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神秀看來,這世界受到諸多無上級存在的覬覦,防禦又有縫隙。


    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受到無上級存在的汙染,從縫隙中大量湧入妖魔,這才是天魔大劫的真相!


    甚至,修士的阻擊也不是完全成功。


    至少,這個世界上已經有不少大凶級妖魔。


    每當它們發難的時候,雖然算不上天魔大劫,但也算是個天魔小劫了。


    並且,這個世界的危險還遠遠不止如此。


    那些晦澀難懂的大道之文、各種功法、典籍等等……絕大部分都有坑!


    特別是旁門左道的典籍,很多都指向深淵譜係中的各種大凶級妖魔,甚至是無上級存在本身。


    修士修煉到最後,怕不是直接化身妖魔,變成了人奸!


    ‘隻要有力量的誘惑,墮落對於修士而言,並不算什麽……這不是一個現成的例子麽?’


    鍾神秀瞥了眼岑紅月。


    這位小女修正詫異於天魔大劫的消息,神色又有些黯然:“難怪我爹從不教我修行,更是想讓我以普通人的身份過一輩子。”


    鍾神秀不說話,也沒有打聽這個小女生背後的故事。


    他隻是一台木得感情的翻譯機器,懶得聽那些錯綜複雜的內容。


    不過,收了錢之後,對於不是黑三黑四那種心懷不軌之輩,鍾神秀的工作還是保質保量的。


    在【海國遊記】的最後兩頁上,赫然記載了一門道術,名為【驚濤秘蟄劍】,居然是一道旁門中的上乘劍術,出自【四海奇經】!


    其修煉過程,需要修士煉化海中一種獨特的海藻,在身體之內培育,輔佐以各種丹藥,最終煉成一口飛劍,可如臂使指,飛出殺人!


    隻不過,作為【四海奇經】中三百法門的一道,它的代價也是與大海相關。


    修士煉成玄海飛劍之後,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受到大海的感召。


    這種感召一開始很輕微,可以輕易抵禦,但會越來越重,最後會不可遏製地奔向大海,隻有在海洋中才能獲得安寧。


    據說,伴隨著修煉日久,修士的體型與外貌都會漸漸發生變化,生長出魚鰓與鱗片,變成一種受【大袞】眷顧的海洋種族——鮫人!


    鍾神秀沒有藏私,將修煉口訣,乃至禁忌都一一說明。


    “竟然真的有修煉法訣?”


    岑紅月一開始聽到法訣,臉上表情充滿驚喜,但後來聽到代價,小臉就皺成一團:“為何修行飛劍,還需如此恐怖的代價?”


    “但凡修行之事,都要付出代價,隻是大小不同而已……”


    鍾神秀忽然來了點興趣,淡然問道:“你見此法門,便喜形於色,有強仇?”


    岑紅月小臉一緊,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滿是警惕之意。


    “縱然這驚濤秘蟄劍的法門極為速成,但即使你修成此術,也未必能報仇……”


    鍾神秀略微探知到了這個小女修的心思,知道她必然有一個極其強大的敵人,不由笑道。


    “我又能如何?”


    岑紅月慘然道。


    “這【海國遊記】是你家傳之物,我們錢貨兩


    訖!”


    鍾神秀將寫好的譯文交給岑紅月:“不過如果你想報仇,不妨再聽我多說幾句……修術不修法,終究一場空啊。”


    “我何嚐不想獲得一道根本功法,但不說玄門正宗的真傳,縱然旁門的根基大法,也是絕密,縱然五通教那種,也未必有……”


    岑紅月咬著銀牙道。


    “我這裏,倒是有一篇法門,可以傳你。”


    鍾神秀露出在看小白鼠一般的微笑,揮毫潑墨,頃刻間寫就一篇不到千字的文章。


    岑紅月隻是看了幾行,便感覺字字珠璣,更似乎蘊藏無窮道意,再看開頭,不由念誦出聲:“鬥姆元經?”


    “此經乃是我偶然所得……修行此功法,需要夜晚借助太陰月華之力,方可增進道行……”


    鍾神秀侃侃而談:“至於代價麽……應該不算太大,隻是太陰之力灌體,讓你變得更加女性化一點而已。當然,若是男人去練,就有可能會變成女人……”


    “這功法,當真邪門!”


    岑紅月大驚失色。


    “你是女子,有何好怕?”鍾神秀道:“但凡修行道術,必追溯其根源,方能事半功倍!這驚濤秘蟄劍,出自【四海奇經】,而【四海奇經】源自【天母經】……因此,想要煉成【四海奇經】上的高深法術,就需要靠近這些經文中的意象與象征之物……”


    這也是鍾神秀的一次試驗。


    “所以呢?”岑紅月呆呆問道。


    “所以,你若體質轉化,更加靠近‘天母’之形象,修行【四海奇經】之類的道術,必然一日千裏,甚至代價都可能因此削減一二……”


    “這鬥姆元經,就是我尋找出來,可與【四海奇經】相輔相成的配套功法……你若想複仇,便不妨拿著。”


    鍾神秀笑著將法訣交給岑紅月。


    他可不會說,這法訣大部分是他推演出來的,作為一次對【天姥】的試探。


    修行界中,貿然修行未知功法,是極為危險的事情。


    也隻有走投無路之人,才會去做。


    而岑紅月,正是這種人!


    這位女修咬著嘴唇,心中千回百轉,卻終究沒有抵擋住誘惑,接過了功法。


    “若紅月能報大仇,必回來鞍前馬後,為奴為婢地侍奉先生。”


    她又深深行了一禮,uu看書 ww.kanshu.co 這才離去。


    鍾神秀望著此女的背影消失,笑了一笑,將記載了譜係之秘的紙張收進袖口。


    今日此舉,也隻是興之所至,隨意落下一子而已。


    又過了幾個時辰,看天色已晚,他開始收攤。


    走到坊市門口之時,一名枯瘦老者已經在那邊等候著了,還是鍾神秀的熟人,那個聽潮閣的老李頭!


    ‘數次試探之後,終於忍不住了麽?’


    鍾神秀心裏開始期待二號試驗品的到來,迎接上去:“這不是李老先生麽?”


    “方大師解文之名,老朽已經如雷貫耳,當初見到大師,老朽便知道大師絕非池中之物啊……”


    老李頭笑得滿臉皺紋都散開了:“我家閣主聽聞先生大才,想請先生一聚,還望先生莫要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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