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好的。”我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我不會去找她的。”


    “不是,兄弟,你一個男人耍什麽脾氣呢,你倆都快要結婚了,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伊欣有脾氣也正常,畢竟婚禮這事你沒有上心,男人嘛,認個慫這事也就過去了,你倆因為這個賭氣實在是犯不著。”肖峻勸我,他不知道我為什麽這次反常的倔:“以前那會和夏妍在一起,你可不是這樣的,你倆吵架你可都是先低頭的那一個。”


    “辰燁……”肖峻看著我,語氣有一絲遲疑:“你……是不是不愛伊欣?”


    “你怎麽也這麽問?”我皺著眉頭,有那麽一絲生氣,倒不是因為肖峻問的話生氣,而是因為我突然發現,原來在身邊人的眼中,我好像並不愛伊欣。


    難道我在和伊欣的感情中做的如此之差嗎?以至於連我的朋友都覺得我不愛她。


    可我明明是愛的。


    “還有誰這樣問了,伊欣嗎?”肖峻很快就推測到還有誰和他問了一樣的問題。


    我點了點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她也是這麽問我的,她問我究竟愛不愛她?”


    “可是,兄弟,我是愛她的,我的心告訴我,我愛她。”我眼神直愣愣的看著肖峻,而後將桌上的那一杯酒一飲而盡。


    “那你何必呢,認個錯就行了,不至於不至於,你倆可是要結婚的,你們要是再這樣僵著,萬一伊欣心涼了,不想和你結婚了怎麽辦?”肖峻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的表情說道:“男人嘛,麵子其實也沒多重要,最重要的是身邊有一個愛自己的人。”


    “可我發現她認識夏妍,她在騙我,我身邊的人都在騙我。”


    “那她和你說了嗎?”


    “她沒和我說,她沒有回答我,但她的神情已經讓我得到了答案,那個其實我並不想要的答案。”


    “她也許……也許是為你好。”肖峻斟酌著用詞,觀察著我的表情。


    又是一杯酒下肚,我開口,聲音有些許的酸澀:“為我好,打著為我好的旗號就能夠做一切所謂為我好的事情嗎?就能夠肆意的將我的過去抹去嗎?我真的沒辦法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再去找她。你知道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找尋當年的真相,但是越調查,我就越發現身邊那些我愛的人都在欺騙著我,伊欣和我媽都是。你能理解我這種感覺嗎?”我盯著肖峻,想在他的神情中找到一些對我的認同。


    “我……”肖峻支吾了一會兒,話還是沒有說出口,想來應該是不知道怎麽安慰我。


    也是,世界上本就沒有感同身受這一回事,就像我沒有辦法理解他當時出國的感受一樣,他也沒有辦法感受我心中那種像是《楚門的世界》中楚門的恐懼。


    但更讓我害怕的則是這些欺騙和隱瞞之下的真相。


    如果說,這些對我的欺騙和隱瞞隻是冰山一角的話,隱藏在冰山之下的百分之九十九才是最可怕的。


    那什麽樣的真相會讓她們對我徹底隱瞞我的過去?


    “我知道你其實不好感受,但你跟著我的思路想想,我過去是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才會讓她們選擇將我與夏妍有關的過去全部掩去?如果是為我好的話,那是不是最大的可能就是我過去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或者說是對夏妍不太好的事情,以至於她們要將夏妍這個人連同我的過去都在我的生命中清除。”我邊說著邊給自己倒酒,我並不是想在肖峻這裏找尋認同,隻是想將這些自己的推測都說出來,然後好好的醉一場。


    “你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肖峻拿了一串烤肉邊吃邊聽我說,並沒有阻止我喝酒,他知道此時的我太需要一場酩酊大醉了。


    “我夢到過我和夏妍在一輛車上,我們迎麵遇上了一輛貨車。如果伊欣認識夏妍,我媽一直都知道夏妍的事情,那很有可能夏妍已經死了。”在說出死字的時候,我的心髒突然一陣抽痛,所幸隻是幾秒。


    但即便隻是幾秒也足以讓我感受到那種鑽心的疼痛,即便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我的心原來還是會為夏妍而痛的嗎?


    “甚至她的死很有可能是我造成的。”我說出這句話就像是在對自己宣判,說出的那一刻就感到自己身上壓上了一座重重的山,一個活生生生命的力量,u看書 uukshu.cm 我實在背不起。


    “說什麽胡話呢?!吃燒烤吃燒烤!”肖峻明顯感受到了我情緒的低落,胡亂給我塞了幾串燒烤讓我吃,不想從我的嘴裏聽到那些我猜測的話。


    桌上的燒烤吃完了又點,杯子裏的啤酒空了又滿,滿了又空。


    我終究是圓了今天的願望,從“老地方燒烤”離開的時候,我連直立行走都難,最後是肖峻把我送回去的,我喝的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道我後麵還和肖峻說了些什麽。


    再次醒來是在第二天的中午一點,帶著些宿醉的頭痛和一晚上沒有換的衣服。我低頭聞了一下衣服,衣服上還存有燒烤與酒水汗味混合的奇異味道。


    我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還是決定去心理診所一趟,不管怎麽樣,在一定程度上心理醫生還是更專業一些。


    下樓的時候我媽正在做飯,但我沒什麽心思在家裏吃,一看見我媽就會想起她和伊欣都在騙我的事。


    我和我媽打了個招呼就出門了,在附近不遠的一家麵館要了碗麵吃。


    吃完之後,我就叫了輛車去情懷心理診所。


    見到秦懷醫生,我就將這些天所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測都和他說了,想讓他幫忙想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夠讓我知道十年前的真相。


    但他卻隻和我說讓我再等等,等待別人找我。


    這一等就等了將近一個星期,我等到了伊欣的電話。


    “怎麽,還在生我的氣呢?”電話那頭伊欣的語氣略帶俏皮,似乎是在刻意的調動我們之間有些冰冷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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