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問完, 自己也覺得無理取鬧,蹙了蹙眉別開臉:“趕緊上岸。”


    “……哦。”


    簡輕語應了一聲,扒著鐵鉤便往上爬, 三兩下便爬到了岸上,探出半邊身子朝陸遠伸手:“大人, 你抓著我的手, 我拉你上來。”


    陸遠頓了一下,看著她舉在半空中的手,眉間的褶皺不知不覺中便平了:“算了, 我怕你被我拽下來。”


    “不會的,來吧,”簡輕語還惦記著他脫力的事,“我會小心的。”


    陸遠又看了她一眼, 這才勉強握住她的手, 借著她的力道往上爬。事實證明簡輕語出手相幫是正確的,他在爬到一半的時候,踩著鐵鉤的腳一軟,險些滑落下去,是簡輕語及時拉緊了他, 才沒跌回船上。


    好不容易爬到岸上,他稍微緩了緩,便同簡輕語一起沿著湖岸往前走。簡輕語心憂簡慢聲,又要顧及走不快的陸遠, 於是走走停停心急如焚,好在兩人沒走太遠便遇上一輛馬車,當即付銀錢租了下來。


    馬車疾馳在湖岸線,車內沒有點燈一片漆黑, 簡輕語隻能勉強看到陸遠的輪廓,見他一直不說話,便小心地問:“陸大人,您還好嗎?”


    陸遠沉默許久,淡淡應了一聲:“嗯。”


    “……等確定了慢聲的安危,我便帶你去看大夫。”簡輕語趕緊道。


    “嗯。”


    簡輕語知道他這會兒難受,說完便沒有再煩他了,直到馬車在廟會停下,她才趕緊喚他下車。


    已是深夜,廟會上的人少了許多,先前出過事的湖岸上,現下隻有三三兩兩的遊人,簡輕語下車時恰好聽到有人在說落水一事,當即跑上前去詢問。


    那人見她相貌衣著皆不凡,當即恭敬道:“先前確實有姑娘在此處落水。”


    “她怎麽樣了?”簡輕語忙問。


    “救上來時險些沒了氣息,好在救人者經驗豐富,三兩下按壓便迫她咳出了水,之後便將人帶走了,想來沒什麽大礙。”


    簡輕語一聽沒事,這才猛鬆一口氣,四肢也開始發軟。


    陸遠及時出現在她身後,將她扶住後淡淡道:“放心了?”


    簡輕語抿了抿唇,還未等回答,便聽到陸遠問那人:“你可知道當時有幾人落水,具體情形如何?”


    “小的也是剛來,一切都是聽旁人說的,似乎隻見一人落水。當時此處沒什麽人,幸好有一小乞丐呼救,才引來會水的人救命。”


    簡輕語聞言蹙起眉頭,就算其他人不知道她掉進水裏,可那個小乞丐卻是知道的,他既然會呼救,為何沒同眾人說有二人落水?


    那人突然想起什麽:“對了,第一個跳進水裏救人的,還是此處的地頭蛇,名喚癩子,不學無術的無賴一個,也不知今日為何這般好心。”


    “還能為何,定是見人家姑娘漂亮,想討些便宜唄,幸好他還未碰到人家姑娘,就被之後救姑娘的郎君一腳踹開,這才免得姑娘落入魔爪。”另一人突然道。


    那人點了點頭,想起癩子頓生感慨:“那還真是慶幸,若真因為一場意外嫁給這樣的男子,真是還不如死了。”


    聽著二人的話,簡輕語表情逐漸凝重,待他們走後扭頭看向陸遠:“我與慢聲此次落水,難道並非意外?”


    陸遠眼底漆黑一片:“放心,我會查出真相。”


    簡輕語嘴唇動了動,還未說出什麽,便聽到一道驚訝的聲音:“輕語?!”


    簡輕語愣了一下扭頭,看到褚禎後勉強扯起一點微笑:“殿下。”


    “你跑到什麽地方去了!知不知道孤很擔心你!”褚禎這般好脾氣的人,也生出一分火氣,隻是在看到陸遠後生生克製了,蹙著眉頭道,“陸大人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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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都同卑職在一起。”陸遠定定地看著他。


    褚禎愣了愣,總覺得從他這句話裏聽出了什麽獨占欲,可再看向他,又似乎淡定一片。


    ……或許是他聽錯了吧。


    褚禎深吸一口氣,重新看向簡輕語,將沒得到答複的問題又問一遍:“你方才跑哪去了?”


    “……我嫌此處太吵,便請陸大人陪著沿湖岸走了一圈,現下才回來。”簡輕語幹巴巴地回答。


    褚禎眉頭這才舒展,思索一瞬後問:“那簡二姑娘的事,你知道了嗎?”


    簡輕語咬唇:“剛知道,我這便要回去看她。”


    “你不必擔心,她被送上馬車時已經清醒,可能隻是受了點驚嚇,”褚禎長歎一聲,“走吧,我們回行宮。”


    “是。”簡輕語應了一聲,便要跟著褚禎離開,結果還未走出兩步,就察覺到一道銳利的視線,她一回頭跟不高興的陸遠對視了,當即明白他在別扭什麽,“行宮裏有太醫,比尋常大夫的醫術要好。”


    “我就要去看尋常的大夫。”陸遠一字一句道。


    簡輕語:“……”


    褚禎聽了他們的對話,視線疑惑地在二人中間巡視一圈,簡輕語趕緊解釋:“陸大人生了高熱,需要看大夫。”


    “……怎麽好好的突然生了高熱?”褚禎不解。


    簡輕語眨了眨眼睛:“身子比較虛吧。”


    褚禎:“……”錦衣衛的身子虛?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陸遠,隻見陸遠麵頰泛著不自然的紅,一雙漆黑的眼眸水漉漉的,一本正經地對他頷首:“卑職身子虛。”


    褚禎:“……行吧,陸大人還是回行宮再醫治吧,此處人生地不熟,難保會遇到庸醫。”


    “不會比……更庸。”


    廟會突然表演鐵樹銀花,清脆的打鐵聲蓋過了陸遠的聲音,褚禎和簡輕語一時都沒聽清。


    看著二人同款疑惑的表情,陸遠突然生出一點疲憊,轉身老實地上了停在不遠處的馬車。簡輕語和褚禎麵麵相覷,最後也都跟了上去。


    褚禎的馬車比他們剛才租的不知要好上多少,整個車廂都有軟包不說,行駛起來還十分平穩,簡輕語有氣無力地倚在車壁上,很快就犯了困,而坐在她對麵的陸遠,也是安安靜靜地垂著眸子,一副快要睡過去的樣子。


    褚禎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終於忍不住問:“你們為何這般累?”


    “卑職病了。”陸遠回答,聲音已經開始啞了。


    簡輕語摸摸鼻子:“走了太久,乏了。”


    兩人說完對視一眼,又各自低下頭去,褚禎坐在二人中間,目光在他們中巡視幾圈,最後抿了抿唇,揚起溫潤的笑:“孤先前一直覺得簡姑娘很怕陸大人,現下看看,似乎是孤誤解了。”


    簡輕語聞言心裏一驚,還以為他看出了什麽,當即坐直了身子撇清:“陸大人踔厲風發不怒自威,小女自然是怕的,方才也想自己走走,隻是陸大人不願違背聖命,才會同小女一起。”


    褚禎想起陸遠說過不準任何人落單,頓時恍然:“原來如此。”


    簡輕語見他信了,頓時鬆一口氣,隻是下一瞬就聽到陸遠陰悱悱地問:“你的意思是我強賴著你?”


    簡輕語:“……”


    她尷尬一笑,拚命對陸遠使眼色,然而陸遠卻麵無表情,隻是冷淡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凝固,褚禎好心出來打圓場:“簡姑娘應該是在誇陸大人對聖上忠心一片,”說完覺得自己這句沒什麽說服力,又強行轉移話題,“孤先前就看到陸大人的手上有道疤,看起來也不像陳年老傷,可是近幾個月傷的?”


    陸遠頓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手背上蜿蜒的傷口,垂下的眼眸裏透著一點暖意:“嗯,漠北一行時傷的。”


    簡輕語心裏一咯噔,頓時緊張起來……他不會病糊塗了,把他們的事給撂出來吧?


    “疤痕如此猙獰,當時應該傷得很嚴重吧?”褚禎關心地問。


    陸遠沉默一瞬,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疤痕:“倒也不算嚴重。”


    “那就是找的大夫不好,沒能縫合幹淨。”褚禎篤定地說。


    話音未落,便招來四道不悅的視線,先是簡輕語不認同地說:“殿下沒有見過陸大人的大夫,如何知道大夫不好?興許是傷口本身就難縫呢?”


    “卑職的大夫是最好的。”陸遠淡淡道。


    褚禎:“……哦。”


    又一次聊進死胡同後,褚禎徹底放棄了,馬車裏恢複安靜,三個人各有心思地坐著,很快便到了行宮。


    簡輕語心裏惦記簡慢聲,一下馬車便急匆匆往偏院跑,跑了兩步後又趕緊折回頭:“陸大人,您可千萬記得去看病。”


    陸遠眉眼和緩:“嗯。”


    簡輕語這才轉身跑了,褚禎下馬車時,就看到陸遠孤身站在那裏,視線所及的地方是簡輕語消失的方向。褚禎停頓一瞬,抬腳走到他旁邊:“陸大人在看什麽?”


    “什麽都沒看,”陸遠的視線沒有收回,“隻是病了,忍不住發呆。”


    褚禎笑了一聲,便沒有再問了。


    另一邊,簡輕語一路跑回偏院,院中燈火通明,遠遠還能聽到秦怡的嗚咽聲,她趕緊順著聲音跑過去,迎麵便撞上了出來的寧昌侯。


    寧昌侯看到她先是一愣,接著擔心地問:“你怎麽才回來,你妹妹出事了。”


    “我知道,”簡輕語抿了抿唇,“我現在就去看她。”


    說罷,便徑直往簡慢聲的房間去了。


    一進寢房,便看到秦怡正坐在床邊抹眼淚,簡慢聲安靜地坐著床上,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別的倒也還好。簡輕語猛地鬆一口氣,咬著下唇走上前去。


    簡慢聲看她一眼,無奈地安撫秦怡:“好了娘,太醫不是說了我沒事嗎,你就別哭了。”


    “我怎麽能不哭!我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秦怡哽咽,注意到簡輕語後皺了皺眉,想到她跑來是看簡慢聲的,表情便稍微好了點,“你來了啊。”


    簡輕語點了點頭,挪步到簡慢聲麵前:“你沒事吧?”


    簡慢聲微微搖頭,接著看向秦怡:“娘,你去休息吧,讓她陪我就好。”


    “不行,我照顧你。”秦怡不肯走。


    簡慢聲歎了聲氣:“你就去吧,我想歇歇,你在此處我隻會掛心你。”


    “……我有什麽好掛心的。”秦怡嘟囔一句,但還是聽話地站了起來,欲言又止地看了簡輕語兩眼,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


    簡輕語微微頷首:“我會照顧她的。”


    秦怡抿了抿唇,這才轉身離開。


    她走了之後,屋裏便靜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簡輕語才輕聲問:“你沒跟他們說我也落水的事?”


    “我看到陸遠去救你了,便知道你不會有事,所以沒說,”簡慢聲頓了一下,“你沒事吧?”


    簡輕語微微搖頭:“沒事,你呢?”


    “你不都看到了,我也沒事。”簡慢聲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麽。


    簡輕語靜了半晌,小聲道:“我們落水之事,恐怕不是意外。”


    簡慢聲猛地回神,眼底閃過一絲驚訝:“怎、怎麽會?”


    “一切還沒有定論,陸遠已經去查了,想來很快便能得出真相。”簡輕語低聲道。


    簡慢聲久久怔愣,許久之後歎了聲氣:“這可真是……”


    話說到一半,卻不知該說什麽了。


    簡輕語蹙眉:“你這次被李桓救上來,會不會……對你的名聲有影響?”


    “還不知道,”簡慢聲抿唇,“應該影響不大,我已許配人家,跟尋常沒定親的小姑娘不同,而且李桓……說到底也隻是個侍衛,於情於理都該保護我,周國公府即便有意見,怕也不敢取消婚約。”


    “但願如此吧。”簡輕語歎了聲氣。


    丫鬟送來了安神湯,簡輕語看著簡慢聲服下,待她躺下後才離開。


    回到寢房時已經過了子時,她卻毫無睡意,一會兒想到那個小乞丐,一會兒想到簡慢聲,快要迷迷糊糊入睡時,又想到高燒的陸遠。


    一夜之間輾轉反側,勉強在天亮之時睡去,然而沒睡到一個時辰,就被英兒強行喚醒了。


    “大小姐,大小姐快起來吧!”


    耳邊傳來英兒急促的聲音,簡輕語勉強睜開眼睛,看到她凝重的表情後頓了頓:“怎麽了?”


    “二小姐昨日被錦衣衛救下的事傳遍了行宮,現在說什麽的都有,侯爺早上跟聖上告了假,這會兒要帶著咱們離開。”英兒匆忙道。


    簡輕語猛然清醒:“不是說已經叫人瞞下了,為何還鬧得沸沸揚揚?他們都說了什麽,以至於父親要現在就走?”


    “都、都說二小姐被救上來時昏迷不醒,那錦衣衛……錦衣衛按在她的心口上,才將她口中的水壓出來,之後還打橫抱著離開的……”英兒想起那些傳言又氣又惱,一時間臉都紅了。


    簡輕語心裏咯噔一下,因為此事確實發生過,但圍觀的隻有尋常百姓,根本不可能傳得這樣快……除非是誰有意為之。


    “大小姐,東西奴婢已經收拾妥當,您現在就起來吧。”英兒再次催促。


    簡輕語表情凝重,用最快的速度洗漱之後便出門了。


    她趕到時,寧昌侯等人剛剛收拾妥當,秦怡臉色蠟黃,仿佛一夜之間失了生氣,被簡震小心翼翼地攙扶著,而寧昌侯嘴角也起了泡,一張臉黑得像什麽一樣。


    看到她來後,秦怡打起精神,竟主動朝她招了招手,簡輕語頓了一下走過去,便聽到她氣若遊絲道:“慢聲在馬車裏,你能去陪陪她嗎?”


    “……好。”


    簡輕語應了一聲,便直接上了馬車,抬頭便對上了簡慢聲平靜的眼眸。


    簡輕語心裏一疼:“對不起。”


    “為何要道歉?”簡慢聲不解。


    簡輕語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發顫:“今日之事,本該落在我身上的,”她想了一夜,越想越覺得小乞丐當時是衝她來的,隻不過簡慢聲為了護她一同落水,這才遭了殃。


    她指尖微顫,“我也寧願落在我身上。”


    簡慢聲跟她不一樣,自幼將女子名聲看得比天還大,如何能承受這樣的事。


    簡慢聲看著她愧疚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一聲:“要說道歉,也該設計陷害的人道歉,你有什麽可愧疚的。”


    簡輕語勉強扯了扯嘴角,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半晌隻是鄭重道:“我會查出真相,還你清白。”


    簡慢聲頓了一下,想說真相或許能查出來,可清白卻未必能再有,但看到簡輕語堅定的眼神,也隻是安靜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無聲地坐了許久,簡慢聲突然開口:“你說周國公府會退婚嗎?”


    簡輕語愣了一下:“……不知道。”


    “說真的,此事一出,其實我沒有太難受,”簡慢聲看了眼馬車外,壓低了聲音道,“我甚至有些慶幸。”


    簡輕語:“……”


    “若是周國公府因此退婚,我娘大約隻會心疼我,而不是對我失望,”簡慢聲揚起唇角,“我也不必再以一己之身,承受整個寧昌侯府的興衰。”


    “慢聲……”


    “我都想好了,”簡慢聲眼睛晶亮,難得透出一分十幾歲少女的興奮,“待周國公府退婚之後,我便去廟中修行,既全了我貞潔烈女的名聲,不必給寧昌侯府抹黑,又能自由自在,不必嫁給不喜歡的男人,就……像你一樣。”


    簡輕語怔怔地看著她,許久之後苦笑一聲:“即便你想好了退路,也該將一切調查清楚了才行,總不能叫壞人逍遙法外。”


    簡慢聲歎了聲氣:“如何能查?”


    簡輕語咬唇,半晌突然道:“我會留下。”


    簡慢聲頓了頓,疑惑地看向她。


    “此計雖毒辣,可錯漏百出,一看就是臨時起意,而且我與其他人都不熟悉,能冒此大險設計我的,總共就那幾個人,”簡輕語眼神堅定,“我留下徹查,應該很快就能查出真相。”


    “你也知自己人生地不熟,如何能查得到?”簡慢聲說完,頓時蹙起眉頭,“你不會是想求陸遠……不行,我不答應,你既然已經跟他斷了,就不該再主動求他。”


    “放心,我自己一樣可以查清楚。”簡輕語認真道。


    簡慢聲無言許久,最終勸不過,還是隻能隨她去了。


    簡輕語拿到鼓囊囊的荷包後便跳下了馬車,徑直去尋了寧昌侯:“父親,我身子不舒服,可否在行宮多留兩日。”


    寧昌侯皺起眉頭:“怎麽突然不舒服?就不能稍微忍忍,待回了京都再說麽,你妹妹經此一事,你留下也會被人指指點點,反而不利於養身。”


    “父親,我真的走不動。”簡輕語說完苦了臉,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寧昌侯見狀也隻好答應了。


    一行人很快收拾妥當,乘著馬車朝著行宮大門走去,簡輕語目送他們離開,等了小一個時辰才坐著馬車下山,結果還未出行宮門就被攔下了。


    “做什麽去?”季陽睨她。


    簡輕語頓了一下,麵不改色道:“回家。”


    “撒謊,”季陽輕嗤一聲,“還是大人有遠見,叫我在此處等著你。”


    簡輕語心頭一跳:“陸遠讓你來的?”


    “大人說了,讓你安心在行宮再住兩日,兩日之後隨聖上的車隊回京,”季陽說完,又強調一句,“在此期間不準私自外出。”


    “你們憑什麽幹涉我?”簡輕語急了。


    季陽斜了她一眼:“就憑大人會幫你查出真相。”


    簡輕語瞬間啞了,片刻後歎了聲氣:“我不想勞煩他。”


    “那也得看大人樂不樂意。”季陽冷笑一聲,強行將車夫趕下馬車,自己駕著車把人送了回去。


    簡輕語被困在馬車裏上下不得,隻能等到季陽在偏院停下後才下車,然後抬頭看向還坐在馬車上的季陽:“既然他想好要幫我,也料到我會自己查,為何沒及時告訴我,讓我跟寧昌侯府一起離開,反而等侯府的人都走了才說?”


    “哦,他要我提前告知了,”季陽理直氣壯,“但我不想,有問題嗎?憑什麽大人辛苦查案,你卻回家享清福?”


    簡輕語:“……”


    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果斷回了寢房,安安分分地待了兩日。


    兩日之後,整個行宮啟程回京都,陸遠也將真相送到了她手中。


    “人證物證都在這裏,該如何處置,我聽你的。”陸遠淡漠開口。


    簡輕語看著他眼底的黑青,突然問了句:“你身子好些了嗎?”


    陸遠頓了頓,突然蹙起眉頭:“沒好,怎麽,心疼了?”


    “嗯。”


    陸遠:“……”


    作者有話要說:  陸大人:ok,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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