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影寒道:“在下姓連,名六合。”


    段八荒道:“連六合,連六合,這名字有點意思啊。”


    雪千崖卻是笑出了聲。


    段八荒細品一下,這才發現自己被洛影寒給消遣了,他叫段八荒,八荒都斷,洛影寒就叫連六合,六合皆連,這是在拿他的名字開涮呢。


    段八荒右手一探,孔明扇帶起一陣小旋風,直擊洛影寒麵門。


    洛影寒正想閃避,旁邊雪千崖大手一伸,掌風斜擊,化解了段八荒的攻擊,同時也抓住了他的右手。


    洛影寒從容退後。


    雪千崖斜睨他一眼,道:“段兄,何必跟小輩計較呢?”


    段八荒道:“姓雪的,這麽多年沒見,你還是這般愛管閑事。”


    他手臂一翻,跟著一腳掃出,攻向雪千崖的下盤。


    到了這等境界,尋常的一掃一抓,都包含著強大的勁氣。


    殿前掌風罡氣,呼呼如輪,修為不夠的人,怕是挨不了幾下就會倒地喪命。


    兩人越鬥越激烈,宮洛二人越站越遠,免得被他們的勁氣所傷。


    洛影寒心想:“最好你們倆打個天昏地暗,我也好趁機學習高明的武功。”


    想到這些,他沒法淡定了,眼前這兩位,可不是一般人,他們算是這個世界上武功最高的少數幾個人了,這兩人一旦出手較技,那所使的,必定是平生最得意的招式,數十年修為之精華所聚,高招中的高招,妙招中的妙招,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前麵舜鏡隻學到雪千崖運功的一些法門,並沒有學到有價值的招式,至於段八荒,那是第一次見麵。


    果然,段八荒那一掃,雪千崖便躍了開來,他的手始終搭著對方,身子淩空翻到他身後,一拳擊向對方後腰。


    段八荒旋轉身體左腿高抬,膝蓋撞向雪千崖的小腹,雪千崖弓身避開。


    洛影寒看得入了迷,同時也略有一些失望。


    蓋因這兩人所用全都是一些平平無奇的招式,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招式,就說那淩空後翻,其實要化解段八荒那一掃,可以有很多種方法,隻不過,不管誰來使出這一淩空後翻,都不可能比雪千崖更為快捷、簡練、幹淨。


    這大概就是返璞歸真之後的至高境界吧。


    這樣的招式,就算堯鏡記下來了,轉化成了洛影寒的武功,洛影寒至少還需要七八年的時間來打磨實戰,才有可能抵達這種境界。


    兩人鬥了三十餘招,眼看雪千崖就要占據上風了,誰知段八荒右手食指一伸,一道罡氣激射而出,射中雪千崖的右臂,雪千崖身如磐石不動,真氣卻匯成一道,恰好跟段八荒的一指之力對上了。


    “波”地一聲,兩股力量於空中消弭不見。


    這樣一來,兩人誰也沒贏誰,最後隻好收手。


    雪千崖道:“十餘年未見,段兄的武功,又精進不少。”


    段八荒道:“你也沒落下啊。”他心中暗想:“十餘年前,我分明比他要技高一籌,十餘年後,我反而跟他打成平手了,唉,真是晦氣。”


    雪千崖黑衣武聖的名號,可不是白叫。他癡於武學,一生未戀、未娶、連個弟子也沒有,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鑽研武學上麵,這樣的人物,能不勇猛精進、登峰造極嗎?


    反而段八荒,娶妻納妾,生兒育女,又是獨尊宮的宮主,弟子無數,平時還要教習他們武藝,於己則是浪費時間,他把大量的時間,耗在了凡塵俗事當中,於武學上進步不大。


    闊別十餘載,再次相見,段八荒隱隱已有不敵之感。


    雪千崖道:“段兄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段八荒道:“也沒啥事,就是想找故友敘敘舊而已,你也知道,到了咱們這個年紀,想找個可以說說心裏話的人,有多麽難。“


    雪千崖知他表麵玩世不恭,放蕩不羈,實則城俯極深,此次前來擺明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隻是究竟所為何事,他一時之間,也無法看透。


    “以他的尿性,應該不是來搶刀的吧。“


    雪千崖暗想。


    段八荒久負盛名的一套武功,叫做“八荒指”,是以內力來催動,將體內真氣自指中射出,殺傷力十分驚人。剛才隻是切磋較量,不是生死相搏,所以段八荒出指未盡全力,否則威力至少還要高出三五倍。


    一招鮮,吃遍天。段八荒,憑借著自創的“八荒指”,躋身當代大宗師的行列。


    舜鏡記下了這門新奇的指法,隻是少了點,隻有一招,洛影寒心想:“果然不錯,每一位宗師級的人物,都有一門看家的絕學。”


    “看來雪前輩比姓段的要略勝一籌,uu看書 ww.uuashu.co 因為姓段的已經出絕招了,而雪前輩仍未使出自己生平絕學,隻以最簡單的功法,就能應付。“


    雪千崖道:“那真不巧,沒見著。“


    段八荒打了個哈哈,道:“不妨,我就在這裏靜候她出關便是了,不知她這次閉關多久呢?“


    宮心竹道:“兩天。“


    段八荒道:“兩天而已,我備了一些美酒,咱哥倆對飲一番,醉上一場,等到一覺醒來,端木便出關了。“


    雪千崖使終猜不透他此行的目的,自然不會跟他飲酒,段八荒為人亦正亦邪,落落難合,可能是朋友,也可能是敵人。


    有人傾蓋如故,有人白首如新,認識他一輩子了,也不知道他為人究竟如何?


    要是不小心著了他的道兒,那就不妙了。


    雪千崖冷哼一聲,沒有再理他。


    段八荒來到奘魚之旁,敲了敲它的腦袋,奘魚便張開了嘴巴,段八荒從奘魚的嘴裏,端下來一大壇子的美酒,洛影寒凝聚目力,看得清楚,奘魚嘴裏,除了另外還有一個酒壇之外,還有一根蛇杖。


    洛影寒想起以前段無忌所說的話,這根蛇杖,可能就是所謂的“法杖”,說不定就是獨尊宮的掌門信物,也就是說,這根蛇杖,也是四把鑰匙當中的一把。


    洛影寒心想:“簡直匪夷所思,這條古怪的魚兒,不知他從哪裏找來的,又是用了什麽方法,將它訓練成坐騎,騎著它四處遨遊,以後我要是見了什麽古怪之物,也可以如法炮製一番。“


    想起葉三畏的仙鶴,好像坐騎是宗師級人物的標配,沒有反而不太好意思跟人家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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