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禦史嫡長女劉婉兒,年方二八,雖樣貌不出眾且身材嬌小,卻知書達理、儀態端莊,她精通琴棋書畫詩詞,十分仰慕當朝仙畫師周達,多次邀請周仙師參加她的詩會,被拒。


    那日,劉婉兒的母親聽說了太後要給聖上選皇後的事,遂親自將劉婉兒精心打扮一番,拉著劉婉兒去元帥府。


    劉婉兒內心十分抗拒,她不想作為家族爭權奪利的工具,更知一入宮門深似海,但還是跟著母親去了,能去自己偶像家中拜訪,這個機會可是難得。


    元帥府裏的房子院落讓劉婉兒眼前一亮,到處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特別是院中的一座三丈高冰雕深深吸引了她,聽說那是一個異能人士送給周仙師女兒的禮物,可以爬到頂上再滑下來玩耍。


    “母親,現在已入春,這冰雕為何不會融化?”劉婉兒不禁對走在她前麵的劉夫人問道。


    “傻孩子,老祖宗可是神仙,想讓一座冰雕不化還不簡單。”劉婉兒的母親說著叮囑道,“等會見了元帥,你可得機靈著些。”


    竹姑姑領著劉夫人母女二人走到一拐角處,突然衝過來一條比人高的大狗,嚇得劉夫人哇哇大叫,眼看著就要摔倒下去。


    劉婉兒匆忙上前扶住她母親並勇敢地擋在母親身前,雖然小身板抖得厲害。


    “蛤蛤...”小旺對劉婉兒搖頭擺尾幾下,匆匆走開。


    遠處的筱雅看到剛剛發生的一幕,微微頷首。


    竹姑姑將母女二人帶到客廳,劉婉兒見到周仙師也在,內心雖激動不已,臉上卻不露痕跡且十分大方得體地對周達夫婦二人行禮問好。


    筱雅問了劉婉兒幾個簡單的問題後,就讓周達給劉婉兒作畫,劉夫人滿臉高興的神情難以掩飾。


    周達邊給劉婉兒作畫邊說道:“劉娘子,聽聞你後日在芙蓉湖辦詩會,周某冒昧,可以帶個朋友去參加嗎?”


    偶像要來自己的詩會,劉婉兒聽後內心興奮不已,去能很好控製住自己的表情,輕聲道:


    “周仙師能光臨詩會,婉兒不勝榮幸。”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母親的影子,不錯,這錢可以收...筱雅很滿意劉婉兒的表現。


    給劉婉兒做好畫後,周達對劉婉兒道:


    “劉娘子,我那朋友詩詞造詣頗深,卻有些得意忘形,到時候我想讓劉娘子幫個忙,用詩詞殺一殺他的銳氣。”


    劉婉兒為難道:“婉兒不才,沒有拿得出手的佳作,恐不能幫周仙師的忙。周仙師是詩詞大家,也比不過您那位朋友?”


    周達笑道:“他當然比不過我,但我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哈哈哈哈。”


    周達笑著就被筱雅輕輕踢了一腳,立即閉口。


    男子之間的惡趣味...劉婉兒腹誹,又聽周達道:


    “劉娘子,看在我與你父親是好友,你就幫我這個忙,我這有詞一首,詩會當天我那朋友作出詩後你就祭出我給你的這首壓製他,把他壓到抬不起頭來。”


    周仙師在劉婉兒心中的形象瞬間坍塌,劉婉兒真不想幫周達的忙,但她的母親一個勁的給她使眼色,她又很想看看是什麽詩,於是頷首道:


    “既然是周仙師所托,婉兒便應下了。”


    周達將一張紙用法力托到劉婉兒手中,劉婉兒看著紙張上的那首詞,心說:我的天呀,不愧是周仙師,竟能用女子的心思寫出那麽有意境的一首詞。


    ......


    李康得知姐夫勸說母親讓他自己選皇後,雖是在那幾幅畫像中選一個,但他還是高興得很,也沒顧得上多看幾眼那幾幅畫像,就微服出宮請姐夫喝酒。


    周達把李康帶到芙蓉湖邊一酒樓吃飯,二人酒足飯飽後,周達提議劃船遊湖。


    周達將小船劃到湖中心一大船邊,指著大船頂部甲板上的男男女女對李康道:


    “他們好像在舉辦詩會,咱們去湊個熱鬧,怎麽樣?”


    李康拍手道:“好啊,早就聽聞姐夫詩詞一絕。”


    這大船很大,頂部甲板男女分兩邊坐了四五十餘人,都是些貴族家中的年輕郎君娘子與一些才高八鬥的文人墨客。


    這次詩會是劉婉兒主辦,以‘春’為題。


    劉婉兒的正對麵空了一張桌子,眾人不解,又見到時辰差不多了,有人在詢問為何還不開始。


    劉婉兒笑著回道:“勞煩諸位再等等,有貴客將至。”


    話落,就見到兩個人從天而降緩緩落在甲板正中央,是周達提著李康跳了上來。


    “呀!是周仙師。”一個婢女眼尖,最先認出周達,不禁喊出聲來。


    甲板上一下子熱鬧起來,人們紛紛對周達行禮問好,其中有一人道:


    “沒想到婉兒娘子竟能請到周仙師,周仙師詩詞造詣一絕,今日這頭籌非周仙師莫屬。”


    其餘人紛紛附和,周達擺擺手:


    “剛剛遊湖至此,見這好不熱鬧,就過來看看,著實唐突了,打擾諸位的雅興。最近周某才思枯竭,怕是作不出什麽好詩。不如這樣,我不參與作詩,在這當場作畫一幅,贈予本次詩會的詩魁,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聽後紛紛叫好,然後就讓下人準備筆墨紙硯,使出了吃奶的勁作詩。


    能贏得周仙師的畫作,怕是自己的名字很快就會在長安城家喻戶曉。


    周達也拿出紙張擺在桌麵上,開始作畫,畫的是芙蓉湖的春色。


    不一會,有個人做好詩,走到中間聲情並茂地朗誦起來。


    朗誦完後,幾個正在作詩的人直接撕掉自己正在寫的詩,比不過,不獻醜。


    那人正得意之際,又有另一人拿著自己寫的詩走過去念起來,之前那人聽後灰溜溜走了回去,比不過。


    就這樣陸陸續續有人拿著更好的作品去到中間朗誦,直到一個張郎君念出自己佳作,眾人紛紛拍手叫好,就再沒人敢站出去念。


    “張郎君不愧是人稱長安小詩仙。”


    “不愧是應天書院的高材生。”


    “本次詩魁非張郎君莫屬。”


    眾人紛紛對那張郎君行讚美之詞,張郎君直呼“不敢當不敢當”,然後直勾勾看向周達------桌上的畫。


    李康皺眉看了那張郎君一眼,聽到周達小聲對他道:


    “我也看他不爽,要不你作一首壓一壓他的囂張氣焰。”


    李康小聲道:“吾哪會作詩。”


    周達對李康耳語幾句,李康眼前一亮,開始提筆寫字。


    很快,李康就拿著寫好的詩走到那張郎君身邊,對眾人開口道:


    “諸位,鄙人王剛不才,剛剛有感而發,做得這首《長安春雨初霽》”


    接著富含感情地朗誦道: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


    素衣莫起風塵歎,猶及清明可到家。”


    念完後,船上先是一陣安靜,緊接著爆發陣陣掌聲與喝彩聲,很多人紛紛拿起筆將李康剛剛念的詩記下。


    那張郎君也被折服,對李康行禮認輸。


    那些情竇初開又喜好詩詞的小娘子們對這種會作詩且年輕帥氣的小郎君毫無抵抗力,紛紛將自己手絹給身邊婢女,讓她們等會找準時機送給李康。


    劉婉兒也不例外,但她沒像別的小娘子那麽做,反正這個王剛是周仙師朋友,周仙師又是父親朋友,到時讓父親去周仙師那打聽便好。


    周達一個勁給劉婉兒使眼色,劉婉兒卻花癡地看著李康挪不開眼,全程無視周達。


    周達無奈道:


    “婉兒娘子,我聽劉禦史說你精通詩詞,今日可有佳作?”


    “啊?哦。”


    劉婉兒少有的失態了,匆忙整理了下儀容,拿著周達前天給她的紙張走到李康身邊對李康微微欠身行禮,說道:


    “小女子不才,剛剛作得詞一首:《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獻醜了。”


    然後開始朗誦起來: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船上的人再次被震驚道,紛紛拍手叫好,讚美之聲不絕於耳。


    李康雖不善詩詞,但也聽得有些入神,看著眼前這嬌小美人,不禁有些癡迷,總覺得在哪裏見過,於是對劉婉兒道:


    “婉兒娘子這首《昨夜雨疏風驟》真是絕了,李...王某甘拜下風。”


    劉婉兒含羞道:“我倒是覺得王郎君的《長安春雨初霽》更勝一籌。”


    “哪裏哪裏,”李康不禁說道,“婉兒娘子,吾好像在...唔唔...”


    ‘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這種搭訕方式太low了...李康被走過來的周達及時捂住嘴。


    周達看了看眾人,開口道:


    “王老弟與婉兒娘子的詩詞各有千秋,沒法比,今日他們都是詩魁,諸位說是不是?”


    “對對對,都是上乘之作......”


    眾人紛紛附和,有人問道:


    “周仙師,您這頭籌隻有一幅,該給誰?”


    周達笑道:“這還不好辦嗎,一人一半。”


    於是,周達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將一張畫撕成兩半分給二人,跟劉婉兒道了聲“告辭”後抓著李康的肩膀跳下他們的小船,迅速離去。


    李康在小船上著急道:“姐夫,我是真的好像在哪見過她。”


    周達笑道:“喜歡她嗎?喜歡的話回家就拿她的畫像去跟母親說你要娶她。”


    畫像?


    李康恍然大悟,用力錘了下周達的肩膀道:“原來都是你安排的,姐夫安排得妙啊......”


    第二日,劉婉兒等到她父親劉禦史下衙回到家後,uu看書 wwuuanu.cm 就匆匆去找父親,想讓父親去找周仙師問問那王剛王郎君是哪家的郎君。


    劉禦史這會也匆匆來找自己女兒,見到劉婉兒後,激動道:


    “我的乖女兒,這次你可為父親爭光了,聖上選中了你,你日後便是我大唐的皇後了,我老劉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劉婉兒聽後如遭雷擊愣在原地,不自覺地緊咬了嘴唇,攥緊拳頭。


    劉禦史急忙道:“婉兒,你這是不願意?不願意阿爺就去退婚!”


    劉婉兒攔住她父親,深吸口氣,決然道:“父親,不可,那會犯了欺君之罪。能當皇後,女兒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願意。”


    劉禦史突然就有些心疼女兒......


    大婚當日,劉婉兒按照習俗禮法,一直手持卻扇擋住麵部,拜堂都未能看到自己新郎官的模樣。


    當晚,劉婉兒獨坐敞亮豪華的房間中,心情十分忐忑,卻許久未等到皇帝的到來。


    劉婉兒將卻扇放下,在房間中找到自己的周仙師作畫題字帶儲物功能限量版露薇包,從包裏拿出半張畫,畫中是芙蓉湖春景以及半條大船,船頂甲板上畫著一個郎君正在高聲朗誦詩詞。


    劉婉兒盯著半張畫看了很久很久,最後心一橫,將畫紙慢慢撕開。


    “且慢!”走路沒聲的李康匆匆跑了過來搶過劉婉兒手中被撕了個口子的半張畫,對劉婉兒道,“娘子,撕掉就不好黏起來了。”


    劉婉兒身子一僵,轉過頭看到自己的郎君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手中還拿著另外半張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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