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荷一時間心緒難平,李青歌的清新靈動徹底刺激到了她,嫉妒的火焰瞬間燎原,讓她全身的每個毛孔都要燒著了一般。


    她在發抖,那藏在袖內的一雙手,死死的緊握著,她真怕自己一時控製不住,會上前撕碎了李青歌那張臉。


    那一張比她還要年輕的美麗的臉!


    不明白夏之荷為何突然臉色淩厲起來,但看她眼神充滿惡毒的盯著李青歌,高雲慧怕惹事端,忙開口說道,“夏姐姐,我們快進去吧,老太太在等著呢。”


    夏之荷一驚,渾身激起一層冷汗來,就好似從噩夢中突然驚醒一般,心裏,惶惶的.......


    “夏姐姐,你這是怎麽了?才早上的,也不熱呀,夏姐姐怎麽就出了這麽多的汗?”李青歌故作詫異的瞅著她,“該不是夏姐姐身體有恙吧?瞧瞧,這臉色差的很,是昨晚沒休息好嗎?”


    “哦,夏姐姐,你不舒服嗎?”高雲慧也問。


    夏之荷伸手扶額,倒真的做出一副病態,“是呢,最近這些日子常常覺得精神不濟,身上也乏的很,想是出來久了,想家了,嗬嗬。”


    “哦。”李青歌微微一笑,“那我們快去見老太太吧,夏姐姐也好辭行。”


    高雲慧亦點頭,兩人走在前麵。


    夏之荷頓時放下手,一雙眼睛,狠狠的瞪著李青歌的背影,真恨不能用目光將她化為灰燼。


    “夏姐姐,你怎麽不走?”突然,李青歌一回頭,甜甜一笑。


    夏之荷冷不防,眼底凶惡的目光不及收回,盡數被李青歌瞧了去,霎時,俏臉一僵,宛若僵硬呆板的麵具一般。


    李青歌彎唇一笑,眼底竟是狡黠的光。


    夏之荷氣的直抖!!!


    “祖母。”


    “老太太。”


    李青歌與高雲慧二人,進到裏間先給老太太行禮。


    老太太直上次身體不舒服,休養了一陣子之後,近來倒覺精神不錯,每日的早睡早起的,興致來了還讓高雲慧陪著去園裏逛逛。


    今兒,聽李青歌來了,梳洗完畢,立刻坐到椅子上,命人擺飯擺菜,想和李丫頭一起吃頓早飯。


    李青歌聽了,心裏越發歉疚,隻笑著坐到老太太邊上,甜甜說道,“祖母,那以後孫女每天早上都來陪您吃早飯,好不好?到那時,可不許嫌煩。”


    “嗬嗬,我老婆子有你們這些年輕人陪著,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嫌煩,就是怕在我這裏悶,倒拘著你們。”老太太也笑道,手掌慈祥的撫摸著李青歌的手。


    “怎麽會。”高雲慧坐在老太太另一側,跟著笑道,“老太太最會樂了,孫女每日聽你說話有意思極了。”


    “這個三丫頭。”老太太笑指著高雲慧,“近來這嘴巴就像抹了蜜似的,專會逗我老太婆開心。”


    正說著,夏之荷進來,瞧著祖孫三人說笑成一團,不免又是一陣嫉恨,想自己這麽多年來,哪次不是討好這老太太,可是,這死老婆子也太難纏了,對她總是不冷不熱的,疏遠的很。


    想不到和這兩個丫頭,倒這般親切了?


    心底有著不甘,但麵上卻不敢表露,夏之荷勉強擠出一絲溫婉的笑來,“老太太,荷兒.......”


    “你們幾個怎麽回事?”不等她話說完,老太太眼睛霍然瞅了過來,神色之中有著幾絲責備,“都這麽久了,飯菜怎麽還沒擺上來?要是餓壞了我的兩個孫兒,我老太太可不饒你們。”


    夏之荷呆住,大大的眼睛直愣愣盯著老太太逐漸嚴厲的視線,“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看看,不是說早備下了嗎?還不趁熱的都端了來,對了,將我常吃的那香粳米熬的粥,多盛一碗來,讓李丫頭也嚐嚐,若覺得好的話,以後每天早上就多熬一些。”


    “......”夏之荷隻覺心口一股邪火直往上竄,死老太婆,敢情她是將自己當成了這屋裏伺候的丫鬟了?


    正想解釋,就聽那老太太又道,“你怎麽回事?怎麽站著不動?難道我老太太使不動你了不成?”


    李青歌與高雲慧二人似乎也有些愣神,好半天才醒過味兒來,忙解釋笑道,“老太太,您弄錯了,這是夏姐姐呢——”


    “你夏姐姐?”老太太疑惑的問二人,隨後眯著眼睛,使勁的在夏之荷臉上瞅著。


    夏之荷心裏氣惱之極,但麵上還得維持著溫婉的笑,說道,“老太太,我是荷兒,特來與您老請安了。嗬嗬,才幾日不見,老太太您都把我給忘了。”


    “哦,是那表姑娘啊。”老太太這才收回視線,淡淡說道,“聽你這聲音,我倒一下認出來了,嗬嗬,來人,給表姑娘看坐。”


    一個嬤嬤端了凳子過來,就挨著飯桌邊。


    夏之荷心裏氣急,老太太讓她兩個坐在身側,準備一起吃早飯,卻惟獨讓她另坐,也並沒有說讓她留下吃飯的意思,分明是當她是外人。


    “表姑娘,都怪我老太太年紀大了,這眼神不好,沒認出來你,還把你當那起子沒眼色的丫頭使喚,真是對不住呀。”沒等夏之荷說話,老太太倒先賠了禮。


    夏之荷手心幾乎掐破,卻還是陪笑道,“老太太您可千萬別這麽說,能伺候老太太,那是我的福分呢。”隻是心中冷哼,偏沒認出她來?那李青歌怎麽就認出來了?


    “還是表姑娘會說話。”老太太輕輕一笑,隨後問,“對了,表姑娘這麽早來找我老太太有事?”


    “哦,我是來向老太太辭行的。”夏之荷坐直了身子,輕輕道。


    “要走嗎?”老太太問,但不等她回答,又徑直道,“也該回家瞧瞧,出來了這些日子,你爹娘總該惦記了。”


    沒有半分挽留之意,反倒話語中還暗諷她不孝順,不惦記爹娘了。


    夏之荷氣的沒脾氣,但跟一個快入土的老太太也沒什麽可計較的,來辭行不過是臉麵上的事而已,若不然,她才懶的再看老太太這臉色。


    自從那次,她討好老太太,給老太太燉湯喝,卻不想老太太將自己的湯又給了李青歌後,她內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從此後,就很少來這邊了。


    “是呢,荷兒也想念爹娘,所以想回去瞧瞧。”夏之荷順著話茬說道。


    “嗯嗯。”老太太連連點頭,“是個孝順孩子,知道想念家中爹娘就好。”轉瞬,又問,“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這是要攆她走了嗎?夏之荷心裏倒很不是滋味起來,隻訕笑道,“收拾好了,隻等與老太太太太那邊辭了行,就可以出發了。”


    “哦。”老太太道,“既如此,你就去你姨媽那邊吧,辭了行趕早兒出發吧,早點到家,我們也放心,且莫在路上耽擱了。”


    夏之荷起身,點頭道,“正是這話,那老太太,荷兒就先告辭了。”


    “好,好——”


    “夏姐姐一路平安。”高雲慧與李青歌二人亦起身相送至門口。


    夏之荷離了老太太那裏,徑直去往大太太這邊。


    然而,大太太卻閉門不見。


    “姨媽,荷兒特來辭行。”門外,夏之荷大聲說道。


    門裏,大太太躺在床上,冷著一張臉,眼裏竟是嫌惡的神色。


    原來,昨兒晚上,跟著高逸庭的小廝,見高逸庭半夜還未回來,怕出事,便跑去回了大太太,並將高逸庭與夏之荷兩人爭吵的事也說了。


    大太太一聽,便心知肚明,敢情這不要臉的小賤人想將自己兒子踹了,轉身去另攀高枝兒了?


    呸,真是個賤貨,再想到那日瞧見的夏之荷那副浪蕩的模樣。


    這大太太一時間對這個親侄女,是恨的視她為爛泥差不多。


    本來,她就沒打算讓高逸庭娶她,但是,不要她是一回事,如今,被這小賤人主動提出,倒顯得自己兒子沒用,被人無端始亂終棄的棄子一般,這讓她很氣憤。


    哼,想攀高枝兒是吧?那好,盡管去好了,隻要你有那命。


    夏之荷吃了閉門羹,一副莫名無辜的樣子,她不懂為何才過了一日,大太太對她的態度又變了。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李碧茹從裏出來,瞧著愣神的夏之荷,哼哼冷笑。


    “姨媽她——”夏之荷沒有注意到她幸災樂禍的眼神,隻問。


    “太太說了。”李碧茹冷笑著望著她,嘲諷道,“表姑娘來這府上也確有一段日子了,我們就不多留了,你回家看看爹娘也是應該的,不過,太太身子不好,不便見你,你既來辭行,就在這門口磕個頭吧,也算你盡了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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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之荷聞言愕然,“什麽?”在門口磕頭?雖然是跪拜自己的姨母,倒也不算什麽,但是,大太太分明就在裏麵,卻避而不見,反倒用這種方式?


    倒有些像成心為難她的意思了。


    “太太說了。”瞧她遲疑,李碧茹靠在門上,又幽幽的說了,“表姑娘花兒一樣嬌貴的人,隻怕這膝蓋是輕易彎不得的,罷,既然沒那個心意,就算了,原表姑娘一路順風。”


    這夾槍帶棒的話,聽的夏之荷麵紅耳赤的,她惡狠狠的瞪著李碧茹,“這話真是姨媽說的?”


    李碧茹聳聳眉,”不然呢?“


    ”姨媽怎麽可能會說這樣的話?“夏之荷表示不信,嚴厲的瞪著李碧茹,沉聲道,”你讓開,我要親自見姨媽。“


    李碧茹伸手一攔,擋在門口,”抱歉,太太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尤其是——你,表姑娘。“


    ”你?“夏之荷臉都氣青了,伸手就扯李碧茹,想將她拉開,卻不料,李碧如早有一準備,一揮手,腳下一個使絆兒,就將夏之荷摔倒在地。


    夏之荷雙手著地,差點一頭撞在了廊簷下的柱子上。


    她氣的要死,正要開口叫罵,卻見李碧茹緩緩俯下身來,一把揪住了她的頭發,那一雙柔弱無比的眸子突然湧現出凶狠陰毒的冷光來。


    ”賤人,你以為這個時候,我還會讓你去見大太太嗎?“


    ”你?“夏之荷簡直不敢相信,一個卑微的奴婢也敢打她罵她。


    ”哼,下賤。“李碧茹朝她那塗滿脂粉的臉上狠狠啐了一口,隨後,一腳踢在她屁股上,嫌惡冷喝,”快滾,不然,有你受的。“


    ——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老太太那邊憋了一肚火也就罷了,現在還被這賤婢打罵,夏之荷早已氣的瘋了,她發誓,若不把這賤婢懲治了,她也不活了。


    ”小蹄子,連你也敢來作踐本小姐?本小姐今天要不把你撕了,本小姐也不是個人。“夏之荷發狠的吐了口唾沫,當即爬起身來,就朝李碧茹撲了過去,作勢要撕她的嘴。


    看夏之荷張牙舞爪的撲來,李碧如冷然一笑,是她自找的,不是嗎?當即一閃身,等她從身旁撲過,再猛然抬腳,狠狠的踹向她的小腿。


    啊——夏之荷小腿骨一疼,整個人直直朝前跌怕而去,膝蓋撲通跪在冰冷的地麵上,一股刺痛瞬間順著膝蓋骨蔓延全身。


    她哎喲一聲慘叫,緊接著癱倒在地,似起不來了。


    李碧如在旁看著,心底湧出報複的快感來。


    哼,就是眼前女子,仗著與高逸庭青梅竹馬,便霸占著他的愛。


    如此尚不知珍惜,竟然還敢三心二意勾搭其他男人?真是該死。


    ”賤人,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李碧茹走至她跟前,居高臨下的望著她,那眼神就像瞧一條卑微的落水狗似的。


    夏之荷仰首,看著李碧茹眼底的狠辣,心口一抽一抽的,恐懼漸漸取代痛意。


    ”你?你怎麽敢?“她現在才反應過來,如果不是受人之意,她一個小小的奴婢,怎敢如此對她?


    是大太太嗎?


    還是——高逸庭?


    ”哼,我有什麽不敢?一個水性楊花的賤人,人人得而誅之。“李碧茹鄙夷冷哼。


    夏之荷當即睜大眸子,”是他指使你這麽做的?“


    高逸庭啊高逸庭,你真是狠呐,昨天那一巴掌猶不解恨,今日還叫個奴婢來教訓她嗎?


    但是,轉瞬一想,不對,跟高逸庭這些年,對他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就算再恨自己,這樣的事,隻怕他還做不出的。


    她不會忘記,昨晚自己臨走前,他的眼神中有著失望有著眷戀的。


    她確定,至少在他的恨中,還有著對自己的感情的。


    那麽,大太太?


    想到這,夏之荷不由得心冷了,倘若大太太要對她下手,那麽,她與高家將徹底決裂了。


    ”是又怎樣?“李碧茹心思一動,當即道,”大少爺對你那麽好,你卻做出這樣的醜事來,你對的起他嗎?哼,像你這樣的賤人根本配不上大少爺。如今,大少爺對你恩斷義絕,你,還是帶著你的東西,趁早滾出高家吧。“


    這翻話絕對不是高逸庭說的,夏之荷抬首,從李碧茹憤慨的眸中,很快讀懂了某些東西。


    作為女人,這點直覺還是有的。


    哼,這小蹄子竟然愛著高逸庭,還真瞧不出呢。


    不過,既然敢對她下狠手,此仇不報,她夏之荷還不如死了呢。


    ”是嗎?他親自對你說的?“夏之荷扶著牆壁,慢慢的站了起來,也顧不得自身的狼狽,冷冷道,”好,那我便要去問問,他就算真的恨不得我死,隻管自己來,何苦讓一個賤婢來作踐我?“


    ”哼?“李碧茹也不攔著,反陰測測的笑了,”你這是要到大少爺那告狀嗎?“


    ”?“被這小賤人一下猜中了心思,夏之荷陡然暴跳起來,”告狀?就你也配?本小姐不過是去質問他,看他有何話說,是不是膽小的要靠一個賤婢來替他做主?“


    ”行啊。“李碧茹皮笑肉不笑道,”到時候就看他信你還是信我。“


    ”你什麽意思?“夏之荷驚愕的瞪著她,就見李碧茹突然甩開手,狠狠的朝她自己的臉頰扇了兩巴掌。


    那一張柔弱淒美的臉上頓時紅腫起來,雪白的肌膚上,五道清晰的指印,觸目驚心。


    ”你?“夏之荷驚了。


    卻見李碧茹詭異一笑,突然,湊近夏之荷,小聲罵了一聲,”賤人,大少爺是不會要你的。“


    ”你?你這賤婢——看本小姐不打死你。“夏之荷怒火攻心,氣得一把推開李碧茹,怒罵。


    李碧如被她一推,踉蹌著撞到了石柱上,哭道,”表姑娘,對不起,是奴婢錯了,奴婢該死,奴婢不敢衝撞表姑娘您。“


    ”——“夏之荷一懵,這賤婢怎麽突然轉變的這麽快?


    ”你們在做什麽?“


    突然,一聲冷冽的男聲讓她心下一跳,夏之荷猛然扭頭,就見高逸庭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院子裏,那鐵青的臉色表明了他一切的情緒。


    原來??


    這賤人——夏之荷咬牙切齒的看了一眼李碧茹,真是陰毒啊,竟敢算計她?


    “大表哥。”夏之荷很快收斂情緒,忙朝高逸庭撲過去,一邊哭著將自己的狼狽展示給他看,“大表哥,你說說,是不是你指使她來欺負我的?你恨我也就罷了,為何要讓一個奴婢來打我罵我羞辱我?嗚嗚嗚......“


    ”大少爺。“李碧茹聽了夏之荷的話,並不急於反駁,反倒楚楚可憐的縮在牆角,眼淚汪汪的看著高逸庭,眼底充滿委屈,卻又不敢流淚說話的模樣,隻知怯怯的叫了那麽一聲’大少爺‘,便再也沒了下文。


    “怎麽回事?”高逸庭一眼便看見李碧茹雙頰紅腫的厲害,那清晰的五根指印深深的刺激到了她的心。


    李碧茹望了望夏之荷,欲言又止,一顆豆大的淚珠順著眼角滾落。


    長長的睫毛低低垂下,擋住了眼底的苦澀,她隻搖頭道,“我......是奴婢不小心碰到的。”


    夏之荷錯愕,但很快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她惡狠狠的盯著李碧茹,想不到這賤人竟然還有這一手?好一個釜底抽薪,竟然將她狠狠的算計了一把。


    “你當本少是瞎子嗎?”高逸庭氣道,不知是氣李碧茹膽小柔弱,被人打了還不敢說,還是氣夏之荷,曾經一個人人口中仙女一樣的人兒,竟然會撒潑打人,瞧李碧茹那臉腫的,可見當時她打的力度有多大。


    “大少爺。”李碧茹怯怯的抬頭,淚眼淒楚可憐的看了一眼高逸庭,但很快垂下,隻死死的咬著唇,不再說話。


    “我沒打。”看高逸庭陰冷的神色,夏之荷道,盡管說出來他也不信,但是,她就是想說,李碧茹那賤人實在太可惡了,竟然自己打自己,然後嫁禍給她。


    “那是怎麽回事?”沒的自己往自己臉上扇耳光的,高逸庭陡然偏過頭,凶狠又痛心的質問夏之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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