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沈水碧出來的時候,立刻就吸引了整個店鋪的目光。


    李啟怎麽也沒想到,僅僅隻是換了身衣服,把披頭散發變成了梳好頭發,再加了個普通木簪子,她就能變化這麽大。


    所以,李啟連忙把錢付了,本來他還打算講價壓點價格的,現在搞了這一出,他壓價也不敢了,拉著沈水碧就往外走。


    “借過,借過啊……”他一邊不好意思的笑著對周圍的路人說著,把因為換了新衣服而正開心的沈水碧拉了出來。


    根據這一個月的相處,對沈水碧的了解,李啟敢打賭,她根本對外界的目光沒有感覺,她臉上的笑容應該是單純的高興。


    就和那種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子那樣。


    她是單純的高興了,但李啟拉著她上街的時候,周圍的目光都快把李啟給釘死了。


    而李啟也不願意剝奪沈水碧換上新衣服的快樂,如果說是為了不惹人注目就讓她換回去的話……


    那顯得自己也太廢物了吧。


    就算惹點目光,他應該還是護得住的。


    不知道哪裏來的自尊心,讓李啟沒有以往那麽謹小慎微,而是大大方方的拉著沈水碧,朝著城外走去。


    好在,大鹿國總體來說,算得上是法度森嚴的國家,盡管這個森嚴隻體現在台麵上。


    但台麵上的森嚴,也已經能阻止其他人光天化日之下動手。


    至於晚上的話。


    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會在晚上的時候出城的。


    李啟一路拉著沈水碧,走出了城,一路走到野外,走進山嶺森林之中,進入了十萬大山的非人類聚居地。


    吹了個口哨。


    沈水碧捂著耳朵,渾身發抖,不停的扭動,表情變成了痛苦麵具,一陣青一陣紫的。


    她非常受不了這種尖銳的聲音,可能這就是兔子聽力靈敏的代價吧。


    但隻有這種聲音能傳播的比較廣。


    很快,一陣律律聲傳來,老馬在遠處發出嘶鳴,應和著。


    沒過多久,一匹俊逸的帥馬疾馳而來,腳下生風,雲氣相隨,在林中如飛一般,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李啟的麵前,用馬臉蹭了蹭李啟。


    “好了,你們先在這裏過一下夜,我去買點其他野外出行要用的,還有地圖,老馬你想吃什麽?豆子?燕麥?”李啟對著老馬說道。


    老馬嘶鳴了一聲,跳了跳蹄子。


    沈水碧這時候開始翻譯:“他說要燕麥,最好摻一些甜菜。”


    “要求還挺多,行,到時候給你帶。”李啟拍了拍馬背,然後又對沈水碧說道:“你們暫時在這附近待一下,有老馬在,應該沒什麽東西追得上你們,我大概晚上回來,如果晚上回不來的話,那明早一定到,我得處理一下那個金子,對了,老馬的鬃毛,再給我一束。”李啟說道,用刀割了一束老馬的鬃毛,惹得老馬不悅的晃頭。


    他總感覺自己過段時間,漂亮的鬃毛會被李啟割禿掉,


    “恩,好,我和老馬就在這裏等你回來。”沈水碧點了點頭。


    她從來都是這麽幹脆。


    雖然呆呆的,但畢竟是能自廢功體的狠人啊。


    李啟有時候也會捫心自問,自己修煉個幾百上千年,好不容易到了五品之後,他能輕易廢掉功體嗎?


    不好說,但肯定沒有沈水碧這麽釋然就是了。


    迄今為止,他還沒看見過沈水碧因為沒了功體而變得氣餒過,她好像一直心情都很好,偶爾不開心也能很快調整回來。


    好像那失去的千年修為不是她的一樣。


    好像從高高在上的神仙中人,變成現在這個手無縛雞之力,還得倚靠自己這個凡人的才能生存的羸弱女性,一點都不值得悲傷一樣。


    真是心誌堅定啊。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呆呆的,沒有意識到而已。


    但李啟覺得不太可能。


    沈水碧雖然性格有點呆呆萌萌的,可那深不見底的閱曆和知識底蘊都是看得見的。


    呆不代表智商低,能記住這麽多東西的怎麽可能是蠢人?


    所以李啟其實相當佩服沈水碧的。


    囑咐完這些事情之後,李啟就收拾了一下錢,然後把行李給了沈水碧保管。


    接著,他自己回城裏去了。


    他還得去解決一下金子的事情。


    他想到的,解決這塊金子,又不讓自己虧損,更不會承擔風險,還不需要嫁禍給別人的方法,就是拿這錢去做祭祀。


    他準備狠點心,花點錢,舉辦一場小型的祭祀。


    祭什麽呢?


    祭他最熟悉的地祇。


    青華宮中,澧水之神。


    他最熟悉的,每年都會參與大祭的地祇,至此已經祭祀過三次的澧水河神!


    ————————


    “來,對,就這麽擺著。”


    “祭壇就放在這裏,沒錯,就擺在這。”


    “等會,你就負責在這裏擊鼓,就拍這個小鼓就行了。”


    李啟安排著一些力工。


    他用每個人十錢的工錢,請這些人幫自己布置祭祀河神的小型道場。


    包括了一些木頭,肉類的祭品,小紙船和香料,以及老馬的鬃毛。


    純色龍駒,好用的批爆。


    這些一共畫了李啟兩千三百錢,包括人工在內。


    老實說,心在滴血。


    但是,本來他其實也有這個打算的,隻是這個金子幫他下了這個決心而已。


    作為一個祝人,他還從來沒有舉行過單人以上的祭祀,這次算是開了頭了。


    這種多人的祭祀,才是真正能獲取到足夠多的力量的辦法。


    現在李啟光是想一想開河的規模……就忍不住顫抖。


    每年開河,十來萬人為之奔走,無數禮儀,祭品。


    儀式的主持者,也就是澧州太守,能得到多少東西?


    算了,不想那些,還是專注於自己的這個祭場吧。


    準備好這些東西,李啟走上前,貢上祭品,將折疊好的紙船送入澧水河。


    祭品之中,赫然就包括了那塊金子!


    以金奉神,本來就是祭祀的傳統,有什麽問題嗎?


    肉食,酒水,金子,龍駒鬃毛,一切都按照禮儀完成。


    媽的,管他這東西有什麽災禍,詛咒,有本事去找澧水之神!


    李啟不信了,這種東西能碰的過這位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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