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洛陽到南陽郡,有四五天的路程。


    趁著趕路這幾天,張佑好歹也是和徐庶混了個臉熟。


    這年頭,名仕有名仕的架子,好在此時的徐庶也算不得什麽名仕。


    人是鐵飯是鋼,況且還有雙親要自己養活。


    徐庶就實際的多得多了。


    正如後世一般,真正有實力,在業內大有名聲的人擇業,往往關注的是這家公司有沒有發展前景,跟著這樣的老板幹,有沒有前途。


    而我們普通人應聘,看的隻是實實在在的東西,總結來說也就是兩個字---工資。


    他看出了張佑要招攬自己的意思,甚至沒有問張佑是誰。僅僅說了一句:“月俸三百銖。”


    三百銖算不得什麽高價,也就是三石米罷了,放在搶了眭固一把的張佑身上,更是不值一提。


    一本萬利的買賣,張佑自然是不會錯過的,於是他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如此一來,他在漢末終於有了第一個可以稱之為謀士的馬仔。


    用工資建立的上下級關係並不牢靠。身為後世人的張佑深知這一點,前世,他可沒少聽到自己的下屬罵自己,而且工資越高罵的越凶。


    正是奇哉怪也。


    隻是無論如何,徐庶肯跟著自己混上一段時間,總歸是個不錯的消息。


    “我乃河內太守張楊之子張佑。”


    既然他決定投靠自己,張佑也要讓他明白自己的老板是誰。


    徐庶似乎並不吃驚,隻是點了點頭:“想必這位小姐就是溫侯呂布之女了吧。”


    “正是,小女子呂玲綺。”


    對於徐庶的消息渠道,張佑還是有些詫異的。


    漢末不同於後世,足不出戶,一條微信可通天下。這裏消息相對閉塞,不時長走動,即便是換了天,想必也是後知後覺。


    張楊雖然有幾分名氣,能通過張楊聯想到呂布,可見徐庶對對這些勢力的很是熟悉。


    徐庶轉頭,很快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想必主家此行是擔心張繡一旦投曹,溫候在徐州獨木難支吧。”


    主家不同於主公,這個稱呼更類似於後世的老板。


    雖有主從關係,大抵上也就是拿錢辦事,給你打個工的意思,隨時可以跳槽。


    不過張佑並不在意,區區三百銖罷了,能有此結果,已經是意外之喜。


    況且,徐庶很有覺悟,拿了工資就開始為張佑出謀劃策了。


    張佑點頭:“正是。”


    “如此,主家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


    張佑眼睛一亮:“請先生教我。”


    徐庶捋須:“賈詡為人謹小慎微,偏偏又足智多謀,想要算計他,實在是有些困難。”


    這一點,張佑心知肚明,類似的話,徐庶此前也說過一遍,不過這次再開口,想必是有別的辦法了,他又說了一遍:“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既然賈詡本人這條路走不通,如此一來,我們不妨從他身邊下手。”


    “你是說?”


    “盡管賈詡已是知命之年,好在老父尚在人間,此時,應該就在宛城。”


    張佑一時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作祟,他清清楚楚的記得,徐庶本人就是因為曹操抓了他母親,而不得不轉投曹操。


    命運有輪回,如今輪到他獻計張佑抓賈詡的老爹。


    算算時間,那段時間賈詡已經成了曹操的謀士,抓徐庶老媽的計策,說不定還真是賈詡獻的計。


    如果真是這樣,張佑說不定會來上一句:“蒼天饒過誰?”


    這倒是給張佑提了個醒,等解決了張繡的事情,回到徐州後,無論如何也要把徐庶他媽給接過來,否則到時候被曹操摘了桃子,可沒地方哭。


    “你是說,我們去抓他老爹?”


    徐庶再次捋須,笑答道:“非也。”


    “那元直的意思是?”


    徐庶胸有成竹:“賈詡此人惜命,所以,他一定不會讓自己的德行有虧,大漢朝,名聲就是命,不僅僅是說說而已,關鍵時刻,的的確確能救自己。不過,不需我們出手。張繡一旦投曹,可不止溫候一個人有損失。”


    “除了我爹,還有誰?”聽到徐庶提到呂布,呂玲綺也湊了上來。


    經徐庶一點,張佑也是反應過來,二人幾乎異口同聲道:“劉荊州。”


    正是張繡的投降,讓劉表徹底失去了對荊南的掌控。


    說完,徐庶接著解釋道:“我聽聞劉荊州生性多疑,若是聽聞賈詡有背叛之心,想必會將賈詡一家接至荊州,好生奉養。”


    說的好聽,大抵上也就是做人質的命。


    “所以,我們去見劉荊州?”


    “不必舍近求遠,恰好我與那劉始宗有過數麵之緣。”


    “淯陽?”


    “然也。”


    “元直大才,區區幾日,便已有了對策。”


    張佑毫不吝嗇的誇了他一句。


    不得不說,漢末的謀士的的確確是有兩把刷子的。uu看書 .


    張佑腦袋都要想禿的事情,放在徐庶身上,三言兩語間,就被他簡簡單單的解決了。


    如徐庶所說,這個年代,名聲就是命。捏住了他的軟肋,即便他是賈詡又如何,還不是照樣被人牽著鼻子走。


    加上有心算無心,這次賈詡鐵定是栽了。


    他甚至都猜不到自己是怎麽栽的。


    “這個問題,我已經思考了多時,並不是區區幾日之間。”徐庶答道。


    “願聞其詳。”


    “不久之前,有人也對我說過,賈詡可能會勸說張繡投曹。我雖心中不信,閑來無事之下,倒也是推算了一番的,加上前幾日主家也有此話,恰在昨日,靈光一閃,就有了這個主意。”


    張佑點頭,對於徐庶口中的那個人,心中有些許猜測,不過依舊問道:“不知此人是誰?”


    “此人複姓諸葛,單名一個亮字。”說起諸葛亮,徐庶很是推崇。


    “果然是他。”張佑心中一陣了然。


    “不知元直可否願意引薦一番。”


    對於這個後世被誇成神的孔明,張佑也是很有興趣的。


    “他曾有言,此時不到出世的時候,主家若是有意,不妨展露一些鋒芒,若是有緣,自會相見。”


    話說的好聽,大抵意思就是你現在不夠格,容易吃閉門羹。


    想到彼時的劉大耳也是吃了好幾回閉門羹,張佑多多少少還是平衡了一些,隻是在心中暗暗發狠:“展露鋒芒,那就展露鋒芒,我倒要看看,到時候我去請你,需要用上幾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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