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無邊的黑暗。除了路燈,住宅區漏出零丁燈光。


    其中一處來自鮑勃的臥室。


    他是傑克和喬治的機友之一,身材是個球,正戴著耳機打電腦遊戲,手邊放著一包薯片和一杯快樂肥宅水。


    探望過喬治的父母後,他需要靠打遊戲緩解傷心的情緒和學業壓力。


    遊戲憂鬱的光芒映照他雀斑點點的臉。


    “哦耶!輪到我解鎖這個任務了!來吧,讓我看看這是什麽碧池任務。”


    窗外的黑夜窺視自言自語的他。


    遊戲畫麵從陰暗的灰色轉換成黑漆漆的樓道,他操控遊戲角色尋找任務指定的房間。


    “哈?什麽沙幣……喲,挺先進的嘛!”


    鮑勃喃喃自語幾句,伸長脖子調整遊戲視角搜集線索。半晌,他看到場景某一處浮現什麽東西。


    “我的天呀!”


    他慌忙拿起鍵盤旁邊的手機撥弄,還沒編輯完一條短訊,頭頂的燈光驀地閃爍。


    一瞬間黑暗,一瞬間明亮。


    黑暗侵襲時,剩下電腦屏幕暗沉的光線。


    鮑勃嚇得不小心按了發送,然後摘下耳機站起來。就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燈光又熄滅。


    這次借著電腦屏幕暗沉的光線,他看見前方的床尾佇立一個人形黑影。


    一晃眼燈光重燃,床尾並沒有黑影。


    鮑勃剛想鬆一口氣笑自己眼花,燈光又滅掉。


    他頓時寒毛倒豎,僵立在原地。


    不是眼花,床尾真的站著一個人!


    “你是誰!”


    話音剛落燈光亮起,臥室隻有他一個人,床尾空空如也。


    法克,見鬼了。


    偏偏眼前又黑下來,那個人影似乎離自己近了一點,腿軟的他撞到身後的電腦桌,手不經意地舉起手機。


    他靈機一閃,手忙腳亂地開鎖手機照射床尾處。


    沒人。


    蒼白的光線穿過黑影剛才站的位置。


    他滿頭冷汗,手機的光線隨著他手抖搖搖晃晃。


    當燈光又明亮,他猛地撲上床拉著毛毯蓋腦袋和全身,拖鞋也來不及脫。


    其握緊的手機一開啟電筒,照亮狹小的被窩。


    有光它就不會出現了吧。


    被窩微微透光,可見外麵的燈光一閃一閃,他大氣不敢出。加快的心跳使他很不舒服,悶悶的被窩使他透不過氣。


    分神之間,他發現不對勁。


    手機的電筒持續照亮被窩——外麵的燈不亮了?


    他的心咯噔下沉,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午夜,寂靜。


    翌日。


    桑諾特別喜歡上午,因為客人多。不過今天,驚慌的喊聲驚擾店裏和諧的氣氛。


    “桑老板救命啊啊啊啊——”


    正要結賬的老太太雙手一抖,轉頭看要嚇死自己的來人。


    “桑老板,這次——”


    拿著手機跑進來的傑克看見有客人在,立馬吞回後麵的話,乖巧地站一邊去,身體抖個不停。


    老太太以為他冷,叮囑他以後多穿衣服再出門。


    好不容易等所有客人結賬離去,他迫不及待地走到櫃台前麵展示自己的手機屏幕。


    桑諾煞有介事地打量他的睡衣。


    傑克頂著亂糟糟的雞窩頭、一套金剛狼圖案的睡衣沒換下,踢著拖鞋跑來商業街,腳趾頭通紅。


    “傑克,你這樣找不到女朋友的。”


    “哎呀別管那些了,你快看這條短訊,是鮑勃淩晨零點多發給我的!”


    手機屏幕呈現社交軟件的聊天界麵,id叫無敵鮑勃的說“我看見喬治”。


    時態是一般現在時,可見鮑勃一看見喬治就馬上發信息。


    接收時間是零點二十八分,而他午夜時分看見喬治;傑克匆匆忙忙跑來,由此桑諾作出大膽的猜測:“鮑勃出事了?”


    “是啊!我早上睡醒看手機,就看到他發來的信息。我連續發幾條信息去問他沒回複,於是我直接去他家,誰知道他媽媽叫他起床的時候尖叫……”


    傑克一哆嗦,嘴唇發白,手機摔落櫃台。


    “我我我也跑上去了,好多血,鮑鮑鮑勃的臉被割了,身上血淋淋,好恐怖!好多血!”他緊捉桑諾的手腕,“再去一次吧桑老板!我堅信有惡靈殺人!”


    太過巧合,桑諾認為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殘暴的凶手專門盯著傑克一夥人。第二種,鮑勃和喬治觸犯同一種死亡禁忌。


    “好吧,我跟你去。”


    到了住宅區,街上的鄰居交頭接耳。


    桑諾想起昨晚的夢境,不禁張望四周。不料,他看見某一家門前停放一輛黃色的甲殼型轎車。


    顏色和車型很好認。


    “傑克,那家人是誰?”


    他伸頭探腦,“是加西亞姐姐的家。咦?她的車在,她回來了?”


    桑諾暗暗記下“加西亞”。


    鮑勃家已經被警方拉上警戒線,警車和醫護車停靠路邊。


    附近一帶,似曾相識。


    許多鄰居來湊熱鬧,傑克硬是拉著桑諾擠到人群的前排。


    桑諾沿著滴落地麵的血尋找運送屍體的擔架,望見遮蓋屍體的白布血跡斑斑。u看書.uuansh


    再看二樓的窗戶,其中一扇沾有血跡。


    他再度想起昨晚的夢。


    自從他的重傷痊愈,他偶然做奇怪的夢,似乎帶有預見性。


    他認為是巫師血脈的關係。


    辦案的警探還是萊克西,她投來銳利的視線,走過來問話。


    她直接問傑克:“據我們了解,你和鮑勃、喬治是同學也是好朋友,你真的想不起你們或他們兩個得罪過誰嗎?”


    傑克摸摸鼻環,“我們得罪的人多了去,低年級的弱雞都害怕我們。”


    “那你說一說他們的名字。”


    萊克西記錄期間瞥桑諾,不明白他為什麽又隨傑克來這裏。


    記錄完,她循例問傑克和桑諾案發的時候他們在哪、做什麽。


    “我們會多派警車在這條街巡邏,還會派警員去你們幾個朋友家守著,你們沒事別外出。”


    “哦。”


    警員還在屋裏勘查,等不及的傑克帶桑諾繞到宅子的後門。


    “桑老板,在這裏可以檢驗嗎?”


    “不行,要到屋裏檢驗才精準。”


    傑克急得抓耳撓腮。


    兩人回到前門等啊等,終於等到萊克西和所有警員駕車離去。


    盡管鮑勃的母親哭天搶地,兩人也要上門拜訪。


    “我想看一看鮑勃的電腦。”傑克開門見山。


    “抱歉幫不上忙,電腦被警方帶走了。”


    趁他和鮑勃的父親談話,桑諾悄然拿出新鮮的三葉草探靈。


    等了幾秒,三片葉子沒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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