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易昭水激烈的咳嗽聲一陣陣傳來,聽的蘇晴柔感覺心肝兒亂顫。


    看著易昭水的模樣,便覺得自己簡直應該千刀萬剮了,嘴巴猛然一急,話還沒有經過腦袋就急衝衝地吐出來:“昭水,你如果離開,我一定跟你走!”


    說完,又覺得這話裏隱約有一種“誓言”的感覺。忍不住低頭,不說話了。


    易昭水一襲白衣隨風輕輕飄蕩,聽著蘇晴柔的話先是一愣,接著又覺得感動……不論真假,他這樣的處境,能這樣說的人已經不多。


    兩個人脈脈地看著地方,感覺空氣裏有什麽東西在緩慢流動。


    “世子……世子……”


    兩個人正互相對望著,桃花居的宮女曉瑤已經追來,看見易昭水,忍不住微皺了一下眉頭:“世子,我給你做的木耳粥,你一口都沒有吃。你已經兩頓沒吃了!”


    易昭水轉頭著這曉瑤,清雅的臉上湧上一絲不耐:“曉瑤,我沒有胃口,你也別這麽辛苦了。”


    “什麽叫沒有胃口?”


    “沒有胃口?”


    蘇晴柔和曉瑤的聲音同時響起。兩個女人很自然地兩手插腰,看著易昭水的眼神既有抱怨,又有心疼。


    感覺到彼此的默契,兩個人忍不住對望了一眼。


    “還想離開呢。”蘇晴柔隱約覺得自己眼前的易昭水比自己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更加消沉了一些,俊逸非凡的臉上,好像掩藏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哀愁,“你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還想離開?”


    易昭水看著蘇晴柔,好一會兒,終於輕輕地點了頭:“我知道了。”


    說著,易昭水便轉身跟著曉瑤的方向走去。


    卷曲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飄動,帶著一種溫柔而出塵的感覺,走了幾步,卻忽然停住,回頭朝蘇晴柔說道:“晴柔,請記住剛才說過的話。”


    易昭水的聲音淡淡的,卻好像是在蘇晴柔的心口響起的。


    “嗯。”


    看著那一襲慢慢往桃花居走去的白色背影,也帶走了剛才彌漫在四周的淡雅香氣。蘇晴柔忍不住愣了愣,她剛才是答應他了嗎……怎麽會如此衝動就答應他了。


    但是,那個時候易昭水臉上的表情,那種絕望的表情,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搖搖頭,蘇晴柔努力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思想甩出腦外,什麽都不管,到時候再說就是了!這樣一想,蘇晴柔也便放開了。


    手裏拽著破舊的鳳凰紙鳶,它的身體已經被捅了一個大窟窿,這會兒正狼狽地耷拉在蘇晴柔手裏,一副沒有生氣的樣子。


    第一次見麵,又一次相聚……她和易昭水之間都由這隻紙鳶聯係著。


    “主人……”樂樂順著蘇晴柔的眼睛看著易昭水一眼,然後低頭抿抿嘴,不輕不重地叫了一聲。


    “走吧,回扶風宮。”蘇晴柔沒有看樂樂,腦子裏一直在思考著如何將這個紙鳶做得成能飛出這紫暉皇宮。


    大話,真是不能說啊……這浩瀚的皇城,城牆如此之高……哎,努力而為吧。如果自己做到了,易昭水一定能看起來開心一些。


    樂樂乖巧地跟著蘇晴柔,表情瑟瑟的。在剛才蘇晴柔掉下來的一瞬間,他的反應能力是可以撲過去的,即使接不住,當一個人肉墊子絕對沒有問題……可是,樂樂還是猶豫了一下,他隻是一個奴仆,有些自以為是的事情他是不能去做的。


    沒有主人會喜歡一個多事而麻煩的奴仆吧……而他,隻有一個主人。如果失去了這個主人,奴仆會變無家可歸的……


    扶風宮外的竹林窸窣,風吹過竹林之間發出“呼呼”的響聲。


    “曉魅,曉魑,我回來了……”蘇晴柔手裏拿著紙鳶走近大廳,呼喊的聲音裏微微有些激動,隱約已經把有小音的扶風宮當成自己的家了。


    “噓……”曉魅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連忙攔著蘇晴柔,示意她安靜不好出聲。


    “怎麽了?”蘇晴柔不太明白地問著。


    曉魅無奈地皺了一下眉頭:“獻妃娘娘才剛睡下,別吵了她。”


    “剛睡下?”蘇晴柔皺眉重複著,看著掛在半空中的太陽一眼,“這麽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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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魅看著蘇晴柔,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陌生的樂樂:“他是?”


    “沒事,你說。”蘇晴柔對著曉魅笑笑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是我的奴仆……哈哈,其實隻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既然叫了我主人,我就把他帶回來了,你放心,皇上獻妃那裏我會解釋,有什麽話你就直說。”


    解釋完,又轉頭吩咐道:“樂樂,這是曉魅,以後有什麽不知道的,可以問她。”


    樂樂溫順地點頭。


    “晴柔郡主。”曉魅皺眉好像在猶豫,一會兒下定決心般開口,“獻妃娘娘不讓我告訴九皇子……但是,晴柔郡主,她讓你回來了便去她屋裏一趟。”


    曉魅的聲音越來越低,臉色的表情也陰沉了。


    “獻妃……她怎麽了?”蘇晴柔隱約有不好的預感。


    “就是一直咳嗽,然後咳血,已經很多年了,”曉魅頓了頓,語調裏有些不忍,“畢竟是這麽多年的老病了,拖著拖著……身體已經廢了。這段時間更是越來越厲害了,本來是整天想睡覺的,這段時間卻怎麽也睡不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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