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郭開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們:“周藝。”他頓了下,然後才擠出一點笑容:“你這樣說,奇利亞會不高興的。那是用來殺人的東西,怎麽能用來為你切牛排呢?我相信這裏的機器人,會做得比她更好。”


    秦意隻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啊。”


    這讓郭開感覺到胸中一口氣堵住了,不上不下。


    omega的態度很溫順。


    但溫順得還不夠。


    他的眼底不應該有奇利亞。


    他們應該是情敵才對!


    “今天我帶你看一看這顆星球,你才剛成年,以前應該從來沒有獨自旅行過吧?也許你連自己住的星球的全貌,都從來沒有看見過。”郭開重新起了個話題。


    秦意點了下頭。


    郭開本來想要看一看,兩個美人為他爭風吃醋的場景。現在他及時地打住了這個念頭。


    他擔心自己被活活氣死。


    於是郭開轉過了頭,說:“奇利亞,你就不用跟著來了。”


    奇利亞嘴角冷冷地扯了扯:“你忘了嗎?我還要上街幫你排查刺客,我們可以一起出門。”


    他不跟著的話,小omega很快就會被郭開吃幹淨。


    郭開毫不猶豫地道:“那你自己去就行了。”


    秦意插聲說:“帶我一起上街吧。”


    郭開一噎,扭頭看他。


    秦意:“我對這個感興趣。”


    奇利亞輕挑了下眉,那張顯得格外穠豔的臉上攻擊性稍微減弱了些,他說:“那就跟我走吧。”


    難怪他們總是說,麵對omega,心腸再冷硬的alpha也很難再維持住。


    比如眼前的小omega,奇利亞從他的身上第一次嚐到了,omega多麽的擅長於用漂亮話來哄人。


    當他每次主動出聲親近地傾斜向奇利亞的時候。


    奇利亞都會感覺到相當的受用。


    生氣的也就隻剩下了郭開。


    但誰他媽管他的死活呢?


    奇利亞心想。


    秦意要跟著奇利亞走。


    郭開又不想這麽快就撕破臉,露出alpha的強勢占有的一麵來。他還堅持著,試圖用人格魅力來打動對方,讓小omega主動投入他的懷中。


    最後結果就變成了,大家都陪著奇利亞上街去查刺客。


    他們搭乘上了郭開的豪華飛行器。


    脫離郭開的城堡之後,就一頭紮入了普通的街道。


    這裏的街道很蕭條。


    街上沒有擺攤售賣的民眾,稀稀拉拉的建築勉強拚湊出街道的形狀,門戶緊閉。走在路上的人,如果撞見了飛行器,就會立刻跪地、磕頭,行上一個大禮。


    郭開很享受這樣的滋味。


    他忍不住出聲問:“你想要擁有這樣的權力嗎?”


    秦意歪頭看他:“嗯?”


    郭開微笑:“隻要你成為我的情人……”


    秦意猶豫著說:“其實有一件事,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奇利亞差不多已經想象到他會說什麽了。


    又是管周奕擎叫爹?


    奇利亞有一點說不出的心氣不順。


    大概是因為郭開這種廢物,也妄圖和小omega結合。甚至,他隻是想拿對方當情人。


    “我不喜歡alpha。”秦意說。


    這和奇利亞想象中的答案完全不一樣。


    他和郭開的表情幾乎同時僵住了。


    郭開半晌才又擠出了聲音:“哈?你是在拒絕我嗎?”


    秦意:“嗯。”


    “alpha和omega的結合是天生注定的。你隻是年紀太小了,還沒有嚐到過alpha的好。是因為從來沒有alpha能聞到你身上的信息素,所以你對此感覺到了失望?其實信息素也沒有那麽的重要。你看,你長得這麽的漂亮,並不需要信息素來催-情……”


    奇利亞難耐地皺起了眉。


    他很不喜歡郭開對著小omega說的這番話。


    他馬上要忍不了這頭豬了。


    “我喜歡beta。”秦意打斷道。


    郭開一下看向了奇利亞,他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扭曲難看了起來。


    奇利亞:“……”


    他看了一眼秦意。


    他有點分不清小omega的嘴裏,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是在故意挑撥他和郭開嗎?


    還是說,……周藝的確有個喜歡的beta?所以會要求他這個alpha離遠一些。


    但是,得是什麽樣的beta,才會讓周藝喜歡?


    奇利亞心想著。


    指尖不自覺地用了下力。


    等奇利亞思緒回籠的時候,就對上了郭開憤怒冰冷的目光。


    顯然,郭開以為小omega喜歡的beta是指他。


    “我很感謝你留我在這裏吃住,但我無法這樣報答你。”秦意開口說,“我身上有一顆寶石,我本來打算送給我喜歡的人。但現在我逃到了這裏,也許一輩子也不會和他再見麵了。那我就用它來抵我在這裏花銷吧。”


    秦意說著,從兜裏掏出了一顆拳頭大的粉色寶石。


    奇利亞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


    他隻是一個私生子,能從周家拿到的錢並不多。但他卻舍得拿來換成這樣一顆寶石,如果不是因為喜歡的人,還能是因為什麽?


    他沒有撒謊。


    郭開這會兒都快嫉妒死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omega。


    美麗、柔弱,對喜歡的人充滿著忠誠。甚至會為對方準備貴重的禮物。這是一個omega該做的事嗎?


    拿下這樣的omega,太帶勁了。


    郭開笑了一聲,轉頭掃了一眼奇利亞。然後伸手接下了那顆寶石。


    “被你喜歡的人真幸福。”但很可惜,我比她強大得多了,我可是一個alpha。你注定隻能屬於我。


    郭開鐵了心地要拿下秦意。


    他相信,這能讓他得到莫大的堪比征服一片新領土的快-感。


    郭開越發地致力於,要讓秦意見識到他的厲害。


    於是他帶著秦意巡街,去見他的機器人軍隊,去見他的飛船……


    幾天下來,秦意就把他手裏掌握著的力量,摸得差不多了。


    秦意依舊看上去不為所動。


    郭開有點急了。


    怎麽回事?


    這些都無法令小omega感覺到震撼嗎?


    秦意坐在飛行器裏,問:“你沒有艦隊嗎?你沒有自己的軍隊嗎?”


    郭開指著機器人:“它們不就是嗎?”


    秦意搖搖頭:“那不一樣。一旦它們感染病毒,就會集體失去行動能力。你沒有活人的軍隊嗎?可以操控機甲的那種。”


    郭開哼笑一聲:“我不需要那種東西。”


    秦意輕輕地眨了下眼,看上去純良又無害,他溫聲問:“為什麽?”


    他知道,下麵就是郭開為什麽能占領這顆星球的原因了。


    郭開:“我手裏握有一段編碼,這段編碼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病毒之一。我可以使用它,來輕易指揮機器人軍隊。目前暫時沒有其它編碼,能夠破解入侵它。所以你擔心的情況根本不會存在。”


    秦意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郭開心底還是有點不得勁兒。


    omega的年紀實在太小了,他根本沒有見識過多少的東西,以為人類組成的軍隊就是世界上最無往不利的神器。


    但事實上不是這樣。


    科技鑄造出來的機器人,它們才是最可怕的利器!它們隻有損毀,而沒有死亡。它們不怕疼,不怕苦,不怕累。擁有它們,我遲早會成為一個國家的王!


    郭開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帶他去開開眼。


    隻有親眼讓omega看見那場麵的震撼,他才會知道,站在他麵前的alpha是多麽的偉大,多麽地值得他臣服和愛慕。


    這一次,郭開把奇利亞也帶上了。


    郭開一直是個很謹慎的人。


    當然,這隻是他自己這樣以為的。


    在奇利亞眼裏,無非就是膽小且怕死罷了。


    郭開在接觸到奇利亞之後,他覬覦對方的美色,又讓對方為自己辦事,但始終沒敢帶奇利亞進入他的核心寶庫。


    現在麽,不重要了。


    他決心殺了奇利亞了,不妨在最後讓奇利亞也來見識一下,讓她後悔後悔,她沒有更殷勤地抱住他的大腿,是多麽愚蠢的一件事。


    “走吧。”郭開說著,帶著他們下了飛行器。


    他們走過蟲形機器人的重重防衛,最後來到了i7星球曾經遺留下來的,老舊的密碼庫外。


    這裏使用的還是老舊的虹膜密碼。


    郭開在門前停頓三秒鍾。


    “解鎖成功。”門上傳出了冰冷的女聲。


    郭開推開門進去,又打開了允許臨時訪客進入的設置。


    “進來吧,我帶你見一見機器人的美麗與震撼。”


    裏麵是一個巨大的類似巢穴一樣的空間。


    大概有100-120平方千米。


    可以容納一下兩座現代博物館。


    郭開帶著他們走上了中間的高台。


    高台上有一個凹槽。


    郭開摸出了一張id卡,又從凹槽的下方摸出來一模一樣的id卡,當兩張卡合二為一後,他才貼上了凹槽。


    隨即凹槽上方很快升起了一個巨大的屏幕。


    他抬手飛快地在屏幕上按了幾下。


    然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隻見隱藏在黑暗中的一個個蟲繭,它們破開外殼,伸展出足翅。


    黝黑的軀體,在黑暗中綻著機械的冷光。


    那一瞬間。


    這個巨大“巢穴”裏的所有蟲形機器人,全部蘇醒了過來。


    它們的科目眾多。


    有會飛的,有不會飛的。


    有長著四足的,有八足的,還有前足鋒利如同螳螂刀的。


    盤旋的樓梯之上,無數蟲形機器人俯首往下探看,喉中發出低低的尖嘯聲。


    當無數尖嘯聲齊聚在一起,就變為了如山呼海嘯般震耳欲聾的聲浪,瞬間將他們淹沒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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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身份好像在一刹那間進行了對調。


    它們成為了巨型的生物。


    而他們卻仿佛不值一提的螻蟻。


    郭開心底都忍不住生出了一絲惶恐。


    但等想到,這些恐怖的東西,都是他一個人獨自擁有的龐大軍隊,永遠不會背叛他,忤逆他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一絲說不出的快意。


    哪怕這樣的場麵他已經悄悄看過很多次了。


    “震撼吧?”郭開問。


    奇利亞眯起眼。


    他摩挲了下指尖。


    指尖銳利的刀片摩擦發出了輕響,但這被蟲形機器人的尖嘯聲掩蓋得結結實實。


    這就是他要的東西。


    奇利亞抿了下唇。


    也許小omega其實是他的幸運之神也說不定。他的到來,解決了他多年無法與任何omega匹配的困惑。也打破了他和郭開之間的僵局。


    “還不錯。”秦意說,“我很喜歡。”


    郭開哈哈大笑:“我還以為你會害怕……omega都很害怕蟲子不是嗎?而且聯盟和帝國多次與蟲族大戰,很多人心底都對蟲族留下了心理陰影……”


    秦意纖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捏住了id卡。


    他拿起來翻看了兩眼。


    郭開的臉色驟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沒想到omega的膽子會這麽大!


    但他還是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的胳膊。


    omega根本不知道怎麽使用它……


    沒什麽好擔心的。


    隨著秦意拿起來的動作,連奇利亞的心髒都有一瞬間的緊縮。


    他發現小omega的膽子是真的大,什麽都敢碰。


    這時候,秦意很快又將id卡放回了凹槽。


    郭開見狀鬆了一口氣。


    他就說……omega根本不會用這東西,拿走也沒有意義。何況,alpha和omega之間有著天生的差距。他隨時可以殺了這個omega。


    id卡一放回去。


    屏幕就又重新亮了。


    秦意抬手,輕點了兩下屏幕。


    他的指尖一動,飛快地點中了上麵的虛擬操作鍵位。


    他問:“是這樣按嗎?”


    蟲形機器人們緩緩收住動作,一個個蜷起足翅,像是又要回到之前的繭型狀態。


    郭開一笑:“……是。”


    秦意:“它們中間有會飛的嗎?我想看看會飛的機器人。”


    郭開:“當然有。”他說著,伸出了手。


    但秦意卻並沒有挪開手。


    秦意說:“這個很好玩,讓我試一試……”


    試?


    這東西怎麽能試?


    郭開腦中念頭剛起。


    那些機器人又重新舒展開了足翅。


    並且一些黑壓壓的蟲形機器人,扇動著翅膀,從樓上俯衝飛下。徑直往高台而來。


    郭開臉色大變,嘶聲吼道:“你幹什麽?”“快住手!”


    他飛快地伸手去拿id卡。


    等id卡拿到手中,他舒心了一點。


    但那些機器人還是俯衝了下來,停也沒有停。


    id卡隻是一個破解它們程序的鑰匙。


    拿走、放下,本身是沒有任何指揮意義的。


    郭開手忙腳亂了起來,他大喊一聲:“奇利亞,快,先擋住它們!”


    他將id卡重新放回去,試圖重新通過屏幕來操控它們。


    奇利亞沒有動。


    蟲形機器人足上的利刃,這時候已經緊貼住郭開的背了。


    郭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郭開一回頭。


    目眥欲裂。


    那隻麵目猙獰的蟲形機器人,雙足盤踞在欄杆上,垂首望著他。


    奇利亞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就這一分神的功夫。


    秦意重新拿走了那張id卡,他輕聲問:“這個東西的使用原理是,侵入機器人係統,抹去它原本的印記,切斷精神聯係。再重新建立自己與它們的精神聯係,通過精神力來操控是嗎?隻要有了這張卡裏存有的編碼,哪怕再弱小的精神力,也能通過它與之建立聯係,而不用費力地去覆蓋原本的印記,是這樣嗎?”


    郭開心頭重重一跳。


    他驚駭地看向對方。


    一時間不知道究竟是背後的蟲形機器人更可怕,還是這個omega少年的心智更可怕……


    郭開沒有回答他,而是厲喝一聲:“你到底是什麽人?你不是omega嗎?我勸你最好把不屬於你的東西……”


    他話還沒說完,就地一滾,躲開了蟲形機器人探出來的利刃。


    郭開心底直發顫。


    很明顯。


    這個omega竟然操控了他的蟲形機器人。


    他怎麽做到的?!


    郭開連忙拿出了自己的機甲。


    一個巨大的,渾身漆成黃金色的山魈外形的機甲,落地、立起,足足有十來米高。


    它在高台旁站定,然後伸出手,將郭開捧起來,送入了艙室。


    “奇利亞,你要想清楚,你是誰的人?”郭開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機甲的身上傳出來。


    奇利亞輕笑一聲,轉頭看秦意:“要我保護你嗎?”


    說點軟話來聽聽。


    後半句還沒等奇利亞說出來呢。


    秦意不急不緩地輕聲說:“你不是已經等這一刻等了好久了嗎?”


    郭開聽見這句話,臉色大變:“所以你們是一夥兒的?!你們就是為了來偷我手裏的編碼是不是?誰雇傭了你們?你們最好別太天真,我手裏不止這一樣東西!”


    奇利亞根本沒理會他。


    奇利亞深深地看了秦意一眼:“你可真聰明啊……”


    他轉過頭,看向被蟲形機器人團團包圍住的山魈機甲。


    奇利亞淡淡道:“我和他不是一夥兒的。但是我看上你帶回來的這個omega了,他現在歸我了。”


    “哈!你隻是一個beta!你連那玩意兒都沒有……”郭開嘲諷地說。


    秦意把玩著手裏的這張id卡。


    啊。


    過分了。


    這不是嘲諷人家是太監嗎?那誰能忍?


    奇利亞果然眉眼一沉。


    他那張麵容看上去,瞬間更具有了攻擊性和威懾力。


    他抬手拽住脖頸間層層疊疊的珠串,然後用力一扯。


    珠串滾落在地麵。


    發出“啪啪”的輕響。


    他的喉結清晰地展露在了郭開的眼前。


    留著黑色長卷發,穿著的紅色長裙的“女性beta”,抓住欄杆,輕輕一借力,就整個人翻越過了高台。


    他縱身一躍。


    落在了“山魈”的肩頭。


    alpha的氣息瞬間外放。


    那是一種無比霸道、強大,郭開曾經隻在周上將的身上嗅到過的信息素。那股信息素讓他感覺到了本能的戰栗,哪怕是身在機甲中,他也油然而生一種天然的臣服欲-望。


    郭開想也不想就試圖操縱機甲,想要將alpha甩下去。


    奇利亞脫掉了手套。


    他的手指蒼白,仿佛某種藝術品。


    但修長有力的指骨上,瞬間冒出了刀刃,而那刀刃飛快地往前延伸,猶如狼的利爪。


    比之前展露給秦意看的,還要來得大且利。


    它一刀切掉了山魈的手掌。


    郭開憤怒地吼了一聲。


    然後打開了機甲上裝備的激光炮。


    奇利亞踩著肩頭,一蹬,轉而騎到了山魈的脖子上。


    他指骨上的利刃收起。


    轉而攥起成拳,就這樣一拳生猛地轟在了山魈的麵頰上。


    “你是沒見過5s級的alpha嗎?”奇利亞哼笑著說。


    山魈的頭生生被打歪了。


    郭開在艙室裏晃了晃。


    連帶著激光炮也就開錯了方向,隻把這個密碼庫轟出了一個巨大的洞。


    外麵的光一下透了進來。


    5s……級?


    郭開的腦子木了一下。


    他見過。


    周奕擎上將。


    那是他的噩夢。


    這個級別的alpha,和普通alpha之間,有著幾近於神和凡人之間實力的天塹。


    全世界一共也沒幾個。


    一旦擁有一個,這個國家就能瞬間從小國躍升為超級大國。


    這樣的alpha,放在過去的遠古地球時代,就等同於一個國家的核武。


    但是奇利亞怎麽會是……


    奇利亞:“你這種蠢逼廢物,我連機甲都不用開。”


    郭開腦中一木,背脊冒起寒意,而腦中卻是深深的被羞辱後的憤怒。


    他厲聲喊道:“你別動,否則我會帶著機甲一起自爆的。你知道威力嗎?它可以炸毀方圓八百裏!”


    “你炸啊,你他媽的炸啊。”奇利亞漫不經心地抽了兩下山魈的臉。


    抽得它的頭更歪了。


    奇利亞之所以扮成女性beta,就是因為不希望在拿到id卡之前,郭開就嚇得自爆了。他對這張id卡很感興趣,他想要,就一定會弄到手。


    但現在卡已經拿到了,郭開想把自己炸成煙花都沒問題。


    郭開是真的氣瘋了。


    他嘶聲吼著:“你別逼我啊啊啊!你不怕,難道那個omega不怕嗎?他會跟著一起被炸死!”


    這時候,一支隊伍緩緩從裂開的大洞走了進來。


    他們推動著一個巨大的武器。


    那武器看上去其貌不揚,通體灰色,正麵長著八個觸手。


    秦意在書上見過。


    這東西的學名叫做“推進器”。


    一般用來遠程推進飛行器、飛船,還有一些戰略物資,甚至是機甲。


    以將它們快速投入到戰場中。


    它帶來的副作用很強。


    所以實際使用場景有限。


    但現在……


    就在郭開發瘋似的按下手中的紅色按鈕,試圖嚇退奇利亞的時候。


    山魈一邊發出:“自毀程序啟動中……”


    推進器也一邊發出白色的巨大光柱。


    奇利亞從山魈身上跳回了高台。


    他注視著郭開:“沒有人能雇傭得起我,你知道嗎?”


    奇利亞竟然對他的自爆毫無反應!


    郭開瞪大眼。


    這時候山魈的自毀倒計時已經來到了“3”。


    “2。”


    當這一聲響起的時候。


    巨大光柱瞬間達到鼎盛,將山魈用力地推了出去。


    機甲橫飛出密碼庫,在半空中炸開了一朵煙花。


    奇利亞回頭去看秦意。


    他會害怕嗎?


    但小omega的臉上還是寫滿了平靜。


    奇利亞突然也有了點兒和郭開的幾近同步的不得勁兒。


    好像自己擁有的龐大力量,在對方眼中,不值一提……


    算了。


    畢竟他爹是周奕擎。


    奇利亞朝秦意伸出手:“走嗎?”


    秦意緩緩收回目光,將id卡扔回兜裏,他輕點了下頭,也伸出了手。


    但正要搭上去的時候,奇利亞突然眼皮一跳。


    本能地又收了回去。


    omega的觸碰。


    過於吸引人了。


    奇利亞平複了一下心緒,轉身走在前:“走吧,去給郭開修座墳。”


    秦意乖乖跟上去:“唔。”


    奇利亞大概真的是煩透了郭開。


    他讓手下把山魈連帶郭開,一塊兒埋進了土裏,還給人家豎了個碑,上麵就寫了兩個字:


    廢物之墓。


    然後奇利亞才帶著秦意上了他的飛行器。


    這頭奇利亞一行人出了港口。


    那頭郭開花了足足一天的時間,才刨開自己的墳頭,從裏麵爬了出來。


    “幸虧,幸虧老子還留有一手。奇利亞,總有一天,老子要弄死你。再當著你的麵,上了你的omega……”郭開奄奄一息地說著,然後轉頭就看見了那塊墓碑。


    “…………”郭開臉色變幻,一時間更憤怒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他望見一支隊伍,朝著這頭飛了過來。


    郭開眼皮直跳。


    看飛行器的樣式,像是……像是帝國的軍隊。


    怎麽會把帝國的軍隊都引到這裏來?


    郭開想也不想就重新把自己埋進了土裏。


    沒過多久。


    他聽見了一陣腳步聲漸漸近了。


    那是軍靴敲擊地麵才能發出的聲音。


    郭開聽見人說:“上將,這裏好像就是發生爆炸的地方。”


    上將?


    郭開內心驚駭。


    這裏能有多少個人被稱為上將……


    不管是哪一個,都夠他吃一壺的。


    冷硬而年輕的聲音緊跟著響起:“嗯。”


    這時候另一道驚詫的聲音插-入進來:“上將,那是、那是秦意少爺在明亮星上買的粉色寶石!我記得!我記得很清楚!沒錯,就是它!”


    粉色……寶石?


    郭開突然間有了點不太好的預感。


    他連忙按了按兜。


    空空如也。


    那個omega交給他的粉色寶石,看來在爆炸中被炸飛出去了。


    這時候,他聽見那道冷硬年輕的聲音說:“把墳挖開。”


    就在這一瞬間,郭開終於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那是帝國軍神,周奕擎。


    郭開避無可避,就這樣被挖了出來。


    因為對方挖的方式太過粗暴,他身上甚至還帶了不少的血。


    周奕擎的副手紀陽盯著他,緩緩皺起了眉:“通緝犯郭開?他怎麽會藏在這裏?一個埋在墳裏,還沒有死的人?有點意思。”


    士兵們顯然也聽過他的名聲,他們齊齊變了臉色。


    beta士兵惶恐驚顫地說道:“郭開……不是很喜歡美人嗎?這裏又有、又有少爺的寶石,少爺不會……”


    這下紀陽的臉色也變了。


    周奕擎眉頭輕輕皺起。


    什麽少爺?


    郭開意識到不對勁。


    他連忙撐開眼皮,嘶聲喊道:“你在說什麽?我沒見過什麽少爺。這個寶石是別人主動給我的……”


    周奕擎走到了他的麵前,打開了通訊器。


    “見過他嗎?”


    眼前的光屏上出現了一個美人。


    郭開張張嘴:“他、他是誰?”


    他要問清楚omega的身份,才能決定他接下來要怎麽說。


    紀陽臉色一變:“你真見過他?他是上將的未婚妻!”


    郭開腦殼一昏,整個人都嚇得快原地炸開。


    這……要……怎麽編?如果對方知道他曾經對那個omega有過心思,那他豈不是會死得更慘?


    “他、他被人搶走了,對,被一個叫奇利亞的人……”郭開磕磕絆絆地說。


    紀陽很快輸入了這個名字,開始在信息庫中查找。


    半分鍾後,紀陽抬起了頭。


    “上將,根本沒有這個人。”


    郭開頓時頭皮發麻:“我沒有騙你們,真的,我……”


    士兵撿起了那顆寶石,遞給了周奕擎,士兵滿麵愁緒地說:“那時候他還想著要怎麽用它妝點自己,好取悅上將。”


    周奕擎將粉色寶石托在手中。


    他不自覺地攥緊手指,輕輕握了下。


    然後他收起了它。


    一手按在了郭開的肩上。


    郭開抖如篩糠:“周、周上將……”


    周奕擎冷漠地垂眸。


    將他整個人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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