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闖紅燈,但是卻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籠罩著我,它在告訴我,這一定與夏妍有關。


    一想起夏妍,我就有一股隱隱的不安從心底升騰起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種不可名狀的焦躁,我努力將這股莫名的感覺壓下去,盡可能冷靜的去分析檔案中的疑點。


    在案件的記錄裏並沒有夏妍的死亡記錄,且在車禍之後就找不到有關夏妍的任何消息,如果沒有消息,那是不是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夏妍還活著,隻是我並不知道她在哪裏而已?


    倘若夏妍還活著的話,那她為什麽隻是在我的夢裏出現?而在現實生活中,我身邊的所有人,似乎都有意識的屏蔽了關於她的所有事情,要不是我在夢裏反複的看到她,恐怕她存在的印記就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殆盡。


    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人間蒸發,杳無蹤跡,這怎麽可能呢?


    我眼皮猛地一跳,心裏有了一個猜測,但卻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夏妍……夏妍……


    我忽然想起了那家心理診所,還有那個名叫秦懷的心理醫生,一切的一切在冥冥之中似乎都指向了那個疑團最開始出現的地方,也是疑團最有可能揭開的地方。


    從我夢到夏妍的那一天起,我就被指引著去了那家心理診所,也許那裏真的還藏著某些我並不知道的秘密,我決定去探個究竟。


    很快,我拿著檔案袋又來到了那家心裏診所。


    泛黃而破敗不堪的立牌,熟悉且油膩的泡麵氣味,我再次踏進了診所的門,雖然已經來了很多次了,但這裏怪異的氣味還是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捏了捏鼻子。


    “顧先生,您來了啊。”秦懷醫生手上端著標誌性的泡麵桶向我挑了挑眉,一隻手往上扶了扶眼鏡框,表情訝異,似乎並沒有想到我今天會來。


    從空氣中的氣味來判斷,泡麵是香菇燉雞味的,這次他倒是換了種口味。


    但實際上我覺得相比紅燒味的,並沒有好到哪裏去,他好像是剛從外麵回來不久,身上還散發著一股濃重的汗液味,我站在靠門的地方,沒把門關上,這樣能讓我對這裏的氣味更能接受些。


    我點了點頭,一邊在心裏盤算著要問他些什麽,雖然他看起來還是那麽不靠譜,但我總有一種他一定知道些什麽的感覺。


    “您這次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重大的發現了?”說完,秦懷醫生低頭吸溜了一嘬泡麵,咀嚼的津津有味。


    我看著他的舉動,站在門邊有種想要走人的衝動,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覺得這個這麽不靠譜的心理醫生會知道什麽秘密,我覺得我的腦子被門夾了,今天來到這裏可能就是一個錯誤。


    但除了這個心理醫生,我好像也沒有別的人可以詢問了。總感覺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刻意的瞞著我一些事情不讓我知道。


    我把門關上,還是選擇拿著檔案袋,走到離秦懷醫生不遠的椅子前坐下。


    我沉默的看著他吃泡麵,並沒有著急說明自己的來意。


    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但我還是有所顧慮的,對於這個看著就不靠譜的心理醫生。


    秦懷醫生似乎是看出了我情緒中的轉變,加快了自己吸溜泡麵的速度,甚至有幾滴汁液還差點濺到我的身上,我向後移了移椅子,離他稍微遠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拿著叉子的手翹起對我表示抱歉,接著端起泡麵桶喝了幾口湯,打了一個香菇燉雞味的嗝。


    他從旁邊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將紙丟進泡麵桶裏,再將泡麵桶丟進桌子下麵的垃圾桶,而後雙手十指交叉的放在桌子上,坐得稍微端正些:“您說吧,這次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我正準備把手裏的檔案袋放在看上去極其不正規的心理谘詢桌上的時候,就看到了方才他吃泡麵濺上去的汁液,我抽出幾張餐巾紙將桌子上的汁液擦幹淨,這才把手中的檔案袋放上去。


    “上次是你提醒了我,我回去查了一下,這個是我從警察局裏拿到的我十年前那場車禍的檔案資料,你先幫我看看。”我將桌上的檔案推給他,打算等他看完之後,再說說我最近的經曆、調查到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測。


    秦懷醫生這次倒是自覺,在拿起檔案查看的時候,先用餐巾紙擦了擦手。


    幾分鍾後,他翻看完檔案抬頭看著我,表情嚴肅的倒像是個正兒八經的心理醫生:“顧先生,這個檔案上麵說您和夏妍一起出的車禍,車禍原因是闖紅燈,那不知道您自己有沒有這個印象呢?”


    我搖了搖頭:“如果我知道的話,uu看書 wwuknshu 就不必這麽大費周章的找車禍檔案了。”看著這個時候認真在幫我分析的心理醫生,我開始覺得他還有那麽些靠譜起來。


    秦懷醫生一邊翻看著手中的檔案,一邊繼續問我:“檔案上有您的傷勢狀況,卻沒有夏妍的傷勢狀況,會不會有可能她並沒有死亡?”


    他的疑問和我一開始看到那份檔案時產生的疑問如出一轍,看來應該是有好好幫我思考過。


    “我也這樣覺得,但是我現在又沒有辦法找到夏妍。”說完,我就開始將這些天調查到的情況,以及在家中我媽的反常和之前在華安醫院的經曆都告訴了他。


    秦懷醫生仔細的聽著我的敘述,從桌子下麵拿出一張白紙和一支筆一邊寫寫畫畫,等我將一切都告訴他之後,他沉思了很久,才抬起頭和我說道:“根據您給我看的這份檔案,還有您剛剛向我敘述的這些天的情況,我個人推斷,應該是有人故意對你隱瞞了夏妍的事情,甚至可以說,這個人幾乎籠絡了你身邊的所有人,一起對你隱瞞關於夏妍的事情,如果不是您經常的夢到夏妍,也許您真的會忘記自己生命中曾經有過她的存在,也正是這個原因,才會讓您這十年來都不知道車禍的事實。”


    我擰起了眉頭,我確實有這樣想過,但卻不敢真的往下繼續想下去,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那這個人是誰?又有什麽目的?


    如果說一個人做一件事情是為了得到某些利益或者是好處,那我忘記夏妍對於這個人來說又會有什麽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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