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蒲,怎麽沒回去休息?”


    突然竄出來的人影並沒有引起方羽的驚訝,實際上,樹蔭下的人影剛一動的時候,他就已經了來者是誰。


    “方…方先生,我……”和前麵一樣,蒲忠義顯然還是找不到合適的稱呼來稱呼方羽,這讓他再度變得局促了起來。


    “不用那麽客氣,我也大不了你幾歲,你還是直接喊我名字吧,咱們各論各的。”方羽手掌一翻,收起紙鶴的同時,微笑著開始替他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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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先生,青凝她真的不會有事嗎?”方羽的溫和顯然讓蒲忠義也輕鬆了不少,他終於把盤旋在心頭的話問出了口。


    從沉睡中醒來,緊接著還依然驚疑莫名的他就被他們不由分說的安排了個任務,送杜若蘭回去休息,完了之後,他也回去好好休息。


    可是在遭遇了這麽多之後,他那裏還肯老老實實的回去休息?就算回去了,躺到床上也睡不著啊……


    所以在送杜若蘭回了賓館之後,他就悄悄來到了醫院的門口,耐心的等著方羽出來,準備私下裏當麵向方羽問個明白。


    因為通過今天這一係列的波折,他算是已經隱約看明白了,青凝的安危,還就要落在這神秘莫測的方羽身上才行。相信憑著自己父親和他之間的那點淵源,自己私下裏當麵問的話,應該不會騙自己。


    就這麽著,他來到醫院門口的樹蔭下,準備不管等多久,都要等方羽出來問個明白再說。結果沒想到剛等了一小會,方羽就出來了。


    “真的不會有事,你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估計你父親也該醒了。”


    “那現在青凝她……”


    “她現在睡了,所以連我都要回去休息。放心回去吧小蒲,她沒事的。”


    方羽看著他局促和緊張的樣子,腦海裏忽然泛起了當年自己初登唐麗君家門時的那種緊張和局促,不由得語氣更加溫和了。


    “那青凝就全拜托方先生了!”看到方羽再三給自己保證青凝不會有事,深深鞠躬的蒲忠義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了一半在地。


    “不用客氣了,快回去休息吧,今晚你也夠辛苦的了。”方羽含笑,不避不讓的受了他的禮。


    “那我就回去了,方先生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再見!”又深深鞠躬後,蒲忠義壓下心頭其它的疑問,轉身離開了。


    原本,他還想問問今晚前些時候,病房裏那一場詭異的遭遇究竟是怎麽回事呢,可是一看方羽根本不提,所以他也就把這個疑問強壓了下去。


    因為這麽多年來,盡管他對自己父親一直神神秘秘弄的那些東西不太相信,也對父親硬逼著自己學的那些私心裏有些抗拒。


    但是從小到大,這麽多年下來,也多多少少的記住和驗證了一些東西,心裏也隱約承認了其中一部分的確有些匪夷所思的效果。


    因此,他從昏睡中醒轉後,也一直在留心,看方羽會不會用一些自己根本不能察覺的手段,明裏暗裏的抹去自己今晚的這段記憶。


    但是,從頭至尾,方羽卻沒有這樣的舉動,這讓他在越發敬佩方羽的同時,心裏也暗暗做了個決定。


    要知道,在他自己從父親那裏得來的灌輸中,幾乎所有在平常人麵前施展了手段的修行人,都會在事後做必要的處理,甚至有些極個別的,還會用非常極端的手法來保持自身的安全和隱密。


    所以,他這次來醫院門口悄悄等方羽的行為,除了要問清楚青凝的安危之外,也有自己送上來門來,任方羽隨便處置這段記憶的意思。


    就算來之前,他心裏也早已清楚,能讓父親那麽大禮參拜的方羽,如果真要抹去自己這段記憶,隻不過是件輕而易舉的小事,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察覺或是反抗的問題。


    但他,還是很從容的來了。因為這在他,也是一種態度,一種源於自尊的態度!


    “再見。”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方羽無聲的笑了笑。


    “方羽你回來了?”


    房門輕輕一響,外麵的方羽還沒推開門呢,在沙發上假寐的杜若蘭就已經醒了。


    “若蘭?你怎麽會在這裏?”方羽一看到她在屋裏,一愣的同時,心跳有些加速了。


    “在等你回來啊……”迎過去的杜若蘭開口的同時,也察覺到了方羽眼中一閃而過的那抹疑問和慌。她心裏恍然的瞬間,故意放慢語速改變了話題:“傍晚我們出來的時候,我給老師他們打過招呼,不回他們家住了。”說到後來,她不但聲音越放越低,就連臉色都微微浮上了一抹紅暈。


    “那你…,”


    方羽心頭一顫,一句話差點衝口而出,“那你住那?”幸好被他及時醒悟,猛地給硬咽下去了。


    “那你登好房間了沒?要是沒登好,我現在過去幫你登。”這句話說完,方羽都沒發覺自己額頭上已微微見汗,素來沉穩的心更是噗通噗通跳得很亂。


    “撲哧”一聲,剛還低著頭,看似嬌羞無限的杜若蘭此時卻忍不住笑出聲,一時間笑臉如花,笑得眯起的雙眼也迎上了方羽愣住的目光:“木頭!人家逗你呢,房間我早登好了,就知道亂想……”說到後來,她的聲音又在臉色微紅的同時,慢慢低了下來。


    “嗬嗬…。”聽了她的這番話,一時間方羽也不知道該惱還是該笑,隻好摸著鼻子癟笑著打嗬嗬。


    “就知道傻笑…木頭。”


    嘴裏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嘟噥了一句後,她鬼使神差的衝口又低聲多問了一句:“如果我真的沒登呢?”話音未落,她的臉上早已紅霞一片,不過那雙如水的大眼,卻毫不躲閃的迎上了方羽的目光。


    “那我就去給你登。或者,床讓給你睡。”方羽此時也已適應了過來,輕笑著迎上了她的視線。


    “那你呢?”杜若蘭臉上的微笑依舊,但紅暈已開始消褪。


    “我要抓緊時間研究一個東西,三天後救治青凝時要用。”方羽說到這裏,看到杜若蘭的心神因青凝而有所傍移,這才伸手攬過她的腰肢,麵色一正,奇兵出擊:“若蘭莫因自己的玩笑而動氣,方羽雖然為人呆板一些,但也並非是矯揉造作之人。更何況你我情投意合,兩情相悅,又豈是那些俗規所能影響的?我隻是另有所顧忌而已,難道若蘭忘記我們中醫常說的陰陽平衡了麽?”


    到了此時,依偎在方羽懷中的杜若蘭的肩膀這才鬆弛了一些:“陰陽平衡?”隨即她就明白了過來,頓時連白皙的脖頸都變成了一片粉紅:“就會胡扯!”嬌嗔著,她借著給了方羽一記輕肘的力量,離開了方羽的懷抱。


    方羽嗬嗬輕笑,一時間,兩人間剛還微微有些凝滯的氣氛頓時化為了無形的飛煙。


    一哥是被腰間的手機鈴聲給驚醒的。


    一睜眼,他就發覺了自己身體上的不同,橫亙在左側命門那裏數年的冰寒,竟在一覺醒來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心頭湧起的那種激動是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甚至連腰間響個不停的手機鈴聲,都無法阻攔他先要說聲謝謝的感激。


    可是跳起身遊目四顧,他卻連一個人都沒找到。


    就在這時,特護室外間的門被推開,拿著手機不停點頭的孟勝藍探了半個身子進來,示意請他出來。


    “一哥,抓到今晚來這裏的殺手了。”他一出門,就聽到了這個令他倍感驚訝的消息


    “殺手?怎麽回事?”


    因為直到此刻,他還不知道今晚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當然也沒往下分派過抓人的命令。


    當時他之所以決定來醫院,完全隻是給孟勝藍打電話時,臨時興起的一個念頭。因為他從餐館包廂內出來後,發覺孟勝藍已經離開,便打了個電話想說聲晚安的,誰知道孟勝藍居然說她人在醫院。


    所以他便臨時決定也過來看看,因為他實在有些奇怪孟勝藍這麽晚再來醫院的原因。誰知他一進門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兩句就昏睡了過去……


    “路上再慢慢給你解釋,現在先過去看看抓到的人,聽下麵報告的口氣,他們抓住的人好些有些怪異,所以需要一哥你過去主持大局。”


    孟勝藍當然清楚一哥在疑惑什麽,不過現在事已至此,她也隻能硬著頭皮堅持下去,誰讓她一時糊塗,就那麽放任造成這一切的方羽悠哉悠哉的離去呢?


    “混蛋方羽,等明天見了再和表姐一起收拾你……”她下意識的低頭躲閃著一哥若有所思的目光,心裏暗暗發著小狠怪著方羽。


    她的異樣自然也瞞不過一哥的眼睛,可是基於對她工作能力和職業忠誠的信任,也念著因她的關係而治好了自己舊患的那位方羽的感激,此時的他並沒有再多問。反而率先轉身往外走去。


    孟勝藍小小的鬆了口氣,趕忙動身跟上。


    就在她心裏琢磨著怎麽措詞解釋的時候,她之前向當地警方要求的兩位便衣警花已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一哥在看到這兩位護士打扮的年輕警花時,就靠著他出色的職業嗅覺和敏銳的觀察,發現了她們的真實身份,不過既然前麵他已經決定先聽孟勝藍安排了,自然現在也不會說破。於是,他就當不知道一樣,和停下來的兩位警花擦身而過,先下了樓。


    兩分鍾後,皺著眉頭的孟勝藍也跟著下了樓:“一哥,糟了。他們抓到的那人好像是個白癡。”


    “白癡?”一哥停住了腳步。


    “嗯,外形特征非常可疑,但現在就是個白癡!”孟勝藍無奈點頭的同時,心裏越發怪起走掉的方羽來。


    “都成白癡了,還說什麽隻可能是暫時性癡呆,方羽你還真會謙虛啊……”


    強烈的怨念中,她緊跟著一哥走進了深沉的夜色。


    早晨一睜眼,杜若蘭就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電話是頗含歉意的蒙老夫人親自打來的,而內容,則主要是告訴她,蒙老他們剛剛做出的一個決定,青凝的病他們已準備另請他人來試試,而且還隱諱的問她,在另請的人還沒確認束手前,能不能幫著瞞住方羽……


    要不是顧念著打來電話的是自己素來敬愛的師母,而師母的語氣又帶著萬般的歉疚和微微的哭音,接電話的杜若蘭當時就想把手機給摔了。


    太過分了!


    這是她接完電話時唯一的感覺。


    十五分鍾後,她在晨曦中踏入了醫院的大門。


    “你這是什麽意思?”門一開,她就盯著驚喜的丁乘風開始發難了。


    “什麽意思?哦,進來再說,進來再說。”丁乘風盡管裝著好像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眼中閃過的那抹異樣,還是讓杜若蘭明白了他的虛偽。


    “你覺得你這樣做有意義嗎?你心裏除了這些私心雜念之外,到底還有沒有把青凝的安危放在心裏?”杜若蘭心裏氣得夠嗆,也不願意進去,就站在門口責問了起來。


    “那你說我到底那做錯了?我這不也是為了要救青凝,才費這麽大勁讓研究所出麵請蝴蝶夫人過來試試的嗎?我知道你也是好心想幫青凝,所以才叫那個方羽來,可是你也不能為了那個方羽,把我想的那麽齷齪吧?


    再說憑什麽他一個什麽資格都沒有的人能治青凝,而我和我請來的專家試試就不行?若蘭,你別忘了你和我一樣,同樣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醫學博士!”丁乘風被她這麽一逼,微笑的臉上也逐漸變了顏色,說到最後,聲音逐漸高亢了起來的他已經明顯有些激動了。


    “你!”


    已經完全蒼白了臉色杜若蘭隻說了一個你字後,再什麽話都沒多說,轉身就走。


    “若蘭,如果對我吼你的態度生氣的話,我道歉。但是如果你是認為我在強辯的話,那你就走,反正很快,你就會明白我的,這點我堅信!”


    站在門口說這番話的丁乘風再次讓已對他失望了的杜若蘭心裏,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因為憑著她對丁乘風的了解,她從這他的語氣中,再次聽到了那種強烈到有些狂妄了的強大信心。


    不過她還是連頭都沒回的離開了。


    站在門口的丁乘風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篤!篤!篤!”


    半小時候後,杜若蘭輕輕敲響了方羽的房門。


    “若蘭,怎麽會起的這麽早?”門幾乎是在敲響的同時被方羽拉開的,這反讓她又小小的吃了一驚:“你要出去?”


    “是啊,醒的太早,想過去找你又怕打擾了你休息,所以準備出去隨便轉轉。”方羽笑著,要請她進來。


    “那一起去學校走走吧,我母校園區的景致很不錯。”杜若蘭強忍著心頭的鬱悶,也給了方羽一個還算燦爛的笑容。


    “好啊,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有你做向導那是最好不過了。”方羽笑著點頭,順手拔出房卡,挽著她一起往外走。


    “若蘭,怎麽不說話?”下行的電梯裏,方羽注意到了杜若蘭有些異樣的沉默。


    “沒事,可能有些沒睡醒。”杜若蘭不想在電梯這樣封閉的環境裏說不開心的事。


    方羽深看了她一眼,笑笑也不再多問了。


    從賓館到校園的路並不是很長,清晨的陽光很燦爛,空氣也很清新,可是這一路走的卻稍稍有些沉悶,因為他們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多說什麽。


    一進校園,四周圍就馬上安靜了許多。而這安靜,也更讓他們兩人之間的這種沉默顯得明顯了起來。


    這時,方羽開始輕輕笑了起來:“嗬嗬,現在這麽安靜,該說些什麽了吧?”


    “方羽,對不起!”杜若蘭看著身邊試圖讓氣氛輕鬆一些的方羽,心裏一陣難過的同時,也下了實說的決心。


    本來,離開醫院後,憋悶難耐的她已經在校園裏獨自轉了好一會。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張口給方羽說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按照師母所說的那樣隱瞞,以方羽的細心和敏銳,肯定瞞不過去,而且還非常有可能會因為自己的這種隱瞞,而引發方羽更強烈的不滿,甚至還可能因此而讓自己和方羽之間剛剛明確的情感橫生波瀾。


    若是實話實說,她又以己度人,覺得就算是自己換成此刻的方羽,一旦知道事情真相後,恐怕也會因無法接受這樣出爾反爾的事實而拂袖離去。


    其實她擔心的不光是方羽知道此事後會決定拂袖而去,不再管這件事。


    因為畢竟以方羽的性格和他家的庭訓,若之後丁乘風請來的那個什麽蝴蝶夫人真無法救治青凝的話,麵對青凝的生命和她家人求救,以及自己的原因,方羽十有**還會出手幫忙。


    而現在最讓她為難和擔心的,卻是怕方羽在知道事情真相後,會為了自己這個戀人的緣故,而強忍下心頭的不滿和怨懟,含羞忍辱的留下來繼續等著救治青凝。


    這兩種可能出現的結果最後都需要他再度出手救助青凝,但是在杜若蘭心裏,這兩種都有可能會出現的結果卻代表著兩種完全不同的意義。


    因為同樣深愛著對方的她,也絕不想因為自己,而讓戀人心靈深處真正在乎的驕傲和自尊,受到哪怕一點點的真正打擊。


    第一種結果,最多會讓方羽心裏不高興,但最終不會受太大的委屈,而且青凝也能確保得到救治。


    而第二中結果,雖然青凝同樣會得到救治,自己和蒙老這邊也會很輕鬆。


    因為以方羽內心的驕傲和自持,他完全可以將表情裝的若無其事,甚至,杜若蘭幾乎現在就可以在腦子裏刻畫出他做出這種選擇時,臉上會出現的那種貌似平靜的神情和語氣。


    但是以她對方羽的了解,她卻知道此事,絕對會讓方羽心裏紮紮實實的插上一根刺。起碼,也會讓方羽從此在心裏隱隱的輕視一些人和事。


    所以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也讓她在憋悶的同時,猶豫了良久,最後終於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了。


    “方羽,對不起!”她猶豫不定的目光此時變成了清晰的凝視。


    既然相愛,那彼此之間就該坦誠。就算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那麽,起碼還可以選擇共麵對!


    “哦?”笑容微斂的方羽也凝神迎上了她的目光。


    “早上我接到師母的電話,她說蒙老決定聽從丁乘風的建議,讓今晚或是明晨從國外趕來的專家接手青凝的治療,其中主要的一位專家蝴蝶夫人,是位心理學博士,也是國際上第一流的催眠術大師。”


    杜若蘭一口氣說到這裏,自己心裏都憋屈的說話有些卡殼。


    可是看到麵色微微一變後瞬間又恢複了平靜的方羽還在等著她的下文,於是在心裏忽然一動的瞬間,輕輕笑了起來:“師母他們的意思是,在請來的那些專家還沒確認束手之前,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讓你熟悉這座城市。”


    “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熟悉這座城市?”方羽靜靜的站在那裏,望著她臉上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重複和消化著她最後的這句話,好一會都沒做出其他的回應。


    “你該不會是生氣的要撒手不管吧?那我可不依哦,怎麽著也該讓老師和那臭釘子知道,是他們小看我家方羽和他的祖傳醫術了!”


    睜大明亮的眼睛,誇張的握住拳頭作勢的杜若蘭臉上,此時的笑容變得更加地燦爛,也更加的有了朝氣。


    因為即便是最尊敬的人,也沒權力用任何的方式,來向自己和方羽表達他們的侮辱和不信任!


    “好吧!那就讓我跟著你來好好熟悉下你求學的這座城市。”方羽看著戀人煞費苦心的表演,心裏的那股鬱悶和惱火也化成了淡淡的豪氣。


    “真的?”杜若蘭明亮的雙眼睜的更大了,眼眸深處,更是隱隱蕩漾著發自內心的歡喜。


    “當然是真的,難不成我還會騙你不成?小傻瓜!”此刻,百感交集的方羽心裏猛地湧起一股暖流,情懷蕩漾下,他輕笑著,也有些頑皮的刮了下她的鼻子。


    “耶!勝利!”幾乎是雀躍著,杜若蘭像個小女生一樣,拉著方羽的雙手歡呼了起來。


    方羽哈哈大笑,眼神裏飛揚的滿是濃濃的愛意和激昂的豪情。


    不過隨即,他又被杜若蘭隨後的另一句話給小小的鬱悶了一下:“那咱們等會就去逛街買衣服,不許說不去!”


    方羽的豪情頓時變成了淡淡的無奈和苦笑,結果卻又遭遇了她一個嬌俏的白眼:“就這一身衣服你還準備穿多久?”


    方羽隻能摸著鼻子,癟笑著無語以對。


    原來,她已知道自己就剩下這套衣服了…,不過好像現在才清晨六點鍾,現在就琢磨著去逛街,好像……


    就在方羽心裏暗暗嘀咕的同時,一股異樣的波動從前方隱隱傳來,迅速將他的注意力引向了遠處的那幢高樓。


    “那是學校的教學樓,前兩天自殺的那個女孩就是從那上麵跳下來的。”杜若蘭發現了他視線的去處,聲音不由的低沉了下來。


    “原來就是這裏……”方羽眼中奇光一閃,人卻像釘子般停在了那裏。


    “方羽…,”叫了一聲後,卻被方羽示意安靜的杜若蘭心裏一跳,不會連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還會出現那類東西吧?


    臉色微變的她極目遠望,卻隻能看到遠處的晨曦中,朝陽下,屹立如舊的那幢高樓和蔚藍的天空,此外,什麽不同都沒發現。


    可是此刻,身邊靜靜站著的方羽,連他的眼睛都閉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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