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兩座山,仿佛與孟凡去的那座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格局也大致一樣,都是有兩個暗哨,在拐角處有兩座塔樓,不過另外兩位鏢師用的手段有些不同而已。


    莫鏢師這一支隊伍比較勇猛,見者俘虜答不上來就知道事情已經不妙,幹脆顯露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殺了上去,在拐角處自然也遇見了相同的麻煩,不過莫鏢師一往無前,趁他們還沒將幹燥的枯枝鋪滿,火也隻是一個小火堆時,衝了上去,冒著箭雨,依靠興龍鏢局的蠻力,艱難地拔下了隘口。


    山上自然也有洞府,住的都是小頭目,不過在失去了兄弟的怒火之下,就算他們肯投降,剩下的人也不答應,就在如此的狂怒之下,這些山上的小頭目及山賊被斬殺的隻剩十分之一,當然這一隊損失也比較慘重,雇傭而來的趟子手為了尋陳半瞎,衝鋒在前,自然首先成為了山賊們的靶子,十之八九也喪命在了山頭之上,而興龍鏢局本門的弟兄,因為相互之間至少有個照應,負傷者十之有七,喪命者十之有二。


    要論傷亡最小的,還是吳鏢師那一隊,同樣是暗哨,吳鏢師親自出馬,將兩個暗哨活捉,一番逼迫折磨之下,有一人受不了咬舌自盡,但有一人貪生怕死,將所知道的如實吐露出來,吳鏢師當即令與那位死了的暗哨身材差不多的本門之人穿上了他的衣服,假冒暗哨,再與這位真暗哨一起前行。


    在拐角處,大部分人先埋伏在一側,吳鏢師親自押著那名暗哨,再與假冒的暗哨一起帶著幾名以一當十的鏢頭,來到了塔樓之下。那時正值夜色正濃,烏雲蔽月,塔樓上的人並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開閘放行,他們不知道他們放錯了人,等他們回過神來時,塔樓上的弓箭手已經屍首異處。


    再發出信號,拐角處隱蔽之人如泉湧一般衝出,搖旗呐喊,呼嘯震天,很順利地奪下這個隘口,在隨後與殘留的山賊交手過程中,負傷的大概十分之一,喪命者不過十幾人。


    聽完他們所言,孟凡不得不欽佩吳鏢師運籌帷幄的能力,他若是在吳鏢師的隊伍之中,也許就不會如此擔驚受怕了。


    不過還好這一趟得了點東西,還不算太失敗,孟凡摸了摸胸前的那本長春心法,將它捂得更加嚴實了。


    “阿梅”、“阿梅”,孟凡正在沉思之中,熟悉的聲音正迎麵走來,是四位熟悉的少女,看來他們已經提早下來,周圍都是陌生的男人,突然看見了一位朝夕相處的同性,劫後餘生的她們自然感到十分的驚喜。


    “你終於來了”,這四位少女很是熱情,立刻擁抱了上來,阿梅總算是笑了笑,但笑得很勉強,笑得很辛酸。


    一位剛失去了父親的少女,能夠笑已經是做了最大的努力了,何況是在自己的仇人麵前。


    “阿梅沒事吧”?,那位首先為阿梅求情的穿著花布衣裳的少女如此說道。


    “噓”,孟凡顯然是在示意她不要說這麽多的話,尤其是在這野外,在這麽多人麵前,萬一說漏了嘴,就算本意是好的,但說不定會鑄成什麽大錯。


    四位少女在一旁安撫著阿梅,說了些節哀順變,要活下去的話,做這事還是要熟人來才行,自己與她相見還不到一天,雖然心中很是同情,可說這話總有點難為情,不過她們來了倒還算好,阿梅總有一些陪伴的人,至少心裏要好受一些吧,孟凡心中這樣想到。


    她們聊了好一會,孟凡就站在旁邊聽了好一會,其間雖然有不少人向他點頭示意,可他們雖然認得自己,自己卻認不得他們,也隻能照樣的點頭示意,至少表麵上不能失了情分。


    終於,約莫兩個小時過後,莫掌櫃緩緩地朝著這邊走來,身邊跟著莫、吳、孫三位鏢師,孟凡立刻上去打了個招呼:“莫老爺”。


    “凡凡”,莫老爺聽孫大娘總是這麽叫他,自己也如此叫道,一是顯得親切,畢竟是拜把子兄弟的兒子,二是當然希望能夠喚醒孟凡的以往記憶,失憶這種事雖不致命但始終有點礙事,如果能治愈,豈不是更好。


    “你小子,一個還不夠”,這莫鏢師又開始打趣起孟凡來,口中還發出一陣陣的怪笑,引得莫老爺和吳鏢師也開始大笑起來,隻有孫鏢師的五官依舊像一塊鐵板,昨夜實在是在他心中留下了極壞的印象。


    不僅孟凡,身旁的五位少女被人當麵這麽一說,也是羞得低下頭去。


    “好啦,說正事,你們幾位都是哪裏人氏,為什麽到了山賊窩裏頭”?莫老爺提聲正氣如此問道。


    四位少女分別答道,稻花村、湘福鎮、河穀鎮、陽下關,這些地方自然都是在陽城周邊,離此地也不算遠,做為一名經常跑鏢的,對河穀鎮更是熟悉,因為若要參加武林大會,河穀鎮是必經之地。


    至於身世,這四位自然是如實所說,畢竟她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來此的原因也是高度相似,她們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家裏連揭鍋的米都沒有,真是吃不飽也穿不暖,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將她們賣給陳半瞎為奴為妾,說到此處她們的眼神也逐漸黯淡了下來,畢竟這也是她們的傷心事。


    “可惡”!


    “當真是可惡”!


    三位鏢師倒沒說什麽,一旁圍上來的趟子手一個一個的義憤填庸,恨不得手刃這幾位少女的仇人,他們極力的在這幾位少女麵前盡力表現,為的就是吸引她們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那種油然而生的自得感就已經讓他們興奮不已。


    莫掌櫃眼神還是銳利,很快就注意到五位少女中間有一位從頭至尾都沒有說過一個字,“那位就是和凡凡待在一起的姑娘”?他指著阿梅問道。


    “是啊,凡凡對她可是上心得很”,莫鏢師如此這般的回答,後又小聲地補充了一句:“哥,不過她的精神好像有點問題,我上去的時候還尋死覓活的”。


    莫老爺向前走了兩步,看著她就想起了莫一一,語氣十分溫柔的說:“姑娘,別擔心,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


    這話一說,阿梅又開始哽咽,眼角開始濕潤,莫鏢師搖了搖頭,歎道:“真是可憐,凡凡,你知道她的身世嗎?”


    “嗯……”,孟凡稍微躊躇了一下,便按原先準備好的說辭,“她叫阿梅,很小就被父母賣了,記不清自己的身世也不清楚自己的父母,自打她記事以來,一直伺候在陳半瞎身邊,昨夜被陳半瞎挾持,得救之時不小心傷到了頭,可能有些損傷,以至於到現在頭腦可能還是有些不清楚”。


    孫鏢師站在一旁冷冷的道:“昨夜她的確被陳半瞎挾持,救她時也的確暈了過去,不過好像腦袋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如果要說受到什麽傷,應該也是陳半瞎用力太猛傷到了她,讓她如此心有餘悸”。


    這話說的的確是事實,當然也有幾分為手下辯解脫責的味道。


    “不管怎樣,也是個可憐的女娃”,一股憐愛之心頓時從心中泛起,“孟凡,先將她們都帶回鏢局去,有家的給她們些錢財再派人給她們送回去,uu看書.ukashu.om 至於她,等我回去看興龍鏢局內有沒有適合她做的事,願意留的話也行,實在不願意,也給她些錢財,讓她自謀生路也可,當然最後的事為她尋個好人家,就看她選哪一條路了”。


    莫老板的確是想得周全,不過對阿梅來說,哪條路都不想選,她隻想要她的父親,雖然這已經是妄想了。


    安排了這幾人,接下來最棘手的自然是分那些戰利品。首先當然是犒賞那名親手殺死陳半瞎的何有為,當他一走出人群,整個林間都歡呼了起來,“何有為、何有為”,每個人都在大聲喊著他的名字,他笑了,笑得是那樣的燦爛,正如天上的太陽一樣。


    同樣的地方,鬆樹下,人群後,樹影斑駁之中,阿梅的心烏雲密布,盡管太陽正在頭頂。


    好在並沒有等多久,在因為孟凡都不知道阿梅能忍受多久,她若爆發,她必定走不出這片樹林,自己也必然會受牽累。


    莫老板吩咐下去,一輛馬車已經停在了幾人麵前,至少讓她與他有了逃脫這裏的機會,這方法目前是最好的機會。


    車夫是一名好車夫,馬車也是一輛好馬車,穩、快是對這輛馬車最恰如其分的評價,加上昨夜一夜未眠,孟凡、阿梅及其餘四名少女,在馬車內睡得酣甜,若不是孫大娘喊她們下車,他們能一直睡下去。


    當孫大娘看著孟凡與五位姑娘待在一起,先是驚訝,後麵當然是驚喜,心中想到這凡凡也不是一個榆木腦袋,剿山賊也知道為自己著想,迫不及待的想了解這幾位姑娘究竟是何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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