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早,當手銬銬到我的手上,我才酒醒過來。這時候,我看見了不應該出現的人,那個人就是新郎官常雨澤,我這才真正清醒過來,原來你邀請我參加你們的婚禮是給我設下的陷阱,目的就是為了讓常雨澤抓捕我!


    我不願意這樣惡意揣測你,我不願意玷汙我心中女神的形像,可是,殘酷的現實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你!你第一次邀請我,我已經明確回絕,可是,你第二次又熱情邀請我,你讓我怎麽不懷疑你別有企圖?


    我來歸德非常小心,你們舉行婚禮的時候,我並沒有跟你們見麵,僅僅是在二樓出現幾十秒鍾,饒是如此,還是讓常雨澤發現了我,這說明他早就知道我會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這說明他在和你飲交杯酒時還時刻惦記著抓捕我。


    任何人舉行婚禮都是莊重和神聖的,新郎新娘卻利用他們的神聖婚禮設下陷阱誘捕一個走私犯客人!新郎官在新婚大喜的日子不好好陪著新娘子,卻披掛整齊跟隨專案組到酒店抓捕走私犯!所有這些,都是你們兩口子商量好的,利用我的癡情和愚蠢,設下圈套誘捕我,讓常雨澤親手抓捕我,讓他立下大功,讓他升官加爵!


    徐虹,你真的讓我失望,你褻瀆了我對你的感情,或者你心中早已經沒有了我,你認為抓捕我就是抓捕罪犯,你認為抓捕罪犯人人有責,那麽,你褻瀆了你的本性!我從來都認為你的性格是正直坦率,你從來不會對人耍陰謀。


    我認為你應該這樣做:當我給你通電話的時候,你坦誠告訴我,讓我向警方投案自首,主動交待走私事實,主動上繳走私收入,爭取立功判刑。


    如果你這樣做了,我不僅不會憎惡你,相反,我會更加尊重你,或許,我會聽從你的勸化真的投案自首。但是,當你和你老公聯手設套誘捕我後,你在我心中的形像已經完全顛覆了,你變得那麽陰險和卑劣,就象所有小說中描繪的那種蛇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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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你看到這段文字時,請你一定不要生氣,那是我前期情緒激動時才這樣詆毀你。後來,我化身張鋒與你接觸,經過對你的觀察和了解,我發覺你的本性並沒有改變,你的內心還是充滿陽光,你的性格還是那樣正直坦率和認真,你永遠不會設置陰謀詭計對付某人。


    並且,我感到你對我的被捕和死亡好象並不知情。我懷疑這一切都是常雨澤設計的,他對你隱瞞了我的走私犯身份,他勸說你盡可能邀請我回來出席你們的婚禮,然後,他與專案組一起偷偷抓捕我,在我家鄉的水塘裏開槍打“死”我,最後,他隱瞞了所有事情。


    我死裏逃生後,暗中調查我被抓被殺的案子,發現我的案子已經被公安部封卷了,我被常雨澤開槍射殺最終導致我“淹死”的事故已經被束之高閣了。常雨澤開槍射殺我絕對是職務犯罪,往輕的說也是失職行為,但是,公安部對他的開槍過失卻是評定為立功行為,把一個人的過失行為評定為立功行為,這是赤裸裸的顛倒黑白,真是多麽可笑的事情啊。


    我相信,你對這一切都不知情,都是常雨澤自導自演的邀功行為。否則的話,我不會給你留下這份禮物,更不會用這種內疚的道謙的語氣給你留下這份遺言,向你說明真像。


    現在,我已經死了,你能告訴死人一句話嗎?你並沒有參與抓捕我的行為,更沒有和常雨澤一起設套誘捕我,那一切都是常雨澤自導自演的邀功行為?


    看到這裏,徐虹心中輕歎,這些變故實質上都來自於一場誤會,如果常雨澤不偷看她的手機,不借用她的名義給夏華發送熱情的邀請短信,後麵這些曲折可能都不會發生。


    她不會批評常雨澤抓捕夏華的行為,他是警察,他是嫌犯,警察抓捕嫌犯是職責所在,她知道婚禮是神聖的事情,但是,她不認為常雨澤在他們新婚大喜的日子出警就是褻瀆了他們的新婚。事實上,在新婚第二天,她對他的出警還是理解和支持的,她認為警察就應該以抓捕罪犯保護社會平安為已任,不能因為正在度婚假而怠慢重大案子,隻是她不知道他當時出警要抓捕的人是夏華而已。


    她認可夏華對她的評價,她從來不會用陰謀詭計對付他人,即便知道夏華是公安部正在抓捕的走私犯,她也不會與常雨澤一起設計誘捕他,她隻會按她的方式行事,就象夏華所說的那樣,她會直白的勸他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


    她不會這樣做,不代表常雨澤不會這樣做,如果常雨澤這樣做了,她也不會認為他做錯了,警察偵破案件就是與罪犯鬥智鬥勇的過程。如果常雨澤利用婚禮以及利用夏華對她的特殊感情來誘捕他,這也是警察抓捕罪犯的正常行為,隻要能抓捕到罪犯,采取一些計謀和手段是無可厚非的。


    在這件事情上,她對常雨澤的不滿主要表現在兩點,其一是因為他始終隱瞞此事,或許他會以案情機密來搪塞她,那麽,從公來說他是對的,但是從夫妻關係來說他缺失了互信;其二是他開槍射殺夏華,這是明顯的過失行為,她無法想像在有活捉嫌犯的極大可能下他怎麽能開得了槍,單單用情緒失控不能解釋,他畢竟參加工作好幾年,他應該清楚明白開槍是多麽慎重的事情。


    至於後來,徐安寧隱瞞了常雨澤的過失,纂改成立功行為,最後又沒有給死者家屬出示正式的規範的死亡報告,她與其認為那是某個人在執意犯錯,不如認為那是當前社會的弊病,在公權力麵前,個體公民的生命往往得不到足夠的尊重,看看那些礦難和意外傷亡事件就明白了。


    徐虹接著看下去,她迫切想弄明白,那天,夏華和常雨澤在警車上到底談論些什麽,他們談論的事情是否與常雨澤開槍有關聯,夏華又是如何在中槍的情況下從水塘逃生的。


    當我被銬上手銬押進警車時,我萬念俱灰,我覺得這輩子肯定要完了,被公安部專案組逮到了,哪還有翻身的機會啊。我們看港台等電視劇時,常看到這樣的場景,某嫌犯被警察逮到了,該嫌犯會與警察據理力爭,還會請律師過來解圍,即便該嫌犯被關到看守所,也有律師過去維護他的基本權力。


    但是,現實與電視劇情是完全相反的,或者說與我們的國情完全相反的。當我被銬上手銬時,我就已經失去任何權力,不能抗辯,更不能請什麽律師維護權力,我的手機被收繳,我無權與外界任何人聯係,我不知道被警車送到哪裏,我也不知道我會關押多長時間才能受審,我隻能老老實實聽命,警察讓我幹什麽我就隻能幹什麽。


    那時刻,我腦子一片茫然,我以為最終結局必然是死亡,所以,我提出一個請求,想回老家看父母最後一麵。我當時是這樣給姓徐的請求,如果他能滿足我這個小小願望,那麽在後麵的審詢時我會全力配合他們,他們讓我交待什麽我就交待什麽,盡快讓他們破案了結。


    很高興,姓徐的還是有點人情味,他同意讓我去見父母最後一麵。


    但是,當我來到村外時,我害怕了,不敢見我的父母了,象我這樣帶著手銬,被多名警察押解著,一看就是重犯,我害怕父母見了我會非常傷心。我不想再惹父母傷心,所以我叫停了警車,提出想跟常雨澤聊聊。


    一路上,我暗中觀察那些警察,發現那些警察都帶著北京味,帶著上麵來的那種傲慢味道,我猜測這些警察都是北京來的公安部專案組的人,這些人裏麵隻有常雨澤一個人是本地警察,這說明常雨澤跟那個姓徐的頭頭關係不一般。並且,又是常雨澤利用他新婚大喜的機會設計把我誘騙回來,常雨澤的身份一定有些份量。


    果然,我提出這個請求時,姓徐的又爽快答應了。


    當我和常雨澤共處一輛警車時,你不知道我心裏是如何憤怒,麵對設計誘捕我的仇人,我恨不得撲上去用手銬砸倒他!可能還有嫉恨的情緒吧,他娶了我心中的女神;可能還有失落的情緒吧,我心中的女神卻變成了誘捕我的蛇蠍女人。


    總之,我那時非常憤怒,但是,我不得不強行壓製情緒,我隻字不提你們誘捕我的事情,反而跟這個混蛋虛與委蛇,說些言不由衷的話。我當時還抱有一絲奢望,奢望他能看在老同學的麵子上,替我給姓徐的說說情。我明確表示會給他提供幾千萬讓他疏通關係,當然,最後也少不了他的好處。


    可是,常雨澤卻給我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說些冠冕堂皇的官話套話,讓我如實交待罪行,如數上繳違法所得,積極舉報揭發,爭取立功機會等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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