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一路將簡輕語抱到茅廁門口, 簡輕語便死活不肯往前了,他隻能鐵青著臉將人放下:“若有不適,立刻告知我。”


    “嗯……”


    簡輕語不敢看他, 捂著肚子便要跑,陸遠立刻嗬斥:“別跑!”


    簡輕語猛地停下, 低著頭挪動小步, 慢吞吞地往茅廁裏去了,片刻之後從裏頭跟陸遠說話:“……你能走遠一點嗎?我有點別扭。”


    陸遠蹙了蹙眉,到底走遠了幾步:“可以了吧?”


    “……嗯。”


    待簡輕語應完聲, 他便無聲地回了原地,側耳聽著她的動靜,直到裏頭傳來衣料窸窣的聲音,他才再次走遠。


    簡輕語出來時, 便看到他遠遠地站著, 頓時鬆了一口氣:“我好了。”


    陸遠抬眸掃了她一眼,沉默地上前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朝屋裏走去。


    解決完人生大事的簡輕語,重新躺在床上後隻覺人生輕鬆,再看外頭天已經黑了, 陸遠遲遲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好心提醒:“你該回去歇著了。”


    陸遠麵無表情:“簡輕語,你在趕我走?”


    “……沒有沒有,我隻是怕你累著。”簡輕語急忙解釋。


    陸遠聞言, 當著她的麵開始解腰帶,簡輕語嚇得一愣:“你做什麽?”


    “不是怕我累?”陸遠看到她臉上的茫然,眼底閃過一絲嘲諷,“我現在休息。”


    說著話, 他便將外衣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脫了靴子在她身側躺下,因為她沒有刻意為他騰地兒,他隻能躺在最邊上,胳膊還壓住了她的袖子。


    陸遠的清冷的氣息猛地靠近,簡輕語懵了半天後不敢相信地問:“你要留宿?”


    “不行?”陸遠反問。


    簡輕語張了張嘴,半晌小小聲:“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


    “是在生你的氣,”陸遠閉上眼睛,“怎麽,你不會覺得我留下,便是原諒你了?簡輕語,別想得太好,你這般騙我,我不可能原諒你。”


    簡輕語抿了抿唇:“既然沒有原諒,為何還要留下,還、還來照顧我?”


    “因為你腹中孩兒是我的種,我照顧你,便等於照顧他,”陸遠聲音冷淡,語氣夾帶著不明顯的怨氣,“待你生下孩子,我就將孩子帶走。”


    簡輕語心底一沉,驚慌失措地看向他:“你、你要帶走他?”


    “是,不行嗎?”陸遠睜開眼睛,眼底透著點點惡意。


    簡輕語啞了許久,眼角漸漸泛紅:“可以不帶走嗎?你、你以後總會有別的孩子的,我就隻有他了,你可以把他留給我嗎?我會好好將他養大的。”


    聽到她說自己會有別的孩子,陸遠心底便竄出一股邪火,但又聽到她說她隻有話話,他又莫名靜了心。幾個月未見,這個女人挑弄情緒的本事,真是愈發大了。


    陸遠思緒發散,落在簡輕語眼中便成了拒絕,簡輕語頓時難過得要命,他是堂堂錦衣衛,等褚禎登基又有從龍之功,將來有大好的前程,若堅決要帶走她的孩子,她似乎連反對的能力都沒有。


    大約是覺得結局已定,她隻能退而求其次:“若你堅持要帶話話走,可否等他再大一些,至少等他三歲……不對,五歲之後再帶走,至於五歲之前,就交給我來養如何?”


    “話話?”陸遠蹙起眉頭,“難聽。”


    簡輕語頓時開始掉眼淚:“等他五歲之後,想改什麽名字都隨你。”


    陸遠見她竟然哭了,頓時板著臉坐起來:“哭什麽?”


    簡輕語也跟著坐起來,擦了擦眼淚道:“我就是想到你要逼我們母子分離,有點難過……”


    “我何時逼你們母子分離了?”陸遠皺眉。


    簡輕語見他不承認,當即睜大眼睛控訴:“你剛才說的,說要把他帶走!”


    “那你不會跟著走?”陸遠不耐煩。


    簡輕語愣了一下:“帶走他……也帶走我?”


    “我為什麽要帶走你?”陸遠翻臉。


    簡輕語被他說得糊塗了:“不帶我走,為何你還說讓我跟著走……”聽起來又要她跟,又不要她跟,那到底要她做什麽?


    陸遠也察覺到自己的反複無常,無言一瞬後板著臉挑刺:“你為何睡覺連外衣都不脫,防備誰呢?”


    簡輕語頓了頓,低頭看到自己整齊的衣衫,果然被他轉移了話題:“白日裏奚清師兄時常過來,不好衣冠不整。”


    聽她提起奚清,陸遠蹙了蹙眉,想說什麽又忍住了,隻是淡淡開口:“現在你師兄不在。”


    “啊……哦哦。”簡輕語回過神,忙低頭解衣衫,然而剛將衣裳散開點,她的鼻尖動了動,頓時紅了一張臉,又匆匆忙忙地將衣服係上了,“我、我覺得還是穿著衣裳睡吧,免得夜間著涼。”


    “著涼有被子,脫了。”陸遠皺眉。穿了一層又一層,怎麽可能睡得舒服。


    簡輕語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脫,我就這樣睡。”


    “你果然是為了防備我。”陸遠臉色不好看了。


    簡輕語咽了下口水:“沒有防備你,但是我不想脫。”


    陸遠也不與她廢話,直接將人按到床上,伸手去拽她的腰帶。簡輕語大驚,急忙一手死死抓住腰帶,一手捂著領口,大聲抗議:“我不要!你放開我!”


    “老實點!”陸遠氣惱。


    簡輕語閉著眼睛掙紮:“我不我不!我就是不脫,你再不放開我我可喊人了!”


    “那你就喊,”陸遠冷笑,“我看誰敢來打攪。”


    話音未落,門板突然被撞開,師父拿著掃帚、師兄拎著鐵鍬,兩個人出現在門口,一看到陸遠壓在簡輕語身上,師父頓時火氣直衝腦門:“你這個禽獸,連孕婦都不放過,我跟你拚了!”


    “師父,打死他!”一向沒脾氣的奚清也臉紅脖子粗。


    簡輕語:“……”


    陸遠:“……”


    眼看著二人衝了過來,簡輕語趕緊擺手解釋,然而已經來不及了,陸遠抿著薄唇,三兩下將他們疊在了地上,直接用一把椅子給鎮壓了。


    “禽獸!牲口!虎毒還不食子,你怎可強迫她!”師父大罵。


    季陽聞聲趕來,一看到這場麵大約明白了什麽,頓時痞笑著走過來:“怎麽連虎毒不食子這句都冒出來了?”


    “他若真得手,這孩子肯定保不住,我用虎毒不食子罵他,難道有錯?”師父怒氣衝衝。


    奚清也臉色極不好看:“原以為你們是來幫忙的,沒想到會做出這等禽獸之事,早知如此,我就該在茶壺裏下上無色無味的毒,弄死你們扔到戈壁灘喂狼!”


    “……你這小大夫,心挺狠啊。”季陽咋舌,笑著看向陸遠,“老大,你再不解釋,他們可真要弄死你了。”


    大人都快把簡輕語供著了,怎麽可能會做出強迫的事,肯定是這沒腦子的師徒倆誤會了。


    “憑什麽要同他們解釋,扔出去,再敢來打擾,直接殺了。”陸遠黑著臉道。


    簡輕語趕緊阻止:“別別別,都是誤會!”


    “誤什麽會!你還要幫他說話?!”師父怒其不爭。


    簡輕語歎氣:“真的是誤會,陸遠沒有強……沒有強迫我。”


    “你們都那樣那樣……唉!”師父實在說不出口,“都那樣了,還說他沒強迫你?!”


    “……真的沒有,是你們誤會了,你們快出去吧。”簡輕語羞紅了臉。


    季陽打圓場:“沒錯,既然都是誤會,那就散了吧。”


    師父還被壓在椅子下,聞言也做不了大動作,隻能艱難地瞪向他:“我不走!你們別想支開我們!”


    “對,我也不走。”奚清立刻表明態度。


    簡輕語哀求:“師父,你就走吧。”


    “我不走!”


    陸遠耐心耗盡:“季陽,殺了他們。”


    “老大,再冷靜點。”季陽趕緊勸。


    師父和奚清對視一眼,一個激情辱罵,一個嚴肅控訴,加上季陽跟陸遠的說話聲,四個大男人活生生鬧出了一場大戲。簡輕語本就不舒服,此刻又被吵得頭疼,終於忍不住發火了:“說了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怎麽就不肯聽呢!”


    四個男人頓時噤聲。


    “陸遠沒想強迫我,他隻是要幫我寬衣,想讓我睡得舒服些,我反抗是因為白日裏出了一身汗,捂得身上有些發酸,不好意思叫他知道,所以才爭執起來,都聽明白了嗎?!”簡輕語凶巴巴。


    師父和奚清:“……聽、聽懂了。”


    簡輕語深吸一口氣:“所以現在要做什麽?”


    “要出去。”奚清搶答。


    話音未落,陸遠抬開了踩著椅子的腳,奚清和師父互相攙扶著起來,頭也不回地跑了,季陽摸摸鼻子,幹笑一聲也腳底抹油跟了上去,出門的時候還不忘體貼地將門給關上。


    房間裏頓時清淨下來。


    簡輕語的呼吸從急促逐漸趨於平緩,火氣也漸漸散了,然後尷尬便伴隨著沉默接踵而來,她咽了下口水,默默躺好閉上了眼睛。


    “起來。”陸遠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簡輕語抿了抿發幹的唇:“我好累,睡了。”


    “不想半夜被我丟下床,就坐起來。”陸遠聲音低沉。


    簡輕語隻好睜開眼睛,磨磨蹭蹭地坐了起來:“我現在很虛弱,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我以前對你好,結果呢?”陸遠反問。


    結果她忘恩負義,裝死跑了。簡輕語心裏默默回答完,也知道自己心虛,便咬著唇不說話了。


    陸遠板著臉去解她的腰帶,簡輕語下意識後退,卻在對上他冷峻的目光後,識相地坐穩不動了,任由陸遠繼續。


    腰帶散開,衣衫一層一層地剝開,露出裏頭汗濕的小衣、以及白如瓷器的肌膚。陸遠抬手撫上她的脖頸,簡輕語縮了一下脖子,還未來得及躲,就聽到他淡淡道:“小衣不能穿了。”


    “……你幫我拿一條,我換上。”簡輕語局促地揪著衣裳道。太久沒有坦誠相見,她本來就局促別扭,加上身上酸乎乎的味道,讓她更加難以坦然麵對陸遠。


    陸遠的視線落在她身前,小衣上的牡丹被汗浸濕,顏色愈發鮮豔,刺得人眼睛都疼了。他喉結動了動,淡漠地別開臉,還未等開口說話,耳邊便傳來了敲門聲。


    “熱水放門口了,胎象不穩不能坐浴,簡單擦拭一下即可。”藥半仙的聲音在外麵響起,說完便跑了。


    簡輕語臉頰泛紅,害羞的同時心裏又熱乎乎的,不由得小小聲跟陸遠說:“師父真的是個好人……”


    所有從父親那裏不曾得到的體貼和愛護,她都從師父這裏得到了。


    陸遠難得沒有反駁她的話,安撫地捏了捏她的後頸後,便去將熱水端了進來,接著對衣裳還掛在身上的簡輕語道:“全脫了。”


    “全?”簡輕語驚訝。


    陸遠蹙眉:“不然呢?”


    簡輕語嘴唇動了動,沒敢說話。


    陸遠不悅:“以前哪次不是我幫你洗,怎麽這次忸怩起來了?”


    “這不是不一樣麽。”簡輕語小聲道。


    陸遠頓了一下,氣壓頓時低了下來,再開口眼底一片嘲弄:“也是,以前被形勢所迫,隻能與我虛與委蛇,如今回了漠北,便不想假裝了,但是簡輕語,我提醒你一句,這裏不是京都,沒那麽好的條件,今日除了我能幫你擦身,再沒第二個人能這麽做。”


    “……我說的不一樣,是因為我心中有愧,不想勞煩你,而且確實太久沒有這樣了,我有些害羞,並沒有別的意思。”簡輕語費力地解釋。


    陸遠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和她對視許久後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他沉默許久,才抬頭看她:“過來。”


    簡輕語:“……”


    她到底還是妥協了,將身上的衣裳都褪下,最後隻留一條褻褲,慢吞吞地挪到了陸遠身邊。她臉頰泛紅,兩隻手局促地擋在身前,舉手抬眸間美得不可方物,陸遠喉結幹澀,深深看了她幾眼後,視線落在了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陸遠眼神一瞬間清明,兩隻大手擰幹了帕子,仔細為她擦拭幹涸的汗跡。簡輕語起初還十分不安,最後在他不帶私心的照顧下,也漸漸放鬆了些。


    陸遠仔細為她擦身,當擦到肚子上時,他的動作有一絲遲疑。


    “沒事的,可以碰。”簡輕語小聲提醒。


    陸遠指尖輕顫,猶豫許久才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肚子,盡可能不在意地開口:“已經五個多月了,為何還這般小?”


    “本來就不該大,要到六個多月之後才大起來,”簡輕語提起腹中孩子,話也多了起來,“不過師父說我太胖了,為了將來好生些,即便是月份大了也不能多吃,估計到生也不會大太多了。”


    陸遠不悅:“既有了身孕,又如何能少吃。”


    “我也覺得,”簡輕語撇了撇嘴,“平日餓肚子就夠難受了,如今我還懷著一個,餓起來更是難受,可吃多了又會胖,就隻能忍著了。”


    “吃多了會胖,說明吃的東西有問題,換成不會胖的雞鴨魚牛羊肉便好,總之不能餓著。”陸遠當即道。


    簡輕語想說這些東西在漠北是稀罕物,不可能天天吃,但一想到這人的身份,頓時閉嘴了。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陸遠便為她擦好了身,取了一條新的小衣為她穿上。簡輕語見他要幫著係繩子,急忙拒絕:“不用,我自己來便好。”


    “別動。”陸遠嗬斥。


    簡輕語頓時不敢動了,任由他為自己係好了繩子,才同他一起躺下。


    因為挨得極近,簡輕語起初還有些不適,但敵不過陣陣襲來的困意,不多會兒便在他身邊睡熟了,甚至還自己調整一下位置,用腦袋不斷地往陸遠懷裏鑽。


    陸遠本來不想理會,可她貓兒一樣不停地蹭,最後也隻能伸出一條胳膊,將她圈在懷裏。簡輕語找好的姿勢,頓時心滿意足地繼續睡了。


    陸遠聽著耳邊均勻的呼吸聲,卻怎麽也睡不著,一個人靜了許久後,他抬手覆在了簡輕語隆起的肚子上。方才為她擦身時,為了所謂的麵子,他隻是簡單地摸了一下,直到此刻才能仔細感受。


    掌中的肚子圓潤且硬,與她平日軟軟的手感很是不同,陸遠的手在上頭停留片刻後,不由得輕輕摩挲。摸了許久之後,懷裏的簡輕語輕哼一聲,他下意識要鬆開,卻感覺手心一跳。


    陸遠愣住了,許久之後才意識到,剛才是簡輕語腹中的孩兒在動。他的心狠狠一跳,一時連呼吸都忘了,從知道簡輕語有孕開始、一直壓抑的情緒似乎有些繃不住了,他終於清晰地認知到,他有孩子了。


    一個由他和簡輕語所生的、世上最好的孩子。


    陸遠眼角微潤,許久之後閉上眼睛,一手摟著簡輕語,一手撫著她的肚子,低聲同還未出生的孩子說話:“我定會做個好丈夫好父親,護你們母子一生無憂。”


    他說完停頓一瞬,又補充,“但是在做好丈夫好父親之前,至少要先教訓你娘一通,叫她知道逃走的代價,日後徹底收心了才行。”


    睡夢中的簡輕語咂摸一下嘴,將臉貼進他的脖頸繼續睡,而他掌下圓潤的肚子,也悄摸摸又動了一下,給他的父親最獨特的回應。


    而在他回應之後,陸遠便直接失眠了。


    翌日一早,簡輕語神清氣爽地醒來時,就看到陸遠坐在桌前,正在晾一碗黑乎乎的藥,看到她醒來後便直接端了過來:“正好,喝了。”


    簡輕語嘴裏頓時泛苦,但也不敢違抗陸遠,隻能接過來一飲而盡,喝完還未等她歇口氣兒,嘴裏就被塞了塊糕點。簡輕語嚼了兩下,驚訝地睜大眼睛:“你來找我時,把廚子也帶上了?”


    “沒有,我自己做的。”陸遠淡淡道。某人吃藥一向是老大難,自然要費些心思。


    簡輕語愣了一下,生出些許感動:“特意為我做的?”


    “不是,”陸遠否定,“是為了話話。”


    雖然這個名字很難聽,但暫時也想不到別的代替,隻能暫時這麽叫了。


    簡輕語撇了撇嘴,但依然樂觀:“吃到我嘴裏了,就是給我做的。”


    “不是。”陸遠依然否定。


    簡輕語見他一副冷淡的樣子,頓時不敢再嘚瑟,訕笑一聲後點頭:“知道了。”


    陸遠這才滿意。


    接下來的幾日,陸遠都是這般冷淡,簡輕語知道他心裏還是恨她,隻是為了話話才照顧她。


    “我已經能活動了,明日起你還是回客棧住吧。”簡輕語提議。一想到陸遠明明特別恨她,卻還要捏著鼻子照顧她,她心裏便十分過意不去,這次修養好了,她第一件事便是讓陸遠回去。


    陸遠聞言頓時黑臉:“你早就想趕我走了吧?”


    “沒有沒有,我隻是不想再勞煩你了,”簡輕語急忙解釋,“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話話的,絕不會再傷著他。”


    陸遠抿起薄唇,略顯嚴厲地看向她,簡輕語被他看得脖子縮了縮,但也沒有改口。兩個人僵持片刻後,陸遠直接扭頭走了,因為走得太快,也錯過了簡輕語眼底的依依不舍。


    他回到客棧後,將季陽叫到院中打了一場,季陽被他揍得苦不堪言,扔了刀坐在地上耍賴:“不打了,這回說什麽都不打了!”


    “起來。”陸遠冷冷道。


    季陽憋屈地看向他:“老大,你想繼續留在醫館直說就是,何必打腫臉充胖子……”


    他話沒說完,陸遠緩慢拔刀,季陽噎了一下,頓時笑臉如花:“雖然簡輕語說了會照顧好自己,可她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嗎?你身為孩子的親生父親,總要親自盯著才放心吧?”


    陸遠沉默片刻,收了刀便往外走,季陽總算鬆了一口氣。


    另一邊,醫館裏。


    簡輕語悶悶不樂地坐在門口曬太陽,奚清從她身邊經過幾次,終於忍不住開口了:“不如師兄去將陸公子請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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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想看見我,還是別請了。”簡輕語無精打采。


    奚清無語:“你是怎麽看出他不想見你的?”他怎麽沒覺得?


    “我就是知道。”每次看到她都十分冷淡,她當然知道了。


    奚清見狀,也不知要如何開解了,正思考時,就看到簡輕語眼睛一亮,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陸遠板著臉回來了,奚清頓時識相地轉身離開。


    院子裏頓時隻剩下簡輕語和陸遠兩個人,簡輕語按捺下高興的心情問:“你怎麽回來了?”


    “照看話話。”陸遠說完,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往屋裏走去。


    簡輕語攬上他的脖子,雖然心裏愈發歉疚,但還是默默對肚子裏的小崽子說:話話幹得好!


    作者有話要說:  話話:如果我有罪,就讓法律懲罰我,而不是讓我爹娘拿我當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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