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了多久。


    周圍仿佛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沒有野狗犬吠,也沒有詭異女人的琵琶聲,更沒有了幾十名女童鬼恐怖瘮人的笑聲。


    強烈的耳鳴聲越來越弱,慢慢地,可以聽到其它的聲音了。


    山林百鳥爭鳴,回蕩山穀。這種聲音司空聽慣,耳熟能詳。但此時此刻,卻顯得尤為悅耳,猶如天籟。


    腦袋裏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作祟作亂,因而,劇烈的頭痛感也舒緩了很多。


    強烈的光芒刺得睜不開眼,猶如白晝。


    白天了?


    待視線清晰,發現真的就是白天了。


    這他娘的又是什麽意象?好不容易從那個恐怖噩夢的意象中逃離,結果又進入另一個意象了嗎?


    曹鳳瑜本以為得到解脫,現在環顧四周,發現身處的環境,竟然是半個時辰前尋覓法寶的路徑之地。


    就是在這個地方突然刮起了一陣妖風,讓自己陷入噩夢輪回之中。


    不過好在,起碼這個‘意象’沒有剛才那種駭人驚悚的場景。算了,還是原路返回吧,差不多在此‘意象’之中,應該也有籬笆小院的存在。


    就算是意象,起碼能躺床上睡覺。反正時間不早了,自己也困的睜不開眼。自從鄒老頭睡後,自己偷偷摸摸的過來獨自尋寶但現在,按照正常時間推算,估摸著也亥末時辰了。


    回去之後,見人不理,沾床就睡。眼睛一閉,一睜,說不定這個意象就結束了。


    沿著小路返回,還真有個與現實一模一樣的籬笆小院,位置絲毫不差。而且還在還看到了自己昨晚給鄒衍子洗的衣服。


    謔,好家夥,真實!


    院內,鄒衍子,李河圖,青鸞師妹,坐在石凳之上,個個帶著一副興師問罪的勢頭。


    管他呢,反正是意象,不是真的。


    曹鳳瑜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跟他們打了聲招呼,“呦,您三位起得夠早啊,吃了嗎您?”


    “你去哪兒了?老夫給你說的規矩你都忘了嗎?”鄒衍子神色嚴肅,帶著怒意。


    呦,你還別說,這意象挺貼合實際,惟妙惟肖。


    在現實中欺負老子,在‘意象’之中也欺負老子?曹鳳瑜白了他一眼,理直氣壯道:“你管我去哪兒?爺困了,爺要睡覺去了。”


    “好啊!無教豎子,出言不遜。敢對老夫如此無禮!”鄒衍子要大發雷霆了。


    “呀嗬,你個意象中的老匹夫,老子無禮又能如何?你咬我啊?”曹鳳瑜撅起屁股,拍了拍,臉上盡量做出那種見到就想打人的表情。


    “混賬!”


    “混賬?爺給你來個更混賬的?”說罷,曹鳳瑜把鞋一脫,直接扔向鄒衍子。反正是意象,有恃無恐。


    隻是,那隻鞋並沒有丟出去,而是懸停在了半空中。


    李河圖上前走了一步,斥責道:“不得無禮!”


    話音剛落,那隻鞋在他意念操控之下,突施冷箭的飛向曹鳳瑜,直接砸在臉上。這力道不輕,加上曹鳳瑜昏昏欲睡在先,直接昏了過去。


    昏迷之際,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戲謔聲音。


    “哈哈哈,這臭小子讓老夫給玩壞了……”


    ……


    我是誰,我在哪?


    這眼睛一閉一睜,又換了個地方。


    當曹鳳瑜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了第一次登上‘陰陽學宮’的場景。


    睜眼便看到竹葉穿插枝條編織的屋頂,從床上坐起來,窗外是無盡的綠色,旁邊是熱氣騰騰的水壺。


    內心很快便得到答案,這是鄒衍子的房間。


    意象結束了嗎?


    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很疼,看來意象是真的結束了。隻是自己的臉為何右邊有腫脹感?用手摸了摸,齜牙咧嘴的疼。


    嗯?這臉怎麽腫了?


    走出房外,看到了熟悉的場景。鄒衍子依然是背對著自己,在和李河圖在下棋,那位愛穿青衣的青鸞師妹,在一旁沉默入神的觀棋。


    曹鳳瑜走了過去,惹來青鸞淩厲的殺人眼神。恢複正常的他,笑著跟這位俊俏師妹打了一聲招呼,遭到後者的無視。


    “不是說過沒有老夫的允許,不準外出嗎?”鄒衍子執白棋,頭也不回的問道。


    意象還沒有結束嗎?曹鳳瑜滿臉疑惑,隨口答道:“晚輩出去散散心,透透氣。”


    聞言,鄒衍子動怒,一掌便將黑子要贏的棋盤打碎,棋子四濺,散落一地。這場棋看來是下不了了。


    曹鳳瑜有些不知所措,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鄒老頭動怒。


    “我剛出去,就刮起了一陣奇怪的風,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天已經亮了。”


    “你那是遇見鬼打牆了。uu看書.ukanshu老夫之所以來此地隱世,就是因為此地亡靈冤魂眾多,這山都是用白骨堆起來的。陰氣極重,容易生出厲鬼,為禍人間。若你陽氣不足,很容易被迷了心智。遇見鬼打牆算是小事,若是被惡鬼附身,你將世世不得輪回。”


    這麽說,自己昨晚遇見的並非意象,而是鬼打牆?那也就是說,自己朝鄒衍子扔鞋,這也是……


    完了,完了。


    別說鄒衍子和他弟子把自己扔海裏了,自己都想自行了斷,跳海裏喂魚了。


    “你明天就走吧,老夫沒有什麽可教你的,”鄒衍子站起來,轉身回到自己屋裏。


    曹鳳瑜想跟隨過去,卻發現雙腿如同灌鉛,寸步難行。


    “老師,晚輩知錯了。昨天鬼迷心竅,才做出如此無禮的舉動,還請老師責罰。晚輩保證以後不會在偷懶,您讓我做什麽,晚輩絕無抱怨之心。”


    曹鳳瑜還想垂死掙紮一下,結果沒人理他。


    “嗬嗬,活該。”


    青鸞嘲諷了一句,也進了老師的房間。


    隻剩下李河圖一人默默收拾著四處飛濺的黑白棋子,曹鳳瑜想尋求好人師兄的幫助,卻看見後者一直在唉聲歎氣的搖著頭。


    曹鳳瑜萬念俱灰,連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完了,沒人幫我了,這下子真完了。


    他並不知曉,這位看似不幫他的三師兄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事兒。老師啊,好不容易要贏您白子一次,沒想到您耍無賴啊……


    曹鳳瑜無助的仰望天空,感覺自己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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