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簡輕語突然不說話了, 陸遠唇角浮起一點弧度:“現在知道怕了?”


    “……不就是被聖上知道我回京了麽,有什麽可怕的,”簡輕語破罐子破摔, “反正他早就知曉我與你的事了。”


    她最怕的便是自己成為陸遠的弱點,但來之前她仔細想過了, 如今在位的, 不是對她和陸遠的事一無所知的先皇,褚禎若真要拿她做文章,即便她躲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回來,還能時時陪著陸遠。


    對於她的說法,陸遠輕嗤一聲,板著臉訓人:“還不回馬車?”


    簡輕語笑笑, 趕緊回馬車裏坐下, 待馬車跑起來後,才掀起一角車簾看向駕馬的陸遠:“沒想到有朝一日,我能讓陸大人給我做車夫。”


    “坐穩,別貧嘴。”陸遠不悅。


    簡輕語一聽就知道他還在生氣,趕緊縮回馬車裏坐穩了, 陸遠雖然沒往後看,可也能想到她是何種模樣,唇角的弧度便愈發深了,隻是笑過之後又覺得不該助長她囂張氣焰, 於是又強行板起臉。


    二人很快回了陸府,陸遠一邊吩咐下人燒熱水備餐食,一邊將簡輕語拎進了寢房,打算好好審問一番。


    待房門關上的一瞬間, 簡輕語總算開始緊張了:“你你關門做什麽?”


    “你說我要做什麽,”陸遠將人按到椅子上,自己也拖了條椅子在她對麵坐下,“不是讓你去揚州嗎,為何不乖乖聽話?”


    “我都要生了,你不在身邊怎麽行。”簡輕語可憐地看著他,試圖召喚他的同情心。


    然而陸遠不為所動:“沒抓到你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想?”


    “……今時不同往日嘛。”簡輕語底氣不怎麽足。


    陸遠不說話了,漆黑的眼眸隻是盯著她看。


    簡輕語眨了眨眼,隻好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話話是不是長大很多?”


    “……嗯。”


    掌下的肚子緊繃繃的,比之前確實大了不少,仔細摩挲還能感覺到孩子在動,陸遠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下一瞬簡輕語便驚呼:“他動了!”


    “真的?”陸遠抬眸看向她。


    簡輕語點頭,看到他眼底的茫然後失笑:“我就說了吧,話話想爹爹了。”


    爹爹……陌生又熟悉的稱謂讓他心底一熱,微妙的情緒突然滋生,陸遠整個人都仿佛泡在溫泉水裏一般熨帖,方才還在氣她擅自回京,這會兒倒是怎麽都氣不起來了。


    見他不說話了,簡輕語握緊了他的手:“培之,我知道你送我去揚州,是為了我跟話話考慮,可是你越這樣,我便越擔心,所以讓我留在京都好嗎?”


    “有什麽可擔心的,我能應付得來,如今的光景,也隻是暫時的而已。”陸遠蹙眉。


    簡輕語輕哼一聲:“既然你能應付,為何不肯讓我留下?”


    “我是……”


    “我不聽我不聽!”簡輕語捂著耳朵打斷他,“你要是敢送我走,我就找根繩子吊死在你家門口,叫滿京都的人都知道你陸遠拋棄妻子違背良心!”


    陸遠沉著臉將她的手拉下來:“胡說八道。”


    “所以我能留下了嗎?”簡輕語眼巴巴地看著他。


    陸遠沉默不語。


    簡輕語咬著下唇,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別來這招,沒用。”陸遠不悅。


    簡輕語不聽他的,依然裝可憐。


    一刻鍾後,陸遠板著臉,到底還是妥協了:“那你乖一點,別亂跑。”


    “嗯!”簡輕語立刻點頭。


    陸遠眼底閃過一絲笑意,無奈地摸摸她的腦袋,簡輕語乖順地笑笑,想到什麽後又道:“季陽也是被我騙了,你能別不罰他嗎?”


    “輕易被一個小姑娘騙了,不該罰?”陸遠反問。


    簡輕語幹笑一聲,試著為季陽辯解:“其實也不能怪他,畢竟騙他的又不是普通小姑娘,連錦衣衛指揮使都上過她的當呢。”


    “你還挺得意?”陸遠揚眉。


    簡輕語趕緊順毛:“不敢不敢,小的隻是說說而已。”


    陸遠這才放過她,隻是季陽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原本在大理寺盯著行刑,結果一半的時候突然想起馬車裏的簡輕語,又趕緊跑回城門口找人,然而人不見了、馬車也不見了。


    他差點嚇死,又立刻去了陸府,見到簡輕語後沒等鬆一口氣,就被陸遠拖去練刀了,一練便是一下午,最後還是簡輕語以該用晚膳了為由,強行終止了這場單方麵的毆打。


    餐桌上,趁陸遠回屋更衣了,季陽哆嗦地指著簡輕語:“……你這個、你這個害人不淺的妖精!禍害!我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抱歉抱歉,都是我不好,”簡輕語親自為他盛粥,“你辛苦了,多吃點。”


    “吃什麽吃!我被揍了兩個時辰,都是被你害的!”季陽怒氣衝衝。


    話音未落,陸遠從內堂進來了,掃了他一眼後冷淡開口:“誰害的?”


    “……我,我自己,我識人不清,我沒有腦子,大人您教訓得對,卑職日後定當小心謹慎。”季陽接過簡輕語遞來的粥,含淚吃了一口。


    陸遠這才放過他,簡輕語趕緊拍了拍旁邊的椅子,示意他坐自己身邊,陸遠唇角浮起一點弧度,在她身側坐定了。


    季陽見他心情還算不錯,趕緊問:“大人,您揍也揍了,這事兒是不是就算了?”


    “下不為例。”陸遠開口。


    季陽頓時又燦爛起來,將碗裏的粥一飲而盡,又抬頭看向簡輕語。簡輕語‘哦’了一聲,還未伸手去接,就聽到陸遠涼涼開口:“手沒用的話,可以剁了。”


    季陽瞬間站起來,盛粥夾菜一氣嗬成。簡輕語哭笑不得,幹脆給陸遠盛了一碗,陸遠這回倒是沒意見了。


    季陽撇了撇嘴,正要繼續吃飯時,就聽到陸遠淡淡道:“你方才去了大理寺一趟,應該也知道了錦衣衛如今的處境,日後記住謹言慎行,切莫輕易與人起衝突。”


    “……是。”季陽答應了,心裏還是不服氣,“大人,卑職不懂,您明明有從龍之功,為何聖上登基之後,不但沒有嘉獎您,反而還要苛責錦衣衛?”


    想想今日去大理寺,那些人眼中或多或少的輕蔑,他真是從入職便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先皇在時,錦衣衛得罪了太多人,聖上登基後便收到了許多彈劾的奏折,為了安撫朝臣百姓,對錦衣衛下手也不奇怪。”陸遠神色冷淡,似乎早就猜到了。


    季陽皺眉:“那咱們日後就得夾著尾巴做人了?”


    “倒也不必,隻是短時間內,難以再像先皇在時那般,”陸遠看向他,“你且安分些,不要再像以前那般爭強好勝。”


    “知道了……”季陽喪著臉答應。


    待一頓飯結束,季陽便離開了,簡輕語挽著陸遠的胳膊,兩人在花園裏散步,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陸遠打破沉默:“還在想我飯桌上說的話?”


    “嗯。”簡輕語點頭。


    陸遠安撫地握住她的手:“不必擔心,我說過,能應付。”


    “萬一應付不了呢?”簡輕語蹙眉,“萬一聖上接到更多彈劾奏折,一怒之下動了殺心怎麽辦?畢竟錦衣衛以前……是挺缺德的,估計他做皇子時,也不怎麽喜歡你們。”


    “原來在你心裏,我就隻是缺德?”陸遠好笑,見她還想再說什麽,便將她攏進懷中,“放心,做皇子和做皇帝是兩碼事,沒人不喜歡鋒利的刀,隻是不喜歡被刀尖對著。”


    當成為持刀的人,又如何會討厭手中利器。


    簡輕語大約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唇後抱緊了他。


    這一晚之後,陸遠越來越忙,每次到家已是深夜,簡輕語每次想熬夜等著,最後都抵不過困意提前睡去,等再次醒來時已是天亮,陸遠也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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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三日,她都沒見著陸遠,隻能去找季陽打聽近來的狀況。


    從季陽口中,她得知錦衣衛又被聖上罵了,如今的地位連禁軍都不如,仿佛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哪裏受過這種氣,即便被陸遠叮囑再三,還是同人起了幾次爭執,結果便是有人被陸遠親自逐出錦衣衛,剩下的也都捱了罰,如今都如喪家之犬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還是被人彈劾了,陸遠這幾日便一直在為此事留在宮中。


    “這次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起爭執的是個文臣,那群酸儒向來抱團,一聽自己人被打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直接跑去告狀了,真是卑鄙,”季陽憤憤,“聖上也是,隻關了咱們的人,卻隻字不提那個文臣。”


    簡輕語歎氣:“如今朝局不穩,聖上要籠絡人心,自然柿子隻能挑軟的捏,不過應該也隻是做個樣子,過兩日就放出來了。”


    “不可能吧?”季陽遲疑。


    簡輕語笑笑:“若那群文臣沒有抱團彈劾,應該是不可能的,可既然這般做了,聖上即便有心罰錦衣衛,也不會再罰,否則叫那群文臣嚐了甜頭,日後豈不是要次次都用此招清除異黨了?”


    “你說得也有道理。”季陽皺著眉頭點了點頭。


    簡輕語看他一眼,又安撫了他兩句,季陽眉間的褶皺總算沒那麽深了,轉身離開時,突然想起自己今日來的原因:“啊,大人讓我同你說一聲,他今晚或許能早些回來,你若是想同他一起吃晚膳,便等上一個時辰,若是一個時辰後還未回,你便自己用膳。”


    “真的呀?”簡輕語眼睛晶亮,看到他點頭後頓時笑眯眯,“那我現在就去廚房,叫廚子多做兩道他喜歡的菜。”


    說著話,便往後廚走去。


    另一邊,皇宮中。


    褚禎看完一份奏折,含笑看向身側的陸遠:“站了一下午,可是累了?”


    “回聖上的話,卑職不累。”陸遠垂眸抱拳。


    褚禎笑笑,正要再說什麽,一個黃門走了進來,直接在桌前跪下:“給聖上請安。”


    “叫你查的事可都查妥了?”褚禎隨手又拿了一份奏折。


    黃門忙應聲:“已經查過了,孫大人與錦衣衛的爭執,的確是因為孫大人先出言不遜。”


    陸遠頓了一下,這才正眼看向黃門,黃門被他看得一縮,幹笑一聲將頭低得更深。


    褚禎聞言唇角上揚,扭頭對陸遠道:“既然不是什麽大事,待會兒你去大理寺,將那幾個錦衣衛帶走吧,關了這麽久,想來也得到教訓了。”


    “多謝聖上。”陸遠垂下眼眸。


    褚禎臉上笑意不減,將黃門叫過來對陸遠介紹:“對了,這是朕身邊打小伺候的宮人來喜,辦事還算妥當,你近來事忙,那些做不完的差事,朕打算叫他去做,你覺得如何?”


    “卑職不敢有異議,隻是朝中有律例,太監不得幹政,叫他去做,會不會略有不妥?”陸遠不緊不慢地開口。


    “無妨,朕打算在宮中設東廠,廠務由來喜負責,日後與錦衣衛共同分擔差事,至於律例……不過是跑個腿的活計,也算不上政務,”褚禎看他一眼,“自然,你若覺得不妥,不設也無妨。”


    “卑職不敢,一切皆由聖上做主。”陸遠語氣平靜,握刀的手卻暴起了青筋。


    褚禎失笑:“你沒意見便好。”


    說完,他起身走到門口,抬頭看向逐漸暗下來的天空。陸遠抬腳跟了過去,剛在他身後站穩,便聽到他緩緩開口:“大皇子的餘黨,都清算得如何了?”


    “回聖上的話,已經快結束了。”陸遠回答。


    褚禎點了點頭:“你辦事,朕一向放心。”


    “多謝聖上。”


    兩個人突然沉默下來,誰也沒有再說話。


    天色漸漸晚了,隨著越來越多的宮燈亮起,陸遠的眉頭也漸漸蹙了起來。本以為今日能早些回去,才讓季陽跟她說的,結果沒想到還是拖到了現在。


    也幸好隻讓她等一個時辰,不至於太久。陸遠微微放下心時,褚禎突然開口:“她回京之後,便一直在你的宅子裏住著?”


    陸遠眼底閃過一道暗色,麵上卻沒有顯露半分:“回聖上的話,是。”


    “到底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成日住你那兒算怎麽回事,”褚禎回頭,不認同地看向他,“待會兒朕叫寧昌侯去接她回家,你也回去知會她一聲吧。”


    陸遠頓了頓,一時間沒有開口。


    “讓她先回去,等過了這陣子,朕親自為你們賜婚。”褚禎又道。


    陸遠這才看向他,與他對視片刻後低下頭:“是。”


    褚禎抿了抿唇,突然轉身離開了。


    陸遠見狀,正要跟上去,便聽到他淡淡開口:“回去吧。”


    “是。”陸遠停下腳步。


    褚禎離開後,陸遠便也要出宮,隻是還未走出殿門,方才唯唯諾諾的黃門便湊了過來,笑眯眯地同陸遠說話:“陸大人,日後咱們就是同僚了,你可要多多關照咱家呀。”


    “同僚,”陸遠眼底閃過一絲輕蔑,“你也配?”


    黃門愣了一下,頓時臉色難看:“咱家配不配可不是你陸大人說得算的,一切還是要聽聖上的。”


    陸遠輕嗤一聲,轉身便往外走,黃門氣得呼吸都顫了,直到他走遠了才敢大聲罵了一句:“什麽東西!”


    臨近夏日,方才還蒙蒙亮的天兒,眨眼便徹底黑了下來。


    因為今日之事,陸遠一路上都氣壓極低,直到回了家,看到簡輕語在昏黃的燭光下等他,他的表情才算好一些,隻是一想到她馬上便要離開,心情又沒那麽好了。


    “不是跟你說了,一個時辰等不到我,便不必再等了嗎?”陸遠進屋時,看到她瞬間亮起的眼眸,唇角便克製不住地上揚。


    簡輕語忙迎上來:“我點心吃多了,不大餓,便繼續等了。”


    陸遠抬手,將她扶到桌邊坐下:“今日話話可有打擾你?”


    “沒有,他很乖。”簡輕語笑眯眯道。


    陸遠點了點頭:“那就好。”


    “你餓壞了吧,我特意叫廚房多做了幾道菜,你快嚐嚐。”簡輕語說著,便開始給他夾菜。


    陸遠看著她乖巧的模樣,靜了靜後緩緩開口:“今日聖上同我提起你了。”


    簡輕語夾菜的手猛地一停,略帶緊張地看向他:“他說我什麽了?”


    “沒什麽大事,隻是說你沒名沒分地留在陸家,對聲譽不好,所以要你父親接你回去。”陸遠安撫地握住她的手,拇指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


    簡輕語還是緊張了:“他要將我活著的事告訴父親?”


    “別怕,聖上已經答應了,過了這段時日,他便為我們賜婚。”陸遠安慰。


    簡輕語皺眉:“賜什麽婚,我們孩子都要生了,何須他來賜婚,他不知道我有身孕了嗎?”


    “他沒有提過,想來是不知道的,你且回家住一段,我會盡快娶你進門。”陸遠輕笑。


    簡輕語咬唇:“盡快是多快,話話都快出生了……”


    “即便是回寧昌侯府,我也會時常去看你,”陸遠又道,見她還是不情願,隻能繼續哄,“聽話,話話出生之前,我肯定接你回來。”


    簡輕語見他都這樣保證了,也隻好點頭答應,兩個人一同用了膳,便一同坐在前院等寧昌侯。


    宮裏的人告知寧昌侯後,寧昌侯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見陸家大門沒關便直接騎馬衝了進來,看到簡輕語站在院子裏後頓時紅了眼眶。


    “輕語!”他激動得破了音,紅著眼翻身下馬,直直朝她衝去,然而還未跑幾步,便看到了她的肚子,瞬間又停了下來。


    “這是……這是……”他聲音顫抖。


    簡輕語幹笑一聲,正要解釋,陸遠便走上前去行了一禮:“侯爺。”


    寧昌侯愣了一下,回過神後怒從膽邊起,直接一拳砸在了陸遠臉上,陸遠的唇角瞬間破了,鮮血順著唇角滑落。


    簡輕語嚇了一跳,見寧昌侯還要動手,急忙將陸遠拉到身後:“父親!你這是做什麽?!”


    “你讓開,你讓開!”寧昌侯氣得直哆嗦,“我要打死這個混賬羔子!”


    “父親!”簡輕語忙伸手去攔。


    陸遠扶住她:“你先去一旁,我同侯爺解釋……”


    “有什麽可解釋的!老子要弄死你!”一向文雅的寧昌侯破口大罵,挽著袖子便又要動手。


    簡輕語見狀,急忙哎呦慘叫著捂肚子蹲下了,陸遠和寧昌侯都表情變了變,一左一右扶住了她。


    “怎麽回事?”


    “我去叫大夫。”


    陸遠說完便要離開,簡輕語急忙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在寧昌侯看不到的角度朝他眨了眨眼,陸遠頓了一下,眉頭擰得極緊。


    簡輕語見他停下了,便理直氣壯地去控訴親爹:“我肚子疼,肯定是被你嚇著了。”


    “我我我什麽也沒做啊!”寧昌侯瞪大眼睛,趕緊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現在呢?還疼嗎?”


    “好多了,你別大聲嚷就行。”簡輕語認真道。


    寧昌侯不悅:“我怎麽就大聲……”說到一半想起什麽,聲音瞬間小了一半,“怎麽就大聲了?我恨不得殺了他,這聲音已經夠小了!”


    “行了,我們的事,等我回去了再跟你解釋,”簡輕語說完便站了起來,扶著肚子要往外走,陸遠要上前扶她,卻被寧昌侯給推開了,簡輕語無奈地看了陸遠一眼,“父親騎馬來的,你備一輛馬車。”


    “好。”陸遠當即叫人送了輛馬車過來,寧昌侯冷眼旁觀,等馬車來了親自將簡輕語送了上去。


    簡輕語坐在馬車裏,撩開車簾看向陸遠,陸遠立刻道:“我同你一起回去。”未婚有孕是大忌,他不想她一個人承受。


    “放心,我一個人也可以,”簡輕語含笑點了點唇角,“你記得敷藥,這幾日別吃辛辣。”


    “知道。”見她主意已定,他也隻好妥協。


    簡輕語依依不舍:“那我回去了啊。”


    “好。”陸遠頷首。


    寧昌侯心氣不順,連車夫也不等了,直接自己駕著馬車離開了,簡輕語扒著車窗,無聲地提醒陸遠今晚別去找她。


    陸遠抿了抿唇,目送她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下評論,話說大家為什麽會覺得輕語回京,對陸大人來說是拖累呢?她既然回去了,肯定就不會是拖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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