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佑迫切的想要了解下邳城的情況,好做到知己知彼,不過他也知道什麽叫做過猶不及。


    今日能了解個大概就已經足夠了,若是再細問,難免會引起呂布不滿。


    他與呂布雖然關係不淺,呂布也願意讓他掌握一些自己的權利,但也隻是一些罷了,想要完全繼承,呂布不死,這就是癡人說夢。


    即便是親兒子,父子相殘的也不少見。


    張佑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也做到了淺嚐輒止,不交惡與他,畢竟自己很長一段時間內,不論做任何事,都離不開呂布的點頭。


    他扯開了與戰事有關的話題,轉而說道:“方才我聽聞呂叔要買馬?”


    說起買馬這事,呂布顯然有些氣惱,但還是開口說道:“我有意訓練騎兵,而徐州恰好有一世家世代經商,我予他萬金讓他去河內為我買馬,結果小佑也知道了,被那劉大耳截了胡。”


    “恰巧小侄倒是還有一些積蓄,想來買上千匹駿馬不成問題。”


    張佑指的正是此前在眭固大營搶來的那些金銀,此時也恰好埋在了河內。


    “小佑哪來這麽多的金銀?”呂布可是知道,莫說是張佑,即便是張楊健在世,也很難拿出這麽多的金銀。


    即便是自己被劉備劫走的財貨,也隻夠買上五百匹。


    饒是如此,也讓呂布心疼的好幾天睡不著覺。


    而張佑一開口就是一千匹,呂布如何能夠不驚。


    這並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地方,張佑草草的向呂布解釋了一番。


    聽完張佑的解釋,呂布連說了三個好字。


    射犬這一番動作,可謂是有勇有謀。


    老友之子能夠青出於藍,讓他開懷,更不用說,他還是自己未來的女婿。


    拿小輩的錢,呂布的老臉著實是紅了一把,隻是對於騎兵的渴望,最終還是讓他決定收了下來:“就當是玲綺的聘禮了,我呂布的女兒,對得起這些聘禮。”


    這是呂布發出的一個善意的訊號,張楊已死,即便是呂布無心悔婚,手下的人總會多上幾分猜忌,就好比皇長子和太子的區別,都知道皇長子繼任太子的可能性很大,沒有塵埃落定,心中總有幾分惴惴。


    這更涉及到一個繼承權的問題,萬一呂布不幸遇難,有了呂布這句話,他就有了第一順位的繼承權,也算是呂布的投桃報李。


    張佑起身拱手道:“全憑呂叔做主。”


    “如此,改日再喚子仲前來,再買上一次。”


    “子仲不就是糜竺?”張佑心中一跳。


    張佑對糜家的印象很深,與荀氏司馬氏諸葛氏這些世家不同,糜家是真正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的主,單單是它的魄力,就足夠讓人心生敬佩。


    要知道,破釜沉舟的勇氣並非人人都有,況且即便是破釜沉舟,也是基於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不得已做出的抉擇。


    而糜家不同,它不缺人,也完全可以像其他世家一般,東丟一個西瓜西扔一個棗,最後無論誰坐擁江山,都會留它一席之地。


    可是它沒有,它選擇了一場豪賭,將全部身家統統納入了劉備的陣營。


    可以說,沒有糜家的舉族相助,就沒有劉大耳後期三足鼎立的資格。


    拋開立場不談,糜家有錢,有智者,有魄力,在徐州也有相當大的名望,更重要的是能夠傾盡整個氏族的力量幫助一個人,在整個漢末都是屈指可數的存在。


    糜竺後期是劉備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張佑唯一不確定的是在這個時間點糜竺暗中有沒有與劉備暗中勾結。


    呂布買馬的錢,交給糜竺後被劉備搶走,是巧合麽?


    張佑並沒有貿然發言,在丟了一次錢的情況下,第二次買馬呂布依舊選擇糜竺,這本就說明呂布對糜竺深信不疑。


    況且自己僅僅隻是懷疑罷了。


    “呂叔,藏錢之所,也就我、玲綺以及我那五十位家將知道,明日不妨由我去糜家好生溝通一番。”既然拿不準,他打算親自去見一見這個糜竺。


    呂布不疑有他,爽快的答道:“也好。”


    見天色漸暗,張佑話別了呂布,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呂布給張佑安排的住處就在呂府隔壁,房間也早早的收拾了一遍,甚至還安排了好幾個仆人伺候。


    自己的五十名家將,也早已等候多時。


    “主公。”張一等人改換了對張佑的稱呼,將原本的少主變成了主公。


    “你們在徐州過得可還習慣?”


    “有溫候的照顧,過得很好。”


    草草的與張一等人溝通了一番,就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張佑的思緒太雜,這裏又沒有煙這種東西,u看書 w.uukanshu.om 他隻好問仆人要了一壺濃茶。


    徐州的形勢太過複雜,說是千頭萬緒也不為過,一步錯,就有粉身碎骨的可能,由不得他不慎重對待。


    老實說,如果呂布據城而守,再守上一段時間。在張繡沒有投降的情況下曹操多處開戰,又是遠道而來,糧草勢必不足,定然不會久留。


    而一旦他撤走了,很長一段時間內,怕是顧不上徐州了,如此一來,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在徐州安穩的發展壯大。


    當然,這基於兩點前提,第一點倒還好說,就是張繡不投降,張佑相信徐庶不會讓自己失望,而第二點,就相當棘手了,那就是下邳城的內奸問題。


    現階段,張佑要考慮的問題隻有一個,那三人造反,是早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


    如果說隻是臨時起意,那很好解決,無非就是將他們與呂布的衝突點消弭就行。


    張佑記得沒錯的話,事情的導火索也就是侯成的駿馬失而複得,大宴數將,呂布說了一句“我呂布禁酒而卿等醞釀,為欲因酒共謀我呂布嗎?”


    左右就是一句氣話的事情,安撫一番也就是了。


    但要是早有預謀,那問題就複雜的多的多了。


    “如果元直在就好了。”張佑不免開始懷念起徐庶來。


    漢末的謀士很好用,這一點,他深有體會,至少徐庶就很好用。


    徐州也有不少名仕,隻是呂布名聲太臭,況且要招攬也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張佑重重的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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