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令下來了,常雨澤暫時沒有離開歸德。常雨澤準備離開傷心歸德前完成最後一個心願,那就是要讓徐虹在離婚協議上簽字。這是他跟徐虹之間的事情,他不想讓雙方父母知道。他在焦急的等待。


    這個夜晚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陰雲密布,夜色如墨,絲絲閃電在天際閃耀,悶雷在遙遠的天際隱隱作響,或者下麵某個時刻雷雨就會降臨歸德。


    本來,這兩天是宋臘梅在家陪著兒子兒媳她們,害怕他們再在家裏激烈衝突,她在中間能隨時調停。她看到兒子兒媳這兩天都不再當麵爭吵了,以為他們慢慢都會緩和下來,最後還是和睦的三口之家,她卻不知道兒子兒媳都在準備簽訂離婚協議了,他們的沉默隻是為了最終的解決。


    常雨澤的外婆今天突然發燒,老人年歲大了,抵抗力弱,受不得天氣冷熱變換。宋臘梅雖然擔心兒子兒媳,但是老母親更要她照顧,所以,她打電話給殷蔓蔓,希望她能在這裏留宿,通過她跟殷蔓蔓的談話,她相信她是不希望他們繼續鬧下去的,更相信她有意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希望他們三口之家恢複往日的快樂。


    殷蔓蔓口頭上答應了,可是她沒有完全遵守她對宋臘梅說過的話。殷蔓蔓做到了陪徐虹回家,她們一起用的晚餐,並且陪著徐虹跟露露睡下,隻是,在雷雨就要來臨的時候,她又離開了,她對常雨澤還是怒氣未消,她說他家裏陰森森的,充滿了鬼怨幽魂,她不敢在他家留宿。


    雷雨已然逼近,閃電撕裂天幕,雷聲滾滾,在歸德市上空肆虐。眩目的閃電和暴裂的雷聲驚醒無數個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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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雨澤無心入睡,閃電和雷聲讓他心煩意亂。他獨自睡在偏房,徐虹摟著女兒睡在臥室。他推門走出,看到主臥室的房門虛掩著,記得,殷蔓蔓走後,徐虹和露露睡覺時關閑了房門,現在怎麽又打開了呢。


    常雨澤輕輕推開房門,向裏麵看了一眼,借著閃電的餘光,他看到床上隻有露露一人,徐虹不見了,衛生間的燈光不亮,她自然沒有在主臥。小孩子都害怕雷雨天,今晚的雷聲那麽大,萬一露露被嚇醒怎麽辦。


    雷聲雨聲入耳清晰,應該是客廳的窗戶沒有關嚴所致,常雨澤隨時又關閉房門,走到客廳,就在他踏進客廳的那一刻,他看到徐虹正站在客廳通往陽台的房門口,房門打開著,冷冷的夜風加雜著雨絲吹進客廳。


    徐虹穿著白色睡衣,麵向陽台,兩手握在前方,她好似在察看窗外的夜雨,狂風吹動她的黑發身後飄浮,狂風陣陣,停歇間隔,她的黑發時而飄散,時而垂攏,伴隨著她清冷的白色睡衣,仿佛就是電影情節中的深夜怨魂。


    常雨澤心中有點可怕,又有點可憐,是誰造成她如此鬼魂也似的淒慘景況,是她自己,不自重。常雨澤緩步走向徐虹,夜風夜雨歸如此冰涼,她隻是單薄的睡衣,很可能會感冒,他想安慰她,把她擁入懷裏,曾經她是他的最愛,他生活的全部動力都是因為她,他的心在劇烈的顫抖,是痛苦是憐憫,可是,常雨澤又停下了腳步,這樣也好,讓她清醒清醒,他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側,與她一起體驗夜風夜雨的淒涼。他感到臉上涼涼的,他的淚。


    徐虹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她慢慢轉過身來,閃電照亮她的側麵,看到她的臉寵上掛著兩道晶瑩的淚痕,而當她轉過身,他發現雙手握著一把尖刀,就是水果刀。


    她拿把刀子幹什麽?常雨澤神色複雜的看著她,閃電的映射下,她的眼睛淚花閃爍,茫然無助,“你拿刀子幹什麽,快點放下。”


    “鬼,陽台有鬼,魔鬼。”徐虹幽幽的說,聲音非常的膽怯,仿佛聲音大了就會真的驚動陽台的上的魔鬼,她沒有抬頭,隻是慢慢的轉身,她似乎沒有聽見常雨澤的話,她隻是機械的做著轉身動作,那一刻,她才真的象是孤魂野鬼。


    常雨澤也有點毛骨悚然,雖然這是他熟悉的家,可是伴隨著電閃雷鳴,她的異常舉動真是如鬼夜凶鈴中的恐怖場麵。常雨澤趕緊打開客廳的電燈開關,燈光亮了,掃清了房間裏的陰森氣氛。


    而徐虹也看到了常雨澤,她就象是看了惡鬼一樣,雙手平舉水果刀,雙眼怒睜,驚恐萬狀的尖叫:“鬼,鬼,你是魔鬼,快點離開我的家,快點離開我的家!”


    那一刻,常雨澤感到了心中陣陣痛楚,他就站在客廳裏的燈光下,他的身影是如此清晰,可是她的眼神還是剛才那般害怕恐惶,她的眼神似乎是聚焦他的身上,依或是他身後的光線照不到的陰間走廊,“別怕徐虹,是我。”


    “魔鬼,魔鬼,請你走開,不要再糾纏我家!”


    “我是常雨澤,是你老公,你看清楚了。”她那散亂的目光讓他心情更加複雜,他走近一步。


    “不,不,你不是常雨澤,你不是我老公,你是魔鬼,是魔鬼,求求你快點離開他!”她雙方緊握水果刀,刀尖在顫抖著,她沒有後退,風雨從職台上衝過來,推動她單薄的身子往室內傾斜。


    “徐虹,請你不要這樣,我是常雨澤,是活生生的人,我知道你心有很多怨氣,但是請你用正常的詞語來說話。這是我們的家,曾經有過許多幸福和甜蜜的家,我們家裏沒有任何鬼魂,我是警察,任何鬼魂也不敢過來。請你冷靜,把你手裏的刀子放下。”常雨澤不敢再走近她。


    徐虹咯咯的傻笑著,雙手緊握水果刀,目光死死盯著常雨澤,隻是重複一個聲音,“魔鬼,魔鬼,魔鬼。”眼中的淚水串珠似的落下。


    常雨澤靜靜的看著她,心情莫名的苦澀,他也在冷靜思考,她是真的腦子出問題,還是在演戲,但是,即便她是演戲,他也不想再刺激她,因為他也難以控製他的痛楚。


    “徐虹,我們冷靜好不好,我們和平解決問題好不好,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我們都無法回避,再哭再鬧我們還是要解決問題。”


    徐虹逐漸平靜下來,眼神回複一些理智,她把刀尖垂下,“好,我們平和解決問題。我想聽你是怎麽和平解決問題。”


    “我們的緣份已經完了,我們無法再繼續生活下去了,我要跟你離婚,我希望由我撫養露露,這就是我的解決態度。”


    “常雨澤,你應該知道我的個性,我從不會乞求別人的可憐,我也不怕離婚,隻是,我不能背著一個不貞的罪名被動離婚,我更不能讓你以一個莫須有的原因搶走我的露露。”


    “你的話是什麽意思,是想我們通過正常離婚程續在法庭上見,讓法庭審判露露的歸屬?”


    “是的,因為我們各執自見,無法調和,通過法院的途徑是最公正的。”


    “徐虹,我不知道你是幼稚還是無情,現在咱爸天天在家掛吊針,你還想再給他火上加油嗎,想給他氣成重病嗎。我雖然隻是一個女婿,我做事時還要考慮雙方父母的感受。你認為在法庭上咱爸是審判長,給咱們兩個斷離婚官司,咱爸做這事很光榮嗎!”


    徐虹抿住嘴,想了想,說:“每件官司都是因傷痛或者死亡才發生的,打官司本身就是痛苦的事情。你說的很對,我們是應該考慮父母的感受,可是,除了法律之外還有什麽事情能公正解決我們的問題。”


    “唉,徐虹,請你不要在生活裏加入太多的法律口語,我實在是聽膩了。實話告訴你,廳裏的調令我早已經拿到了,我之所以沒有立即離開歸德,是因為我還有一個心願想完成,我想聽你親口說,我哪點做的不好,你為什麽要背叛我,為什麽要傷害我們的家庭?


    我知道,你最早是受那個混蛋**,你是受害者,可是,你是律師,你經常說律師就是維護法律尊嚴的衛士,是保護弱者懲罰罪犯的最大力量,可是你為什麽不拿起法律武器來維護你的尊嚴,為什麽你不起訴姓鄭的呢?


    那樣做,雖然我知道你的身體不潔了,可是我不會拋棄你,我依然會愛你,我不刻意特別在意你的身子,我隻是希望你的心裏隻有我,隻有我一個男人,難道說我做錯了嗎,我隻是要求一個男人一個丈夫的最低要求。可是,為什麽你會連心也出賣給那個肮髒的老東西。”


    “閉嘴,閉嘴,你又再重複你想當然的虛假證據了,我告訴你,他沒有**我,我也沒有跟他發生過關係。那次在昆明出差,我的手鐲和你戴的玉佩我承認是鄭衛華幫我買的,可是,那都是正常的事情。


    當時我跟許娜逛商場,我看中一對手鐲和一個玉佩,大概價格加起來有一萬多吧,我當時想買下來,許娜告訴我說,我這樣急切的買,肯定價格砍不下來,等會讓鄭局長過來砍價,省的錢就是賺的。所以後來就是鄭衛華幫我買的手鐲和玉佩,價格落到了五千元,我把錢給了他。就是這樣,但是我不知道那塊玉佩是普通的石頭。前些天你說出玉佩的事情,我問了鄭衛華,他也說他可能是被人蒙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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