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琬深知二老一旦離去,那便真是窮途末路,當下著急忙慌地喊道:“站住。”


    二老停住腳步,且看方小琬還有何話可講。


    方小琬焦眉愁眼,腦中依舊一片混沌,可眼下命懸一線之際,必須得說點什麽,於是隨口道:“我們堂堂峨眉派弟子,怎麽可能是雞鳴狗盜之徒,不信可以……”


    不待她說完,死不老就提出了疑問:“你個女娃子剛才還說是蛐蛐派的弟子,現在怎麽又成峨眉派的了?”


    方小琬心下尋思:“刻下最重要的就是留住二老,牛頭馬麵有所忌諱,便不敢輕舉妄動,即使說服不了二老出手相助,但能多拖延個一時半刻就多了一絲脫困的希望。這個時候,想必師兄弟已發覺異常,但求他們能及時趕到。”既然製定了拖延時間的策略,心神也稍稍安定一些,朗聲道:“那又怎樣?”


    死不老道:“你既是蛐蛐派弟子,就不能是峨眉派傳人;你如果是峨眉派傳人,就不能是蛐蛐派弟子。一個人隻能有一個師門,說明你撒謊。”


    牛頭馬麵見方小琬步障自蔽,不覺樂開了懷,登即上前再添一把火,道:“前輩見著了吧,她們倆最擅長的就是鬼話連篇。”


    方小琬不去理會這兩個淫賊,心中念道:“要應對眼前這兩個年近半百卻又天真爛漫的老小孩,最有效的法子就是胡拉亂扯,越是違反邏輯常理效果越好。”當下說道:“這有甚稀奇,就像你們兩個,既是你們爹爹的兒子,又是你們娘親的兒子,我憑什麽不能同時做蛐蛐派和峨眉派的弟子呢?”


    不死老一怔,沉吟道:“好像是這麽個道理啊。”死不老卻連連搖手道:“不對,不對。”


    不死老道:“三弟,是哪裏不對?”死不老道:“我怎麽知道哪裏不對,我要知道哪裏不對就說出來了,我隻知道這說法不對。”


    不死老思量了片刻,跟著附和道:“嗯,三弟說的有道理,小丫頭,你這說法不對。”


    方小琬不急不忙道:“歸根究底,兩位是隻認爹爹不認親娘嘍,是不是?唉,其實我早該猜到了,世上男人皆薄幸,懷胎十月,各種辛苦,誰知一出娘胎就嫌棄起了生母,這會兒更是把老母拋到九霄雲外去嘍。”


    二老聞之大急,齊聲叫道:“沒有沒有沒有,我們沒有嫌棄娘親,我們可孝順娘親了。”方小琬撇了撇嘴道:“我看,不見得吧?”


    二老齊聲道:“見得,見得。”說著舉手就要發誓。方小琬立即道:“發誓就不用啦,今時人心早已不古,世人發誓如放……如放虛恭。”


    二老不知虛恭是“屁”的雅稱,對望一眼,心中均道:“虛恭是啥意思?”不及追問,隻聽方小琬續道:“這樣吧,為了證明你們所言非虛,本姑娘就勉為其難,為兩位做一回公證人吧。”


    不死老道:“怎麽公證?”


    方小琬道:“兩位就把小女子當作是你們的老母親,我來看看你們是否言行一致。”不死老一臉鄙夷道:“你個小妮子還想當我們娘親啊?下輩子吧。”死不老翹嘴道:“下輩子也不給你當。”


    方小琬慨然搖頭道:“果然如此,認爹不認娘啊。”


    餘賽男領會方小琬之意,佯作痛心疾首狀,道:“老太太實在太可憐了。”


    眼看二老遲遲不咬鉤,方小琬又突然長歎一聲,吟唱道:“凱風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勞。凱風自南,吹彼棘薪。母氏聖善,我無令人。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勞苦。睍睆黃鳥,載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她所唱的是《詩經》中的《國風·邶風·凱風》,是一首兒子歌頌母親並作自責不能回報母親的詩歌。初唱時,方小琬還沒有什麽感覺,然而唱到中間部分時,她不自禁地聯想到自己身世,幼年喪母,豆蔻之年被送至峨眉山學藝,七年來,與家人團圓歡聚的日子寥寥可數。眼下更是淫賊當前,名節難保,前途未卜。想到這些,不知不覺寄悲情於歌中,越唱越淒愴,到得最後,悲不自勝,眼淚簌簌。


    二老不懂歌詞之意,但看方小琬哭得悲切,觸景生情,當時就噗噗兩聲,同時跪倒在地,慟聲大哭道:“娘,孩兒不嫌棄你,孩兒聽話,孩兒乖。”


    方小琬見計謀收效,趕緊收拾心情,嘶啞著聲音說道:“嗯,好孩兒,這樣才像話嘛。來,跟娘說說,怎麽隔了這許久才來看望生你們養你們的老母親啊?”


    二老結結巴巴道:“我們……我們……”


    方小琬嘶啞聲音道:“嗯嗯呀呀個什麽呀?你看你倆,能來看望娘親,娘親就很高興了,還帶什麽禮物來嘛,跟娘還客氣呐。喲,看錯了,老太婆歲數大了,眼花看走了眼,合著我兒兩手空空啥都沒帶啊。唔,我這兩個兒子可真孝順。”


    不死老拱著個眉頭,一臉委屈道:“娘,怪不得孩兒,這都要怪峨眉派的黃口小妮子,給了我們一隻好色蛐蛐,害我們把家當輸了個精光,沒錢給您買好吃的。”他說的真誠,並無諷刺之意。


    死不老附和道:“對,都怪那小妮子。”


    馬麵在一旁等得不耐煩了,心中隻道世上居然會有如此愚鈍之人。這時再也看不下去了,脫口罵道:“喂,你們兩個糟老頭到底有多蠢,這小娘們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


    方小琬勃然大怒,叫道:“你兩個淫賊敢罵我兒子笨,老娘跟你們拚了。兒啊,趕緊給娘把穴道解了。”不死老應了一聲,就要上前解穴。


    馬麵喝道:“不許解。”右手一揮,喪門釘應勢激射而出,直指不死老背心。


    不死老聽到背後嗤嗤聲響,正欲避開,心念忽動,生怕躲開之後喪門釘誤傷方小琬這位臨時娘親。此時轉身已是不及,當下反手向後撩出,左摘右抓。爭奈喪門釘數量多,速度快,他雙手再是迅捷,還是有兩枚尖釘刺進了背腰。


    死不老見馬麵突發暗器中傷二哥,霎時暴跳如雷,叫道:“你個膽腫脹,敢傷我哥哥。”話音未落,就搶到了馬麵跟前,呼的一聲,右手衝拳,直擊馬麵胸部。


    對方來速之快已讓馬麵吃驚不小,而這記衝拳從拳風判斷更是雷霆萬鈞。驚駭之下,腳下不自禁地往後連退五六步,直至背抵洞壁。


    死不老哪會輕易饒他,右腳一蹬,身形疾進,一招“流星腿”,應勢踢出。不料招式方起,耳邊驀地風緊,兩條胳膊粗的大鎖鏈從兩邊橫卷夾攻而來,直取左肋和右頸。


    死不老迫不得已,隻能暫緩攻勢,曲腿矮身,使出一招“鐵板橋”,直接躲了過去。


    這大鎖鏈自然是牛頭所使。這鎖鏈長餘六尺,每條都有四十多斤重,前粗後細,鏈子上還造有尖刺,血肉之軀如讓這鎖鏈卷上一下,必定肉綻骨碎。


    牛頭掃擊落空,不待雙鏈相交,手腕一沉,兩條鎖鏈從上往下砸落。同一時間,馬麵的羊角橛也從正麵刺了過來。


    死不老嘿的一聲,叫道:“有意思。”並不起身,雙手在地下一撥,身子平躺著出了鎖鏈的攻擊範圍。再起身時,手中多了把長不足一尺、寬約三寸的細短鐵板。


    方小琬和餘賽男初見這兵刃,心頭甚是納悶,一塊鐵板有何用處。再仔細察看,鐵板一麵光滑,另一麵凹凹凸凸,竟是把鐵板銼。別說她倆沒見過,就算在傳聞掌故之中,也從沒聽說過有人會拿木匠使的鐵板銼來當作防身兵刃。


    死不老鐵板銼在手,身形一起,又攻了上去,一人獨戰牛頭馬麵。


    這一邊,不死老遭馬麵偷襲,後背中了兩枚喪門釘,且幸並沒擊中要害。他鼓足內勁,使力一衝,卜卜兩聲,兩枚喪門釘被逼了出來,彈落在地。他一逼出暗器,立即腰間一抽,手中也執了把銼,隻是由板銼換成了圓銼。


    方小琬和餘賽男對望一眼,當真時哭笑不得。


    正當不死老準備上前助陣時,方小琬眼尖,一眼瞥見喪門釘釘尖顏色黯淡,再想牛頭馬麵生性狡獪,隻怕釘上皆抹了劇毒。見死不老以一敵二尚且遊刃有餘,不落下風,叫道:“不死老,釘頭有毒,切莫動氣。”


    牛頭馬麵以二對一尚且不敵,見不死老躍躍欲試要跳入戰圈,哪還有心思再戰。猝然間,牛頭發一聲吼,手上加勁,力透雙鏈,鎖鏈撞在山洞內壁上,登時一片塵土飛揚。


    眼前突然模糊一片,死不老連出兩招,全部打了個空,“咦”的一聲,叫道:“膽腫脹的,往哪裏跑?”飛身追出了洞外。


    山洞外是一片亂石灘,方圓數十丈內除了幾株矮木外,空無一物。


    死不老撓了撓後腦勺,甚是納悶,嘟囔道:“哪去了?”


    餘賽男在山洞內喊道:“前輩,千萬不可饒過那兩個淫賊,否則後患無窮。”


    死不老四下裏瞧了個遍,杳無半絲人跡,隻道牛頭馬麵已逃出山坳。當下緊了緊褲腰帶,拔腿就要往外追,忽然間聽到山洞內方小琬叫道:“死不老,回來,你兄弟毒氣攻心啦。”


    死不老一聽,當即竄回了山洞,隻見他兄弟委頓在地,印堂隱隱發青,神誌已然模糊。


    死不老叫了聲:“二哥。”翻過不死老的身子,撕破布衫,背部兩處傷口周圍赫然黑成一片,且仍在不斷擴散,速度遠超三人想象。他二話不說,張嘴就吸。


    這喪門釘上所喂的毒藥,乃牛頭馬麵在七塔之中一個擅使毒藥的明王那偷偷抄來的方子,絕非尋常毒藥可以比擬。


    死不老吸了兩口,黑氣不見少,自己倒先暈乎了起來。


    方小琬急道:“替我們解開穴道,我們有解毒良藥。”死不老道:“早說嘛。”伸出手來,解了兩人的穴道。


    方小琬立刻從懷中取出個小瓷瓶,倒了兩顆藥丸出來,說道:“這是我們峨眉派的鳳尾田七丸,一般毒性皆能化解。”


    不死老服下藥丸,藥效立現,毒氣的蔓延速度立時受到了控製。不一刻,黑氣緩緩地向傷口處開始收攏,並逐步縮小。類似此種快性毒藥,隻要對症下藥,來的快,去的也快。


    方小琬見解藥收效,再過少時,不死老即能醒轉。心下稍寬,走出山洞,巡視四周地形。


    拜頭頂明月所賜,山坳內一片清光。她轉了一圈,果然如記憶中如出一轍,方圓數十丈內無任何蔭蔽遮擋。山洞所在山壁更是一麵高餘十丈、幾近直立的陡坡,爬坡逃竄幾乎不可能完成。然而就在那一刹那的工夫,牛頭馬麵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不信兩人能夠在如此短的間隙內逃離這片亂石灘,假若死不老沒有看走眼,那麽其中必有蹊蹺。又想道:“牛頭馬麵作惡數年,多次將要被擒之際,都會突然消失。之前以為是他們輕功了得,但從今晚來看,不過爾爾,其中定有其他原因。”突然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她稍加籌思,盡管不能肯定,但有了一個猜想。


    回到山洞,不死老已然醒轉,精神頭恢複了大半。鳳尾田七丸並非完全對症,餘毒尚需自行運功逼除。


    餘賽男問不死老道:“膽腫脹是什麽意思啊?”


    不死老像看怪人一樣看著餘賽男,道:“小道姑啊,別光顧著證道修仙,平時也讀讀書,膽腫脹這種常識都不知道,以後行走江湖要被人笑話的。”


    餘賽男撇了撇嘴,故意激他道:“我當然知道,我是怕你忘了才問你的。”不死老道:“這怎麽會忘,就是膽肥的意思嘍。”


    餘賽男啞然失笑,見師妹回來,待要開口詢問,方小琬搖了搖頭,恨恨道:“可惡的淫賊,這次真是便宜他們了。”隨之歎道:“淫賊都跑了,我們也回去吧。”向二老道:“二老的大恩大德,方小琬沒齒難忘,今天的宵夜,就由我們師姐妹請客吧。”


    二老一聽有宵夜吃,登時來了精神,叫道:“那還等什麽,趕緊走吧。”說完一人挽了方小琬一條胳膊,就往山坳外奔去。


    亂石灘之外,是一片小樹林。


    四人一進入樹林,方小琬就讓二老放她下來,但二老此時滿腦子全是宵夜,哪還聽她說話。


    方小琬急道:“再不停下來,沒宵夜吃了。”


    到嘴的宵夜跑了,那還了得,二老當即就不買賬了,一個急刹步停下,就要質問方小琬。方小琬伸出食指,連打了兩個噤聲手勢,隨即將心中猜想告知餘賽男和二老。


    三人半信半疑,隨著方小琬又回到亂石灘外,躲在外圍的一塊大青石後頭。


    過了半炷香,亂石灘上依舊一片靜寂,看不出有半絲異常。二老不知已經打過了多少個哈欠,早就不耐煩了。


    不死老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剛要埋怨兩句,忽見亂石灘中央處一塊石頭突然動了起來。他揉了揉眼睛,凝神再看,那哪是什麽石頭,分明是牛頭。


    牛頭開口道:“師弟,出來吧,人已經走了。”他背上披著的一件模樣古怪的鬥篷,顏色紋理,高低起伏,儼若四周亂石。隻見他拿起那件鬥篷一抖一捋,表麵登時恢複了平順,此時再看,與尋常鬥篷別無二致。


    牛頭整理好鬥篷,提步欲走,一抬頭,與不死老四目相交,兩人登時都傻眼了。一個是看那鬥篷看的呆了;另一個是形勢估算錯誤,嚇的呆了。兩人就這麽大眼瞪小眼,久久不動。


    這時,山洞旁開兩丈左右的山壁上突然滾下一大塊石頭,那自然也不是什麽石頭,而是馬麵。那山壁底部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凹口,堪堪容得下他屈身在內。


    方小琬之所以能猜出牛頭馬麵藏身在亂石灘上,還要歸根於之前見識了牛頭易容換麵的本領。若沒親眼見到牛頭馬麵如此了得的易容功夫,她是決計猜不出這一節的。牛頭馬麵這個外號並不是他倆凶神惡煞,而是說兩人易容水平高超,扮牛作馬也無人能夠識出。


    馬麵尚未發覺異樣,自說自話道:“今晚實在太可惜了,多麽標致的小娘們啊,要不是那兩個老番癲搗亂,老子早就……”


    不待他說完,方小琬從大青石後從容走出,朗聲道:“不用可惜,小娘們還在這呢。”


    話聲一出,驚得馬麵一聲嘶叫,臉上登時給嚇成了一張白紙,一時全沒了主意,呆呆地愣在原地。


    不死老的雙眼始終不離牛頭馬麵背上的古怪鬥篷,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隻見他搓著雙手走上了前道:“你們背上披的是什麽玩意,好好玩,能不能也借給我玩玩。”


    餘賽男怒道:“還跟這淫賊囉嗦些什麽?”唰的一聲,長劍拔出,直奔牛頭而去。


    牛頭見四人去而複歸,他生平從未遭遇過此種情況,一時不知是該奪路逃生還是上前力戰,抑或是跪地討饒。正發懵間,突見餘賽男嘶喊著殺將過來,不及多想,兩條鎖鏈橫掃而出。當當兩聲,劍鏈相交,火花四濺。一口氣的工夫,雙方連對了十餘招,全是強力對強力。


    一輪過後,餘賽男隻覺得手臂酸麻,虎口已然震裂,流出血來,手中長劍亦是有幾次差些給打將下來。她惱於先前受騙,險遭淩辱,一時怒不可遏,是以不躲不避,以硬碰硬。可她這一舉動,完全違背了峨嵋劍法的要義。峨嵋劍法以靈動為基,力量為輔,她卻舍大而求小,舍本而逐末,反將自己置於了危境。外加長劍輕,鎖鏈重,硬接硬架更非明智之舉。


    方小琬見師姐數招過後便落了虧,當下趕忙挺劍上攻,趁牛頭揮出雙鏈、尚未收回之際,唰唰唰連出三劍,分刺他上中下三路,逼得牛頭連退數步。


    不死老見方小琬劍勢淩厲,生怕刺壞了牛頭背上的那古怪鬥篷,手持圓銼也跳進圈中,叫道:“打人,別打寶衣。”反而助起了牛頭,連拆了方小琬兩招劍勢。


    馬麵見師兄拖住了敵人,正是自己逃跑良機,當下拔腿就往東首跑去。


    死不老惱馬麵之前偷襲他二哥,所以雙眼一直注視著他,見其逃跑,當下一個衝步,叫道:“膽腫脹,uu看書.uuknsu.co 還敢跑!”反手一甩,鐵板銼激射飛出,速度之快,猶如電掣。


    隻聽“噗”的一聲,血花四濺,鐵板銼徑直砸入馬麵後腦。馬麵悶哼了一聲,又在慣性的驅動下向前衝了四五步,身子晃了兩晃後,這才倒下。


    這邊牛頭以一敵三,奮力抗禦,倒不是他功夫了得,隻是不死老為了他身上的那件詭怪鬥篷,不時阻斷餘賽男和方小琬的攻勢。


    可不死老隻是看中那件鬥篷,餘賽男和方小琬隻要不刺牛頭身上部位,四肢頭頸他是無所謂的。單打獨鬥,牛頭尚且不會是方小琬或餘賽男的對手,眼下在二人猛烈夾攻下,左支右絀,隻剩下了招架之功。


    又鬥了數招,牛頭見方小琬冒冒失失闖進他的鎖鏈圈內,心中一喜,瞧準時機,重心橫移,左手鎖鏈倏然打出。方小琬不退不避,身子一擰,鎖鏈擦身而過。緊跟著她右手屈肘內旋,一招“青龍探爪”,長劍劃出一道弧線,嗤的一聲,撩中了牛頭的手腕。


    這一下,痛得牛頭直齜牙咧嘴,手上一鬆,嗆啷啷啷,左手鎖鏈掉落在地。不待他作進一步的反應,銀光一閃,餘賽男手中長劍已劃過他的咽喉。


    這邊牛頭剛倒下,小樹林外隱隱有人喊道:“方師妹!餘師妹!”是成炳豐的聲音。


    餘賽男聞之大喜,喊道:“我們在這。”


    不一會兒,成炳豐、魏雲還有唐霞找了過來,見到臭名昭著的牛頭馬麵已被伏誅,三人皆是額手稱慶。方小琬又告稟了泰山派弟子齊集峨眉山的消息,唐霞當即決定立刻回轉峨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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