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平的一股韌勁上來,緊咬著不放。


    “去風石渡?那好,就風石渡吧。我等會請我叔叔,一起參加。”


    隨機應變,適時增加權重,曾平接話的水平不低呀!


    一環套一環,還打出了一張大牌。


    “替我向曾書記問好。真不巧,我這兒來了北京的朋友,實在不好意思啊。”


    李景明不想再打哈哈、虛與委蛇。


    “我知道……您在辦公室跟著我叔叔的,自家人嘛,有必要見外嗎?能不能請您北京的朋友一起參加?您的朋友就是我曾平的朋友,我也好表示一下心意,盡盡地主之誼。”


    打蛇隨棍上,這個滾刀肉,這是勢在必得的節奏。


    ”女朋友。真不方便。”


    李景明不屑周旋。他打了一個炸彈。


    有必要見外。真的。


    “……嫂子啊?那更加應該隆重地請一請啦!今天她是主賓,我叔叔和你是陪客,咋樣?保準定最好的酒店,最高的規格,最有風格的口味。”


    靈活多變,以結果為導向,隨時尋找突破口,算你小子有些厲害。


    李景明並沒有開免提的習慣,但是今日例外。室內很安靜,字字句句,誰都聽得真真切切。


    “她是北方人,不喜歡南方口味,也不想見外人,抱歉。”


    與你為伍?似乎沒有商量的餘地。


    李景明一味地回絕,來了個風卷殘雲,柔和地抵消他的必殺技。既有爭鬥,無非就是要將對方掀翻。李景明咧嘴笑道,心頭卻隱隱刺痛。


    在座的,誰都可以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們的對話也很有意思,雖然不急不躁,沒有火藥味,如果一字不慎就可能跑偏靶子,一招不恰當,就可能把手裏的牌打得稀爛,落於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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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咱不能見外吧?實話告訴您了,剛剛我叔叔又給我打電話了,你們今明兩天肯定會要見個麵的。上次你過來,是組織部長帶來的,前後才呆了半個小時,我是一點也不知道。今天,為這事,不知道我們跟叔叔當麵見了以後,他還會給我一頓怎樣的臭罵。您的麵子該多大呀?!您不要生氣,今日,我的確是短了路了,不要命了、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務必再給兄弟個麵子,給我一個道歉的機會。”他以後悔不迭、內疚不已的口氣,頓了頓,又接著說:


    “莫非,您還在生氣不成?麵子已經給您完全掙回來了,不應該呀。”前有胡蘿卜,後有棒子。


    言外之意,你若再不答應,就是小氣的人。看你還有什麽退路。


    難怪,你丫被人拿捏著要害、卡住了脖子呐!


    嗬嗬。所謂何來嘛?李景明暗笑著。


    “我能夠生什麽氣,你今日有姿態,知進退,知錯能改,已經表現出了非常誠懇的態度。的確,也完全消除了對我不利影響,你叔叔了解我,我可沒那麽小氣的。見麵還不容易,你現在就可以過來呀,以後也可以天天見。”


    李景明一把梭哈,他特意突出了“非常誠懇”這四個字,不信他不尷尬。


    你這小子,勞資不綿裏藏針地刺你一下不行了。一言不合,就是針尖對麥芒。


    “……呃,那好吧……我回頭跟叔叔匯報一下,咱們兄弟坦誠相待,好吧?既然來日方長,就改天再約。請一定代問嫂子好……咦,北方人?就我所知,嫂子不是叫李莎嗎?她不是美國人嘛?讀書的時候,我還見過一麵的。奇怪!她是美國人,在英國讀博士,這事情稀奇,十裏八鄉都知道的呀!我們還等著喝您的喜酒呢,怎麽又有北京女朋友了?您這是唱的哪一曲,咱得好好聊聊……”


    曾平一定是眼看著這一把沒有起色了,不妨回旋一下,留了個包袱。


    條理清楚,有禮有節。


    看得出,曾平辦事還是很老道的。你剛剛難道吃錯藥了?誰給你出的昏招?!


    “謝謝!下次再聊,我有電話進來!”


    就你,還兄弟了?還嫂子,還真的沒完沒了啦!李莎!李景明隻有快刀斬亂麻。


    我哪裏有什麽袖裏乾坤咯。


    伏虎尚未成功,同誌還需努力。


    這一局,打了個平手。


    較量結束。


    李景明現在當然不知道,自己在日後、經過幾番權衡之後,居然會跟他縮短距離,而且徹底改變了他的格局,把他服服帖帖地納入麾下。


    世間事,總是時刻都充滿變數的。


    所以,有趣。


    哈哈!施主太唐突了。


    這是一個狂妄而有心機的流氓。


    李景明慌忙地掛斷曾平的電話,隨手把手機放到桌麵上。


    他籲了一口氣,跟大家說自己的看法,“這小子,羅裏羅嗦,七裏八裏地,果然是滾刀肉,名不虛傳。看上去,拿得起也放得下,還工於心計,難怪,一路走得順風順水的。大家找到什麽線索沒有?他這套路使的,可以講,承轉啟合、環環相扣呀。至少,比他剛剛在樓下導演的那蹩腳戲碼,有料、精彩多了……是吧。“他心裏有顧忌。


    誰聽不出哦,齊刷刷地把眼光投向了少校。


    胡馨文的心思,似乎沒跟他們攪合在一起。


    她看著手裏的瓷杯,把素雅的國畫蘭,轉過來,轉過去,出神。


    李景明暗道僥幸,好險。


    現在可以判斷,曾平並沒什麽新一輪的遞招,起碼新局還未生成。他多次搬出他叔叔來壓陣,聽上去、似乎在求和,化解矛盾。


    交手過後,彼此心知肚明,他應該不會再整什麽壞心思。後來,他越說越遠了,還美國,還英國,你小子不會是成心上眼藥的吧。


    你再講下去,貌似要壞菜。


    他看著大家,又看了一眼胡馨文。


    見她淡定如菊,李景明心裏不由慶幸。


    不過,這個女軍頭,她的順風耳,有沒有聽到一些隻言片語、或者某個關鍵部分呢?


    難說。


    “楊所長,何主任,你們剛剛聽到什麽了嗎,我隻聽到誰誰轟動了十裏八鄉。”


    伍小元,你什麽意思,李景明揮拳打去,重症落在他的脊背上。


    伍小元哈哈笑著,一邊騰出手往後招架,一邊落荒而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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