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披風俠是誰?


    這無疑是近端時間以來掛在警視廳和第三偵查組以及曰本高層心頭的一個巨大的謎團,讓人心中泛起無數波瀾猜測。


    好在這個神秘而強大的“晴天披風俠”和那些所謂的“怪盜”之類不同,似乎屬於正義的夥伴,立場屬於他們這一方。


    所以雖然長時間調查不到對方是誰,但曰本的上層逐漸也就沒有那麽急切了。


    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人家不願意暴露,你這步步緊逼,很可能適得其反,弄得官方和晴天披風俠反目成仇就很沒必要了。


    可西園寺兵衛,也就是曰本的內閣總理大臣,卻萬萬沒有想到今天在接通了一個私下裏的友人號碼後居然會收到這樣的消息。


    特別是在聽相識了二十多年的友人接下來的話後,這個四十多歲淵渟嶽峙的沉穩中年首相不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片刻後,西園寺兵衛張了張嘴,吸了口氣問道:


    “你是說,那個神秘強大、這次還解決了高尾山危機晴天披風俠,實際上是一個調查兵團的兼職高中生。”


    “準確來的來說,他現在已經調查兵團的第十三番隊隊長了,這一次失蹤的調查兵團能夠奇跡生還也多虧了他。”


    塚原手冶糾正了一句,繼續道,“可他遠遠要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強大。”


    “你有多少把握肯定是他?”西園寺兵衛追問了一句。


    理論上想要真正的證實。


    除非晴天娃娃親口承認自己就是調查兵團十三番隊的隊長,並且脫下衣服驗明正身,否則這也就隻能使塚原手冶自己的猜測。


    塚原手冶原本隻是從惡魔猿先祖對於“竊神者”的稱呼上,察覺到祂第一次所指代的是山崎海,第二次所指代的晴天披風俠,進而產生了晴天娃娃就是十三番隊隊長的合理猜測。


    可等到現在坐在回去的車上,塚原手冶腦海中回憶著曾經翻閱的情報,將晴天娃娃出現的時間線和地點細細梳理了一番。


    “我可以肯定,十三番隊的隊長山崎君就是晴天披風俠。”如果說原先隻是猜測的話,那麽現在他已經越來越有把握了。


    除了這件事本身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聽到塚原手冶肯定的答複,西園寺兵衛也陷入了遲疑之中。


    對於國家執法部門之外的不受控製的力量,如果出現什麽恐怖勢力,那肯定二話不說現在就開始調兵遣將準備圍剿了。


    問題對方幾次出現,


    一直都在幫忙。


    而且還都是幫了大忙。


    聽塚原手冶的描述,對方似乎完全是個“心中有熱血,腦中有思考,肩上還有擔當”的三有青年。


    然而即便是三有青年,政府部門對於這種不可控的力量,如果一直蒙在鼓裏不知道還好。


    可真的就知道了,哪怕對方似乎不希望暴露自己,但讓他們完全放任不管似乎也有些不太可能。


    力量是人掌握的。


    現在對方做的事情都是“正義的夥伴”沒錯,萬一哪天被欲望驅使,幹點什麽違法亂紀,罪大惡極事情,那可就有的他們傻眼了。


    “塚原桑的意思是...”


    西園寺兵衛斟酌著開口詢問。


    塚原手冶是他在就任內閣總理大臣之前就認識的摯友,品性高潔,還是一個如今東京首屈一指的強者。


    尤其這次的棘手人物還是個超凡者的時候,對於他的意見,西園寺兵衛還是比較看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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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塚原手冶似乎在打這個電話前,心中就已經有了決斷,聞言不假思索地說道,“既然對方不希望暴露身份,那麽我們也要尊重他的意願,暫時不和對方展開官方的正麵接觸。”


    西園寺兵衛遲疑地問道,“那我們...裝作不知道?”


    “不行,紙包不住火,總有捅破窗戶紙的時候。”塚原手冶並不讚成這個被動的選擇,沉吟了下繼續道:


    “我建議先DSIH的去觀察一下,除了進一步確定身份,重中之重是對這個少年的性格,愛好,有無暴力傾向,以及對普通人的態度做一個全麵的危險評估。”


    DSIH全名內閣超凡者情報調查室。


    力量總是容易讓人迷失,很多不受約束的超凡者心中往往自認為高人一等,視其他生命如草芥。


    幾十年來出現了很多不願意加入官方機構超凡者,政府部門當然不會真的就放任不管,情報調查室的人所要做就是評估一個人危險等級,再確定後麵該以怎樣的方式來對待。


    西園寺兵衛聽到這話,不由微微頷首,這的確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最為穩妥的一種選擇了。


    “如果...我們觀察的人被發現怎麽辦?”西園寺兵衛想到了一種可能。


    “不要猶豫!不要抵抗!不要掙紮!”塚原手冶幹脆利落地繼續說道,“先舉起雙手,再說明來意,就是最安全的選擇。”


    ......


    傍晚,太陽落下地平線,落日的霞光填滿了遠空的天際。


    清河町街頭,下班後相約喝一杯的下班族和放學後的學生,三五成群地行走在街頭,說說笑笑回家準備和家人團聚吃晚餐。


    盡管一周前調查兵團先遣隊失蹤,今天在高尾山又發生了邪獸入侵這樣恐怖的事情,可對於生活中平凡的普通人來說,這依舊隻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平凡而普通的一天。


    不過或許在這樣的時代,普通人一日日度過的所謂的日常,說不定也可能是接連不斷的奇跡。


    當然,清河町也不是哪裏都這麽平靜。


    柳源道場門口。


    當調查兵團那輛黑色的商務車停下,車裏的山崎海下車後,立馬就讓很多路過的行人止住了步伐。


    甚至連從道場裏下了課出來的學員,在看到山崎海後,也微微一愣,有個靈性裏立馬回頭就跑。


    邊跑嘴裏邊喊:


    “山崎...山崎君回來了!”


    聽到聲音,柳源道場的長屋裏頓時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幾乎一轉眼的功夫柳源梨繪就一個箭步衝了出來。


    調查兵團奇跡生還的消息目前還未正式發布,不過也快了,今天的晚間新聞應該就能看到。


    可對於這些年渾渾噩噩、擔驚受怕的柳源瑚夏來說,這無疑是長久的黑暗中照進了一縷曙光。


    出門後,呆呆望著那個突然出現熟悉的身影,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眼眶就開始發紅了。


    門口的街坊鄰居和柳源道場的學員,或多或少也耳聞了些柳源梨繪和山崎海的關係,這會兒自覺代入了愛情劇的觀眾角色,就等著男女擁抱大結局能來個Kiss就沒白浪費時間。


    不料柳源梨繪眼眶紅到一半,突然就停了,下一秒充滿了警惕地神色視線落在了山崎海的後方。


    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人”。


    眾人的視線頓時紛紛隨著柳源梨繪的視線,一起移動目光,旋即就像是晴天霹靂般怔怔地站在了原地,臉上露出茫然而又錯愕的神色。


    “這是誰?”


    “個子好高啊,居然連高跟鞋都沒穿。”


    “難道是內增高?”


    “唔...有可能...可能你個頭啊!”


    “......”


    眾人一陣竊竊私語地議論。


    柳源梨繪的眼眶這會兒也不紅了,目光在山崎海和後麵車上剛下來的蒂安娜之間來回不斷的掃視著。


    哪怕跨越了種族,可當你心心念念的少年回來的時候帶來一個個子比你高,腿比你長,身材比你好,舉手投足間充滿了女王的風采的女人回來,恐怕你心中的警惕值也會瞬間提升一個臨界點。


    這是誰?


    山崎為什麽帶她回來?


    誒?


    她的耳朵怎麽這麽長?


    COSPLAY嗎?


    這身高...


    柳源梨繪腦袋中間懵逼。


    她屬於黑長直那一類,個子在女生中也算高的了,可以眼前倘若以眼前這個女人的身高為標準,那麽她簡直比穀阪悠由還要小學生。


    山崎海也察覺到了周圍的異常,轉過身看了眼奧術女王蒂安娜,心中忍不住尋思著這會不會太高調了。


    不過親自護送他們回道場,這會兒正坐在副駕駛上的團長井野悠馬看上去正笑嗬嗬地衝他招手,似乎一點都不覺得高調不高調的。


    反正今天東京台的晚間新聞上,除了宣布調查兵團先遣隊失聯一周多後從異世界生還這個重磅消息。


    除此之外,和長耳族的域界達成友好互通的往來關係,也會成為今天晚間新聞的重頭戲。


    說不定以後哪天,人們就在逛街的時候都能看到酷似精靈的長耳族出沒了。


    那麽與其到那個時候,因為這些異世界的生物造成民眾不必要的驚慌,不如現在先釋放一點訊息出來。


    讓普通民眾知道空間裂隙那頭除了凶獸外也有其他的生物,並且通過山崎海帶回來的奧術女王蒂安娜,讓人們逐漸了解到這些生物並沒有那麽可怕,以後也大家也就容易接受。


    這才是調查兵團的根本用意。


    ......


    這時,道場門裏,柳源家的柳源春藏和後麵的柳源瑚夏以及小蘿莉柳源紗千子也都跟了出來。


    “太好了!歐尼桑回來了!”


    紗千子看見山崎海,立馬雀躍地一路小跑。


    跑到一半,她也和柳源梨繪一半怔怔的站在原地,呆呆地仰頭那個身高差不多有她三個的蒂安娜,一臉受到驚嚇的模樣。


    “嗬嗬嗬,我就說嘛...卷頭發的男人,運氣一定不會太差,嗬嗬嗬,怎麽樣,老爹我沒說錯吧?”柳源春藏踩著木屐,嘴裏扭頭得意地說著白爛話。


    結果等他出門後,看著柳源道場門口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群眾,以及山崎海身後那個小巨人一般的“精靈女王”,仰頭看了兩秒眼角不由一陣抽搐了起來。


    “啊咧啊咧...是我沒睡醒嗎?這一定是在做夢吧?我就說山崎君怎麽會突然出現,嗬嗬嗬...”


    他撓了撓頭,轉身就真地要往回走,卻被旁邊的二女柳源瑚夏麵無表情的目光一瞪,頓時訕訕地又轉過了身來。


    山崎海見到柳源春藏出來,自然也不能在幹站著了,上前一步打了個招呼。


    他先大概地和擔心他的柳源一家人回顧了下調查兵團在新世界發生的種種狀況,避重就輕,隨後又介紹了下身後的蒂安娜。


    “原來是俘虜啊...”


    豎著耳朵聚精會神聽了半天,柳源梨繪長出了一口氣。


    山崎海聞言嘴角微微一抽,餘光瞥了剛身後的蒂安娜,發現這個長耳族的女王真麵色如常地打量著這裏的建築。


    幸好語言不通。


    山崎海也鬆了口氣。


    現在海藍星和碧藍域界才剛剛確定關係,但有些事能做不能說,如果蒂安娜真聽懂這裏的語言就有點尷尬了。


    柳源春藏倒是人情練達,聽到山崎海的話後就把調查兵團的打算猜了個七七八八,但對方錢到位了他倒也樂於接受。


    哪怕是俘虜,站在門口,總不是什麽待客之道。


    於是他微微虛引了一下,蒂安娜衝著柳源春藏點了點頭,就彎著腰抬腳跨進了柳源道場的大門。


    門口圍觀的街坊鄰居和往來行人雖然還沒看過癮,但人家進門了也不可能追上去,隻能意猶未盡地邊走邊議論地散開了。


    回來的路上,柳源梨繪也逐漸恢複了氣質和氣勢。


    她走在山崎海身邊很近的位置,告訴他峰原高中那邊她已經幫忙請過假了,明天周二山崎海直接去上學就可以了。


    柳源老爹笑嗬嗬地說人回來就好,沒有什麽比人重要,說完他轉頭問,“對了山崎君,我的佩刀嵐切用的還趁手吧?”


    山崎海聞言一愣,才記起來那把刀被他滅殺惡魔猿大軍的時候直接崩成無數碎片了。


    當時情況危急小野明美扛著他就跑,也沒來得及把嵐切的剩下的殘軀帶回來。


    此時麵對柳源春藏的詢問,山崎海愣了下,略顯尷尬地說道,“抱歉,嵐切已經折斷在了碧藍域界。”


    “折斷了?”


    柳源春藏頓時停下了腳步。


    嵐切作為京都無上大快刀十二工之一,不僅價值非凡,鍛造工藝也是巔峰中的巔峰。


    怎麽能說斷就斷了?


    “嗯。”山崎海無奈點頭,補充了一句打碎了柳源春藏殘存的幻想,“斷成了很多截...”


    柳源春藏:......


    旁邊的柳源梨繪見狀,害怕老爹心疼名刀再讓山崎海賠錢,趕緊助攻,“老爹不是說人回來最重要嗎?刀斷了就斷了吧...”


    柳源春藏看了眼自家的大女,八字還沒一撇胳膊肘就拐成這樣,自己以後的老年生活幾乎一眼可以望到頭了。


    唉...這世道真是讓人開心不起來啊。


    男人為什麽要喝酒,因為他們要把所有的酸甜苦辣都摻在酒裏,一飲而盡後接著樂觀地生活下去啊。


    “既然如此,不如老爹我今晚就小酌一杯...”


    “家裏還有酒嗎?”


    “沒!沒有!”


    “......”


    一陣“家長裏短”的閑聊。


    初來乍到的奧術女王蒂安娜雖然表麵鎮定,心裏卻稀裏糊塗地就這樣跟著一群奇怪的人類,進入了這奇怪的道場中...


    晚餐的時候,蒂安娜成功取代了小野明美的角色,成為了柳源家餐桌上新一代幹飯王,一頓吃了六碗。


    而且看樣子,就這,她還維持了女王的矜持,顯然沒敞開了吃。


    “管家婆”柳源瑚夏心中驚歎。


    她尋思著明天得多做一點了,既然調查兵團都報銷夥食住宿費用,那他們也不能怠慢了異世界的客人。


    吃完飯休息,道場肯定沒有適合蒂安娜身高的床鋪,好在可以打地鋪,現在六月的下旬天氣正好,睡覺方麵倒是容易解決。


    一夜無話。


    次日,山崎海起床洗漱之後,起床路過蒂安娜的房間發現門還沒開。


    他心中一愣想起來碧藍域界夜晚似乎有十八個小時,這個奧術女王估計還在“倒時差”,搖了搖便先去用餐了。


    吃完飯,打了個招呼,山崎海就和柳源梨繪同行上路,終於像是個正常高中生一樣恢複日常的校園生活。


    隻是去學校的這一路上,若有若無地,他總感覺似乎有個視線在某個方向默默地注視著自己。


    是錯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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