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這麽些天,你神神秘秘的都去了哪裏?掌櫃都問了我好幾次,你幹什麽去了。我還琢磨著跟你切磋切磋,研究研究花影亂的身法呢。”


    “實在是有事情,不得不如此。林兄,你智慧不凡,識見精明,想必你對我的身份,也是有所覺察,有所推斷吧。”


    王兆興這時說這樣的話,分明是要坦白身份。


    林禹沒有否認,點頭說道:“不錯。臥虎寨激戰嚴白虎的經過,我也聽大牛、小福說起過,我感覺王兄是官麵上的人。那時以掌櫃的精明,估計也明白其中微妙,你的身份昭然若揭,隻是大家都沒有明說罷了。”


    他頓了頓,繼續道:“還有,這次九尾狐的事情,王兄能走黑白兩道,賈作真潛藏滄州這樣隱秘的事情,也隻有九尾狐這樣的人物才知道,許多綠林同道都不知道,而你卻知道。新任知府的檔案,雖不是秘密,但也不是短期能搞明白的,而你卻能在短短兩天時間弄的通透。這一切都說明王兄不是普通人。我猜,王兄很可能是廠衛中人,不是東廠,就是錦衣衛。”


    王兆興大方承認:“林兄說的是。我是錦衣衛,現任錦衣衛飛魚營校尉,原本加入平安鏢局,卻有兩個目的,第一是為了行事方便,第二便是為了查清你的身份。”


    “原來如此。”林禹早就有所覺察,並不驚訝。


    “林兄出現的十分蹊蹺,當時驀然出現在臥虎寨,還身懷精巧火銃,不能不讓人懷疑,不過林兄出手一舉拿下嚴白虎,卻又說明林兄並不是什麽匪徒。故而當時我沒有出手抓捕林兄,後來回到錦衣衛查閱林兄的資料,結果卻是四個字:查無此人。”


    “不錯,我是黑戶,還是孤兒。常年避居山野,與外界少有交集,在大明沒有戶籍資料,也沒有社會關係,確實查無可查。”


    林禹的簡單解釋,當然明白其中仍然有破綻疑點。


    王兆興並沒有質疑,卻是誠懇道:“林兄,你不必費心解釋。放心,我並沒有刨根問底,打聽你的秘密和底細的企圖,我隻需要查清楚你並不是亂黨身份即可。其實第一次你使用火銃,便懷疑你出身禁軍三大營之神機營,將你的事情報給了上級,我的上級在查無此人的情況下,並沒有要抓捕你的意思,反而想法子遮掩過去。他認為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過,這一次你再次使用了火銃,拿下了九尾狐,卻是瞞不住。”


    “哦,這一次瞞不住,是不是惹到了什麽麻煩,或者說你們現在打算要對付我?”


    “林兄誤會了,並不是對付,而是邀請。”


    “邀請?”林禹頓時感到驚奇。


    “不錯,正是邀請。所謂人才難得,林兄無論人品、智慧、武功,均屬一流。數次激鬥匪徒的大戰,表現勇猛卓越,尤其是山村救援大明百姓,一舉錘殺近三十名倭寇,足以說明林兄乃是我大明不可多得的豪傑之士。我的上級遞來信息,讓我邀請林兄加入錦衣衛飛魚營,並記以重傷嚴白虎、抓獲九尾狐、殺滅數十倭寇三件大功,實授錦衣校尉之職,補充缺失戶籍檔案資料,乃是失聯在外的老錦衣衛。”


    “不是開玩笑吧?我?失聯的老錦衣衛?”林禹愕然。


    “沒錯。你,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兄弟,一名失聯的、光榮的錦衣衛!我們的戰友、家人、兄弟。來吧,林兄,加入錦衣衛的大家庭,讓我們一起為大明百姓效力吧。”


    王兆興突然來了這麽一番中二的話語,昂揚又溫情。


    林禹哪怕煉心有成,善於掌控自身情感情緒,此時也不禁為之動容。


    “王兄,我當然非常願意加入錦衣衛,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性格有點兒問題,不太願意折腰,你看……”


    “放心吧。林兄,錦衣衛的腰板是最硬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好,王兄,以後就是戰友、家人、兄弟。”


    聽著王兆興信誓旦旦,林禹歎了口氣,接下了錦衣衛飛魚營校尉腰牌。


    能夠加入錦衣衛,自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要說錦衣衛的腰板是最硬的,是偉大光榮的,恐怕便不見得。


    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


    錦衣衛作為一個強力組織,外禦敵國不臣,內懲奸宦不法,固然是不錯的組織,但架不住裏麵的蛀蟲。


    不過,林禹並沒有說什麽怪話和潑冷水。


    剛剛聽了王兆興的中二話語,便可以看出這個後生是打小在錦衣衛裏長大的,對錦衣衛的感情非同一般。


    既是兄弟,就沒必要破壞其心中歸宿的形象,傷害其內心的感情。


    林禹詢問道:“這錦衣衛飛魚營是什麽職司?”


    “朝廷為攘外安內處置叛軍匪盜,因此,錦衣衛特此組建飛魚營,專職處置關係朝政安危的緊急事件。”


    “哦,之前嚴白虎事件,也就是飛魚營處置?”


    “是的。我們的一位兄弟拿到了臥虎寨的防禦圖,那嚴白虎卻是想要搶回防禦圖,才有那麽一番爭鬥。這次晉王府龍紋玉璧被盜一案,也是由飛魚營處置,還有仙人承露盤……”


    林禹卻是擺了擺手,插口說道:“嚴白虎的事情,其實並沒有什麽問題,叛軍盜匪,為禍一方,劫掠百姓,將之剿滅,乃是錦衣衛飛魚營的職司,分內之事。隻是這個龍紋玉璧、仙人承露盤什麽的,實在不算是什麽關係朝政安危的緊急事件。”


    王兆興感到有點兒尷尬:“呃,這個,這個……”


    “王兄,我現在是錦衣衛校尉,才說這樣的話。我若隻是鏢師,隻管護鏢即可,對什麽玉璧、盤子、朝政安危啊,我是完全沒有看法的。但現在,我既然做了錦衣衛,這事兒不得不說一說,跟你掰扯清楚。”


    林禹並不是故意要找茬。他是求道者,講究的是本分事業。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即在其位,思量判斷這些事情,便是本分。該說的話要說,該做的事情要做。


    王兆興明白林禹的意思,點頭道:“是,林兄所言甚是。雖然抓捕九尾狐也是正經事,算得上是緊急事務。但這兩件所謂國寶,確實不是關係朝政的緊急事件。隻是,唉,當今聖上癡迷修道,少有關心朝政,以至於奸臣當道,匪盜橫行……”


    林禹聽了這樣的認識和見解,拊掌道:“好,不必說了。王兄也是明白人,並不是一股腦兒的愚忠,有自己的是非分辨。uu看書 .ukansh.co 這樣的話,我們也就有共同語言,可以共事。”


    “唉,我對上麵的一些做法,也是不認同,有時也感到迷惑。不過,這終究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


    “這可說不定哦。”


    林禹說這個話,當然不是非要去改變什麽,但世間的事情,遇到了合適的機會,還真的可以改變一些事兒。


    王兆興知道林禹不說空話,有點兒發怵:“林兄,你可不要亂來。”


    “放心吧。我沒那麽無聊,不會沒事找事。再說,我現在就是鏢師,有事走鏢,沒事練武,還真不打算幹啥事。”林禹搖了搖頭,淡然道。


    轉眼之間,七天假期過去,穀平安接了一趟短途鏢,前往山東濟陽府。


    林禹、王兆興二人被稱為鏢頭,但終究資曆尚淺,還不是正式的鏢頭,不能單獨走鏢。所以還需要跟著穀平安,繼續學習。


    滄州到濟陽相距四百多裏,單日隻行六十裏,八天時間順利到達,途中沒有遇到什麽麻煩。到了山東濟陽府交了鏢,找個客棧安歇。


    “掌櫃,這趟鏢很順利了,省了不少事兒,跟旅行觀光似的,這錢賺得還舒服吧?”


    “唉,要是每次走鏢都這麽順利,那就好了。”


    “掌櫃,你這是貪心不足啊,賺錢賺得這麽舒服,什麽時候給我們加二兩肉?”


    “自己都說了,這趟鏢跟旅行觀光似的,還給你加肉?美得你!”


    幾個人正在客棧張羅駐點事宜,嘴裏嘰裏呱啦打趣。


    突聽林禹驚訝道:“咦,掌櫃,老王在外頭跟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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