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城最大的青樓,繁花樓裏是客滿為患,因為此時正是繁花樓的頭牌琦玥娘子打茶圍時間。


    李赫領著周達他們進到樓內,隻見那大廳中央台子上穿著薄紗裙,身姿曼妙,戴著薄麵紗的琦玥娘子正在撫琴歌唱。


    琴聲悠揚,歌聲婉轉,讓李赫與董望聽得入了迷。


    周達微微點頭,心說:這娘子還行,琴聲好聽,就是歌聲嘛,比黃麗麗差了一大截,回頭好好督促麗麗修行,等她化形後在長安開一家大青樓叫她唱歌掙這些lsp的錢。


    繁花樓裏的老媽子熱情地過來招呼:


    “幾位郎君來得晚些,客滿了,還請稍等片刻,我讓人給你們加座。”


    “不用加座!”


    樓內一個刀疤漢子跑過來對李赫抱拳鞠躬行禮,又對老媽子耳語幾句後匆匆朝二樓跑去。


    老媽子麵露喜訝,對李赫欠身道:


    “幾位尊貴的客人隨我來,給你們安排了上等包房。”


    “李兄,剛那人你認識?”周達對李赫問道。


    “山間幫青雲堂的左堂主,這樓是山間幫開的。”李赫回道。


    來對了,正好能打聽人口販賣案子,那個被包大人搜魂的人販子徐大桂剛好是山間幫的...


    周達笑著問老媽子道:


    “繁花樓一直都是那麽熱鬧嗎?”


    老媽子回頭看了看李赫,笑道:


    “托邕王妃殿下的幅,後天是王妃殿下壽宴,邕州各地官員能來的都來了,您看這些年輕郎君,很多都是他們家中的小郎君。”


    好家夥,老爹來祝壽,兒子來瓢...


    老媽子帶著李赫幾人上到二樓一包間前,裏麵走出來幾個年輕人,看到李赫後都對李赫作揖行禮,其中一個麵色蠟黃的年輕人對李赫說道:


    “小王爺,不如我們一起坐,今晚裴某做東。”


    李赫淡淡地回了一個字:“滾!”


    那姓裴的年輕人目光一滯,麵色陰沉到了極點,臉部肌肉不斷抽動,直接拂袖而去。


    老媽子讓人將包間裏的桌布茶水點心都換了新的,就親自站在門口候著。


    這包間像一些劇院的二樓包間,一邊牆是空著隻有護欄,可以看到大廳中間台上的情景。


    周達落座後,對李赫問道:


    “剛剛那人是誰?李兄那麽不給他麵子。”


    “he~tui!”李赫不屑道,“是那裴德勝的狗兒子裴少東,為禍一方的紈絝子弟,每次做壞事都躲著我,不然讓我抓到定要他好看。”


    周達心說:看來你也是修得一身正氣。


    這時,董望開口道:“還不是裴德勝那狗東西慣著,他敢來我們馬坪城紈絝試試,我阿娘定會讓他躺著回去!”


    懂王一如既往地口無遮攔,一身正氣。


    這裴少東被搶了包間,他也如法炮製搶了更低一級官員家郎君的包間,正好在李赫他們對麵,還時不時地偷偷瞪李赫兩眼。


    樓下,喬裝打扮的李嬛走了進來,那左堂主立即小跑著到她麵前抱拳鞠躬道:


    “這位娘,不對,這位郎君,可否需要包間?”


    李嬛蹙眉小聲道:“你別對我那麽恭敬,給我加個座就好,這個你假裝拿著。”


    李嬛將一錠銀子遞給左堂主,沉著嗓子大聲道:“給我加個座就行!”


    “還是要柔兒陪嗎?”左堂主又問道。


    李嬛著急道:“是啊是啊,不要這麽恭敬的與我說話!”


    董望看向樓下,正好看到李嬛,但他竟然認不出,問道:


    “這山間幫一個大幫派的堂主,竟是那麽卑微的在青樓迎客?”


    李赫沒看門口,他盯著台上撫琴唱曲的琦玥回道:


    “前幾天人口拐賣案的五個人販子都是山間幫青雲堂的人,這左堂主倒了黴,被他們幫主罰到這裏迎客了。”


    “既然是山間幫的人做的?為何不將有關人等抓住?”周達疑惑道。


    李赫解釋道:“抓住?這邊的縣令查了,與青雲堂的其他人無關,縣令還特意讓人給左堂主搜了魂,確實與他無關。”


    “與他無關,那線索不是又斷了嗎。”


    周達說著端起茶喝了一口,看看下麵卑微的左堂主,然後就看到了坐在角落裏抱著一個青樓女子喝茶的李嬛。


    “噗~!”周達直接就將一口茶噴到董望臉上,有潔癖的董望當場愣住,隨即就邊罵咧咧著邊拿出手帕擦臉。


    周達指著樓下角落的李嬛說道:


    “李兄,你姐竟然也來這種地方,還抱著個小娘子,難道她?”


    李赫淡然回道:“我姐這是來監督你。”


    “監督我?”周達頭上冒出幾個小問號。


    “唉!”李赫歎氣道,“我姐快二十的人了,學誰不好,偏要學筱......學木子帥,想做桂城的不良帥,還推了好幾門婚事,所以才被我阿爺關了起來。”


    李赫說著盯著周達道:“你今晚可別做出格的事,不然被我姐抓住了,她肯定要打你,你不知道她有多崇拜木子帥。”


    唉!走到哪都不能試試穿越者前輩白瓢的樂趣...周達心中歎息著。


    這時,高台上的琦玥娘子唱完了一首曲子,樓內響起陣陣喝彩聲。


    一個小侍女站在台邊大聲道:


    “娘子提議,下麵進行‘飛花令’,規則簡單些,念出含有‘月’字的詩句即可,由娘子先出,客人們隨意跟上,圖個熱鬧。”


    客人們又紛紛拍手叫好,周達心說:真會玩,還玩有文化的。


    這時,坐在台子中間的琦玥娘子微微張口,傳出她那宛轉悅耳的嗓音: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立即有人接道。


    董望跟著舉手喊道:“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周達差點又對董望噴茶,還好忍住了,不然今晚董望要洗三遍澡。周達本也想加入遊戲的,但樓下的李嬛時不時盯著他看,隻好忍住了。


    飛花令玩了幾輪後,侍女將台上的簾子放下擋住琦玥娘子,隨即她走到台前道:


    “娘子說,今晚哪位郎君能以‘月’為題作出能讓娘子動心的詩詞,娘子今晚就與他共度良宵。”


    “快那我的筆墨來!”


    “劉郎君詩詞造詣一絕,看來今晚琦玥娘子非你莫屬。”


    “哪裏哪裏,王郎君乃邕州第一大詩人,某哪敢與您攀比,某就隨便寫著玩玩。”


    樓下頓時熱鬧了起來,那些讀書人正在絞盡腦汁暗暗較勁,比參加科考還努力。


    “阿兄,筆給我,我想到一首詩!”董望對周達伸出手道。


    “滾,小孩子一邊去,你今晚若真能拔得頭籌,敢與她共度良宵?”周達打趣道。


    “有何不敢!”董望不服道。


    周達笑道:“你說,昨晚陪琦玥娘子的會不會是一個全身豬油的肥胖中年人,或是一個一夜暴富的挑糞工。”


    有潔癖的董望立即就蔫了下去,嘴角一抽一抽,心中想到那些畫麵,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李赫直接就要笑抽了過去,本想寫詩的他立即停了筆,然後他就看到周達拿出了紙張,開始在上麵,作畫?好奇道:


    “周兄,不是作關於月的詩詞嗎?你怎麽畫月亮?”


    周達心說:你不懂,詩詞我有的是,就是怕拿出一首時這世界已經有了,所以還是作畫吧,相信她看了這幅《琦玥娘子月下撫琴》後,會記著我的名字明天讓人來找我再畫幾幅,賺錢才是最重要的,再說了,我這極陽的元陽,可是要留給娘子的!


    周達義正言辭道:“我是你想的那種人嗎?我怎麽會做出對不起娘子的事!”


    李赫與董望吃了一波狗糧,又聽周達道:


    “李兄,你繼續寫,說不定今晚你能拔得頭籌。”


    李赫義正言辭道:“我是你想的那種人嗎?我還未娶妻,第一次當然要給自己親愛的人!”


    董望聽了想找地洞穿。


    周達畫好後,對李赫問道:“今晚我們住的旅館叫什麽?”


    客人們寫好詩詞後交給小侍女,小侍女再轉交給簾子中的琦玥娘子。


    琦玥娘子看著那些詩詞,一會蹙眉,一會微笑,她將寫得不錯的詩詞放到一邊,uu看書 .uukashu寫得差的放到另一邊,那些帶有某種顏色的詩詞被她直接撕掉。


    當琦玥娘子拿起一張紙時,她保持著一個姿勢看了很久,紙上畫著一個戴麵紗的女子在月下撫琴,隻是看著這幅畫,她腦海裏仿佛聽到了悠揚的琴聲。


    最後,琦玥娘子又被落款寫的字吸引,落款處不僅寫了畫作者的名字,還寫了幾個字:暫住悅來旅館。


    不一會,琦玥娘子叫來小侄女耳語兩句後,小侍女走出簾外大聲道:


    “今晚琦玥娘子與周達周郎君共度良宵,恭喜周郎君,請隨我到琦玥娘子房間!”


    樓內一陣嘩然,紛紛要求念出這個周郎君所作的詩詞,這下琦玥娘子有些為難了。


    樓上,周達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想著:這琦玥娘子到底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啊,留了地址,就是讓你第二天差人去找我作畫,怎麽就讓我陪你共度春宵了,這可怎麽辦?


    這時,周達又聽到樓下之人紛紛喊琦玥娘子念出詩詞,這都沒做詩詞,她怎麽念,看來她也是個不會作詩裝懂裝清高賣高價海鮮賺錢的。


    為了讓場麵不至於太難堪,周達隻要好與李赫與董望小聲說了幾句,見他們都驚訝地搖搖頭後,站起來對著樓下的人喊道:


    “諸位,我就是周達,我來念剛剛自己所作之詞吧!”


    唰!整棟樓的人都看了過來,周達清了清嗓子,朗聲道:


    “此詞名為《明月幾時有》,月夜贈琦玥。咳咳!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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