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究竟是什麽時候死的?”我問狐狸。


    狐狸臉上還頂著一個鞋印,一聲不吭,兩隻眼睛濕漉漉的偷偷瞄著我,就仿佛路邊被遺棄的小狗一樣,可憐兮兮的。


    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你說這麽大隻狐狸吧,還在這兒裝可憐,真是欠扁。


    我決定忽略狐狸的存在,然後轉過頭用眼神詢問海。


    在這個瞬間,我清清楚楚地聽見一聲輕聲地吸鼻涕的聲音。我用眼角瞥了一眼狐狸,狐狸怯懦的躲了躲,一副小媳婦兒的樣子。


    “小敏嗎……”海的聲音拉回我的注意力,“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海抱歉地笑笑,那這麽說來,這裏清楚這件事的人就隻有那隻討厭的狐狸了。我轉過頭望向狐狸,狐狸仿佛嬌俏俏的小姑娘一般,輕輕巧巧地一甩頭,一別臉,你還別說,配上狐狸那如絲綢般的長發,這個動作倒是很漂亮,但是……狐狸這個家夥,畢竟是個男人!


    “小敏和冰冰的死狀一樣,也是被吊死的。”一個冰冰冷冷地聲音說。


    妙妙!我都忘記這個家夥的存在了,不過這樣最好,我就不用問狐狸那個家夥了。


    “而且……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妙妙的眼光閃了閃,“頭皮上都有很深的鈍器致使得傷痕。”


    傷痕?我想起了那些拿著梳子的慘白的手,果然,是它們……


    “那她到底是什麽時候死的?”我想起那個假狐狸的話,有些不太確定日期。


    “就是你去宿舍樓的那個晚上,那天晚上那個靈撒謊。”妙妙冷冷地說。


    果然,難怪那天晚上妙妙一直不安分,總想撲向狐狸。


    “那……那天晚上,假狐狸……”我實在想不起來,為什麽那天說好要去宿舍樓的,為什麽狐狸沒有去,變成我和假狐狸去了宿舍樓呢?


    “你還記得是誰提議去宿舍樓的嗎?”妙妙問。


    “呃……?狐……狐狸吧。”我不確定地回答。


    “人家可沒有說……”狐狸委委屈屈地輕聲說,雙手的食指對著點啊點。


    “我……我好像是下樓……然後……遇到狐狸?”我完全忽略狐狸,慢慢回憶道。


    “那天人家一直在房間裏麵,可沒有在樓下呢……”狐狸滿臉冤屈……


    “咳!”海忍著笑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這麽說來,就是被靈給騙了?”


    “說……說的也是。那奸臣呢?”我問。


    “濤啊,可能也是幻像吧。”


    “哦……”


    我被這個靈從頭騙到了尾,還不是一般的慘,太過分了!


    等一下……


    “可是,為什麽我上宿舍樓的時候,假狐狸沒有跟著上去?還有,他們還一副很擔心的樣子呢!”


    “宿舍樓裏麵的靈跟那個靈不是一回事。”妙妙解釋道。


    “嗯?”


    “宿舍裏麵的那個靈要強大的多,所以就把另外那個給隔在外麵了……不過……外麵的那個靈明明應該是縛地靈,但是卻可以本尊卻到處移動,這個就不太清楚了。”妙妙猶豫了一會兒,想不透地說。


    “這個我們隻能問一個人了。”狐狸突然甩掉剛剛較弱可憐的樣子,又是神采奕奕地笑著說。


    “誰?”


    “冰冰。”


    ——————————————————


    又是宿舍樓。


    宿舍樓前的法國梧桐樹很高,這裏天氣很溫暖,所以雖然是秋天,梧桐樹的葉子還是翠綠翠綠的,隻是夾雜了一些黃色的影子。


    “你叫什麽名字?”恍惚中,有人用清脆的聲音笑著問。


    “哦……赫連暖暖。”我下意識地回答。


    “赫連?很少見的姓氏哦。”清脆脆地女聲接著說,很好聽,但是笑意之下還是隱藏著一些溫柔。


    “嗯。”


    “你叫暖暖?那你妹妹叫冰冰?”


    “我沒有妹妹。”


    “嗬嗬……說了你還真信,我叫冰冰,你看,我們的名字多有緣分啊!上天注定我們會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的哦!”


    一陣冷風輕輕拂過,提醒人們秋已經來了。“我們一定一輩子都是好姐妹!”


    溫柔的聲音還回蕩在空氣裏,隻是……一輩子的朋友呢……


    我知道朋友有很多會分離,我知道朋友也許不會是一輩子是朋友,但是,我從沒有想過那天那個擁有清脆脆溫柔女聲的長發女孩兒會這樣離開我。我知道其實我和冰冰的性子並不是那麽合,我知道我們偶爾也鬧過矛盾,可是,不是說好要一輩子的嗎,怎麽會……


    從此以後,在千人萬人之中,再也聽不到那令我熟悉的聲音……


    淚水,悄然而落,我不是那麽堅強,我不是什麽都不懂,我不是笨蛋……我知道我很任性,我知道有時候自己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但是……我也是一個普通的不滿二十歲的女孩子,我也隻有普通的生活……


    冰冰……


    “暖暖。”寒兒帶著絲溫柔的笑站在我的麵前,遞給我一塊手帕。


    “你說……寒兒,我是不是很不懂事,很不會替人著想……我……”我哽咽著說。


    這次寒兒並沒有阻止我哭,她仍是溫柔地看著我。


    “暖暖,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寒兒在梧桐樹下的石凳坐下,我也走過去,坐在她旁邊。


    “嗯,在幼稚園。”我點點頭,不明白寒兒幹什麽突然問這個。


    “嗬……對啊,那天,我可是記得很清楚的。穿著小裙子的你,個子雖然比一般孩子要高一點兒,但是臉卻是比嬰兒看上去還要粉粉的。”寒兒雖然說得有些戲謔,但是眼神閃爍著的回憶的目光很溫暖。


    “呃……”


    “可是,看上去年紀比較小的你,卻在所有孩子大哭著要爸爸媽媽的時候,冷冷靜靜地站在一旁,一點兒也不像個小孩子。那個時候我也在哭,你卻走到我的麵前說,有什麽好哭的!當時我就覺得你好偉大啊!嗬嗬……”寒兒說到這裏,自己就笑開了,我也覺得有些忍俊不禁。


    “寒兒……”


    “我總認為你比一般女孩子要冷靜,要堅強。可是,與你相處越久就越清楚,你隻是個愛逞強的膽小鬼罷了。”寒兒撫了撫自己的長發,目光伸向遠方。


    “嗯?”我是膽小鬼?


    “嗬嗬嗬……總是很倔強,總是很任性,其實隻是逞強罷了。就像上次在李建國的房間一樣,明明害怕的要命,卻還是硬著頭皮和江打賭。那個時候你在想什麽呢?其實我知道的,你總是封住自己的心,想隻待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裏,連我的進入也是得到你的特許。”寒兒低下頭笑了笑。


    “寒兒,我……”我覺得有些尷尬,不知道怎麽接話。


    “嗬嗬……我知道,那個時候,你之所以和江打賭,之所以要單獨留在李建國的房間裏,隻不過是你心底不安而已。與我得到的特許不一樣,江,還有濤,是不經你的允許突然闖入你的世界的人。濤是我的男朋友,所以你在心底仍是默許了。江卻不一樣,作為一個陌生人的存在,卻硬生生地進入你的世界,比濤的闖入更直接,更迅速,甚至連你都阻止不了。所以你慌了,這不是你生活的方式,你想趕走他,所以就選擇了一種連自己的受傷的……比較白癡的方式。”


    “呃……我……我有嗎?”我呆呆地問。


    “唉……”寒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摸摸我的頭,“雖然冰冰也是你的朋友,但是卻始終進不了你的世界,所以總是算不上你的好朋友。有的時候啊,你總是傻得令人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寒兒的語氣裏透著些無奈,但是那種無奈,卻令人莫名的感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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