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桌上。


    隻有李啟和這個禿頭海豹兩個人。


    雖然是露天酒席,卻沒有其他人敢過來,隻有他們兩個在吃。


    已經酒過三巡,自我介紹的也差不多了。


    李啟得知,此人名叫包頓,是博山派的客卿長老。


    至於博山派,則是一個江湖門派,是大鹿國武林之中的諸多門派之一,有不少富商都會送自家子弟進去學武,算得上是一號人物,聽說,博山派的掌門在州城裏麵,也算是能說得上話。


    不過,李啟卻能從包頓的言談裏,聽出他對博山派滿滿的不屑。


    但是,他卻對李啟沒有這種不屑。


    原因,好像是因為……李啟知道九品分級法。


    在李啟表露出自己知道九品分級法之後,他的態度頓時就改變了。


    這讓李啟也更加明白了一些事情。


    好像……自己抱住的大腿是真的非常了不得了,對這些人來說,光是九品分級法就已經算是秘密,博山派的弟子,此生的目標就是“先天武者”。


    換而言之,就是入武道九品。


    自己曾經以為已經無敵的澧州武備總兵,隻不過是七品而已。


    而這位,已經是包頓認知中的最強者,包頓還還很自豪的說,自己的功法也能成就七品,到時候就是神仙般的人物了。


    他還詢問李啟,他的功法能到幾品?


    李啟自然也就“如實相告”,說自己的功法能到八品。


    也沒撒謊,鯉流意確實是能夠達到八品。


    從包頓的說法來看,博山派的功法,最多也就能到“先天武者”,也就是九品就到極限了。


    而這樣的功法,居然能夠立的住一個門派。


    這讓李啟不禁感慨世界的參差。


    也讓他再度感慨世界之大,自己的渺小。


    知道李啟的功法能到八品之後,包頓的態度還親昵了許多。


    李啟也知道原因。


    交朋友嘛,最好的朋友,當然就是最好有點本事,但又不如自己。


    總而言之,這一頓酒,就和普通的酒局一樣,天南地北,人文風情,到處談。


    包頓說著自己對修行界的認知,幫李啟補足了很多知識。


    而李啟,也說了一些《祝》書上微不足道的小知識,比如某個地方產某個蟲子,什麽顏色的草有什麽作用之類的。


    但就是這些《祝》書裏麵和雜草一樣多的東西,卻讓包頓大呼厲害,誇讚李啟見多識廣。


    這一頓酒,勉強算是賓主盡歡吧。


    “唉,李兄弟,你和這些纖夫幫又是什麽關係?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害的老哥我弄錯了你的情況,險些造成一場誤會。”包頓問道。


    “啊,我出身這裏,隻是,出門闖蕩過,有幸拜入現在的師門,所以衣錦還鄉而已。”李啟笑笑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那真是恭喜李兄弟魚躍龍門啊!今後咱們可得互相照應啊。”包頓笑嘻嘻的給李啟倒酒。


    李啟幹杯,雙方哈哈大笑。


    酒過三巡,包頓告辭離開。


    李啟則開始第二頓。


    什麽第二頓?


    當然是排波幫的弟兄們買完東西回來了,正在料理。


    他們也看見了李啟吃飯,在六叔眼神示意下,沒有打擾。


    而李啟,在和這邊吃飯的時候,和六叔坐在一桌。


    然後,他看向六叔。


    “六叔,今晚我從來沒回來過,李啟還在外邊兒亡命天涯呢。”他低聲對六叔說道。


    六叔知道利害,所以也不言語,隻是默默點頭。


    但他不放心其他人,自己隻是匆匆吃了幾口平時吃不到的炒肉,然後自己揣著手,趕緊出門了。


    估計是去散播消息,通知其他弟兄了。


    至於李啟這邊,他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吃飯,喝酒,和排波幫的兄弟打屁聊天。


    吃完之後,大家酒足飯飽。


    纖夫們還想多玩會,多聽聽李啟吹牛,說說外麵的事情。


    但李啟把臉色一板:“以後不用幹活了啊?你們指望我養你們一輩子不成?”


    纖夫們這才訥訥撓頭,悻悻的回去睡覺了。


    他們平時也差不多這個時候睡,因為晚上沒有燈,再加上一天非常勞累,早點睡覺明天才有力氣。


    等到他們都睡覺之後,李啟坐在曬幹魚的架子旁邊。


    一會之後,六叔回來了,他對李啟點了點頭,然後寒暄了幾句,就回去躺下了。


    李啟見狀,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也進了以前自己那個房子。


    這裏已經有人住了。


    畢竟,纖夫們沒那麽多房子,不可能長時間閑置著不用。


    裏麵那個人聽見有人推門進來,趕緊翻身起來,然後看見了李啟。


    “李哥?”他揉了揉眼睛,有些疑惑:“你今晚睡這兒嗎?那我給你讓位置。”


    說著,他就想爬起來。


    “不用,你睡,我就進來看看。”李啟讓他躺下,然後從這個屋子裏,拔刀,從後麵悄然切開一個洞,鑽了出去。


    外麵,是一條澧水支流。


    李啟悄無聲息的潛入其中,然後把軍刀放在這個洞口,接著通過支流,默默潛水到了澧水之中。


    喝了頓酒,他就相信包頓了?


    開玩笑。


    在酒席上,李啟看見包頓不經意間瞟了自己的刀起碼五次,言談之間也多有試探,還有展現自己實力的意思。


    不過,對方或許是忌憚自己的師門或者實力,所以暫時沒有動手,畢竟這裏是澧州城內,鬧大了不好。


    下麵的幫派自相殘殺,動靜很小,官差懶得管。


    可如果兩個九品的人正麵廝殺,那動靜可就大了去了,說不定就有捕頭出麵了。


    不過,不管對方賊心死沒死,李啟總歸是不放心的。


    他自己還好說,可排波幫的兄弟可挪不了窩,得罪不起博山派。


    那就隻好……先下手為強了。


    李啟悄然潛伏,遊到了澧水另一邊的畫舫下麵。


    這裏,是包頓和那些博山派弟子住的地方。


    扒到船底。


    屏息寧神。


    耳朵貼著船底,仔細聆聽上頭在說什麽。


    聽了足足半個時辰。


    李啟確定了。


    起碼,這些弟子都不知道情況,他們多半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至於包頓……那是半點聲音都沒有。


    這讓李啟很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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