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諾拖著手提包出來,拍落衣服的灰塵,輕掃可能沾到蜘蛛網的頭發。


    孤零零的手提包被置於床上,大家瞪大眼睛觀察,滿腹疑問。


    桑諾整理完就打開手提包,倒出所有物品。除了錢包和女士用品,還有很多剪報。


    蕾妮負責翻找錢包,其他人看剪報。


    “天啊,駕駛證上的出生時間是1951年,證件的主人才24歲左右。”她不禁輕呼。


    “這些剪報的日期在1955年至1975之間,還有一份梅爾療養院事故的報道。我這一張報道了有一個男人在療養院附近失蹤。”李東照射著剪報。


    “我的報道差不多,有住在療養院的流浪漢失蹤。”


    “我的報道寫著,來療養院勘察的開發商失蹤。”


    蕾妮迅速總結:“全是關於在療養院失蹤的新聞報道。療養院關閉後,除了我們還有人來過並且出不去。”


    梅恍然大悟,“捉我的鬼魂想我們發現手提包!”


    “恐怕是的。”


    “原來媽媽沒騙我,真的有不少人在森林公園失蹤,我以為她不喜歡我來爬山。”


    桑諾瀏覽其他剪報沉思,一瞥蕾妮手邊的記事本,問記事本寫了什麽。


    “噢,記錄手提包主人的猜測和調查的線索,你看看。”她遞去筆記本。


    他隨手翻開一頁,看見被圈起的位置寫著:派了牧師去療養院。


    這一句旁邊打了個問號。


    繼而他翻後麵的頁碼,找到驚人的發現。“這一頁記錄她跟蹤一個叫泰勒太太的女人。她偷窺泰勒太太提著一包東西進廢棄的療養院,但她不敢進來,她猶豫了半天。”


    “一直等到晚上,她看到泰勒太太安然無恙地出來,好奇又驚訝,因為鎮上流傳恐怖的說法:梅爾療養院慘死的幽靈每天都進行殺戮,凡是進去的人非死即傷,重開的療養院的職員就是這個下場,而泰勒太太看上去沒有受傷。”


    梅他們也感到驚奇。


    “泰勒太太是什麽人?居然順利出來?”


    桑諾繼續說:“記錄的年份是1969年,期間已經發生多起失蹤事件。她沒有寫泰勒太太的身份,也沒寫那個女人提什麽東西進來。”


    看完這一頁記錄,他暗忖情況比之前猜測的複雜。


    手提包的存在揭示曾有一個女人進來調查,可能從此出不去。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線索,他們把所有物品放回手提包裏。而那個人影再沒有出現,他們隻好重回走廊。


    才走到門口,光芒照亮沾血的地板。


    他們驀然駐足。


    血跡猩紅,並非陳年血跡的暗紅,一直延伸門外。


    艾迪第一個反應是數人數,隻是六人都在,那是誰的血。


    桑諾走到門框下,沿著血跡蔓延的方向照亮走廊的一端。血跡變多,成了長長的一灘,如同猩紅的巨舌。


    艾迪和蕾妮探出腦袋望去,順著血看見四個輪子,輪子銜接金屬床架,血從最上麵的病床流淌。


    嘀嗒。嘀嗒。


    一滴一滴匯聚成血溪。


    桑諾的電筒光停在病床上,周遭的黑暗被迫退去。


    這時三人隱約看見躺著一個“人”,床單已染紅。


    走廊拂過微弱的冷風,腥臭的血味令人作嘔。


    桑諾跨過血跡到走廊上,後麵的人陸續跟上。


    吱。


    光亮之下,病床自己動了動。


    他們如臨大敵。


    嘎吱——


    是旁邊的病房門輕輕晃動。


    桑諾別上大力鉗,改拿丁香淨化水緩慢地走近病床,同組的蕾妮和詹姆斯不得不挪動。


    突然床上的人直挺挺地坐起來,紅色長發遮擋其臉,手臂反光。


    他們眯一下眼才看清楚反光之物。


    那女人的胳膊赫然安裝了簡陋的機械支架!


    長長的鐵釘穿過手臂,釘著一根垮掉的金屬支架,它輕輕搖晃,摩擦聲若隱若現。


    她兩個手腕套著金屬環,同樣有長釘穿過。


    離她最近的桑諾看見其雙腿,被打上很多枚釘子。


    女人的腦袋微動。“……禁止……在院內喧嘩……你們不聽話……”


    “所以呢?”說罷,桑諾不客氣地踢開病床,嚇其他人一跳。


    後退的病床撞上牆壁,女人卻坐如鍾不帶摔。但她怒了,抬頭露出青白的臉孔。


    桑諾錯愕。


    後麵的蕾妮也吃驚。


    病床猛地朝他們劃來,床上的女人居然不見了。


    鏗鏘——


    金屬碰撞地麵的聲音從暗處響起,眼疾手快的桑諾往昏暗的床邊噴淨化水。


    淒厲的慘叫頓時響徹天花板。


    光束再移向昏暗處,那個女人又不見。轉眼,地上新鮮的血也無影無蹤。


    “她跑了嗎?”


    “她受了傷,應該暫時不再出現。”


    後麵的人稍微鬆一口氣。


    “我找到了。uu看書 .uukans.co ”蕾妮激動的聲音嚇他們一跳。她抽出一張表格給桑諾,“像不像她?”


    桑諾一瞥,“就是她。”


    “你們說什麽?”


    她激動得臉蛋微紅。“這是一名護士的檔案,照片上的人就是剛才的女人!”


    艾迪他們很快明白過來。


    桑諾不緊不慢地補充:“她身上的機械支架又簡陋又粗糙,和宿舍樓裏的護士天壤之別。我們被迷惑了,宿舍樓裏的惡靈不是護士。”


    “是病人?”李東後脊發涼。


    “沒錯,是她們給護士隨意安裝機械支架。”


    “那現在……”


    “我們要找病人的檔案。”


    桑諾總算知道惡靈為什麽殺掉戴耳機睡的男生,因為她們是瘋的,故意嚇他尖叫不奇怪。


    詹姆斯咋舌。“這裏很大,我們去哪裏找?”


    “我知道。”艾迪胸有成竹,“醫院的舊資料一般藏在負一層二層等等,離太平間挺近的。”


    李東和詹姆斯投去異樣的眼神。“艾迪,你經曆過什麽?”


    “咳,高中的時候貪玩。怎麽樣,我們去負一層碰運氣嗎?”


    “必須去。”


    隻是他們沒見過通往負一層的樓梯,需要找。


    在走廊遊蕩期間,他們聽見久違的腳步聲。


    篤。篤。篤。


    封閉的空間形成回音,他們沒能分清腳步聲從何而來,很快,他們不想找聲源了。


    篤。


    篤。


    腳步聲出現重疊,出現交錯。


    來襲的惡靈不止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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