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娘話音落地,腦海裏就竄出隻人高的六尾白狐,周身五彩玉帶環繞,靈氣逼人!


    她探手摸了下繞著狐身身上的玉帶,喃喃自語:“可真漂亮。”


    隨後,白狐吐聲:“融!”


    通神玉帶抖動間融入白狐體內,旋即,它背後多出尾五彩狐尾。


    似得意又似炫耀,白狐繞著蘇鳳起轉了兩圈,吐聲:“公子,一年過後,我亦是八尾靈狐!”


    蘇鳳起笑著摸了把白狐腦袋:“這靈寶增添的隻是神魂境界。”


    “等你真身也是八尾,再配合玉帶和《煉神篇》施展幻術,若無應對手段,真仙之下,怕都要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中。”


    胡三娘召回白狐,朝他笑道:“剛說趙大掌櫃做的手好生意,三娘卻是絲毫不比他差。”


    蘇鳳起莞爾一笑,隨後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三娘,我去睡一覺。”


    “明天傍晚,你再喊醒我。”


    她應聲回道:“公子且安心去睡,三娘自會留心。”


    他點了下頭,兩人便前後出了書房。


    等蘇鳳起關了房門,胡三娘才轉身往東廂房走去,嘴裏喃喃道:“天人全齋、清蒸白玉、五色絲、燴菌鮮……”


    胡安拎著酒瓶自廚房轉出,聽到她報著的一串菜名,不由得會心一笑。


    他出了蘇苑,一路往東市走去。


    路上有相識的彪悍大漢,見他提著酒瓶,一臉喜色,不由地湊上前來,開口問道:“胡安,今兒個提著個酒瓶,高興個咋勁?”


    大漢嘴裏問著,手卻直往酒瓶探去。


    “去去去。”胡安一把將他推開。


    “這酒不是你能想的。”


    “好你個胡安,三天兩頭來蹭我的好酒。”


    “今兒個卻連味都不讓我聞下。”


    “我還就不信了,天底下有什麽瓊漿玉液是我黃強不能想的!”


    黃強身影一晃,就繞到胡安背後,手成龍爪樣,往酒壇抓去。


    聽著背後的惡風,胡安呲笑說道:“黃老哥,你不行的。”


    他渾身氣血刹那搬運數十裏,腳掌扭轉間有氣勁暴響,再抬腳,剛好迎上黃強的龍爪手!


    “砰”的一聲,兩相一觸,氣浪揪起無數灰塵往外刮去!


    駐足路人還不待掩眼避開風塵,就見著黃強跌飛的更快,一晃眼就往河間落去。


    “撲通”的入水聲隨著灰塵掃過,路人邊“呸呸”吐著嘴裏塵土,邊揉著進了風沙的眼睛。


    “黃老哥,我就先走了,哈哈哈。”


    胡安朝著頂著頭水草,從水麵冒頭的黃強揶揄說道,隨後在路人還未開口叫罵前,大笑著開溜。


    “你!”


    “等等我!”


    黃強一抹腦袋,將水草撇開,腳在水裏一踩便飛身上岸。朝周遭路人告了聲罪,他一邊運勁烘幹衣物,一邊追著胡安。


    兩人前後腳踏進了醉仙樓。


    “胡老弟,這酒真不能讓老哥我聞下?”


    胡安再次推開他湊上前來的腦袋,說道:“黃老哥,這酒是我家公子送給趙大掌櫃的。”


    “依公子個性,自然不會少了我那一份,等回頭我領了酒,再請你喝。”


    黃強舔著臉,說著:“那讓我聞聞味兒行不?”


    兩酒友站在醉仙樓門前你來我往,趙大掌櫃頓時不樂意了,吼道:“胡安,黃強!”


    “你兩在幹嘛呢?!像兩扇門板將我門都堵住了!”


    兩人這才消停下來,大步一甩,兩下就站在櫃台前。


    “趙大掌櫃,你這會兒吼我,待會兒你得求我!”胡安將酒瓶輕放在台麵上,朝黃強擠了下眼。


    黃強心領神會,往後稍稍一站,抱臂就當起看客。


    趙大掌櫃見酒瓶裏裝有液體,瓶口也是密封,不由得開口問道:“這是酒?”


    胡安點了下頭,回道:“這酒名喚‘笑春風’,是公子托我送你的。”


    趙大掌櫃眼睛一亮,轉頭就往後院紮去。


    兩人正摸不著頭腦時,就見他一邊用潔淨的幹毛巾擦著手,一邊歡天喜地地囔道:“哈哈哈,笑春風,是笑春風!”


    聞著動靜的食客,探頭就往櫃台那瞧,更有熟客高聲大喊:“趙大掌櫃,你嚷嚷的是咋?新菜還是新酒?”


    趙大掌櫃仿若耳聾了一般,在沸騰的人聲裏,渾身肥肉如同波浪般滾動,手卻意外的平穩無比。


    在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的注視下,他輕輕拎起酒瓶子,鼻子對著瓶口細細嗅探,片刻後,嘴角竟然不可自抑地流出條口水。


    靠得近的黃強,見他這副陶醉模樣,心癢難耐下,也管不著其他了。手按在台麵上,稍一用力,身子就翻了過去,探鼻就往酒瓶口嗅去。


    一隻肥碩的胳膊,一把橫在酒瓶子和黃強腦袋中間。


    黃強目光上移,就見著趙大掌櫃似笑非笑的瞧著他。


    “你倆,跟我來!”他別開黃強腦袋,捧著酒瓶子,小心翼翼出了櫃台,往後院走去。


    胡安和黃強對視一眼後,緊隨其後。一樓“哄然”聲起,就有食客起身想跟著過去,立馬就被店小二給攔住了……


    趙大掌櫃領著兩人走進了棟精致別院,三人在大堂各自入座後,他一臉急切地朝胡安問道:


    “胡安,蘇先生有別的吩咐沒?”


    胡安慢條斯理得自個提起桌上茶壺,再拿個杯子往裏倒入涼透了的茶水,端起來慢慢喝著。


    等一杯涼茶喝完,趙大掌櫃見他又要再倒,臉上肥肉一顫,趕緊攔住,告饒道:


    “胡安,剛是我不好。”


    “這樣,回頭你倆去櫃台各拎瓶仙人醉,全當是我的賠禮。”


    “哈哈哈,趙大掌櫃,你太客氣了。”


    “那我就卻之不恭。”胡安笑著將茶壺放回桌上。


    隨後他神色一斂:“趙大掌櫃,你且記好了。”


    “公子說,這壇‘笑春風’乃為靈酒,你每晚入睡前,隻可小飲半杯。”


    胡安指著桌上的茶杯,見趙大掌櫃連連點頭,才繼續告誡:“切不可貪杯過量,否則必定醉死!”


    “可別讓公子一番好心,讓你自個做成了壞事!”


    趙大掌櫃忙回道:“胡安,你給蘇先生帶句話,就說我定謹遵吩咐,萬不敢有所違背!”


    胡安見他說的肅穆,知道將話放心上,這才回道:“我會將話帶到。”


    邊上陪坐的黃強,見兩人要事說完,立馬接口說道:“趙大掌櫃,我也不貪你靈酒,但讓我聞一聞,總可以吧?”


    趙大掌櫃笑罵道:“看把你肚裏酒蟲勾成咋樣。”


    “你倆且等下。”


    他站起身,自邊上的梨花架子上取了根細長的酒勺子,隨後用力撥出酒瓶上的木塞子,將酒勺子探入,取出半勺,倒入兩個幹淨的茶杯後,趕忙將木塞子重新塞緊。


    頓時,滿堂酒香欲飄十裏。


    “我這酒勺子乃雲竹所製,用之勺酒,可不染異味,最大程度保留美酒本身味道。”


    “這‘笑春風’,應用我那套留光酒杯承之,但此去趙宅,來回一趟頗為費時,兩位便湊合下吧。”


    胡安黃強齊齊起身,朝他抱拳說道:“趙大掌櫃如此大方,我等領情了。”


    “坐下吧。”趙大掌櫃眯眼說道。


    “這‘笑春風’,乃定宿府東道觀珍藏,尋常人家,聽都不曾聽過,更逾論嚐其滋味。”


    等兩人重新坐好,他慢悠悠說道。


    “半杯滿堂春!”他閉著眼睛,嗅著空中層層疊疊的酒香,彷如置身於千紅萬紫的花穀裏間,迎麵春風不勝花香。


    胡安和黃強兩人亦為酒中豪雄,當下端起茶杯,輕嗅後抿了一口,兩眼登時發光!


    酒液入腹,一股熱流順著經脈流轉全身,黃強隻覺得多年練武遺留下的痼疾,竟隱有發熱發脹!


    二話不說,他一口將小半杯酒灌入喉中。正欲閉目運息,邊上的胡安靈光一閃,連忙喝止:


    “黃老哥,近來縣中流傳盛廣的仙人三式,可曾熟悉?”


    黃強一怔,回道:“可是那輕飄飄的架勢?”


    胡安點了下頭:“黃老哥,趁著靈氣煉體,速速擺起仙人三式!”


    黃強心中一凜,知道胡安不會信口開河,立馬起身站在堂中,一板一眼地演練起來。


    不多會兒,黃強全身竟騰起嫋嫋煙氣,原本心中暗罵黃強暴殄天物的趙大掌櫃,uu看書 .ukanshu.om 瞧得目瞪口呆。


    他趕忙拉住胡安衣袖,連聲抱怨:“胡安,虧得我將‘笑春風’勻了你倆,否則你是不是就要瞞下,靈酒能助推仙人三式,有養身健體之能?”


    胡安慢慢品嚐完靈酒,見茶杯中遺有層透明酒液,伸指一刮,吮指回道:


    “趙大掌櫃,你可冤枉我了。”


    “我剛剛也是靈機一動,就拿黃老哥做個實驗。”


    “卻沒想到,竟是奇效異常。”


    趙大掌櫃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隨後也就將這事放下,邊凝神細看黃強,邊將仙人三式在心中再度過了幾遍。


    小半個時辰後,黃強渾身濕淋淋得跌坐地上。立即,一股子腥臭味,自他身上隨風送進穩坐椅上的兩人鼻中。


    Σ_(???」∠)“嘔!”趙大掌櫃猝不及防,立馬幹嘔出聲。


    隨後,他一把將酒瓶揣進懷裏,快速跑到堂外,怒罵道:“黃強,別髒了我地兒,趕緊給我滾!”


    “哈哈哈!”大笑聲中,黃強站起身,朝著胡安深施一禮。


    “胡老弟,此次承了你和趙大掌櫃人情,我多年痼疾竟好轉大半。”


    胡安早已經封閉嗅感,但眼睛依舊被刺的有點發紅。


    “黃老哥,你還是趕緊去洗一洗,等你身上那味竄到醉仙樓,還不得將食客全部趕跑。”


    黃強點了下頭,騰身躍出大堂,腳再踩在地上,飛身就站在院牆上,朝下方的趙大掌櫃喊道:“趙大掌櫃,黃強回頭必有重謝!”


    話撂下後,他身子一晃,飛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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