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常雨澤的描述,鄭衛華的筆記本電腦是張鋒從鄭衛華手中搶過來的,張鋒搶來電腦後並沒有立即交給常雨澤,而是私自賣給了黑商戶。第二天,常雨澤才拿到電腦。


    這個過程看起來很自然,沒有多少可疑之處,但是,為什麽張鋒會主動襲擊鄭衛華,並且恰好搶走了他的筆記本電腦呢?他搶到電腦沒有立即交給常雨澤,而是巧妙的拖延半天時間,這個時間可能正是幕後人往裏麵添加偽造材料修改電腦記錄的時間。


    如此說來,鄭衛華的筆記本電腦被張鋒搶走之前就已經被幕後人提前看到裏麵的內容了,這樣的話幕後人才有充足時間偽造日記偽造照片,等這些準備工作都齊備的時候,張鋒才襲擊鄭衛華,搶奪他的電腦,然後把偽造好的材料添加進電腦裏,就象做好的魚餌,單等著常雨澤這個小魚上鉤。


    張鋒是關鍵人物,徐虹的那兩張居家照不是他拍攝的,那時候他跟徐虹的關係隻是熟識而已,他不可能拍攝到徐虹的私密照片,但是,他清楚知道是否有人往電腦裏添加了其他內容,或者說他知道是誰往電腦裏添加了內容,範麗在張鋒的名字上打了一個問號。


    由分析這幾張照片作前提,範麗對常雨澤提交的那些證據全部進行正反兩麵分析。


    範麗分析常雨澤從別墅裏發現的那個套子,這個套子也是常雨澤悲劇的起因,沒有這個套子,他不會再調取路邊的監控視頻,他不會懷疑徐虹的出軌,也就不會再發生後麵的那一係列事情。


    這個套子已經讓常雨澤銷毀了,這是他不理智的地方,無論他多麽惱火,他都應該保存這樣重要的證據。他對這個套子化驗過了,女人的體液證明是徐虹的,而那個男人的液體則來曆不明。


    如果鄭衛華與徐虹確有通奸關係,這個套子正是他們二人的棄物,那個男人毫無疑問就是鄭衛華的。


    如果這個套子也是偽造的呢?根據常雨澤的描述,那個套子是國外的牌子,尋常情趣店裏買不到。但是,他在家裏也有一盒同品牌的套子,並且他與徐虹還用過了。


    有沒有這種可能呢,有人撿來他在家中曾經用過的套子,把他的種子液洗掉,換上其他男人的種子液,然後再尋機放到他的別墅裏。


    如果事情真是這樣的,誰能夠隨意進出他的家和他的別墅呢,誰能夠接觸到他家的生活垃圾呢?從這個角度說,他家的小保姆是第一嫌疑人,隻是,在常雨澤槍殺張鋒的案子上,小保姆一直是支持常雨澤的,她應該不是暗中算計常雨澤的參與人。


    那麽,另外一個人自然浮出水麵,這個人就是張鋒,他當時正在追求小保姆,兩人關係還比較密切,他有機會進出常雨澤的家,也有機會通過小保姆進出他的別墅,甚至複製他別墅的鑰匙。範麗又在張鋒的名字後打了一個問號。


    範麗分析鄭衛華與徐虹的車出入麗水小區的視頻。


    兩輛車進出小區的時點沒有問題,車牌號也沒有問題,隻有車中的人看不清楚。


    如果徐虹與鄭衛華真是發生了奸宿行為,這個視頻就是證據,二審的時候拿出來佐證。


    如果他們並沒有通奸關係,那麽兩輛車都是偽造的車牌。


    夜色朦朧,攝像頭距離較遠,拍攝效果不佳,兩輛同型號的車子,掛著偽造好的假牌照,一起出入麗水小區,偽造了徐虹和鄭衛華奸宿的行為。


    如果這兩輛車是偽造的車牌,那兩輛真實的車在那晚一定出現在另外場合。可惜當時常雨澤確信了這段視頻,沒有再深入取證。現在離事發時間已經一年多,再想找那個時間點的監控記錄中另外兩輛同型號同牌照的車子,已經不可能了。


    如果這兩輛車都是假牌照,說明幕後人的力量非同小可,他能夠找來同款的兩輛車,能夠找來兩個開假牌照車的人,並且,他還熟悉小區大門外的攝像頭,保證車輛通過時隻看到車牌號,看不到車中的人像。


    這個幕後人要了解常雨澤,知道他是公安局的中層幹部,他有能力調取這個監控視頻,這段視頻就是用來刺激常雨澤的。


    兩個假牌照的車輛和一個偽造好的套子構成一個完美的物證組合,共同印證徐虹與鄭衛華的通奸關係。


    範麗分析去年徐虹生日時鄭衛華給她送一支玫瑰的事情,常雨澤回家後恰好看到花瓶裏多出一支玫瑰,他認為這就是鄭衛華送徐虹玫瑰的證據。


    當然,如果他們二人真有奸情的話,這可以看作證據,但是,範麗並不認為這是證據,這恰恰正是幕後人精準算計常雨澤心理活動的高明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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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虹生日玫瑰之事是張鋒主動提醒常雨澤的,他明知常雨澤在北京出差,不可能趕回來,他有自我推薦的嫌疑。也就是他受常雨澤委托給徐虹送玫瑰的時候恰好“目睹”了鄭衛華給徐虹慶生的場景,接著他還跟蹤偷窺二人奸宿的情景。


    據常雨澤回憶,張鋒提醒他徐虹生日之事是小保姆高敏叮囑張鋒的。範麗認為,不需要就此求證高敏,如果是幕後人有心為之,他一定會讓張鋒有意引導高敏談及徐虹的生日情況。


    範麗由此得出一個信息,這個幕後人可能對常雨澤和徐虹的生活比較了解,否則的話不會讓張鋒在徐虹的生日這個敏感時點上刺激常雨澤。


    範麗暗歎,如果她的分析正確,那麽這個幕後人的心機真是深沉的可怕,對人性拿捏得更加可怕。他熟悉常雨澤和徐虹的生活,似乎能夠算準常雨澤的每一次心理活動。


    常雨澤,作為一個老公,深愛他的妻子,在妻子的生日給她送上一束充滿火熱情懷的紅玫瑰,不料想,妻子在生日的當晚竟然與奸夫同祝,還與奸夫同宿,還把奸夫送的一朵玫瑰與他送的玫瑰珍藏在同一個花瓶裏,而且,多天之後,他送的玫瑰都枯萎了,唯有奸夫送的那朵玫瑰依然驕傲綻放!


    範麗又想嘲笑又是感傷,一個丈夫看到奸夫給妻子送的一朵玫瑰花在他們的臥室裏傲然綻放,心中的痛苦和怒火該是多麽強烈啊!


    盛怒之下,常雨澤把花瓶砸了,把玫瑰花碾了,卻不敢當麵指責妻子為什麽與鄭衛華通奸,為什麽還把奸夫送的玫瑰放在家裏!或者他認為證據還不充分;或者他認為當麵說出來會傷害妻子,總之他是退縮了。


    範麗推想,如果常雨澤當時雄起,當麵指責徐虹收取鄭衛華的生日玫瑰,徐虹一定會矢口否認,如果徐虹是清白的,她對常雨澤的這種指責一定非常憤怒,肯定會與他發生激烈爭執;如果徐虹真與鄭衛華通奸,她敢把奸夫送的玫瑰拿回家珍藏,自然會有心理準備,也不會輕易供認奸情。


    當然,範麗更傾向於徐虹是清白的,那朵多出來的特殊玫瑰隻是幕後人用來刺激常雨澤的道具。範麗是一個女人,她能夠身同感受徐虹的心思,一個對丈夫和家庭還在乎的妻子,斷然不會把奸夫送的玫瑰珍藏在家裏,並與丈夫送的玫瑰放在同一個花瓶裏,這對丈夫來說是極大侮辱,這樣的女人如果有也是**無恥至極的女人,而徐虹不象是這樣的女人。


    那個幕後人通過這朵特殊的玫瑰,給常雨澤營造這樣一個心理,他的妻子就是一個**至極的女人,她的心裏隻有奸夫存在,丈夫和家庭對她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幕後人的這個舉動,不僅大大刺激常雨澤綠帽子的情緒,還隱隱傷害了徐虹,看起來幕後人對他們夫妻二人都沒有好感。


    範麗谘詢過鮮花店,如果想讓玫瑰延長花期,要用保鮮劑給玫瑰處理一下,會麻煩一些。試想,那些賣玫瑰的小姑娘都是直接從花店拿出來賣,誰會再進一步加工玫瑰呢,更不會特意處理一朵玫瑰專門賣給鄭衛華。


    這朵特殊的玫瑰隻可能是張鋒“送”給徐虹的,或者他是混在整個玫瑰花束裏,或者是單獨“送”給徐虹。這符合徐虹的性格,她是大方開朗的女人,收到丈夫送來的生日玫瑰,她隻會非常開心,她在意的隻是丈夫送她玫瑰了,而不會特別在意細節。


    常雨澤當時並沒有詳細追問徐虹為什麽她的花瓶裏多出一朵玫瑰,範麗試著推演這個過程:常問徐為什麽多了一朵玫瑰,誰送的?徐說張鋒送來時就是多一朵,張告訴她是花店老板打捆時不小心多放了一朵,多了不是占便宜嗎?那麽好的玫瑰,多就多了,總不至於再扔掉吧;常回頭再質問張,張一定會說徐不敢說實話,隻能往他頭上栽贓。常當然不會拉著張與徐當麵對質,那麽常隻能選擇相信張還是相信徐,最後還是會相信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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