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掙錢,肯定比普通人要簡單多了。


    以前李啟拉船兩年多,也沒點積蓄,窮光蛋一個。


    可現在,他光是野外打獵,就能賺到六七千錢。


    對盲眼老婦來說,也是如此。


    隻要卜算一通,就能得出做什麽生意能賺錢,什麽作物今年豐收,什麽時候該出門,不該出門。


    有了這樣的外掛,這樣肯定是賺的飛起的。


    她回來之後,畢竟是修行者,保養良好,雖然十二三歲離家,前往巫神山學藝,到了四五十歲才回家,卻看起來仍舊是三十歲的模樣,所以也結了婚,生下一個兒子。


    而王家在她的幫助下,在短短二十年內,就從一個小地主,變成了義縣的富戶,坐擁兩千三百四十二畝田產,年入百金。


    而王家女兒,也已經七十多歲了。


    老伴已經死去,家中傭仆數十,兒子雖然有些蠢笨,但孝順懂事,收成不難。


    盲眼老婦覺得自己這一生已經足夠了。


    小時候家庭不錯,沒吃過苦,也沒養成什麽嬌嫩脾氣。


    長大了,去過巫神山,見識過真正的大世界,不是井底之蛙。


    老了卻又足夠富足,有兒子照顧,有仆役使喚,得了富貴平安。


    人有這樣的一生,還能奢求什麽呢?


    當然還有。


    那就是死後的世界。


    墓地。


    王家老太,這個盲眼老婦,想要給自己選一塊好地,安葬自己。


    這樣不僅能讓後人得到祖墳庇護,還可以讓自己安穩沉睡,投個好胎。


    但偏偏,就是選這塊墓,選出事情了。


    王老婦自己占卜,自己望氣,自己選了一塊風水寶地,選做自己的墓地。


    然後,家仆過去買下這塊地,王員外自己親自去建造墓室,為自己的母親的地下生活打地基,添置家具。


    他們帶上鋤頭稿子,準備挖出一個墓室來,但一鋤頭下去——


    發現下邊兒已經有個墓室了。


    “等等,你們把別人墓挖了?”李啟聽的後背一涼。


    哇,在這個牛鬼蛇神遍地走的地方,挖到別人的墓,那不出事就有鬼了。


    不對,出事了才是正兒八經的“有鬼了”。


    王老婦歎了口氣:“正是如此,那塊地方本就是風水寶地,我也是一時昏了頭,竟然隻看見了風水寶地的好,卻沒想到,風水寶地肯定是要和人爭搶的……原地已經有了主人了。”


    “我兒不知其中關節,看見內裏有空洞,卻依然進入其中,擾了原本主人清靜,墓中的鎮墓獸吐出一口瘴氣,汙了我家的氣脈,就連我兒也命不久矣。”盲眼老婦哀歎一聲。


    說著,她扒開了王員外身上的衣服。


    李啟清晰的看見,一道道死氣,在他的身體內遊走,揮之不散。


    見狀,李啟一驚,脫口而出道:“鎮墓獸噴的死氣?墓主人還在?!”


    “墓主人或許是八品高人,身雖死……魂魄尚存,盤旋墓中,或許有其他原因,並未被陰差捕走,如今神智半失,渾渾噩噩,難以溝通。”


    “為了我兒性命,我主動前去墓中,自戮雙目,以求原諒,但卻毫無用處,還險些死在裏麵,我家族氣脈依然被斷,詛咒不除,我兒也活不過三年。”王老婦聲音已經哽咽了起來。


    “氣脈被斷,財源不在,人心離散,所有的傭仆也都遣散了出去了,現在家中隻剩老婦和我兒兩人度日,我兒尚未婚配產子,他不能死啊……死了,我王家就絕後了。”老婦渾濁的雙眼裏流出淚來。


    “師兄乃是祝人,能溝通人鬼,還請師兄救我兒一命,家中尚有浮財二十金,願盡數獻於師兄,而且正如先前所說的,我會以我之殘命,汙掉龍駒留影身上的因果線索,讓師兄無後顧之憂。”王老婦擦幹眼淚,語氣重新變得先前那種平穩的模樣。


    一番話下來,李啟也大致知道了是什麽情況。


    “原來如此,是這樣的話,我或許可以試試。”李啟點了點頭。


    如果事情真是如王老婦所說,那麽他家確實不能說錯,畢竟也不知道風水寶地裏已經有人住了。


    那既然這樣,也能解掉自己的後顧之憂,有何不可呢?


    “有紙筆嗎?”他對王員外問道。


    “快去!”王老婦推了一把王員外。


    王員外立馬跑進了屋裏,翻箱倒櫃,很快就翻出了一塊木板,一些炭筆。


    “家……家裏沒有筆墨了,我找了炭筆。”他磕磕巴巴的說道。


    “也行。”李啟點了點頭,拿起炭筆,在木板上刷刷刷的寫上一排字。


    仔細一看,全都是一些祭祀用的物品。


    “你們先去準備一下這些東西,我暫時回去一趟,我明天會再來,到時候帶去那邊。”李啟說道。


    “多謝師兄。”王老婦深深行禮到。


    “不必如此,那我先走了。”李啟歎了口氣,如此說道。


    “李大師慢走!”王員外也慌忙行禮。


    李啟沒管那些,而是徑直離開,先去買了東西,接著出城,來到了野外。


    吹了個口哨。


    沒多久,沈水碧和老馬就趕到了。


    “來,老馬,你的甜菜,還有燕麥,記得別全吃燕麥,摻點草和葉子,不然上火。”李啟把燕麥倒了出來,又把甜菜撒了一把過去。


    老馬律律兩聲,埋頭就吃。


    而李啟,則找到了沈水碧。


    “沈姑娘,我體內現在多了三十縷水氣,而且非常精純,我想運用在鯉流意上,你看要怎麽做才好?”李啟虛心的向沈水碧請教到。


    鯉流意不過是羅浮山墊桌腳的功法,對沈水碧來說就和小學題目一樣簡單,這應該對她來說沒什麽問題。


    沈水碧聽了之後,有些疑惑:“三十縷精純的水氣?李啟你怎麽拿到的?”


    李啟當即解釋了自己用那塊金子起祭的過程。


    把沈水碧逗得直樂,不停的誇李啟聰明。


    不過,誇過之後,她也認真的思考起來,該怎麽做。


    李啟對修行方麵的了解遠不如她,也就在旁邊等著她思考。


    思索了一會,她突然抬起頭:“李啟,我想到個辦法,你想不想進武道九品?”


    李啟一個激靈。


    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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