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身體恢複蘇醒過來時,正躺在一輛馬車上。


    睜開眼來,便看見旁邊插著一杆悠然飄揚的旗幟,上麵寫著:平安鏢局。


    “和尚,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胸口有些發悶,不太好受。”


    “你這傷挺重,想要全好,至少需要靜養七八天。喝點鏢酒吧,內外傷兼治。”英氣女子遞上來一個酒葫蘆。


    “謝謝。”


    他接過來抿了一口,眉頭微動,“這麽酸?這是什麽酒?像是醋啊。”


    “放心吧,沒毒的。”英氣女子微微一笑。


    “這是去哪裏?”


    “押鏢去濟南府。順便將那個家夥送去官府領賞。”


    林禹轉頭一看,後麵卻是那個叫做王兆興的漢子,正押著披枷戴鎖、已經瞎了眼睛的猛惡大漢。


    “隻抓了他一個?其他的山賊匪徒呢,便不管了?”


    “都逃散了,沒辦法,我們人手不夠,也不是專職剿匪,還要護鏢呢。”


    “嗯,也是。這匪首武功好厲害,刀槍不入,不知練的什麽功夫?”


    他提出這個話題,卻是有意探究武學之道,他想要學功夫。英氣女子似是明白他的心思,便從懷裏掏出了那本書冊,遞給了他。


    “喏,秘本鐵布衫,能抓住這家夥也是你的功勞,要不是你那一銃,我們今天可能就下不了山。這個秘本你收著吧。”


    “我能學?”


    “隨你喜歡。不過,想要練出功夫來,你可要準備吃大苦頭,江湖上真沒有幾人願練這等橫練功夫。”


    “沒關係。”


    他可不在乎,隻要提高實力,有助於自身修行,才不會害怕吃苦呢。


    “你是和尚想學武功,為什麽不拜入少林?少林傳承久遠,武功秘技,卻是不少,也有橫練功夫,比如金鍾罩。”


    “哦,我不太了解這些武功的事情,這還有武林門派嗎?”


    “武林?這個說法有意思。當然有門派,少林武當,還有其他的一些小門小派,都可以學武功的。”


    “華山派呢?”


    “華山派?這我倒是沒有聽說過,除了少林武當,江湖上有不少因一門壓箱底的功夫,而開宗立派的門派,比如六合門、查拳門、鷹爪門等。卻沒有聽說過華山派。”


    “哦,那學武功就隻有去這些門派麽?”


    “這倒不是。有六種地方可以學到武功:軍隊、門派、幫會、綠林、鏢局、武館。”


    “軍隊、鏢局、武館,我明白。門派和幫會有什麽區別?還有綠林是怎麽回事?”


    “門派,就是前麵我講的少林、武當;幫會指的是漕幫、鹽幫,人多勢眾,其中不乏奇人異士。至於綠林嘛,喏,被你打瞎的那個家夥便是綠林好漢……”


    “啊,綠林就是山賊、土匪。”


    “對,舉凡山賊、劫匪、黑店、盜賊之類,沒有正常營生、作奸犯科、搶劫盜竊、采花偷香、行刺殺人、不為世間所容者,便是綠林人士,其中也多有武功出眾之輩。”


    “原來是這麽個綠林,就是黑社會。”


    “黑社會?這說法也有意思。你這個和尚挺奇怪的,不隻是穿著打扮怪異,言行舉止也怪異,還有來曆也怪異。”


    林禹撓了撓腦袋:“我,其實就是遊方的野和尚,沒有度牒,沒有受戒,是自己剃發修行,這衣服也是為了方便野外行腳,自己瞎弄的。”


    “嗯,你這瞎弄的行頭,倒也別出心裁。看起來,確實要比日常短打勁裝方便許多。”


    英氣女子上下打量他一眼,點頭讚賞,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回身從車子低下抽出那杆鳥銃:“對了,你是遊方的野和尚,不是朝廷的人,怎麽會有火器?這火器比神機營的火器還要精巧?”


    “這個火銃啊,是我遊方途中差點被野狼吃了,當時正好遇見一個佛朗機人,救了我,他見我野外行腳危險,便送了這杆火銃給我防身。”


    “啊,原來如此。聽說佛朗機人善能製造火器,還曾向朝廷進獻火炮。沒想到你還有此等際遇。”


    “僥幸而已。”


    “嗯,你是怎麽出現在臥虎寨的?”


    就這個問題最為棘手,不好解釋。


    “我也不知道,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身在戰場,當時都嚇傻了!幸好你救了我,不然我就被砍死了!”


    “嘿,這麽說你很可能是睡著了被人帶上山寨,卻為何又不收繳你的火銃呢?”


    “我也納悶。莫不是他們不認得這東西?”


    “也許吧。”即便不認得,也沒理由留根棍子給你防身啊。


    穀平安心裏半信半疑,他的來曆實在可疑,就好像天外來客,驀然出現在了眼前。之前絲毫沒有他的印象。


    莫不是老天爺看我們打不過,特地派來這人救我們的?她心裏不免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好笑。哪有這樣的事情?


    不過,說來說去,終究是這個和尚的出現,一銃打瞎那匪首的眼睛,總算是救了大家夥兒的性命。這個結果卻是確鑿無疑的。


    她也是恩怨分明的人,雖然心裏懷疑他的來曆,但是問話並沒有過於尖銳。隻是作為走鏢之人,不知他的底細,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防範罷了。


    “嗯。對了,還沒有請教你怎麽稱呼?”他不願在自己身上說太多,謊話太多實在容易露餡,便順勢轉移了話題。


    “平安鏢局掌櫃,穀平安。你叫什麽來著?道什麽,當時沒有聽清楚。”


    “道禹,俗名林禹。對了,穀掌櫃,剛剛聽你說,鏢局能夠學到武功,那我能不能去平安鏢局學武功呢?”


    “當然可以。隻是走鏢很辛苦的哦。”


    “隻要能學到武功,辛苦卻是不怕。”


    “嗯,野和尚,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怎麽會想到自己剃發去做野和尚的?”


    “這個說來話長,簡單來說,親人都沒了,就剩我一人,而我呢,本來心裏從小就一直有個修仙夢……”


    “啊,啊,不用說了,我明白了。”


    這林禹卻是沒有胡說,uu看書 .uuansh這世間確實存在一些熱衷於四處求仙訪道的人,幻想長生不老,或想長存於世,或想羽化登仙。


    據說當今皇帝就熱衷於修道,以求長生,結果不理朝政,以至奸臣當道,禍亂朝堂,弄得綱紀廢弛,百姓不得安居,匪盜橫行。


    對此,穀平安卻是很有看法。她隻覺得這種求仙訪道的人都是吃飽了撐的,無所事事,不務正業,腦子有了毛病。


    當然,作為有江湖經驗、也知人情世故的穀掌櫃,也不會當麵去指責林禹的修仙夢想。


    於是,她立刻便終止了修仙夢這個荒謬又中二的話題,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穀掌櫃,你修練的是什麽劍法?”


    “穀家劍法。”


    “那我去鏢局,也學穀家劍法嗎?”


    “劍法、刀法、拳法,都可以。這要看你喜歡學什麽功夫,適合學什麽功夫。”


    “是這樣啊。那後麵那使槍的兄弟,又是什麽功夫?”


    “他啊,我就不知道了,武功挺不錯,卻要比我強。你想跟他學?”


    “那倒不是,既然打算學武,便想多了解一些。”


    “你可以跟他聊聊,他這人有點悶,有點木,不過倒是挺有見識的,想必也是走南闖北的人。”


    “嗯,謝穀掌櫃指點。”


    他點了點頭。他打算主修手裏這冊鐵布衫秘本,再修一套拳法,一門器械,這樣基本上便齊活了。


    路上,他的傷勢漸漸緩了過來,又認識了隨行的其他鏢頭,如牛開山、朱小福等,還和王兆興搭上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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