起頭,盯著眼前出現的古怪木屋,雙手撐膝,氣喘籲籲。
“這裏怎麽會有間木屋?”
老人轉過身,雙眼呈幽藍色,盯著吳詭,疑惑地問道:“你能看見?”
吳詭微微皺眉,腦子沒反應過來,前方明明就有間木屋,而且裏麵還亮著燈,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見。
老人淡然一笑,拉著吳詭的手,朝木屋的方向緩緩走去。
“少問,多看,保持安靜,用心去記。”
從一開始,吳詭就應該明白,爺爺從來都沒做過菜,一直以來都是奶奶做飯,奶奶過世後,一直是隔壁的胖二嬸幫忙照顧。
推開木屋,一股異香襲來,吳詭忍不住多吸幾口,因為身體告訴吳詭,這種味道非常舒服。
環視四周,初步感覺這間木屋非常大,有許多蓋著白布的桌子,凸起的白布下麵,仿佛有香氣四溢的美食。
老人掀開一張桌子上的白布,吳詭眨巴著眼睛,臉色驚愕,嘴巴張得非常大。
在兒時的回憶中,依稀記得躺在桌子上的人,她正是住在隔壁的胖二嬸。
“她已經死了七天,臨死前囑咐我送她最後一程,這樣她才能安心地離開。”
胖二嬸雙手放在小腹處,雙眼輕合,身旁擺滿了奇奇怪怪的工具,有各種小刀,uu看書 uukans.om有各種袋子,甚至還有許多不知名的東西。
老人念念自語,隨手拿起桌上的小刀,輕輕割下胖二嬸臉上的贅肉。
吳詭表情詫異,同時內心深處又有些好奇,爺爺這是在幹什麽?
隻見老人放下小刀,拿起桌上的小袋子,袋子裏是白色粉末,倒在手上,輕輕地抹在胖二嬸的臉上。老人放下小袋子,拿起一張偏黃的皮,用小刀切成兩半,貼在胖二嬸的臉上。最後迅速拿起桌子上的銀針,進行快速縫合。爺爺手速太快,吳詭根本看不清。
吳詭盯著胖二嬸的臉,原本圓肥的臉變成肥瘦正好的美人胚子臉,皮膚雪白發亮,宛如素顏美人。
老人收起銀針,仔細打量一眼,滿意地點頭,然後拿起精美的盒子和小毛刷。打開盒子,一股濃厚的胭脂味飄出,毛刷輕蘸胭脂,輕點在顴骨上,緩緩旋轉暈開。
整個過程看似簡單,實則漫長繁瑣,老人非常有耐心,一遍又一遍的描畫。
許久之後,老人點頭一笑,放下手裏的東西,拿起一張朱砂紙,左手豎起雙指,迅速猛戳死者左側下巴與脖子交界處。
胖二嬸突然張開嘴巴,老人將右手的紙,迅速夾在其雙唇之間,立馬鬆開左手,隻見雙唇合上,隨後迅速抬起右手,抽出赤紅朱砂紙。
一套流程下來,大約花了兩個小時,吳詭並沒有感到害怕,反倒覺得有些神奇。
本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哪知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女人的聲音,在寂靜的木屋裏回蕩,格外詭異瘮人。
“飯菜做好了,快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