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影寒留心觀察他的輕功,長途奔行應該是他的強項,每一步邁出都是一丈有餘,身子靈巧,高來高去,一路下來,並不曾落後洛影寒。


    洛影寒道:“他最強的武功,應該就是爪功,大概出自中原中州一帶,加上他的輕功,小巧驚人,難道是……”


    洛影寒想起三個字:獨尊宮。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這便是獨尊宮的祖訓。


    相傳獨尊宮的人,個個武功高強,是以他們眼界很高,目下無塵。


    睥睨天下,目空一切。


    “看他的風格,很像獨尊宮的人啊。”


    洛影寒越看,就越覺得令狐飛是獨尊宮的弟子。


    獨尊宮的弟子,有正有邪。


    獨尊宮的宮主段八荒認為,一個人隻要武功高強,人品德行便不重要了。


    與其做一個沒用的好人,還不如做一個本領高強的壞人。


    你說是不是?


    所以段八荒隻教弟子武功,從不約束弟子的行徑。


    任他們自相殘殺。


    在他看來,如果一個人,連命都保不住,還談什麽別的?


    並且,獨尊宮的宮規,也很奇特,隻要武功達到一定水準,便可以下山了。下了山之後,便跟師門沒有任何關係了。


    當然,你可以在別人麵前,說自己是獨尊宮的弟子,可是江湖人都知道,你隻要下了山,便跟獨尊宮沒有關係了。


    就算你被別人殺死,你的“同門”師兄弟,隻會視若無睹,別指望有誰來幫你報仇。


    甚至,殺死你的那個,極有可能,就是你的“同門”。


    獨尊宮的人,根本就沒有“同門”這個概念。


    洛影寒道:“令狐兄,可是獨尊宮的弟子?”


    令狐飛冷笑一聲,道:“該問的問,不該問的別問。”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山邊。


    東山是天南一帶,極為有名的一座高山。時值初春,萬木吐芽,一些不知名的野花也次第開放,鵝黃、淺碧、淡紅……看上去令人心曠神怡。


    大地散發著勃勃的生機,春回大地,令人心曠神怡。


    眼前森林茂密,無路可上。


    這當中若是藏著一些人,很難找出來。


    綠色逼人而來,鬱鬱蔥蔥的林木,無邊無際的感覺。


    洛影寒不是來看風景的,無暇欣賞眼前美景。


    令狐飛道:“東山是出了名的路難走,你上得去嗎?”


    洛影寒雙目微眯,道:“當然。”


    令狐飛道:“如此大山,能找得到嗎?”


    洛影寒道:“找人當然不行,可是他們有一隻大雕。”


    他的意思是,找人不如找雕,找到大雕,人也就不遠了。


    令狐飛點點頭,道:“你確定他們在山裏?”


    洛影寒道:“除了躲進山裏,還有什麽地方可藏的?那麽大一隻雕跟著,惹人注意。再說,這裏離楚王府和鐵家都不遠,換了是我,也會選擇藏在這裏。”


    他代入了一下對方的角色,得出了這個結論。


    令狐飛不以為然,也不再說話。


    洛影寒估摸著位置,然後施展輕功,往山上飛去。


    令狐飛露出一種極其古怪的表情,要是讓洛影寒看見,可能會心生戒備。


    他緊跟其後,兩人落在樹梢之上。


    東山之廣,看不到盡頭。


    洛影寒手搭涼棚,四處察看。


    風吹過,林濤如海,當中夾雜著鳥聲蟲鳴,看不出什麽,也聽不出什麽。


    洛影寒真氣在丹田之中一沉,緊接著便衝口而出:“吼!”


    這一陣狂吼,震得山裏野獸亂竄,群鳥驚飛。


    令狐飛的臉色再次發生變化,心想:“想不到他的內力如此深厚……”


    不管是洛影寒的狂吼,還是夏青帝的狂吼,想要達到這種效果,全仗著驚人的內力。


    “嗚嗚嗚”


    不遠處傳來三聲雕叫。


    洛影寒心中大喜。


    “爹爹,我們在這裏。”


    有人說話。


    聽聲音,似是夏擒虎。


    他以為夏青帝在吼,沒想到是洛影寒,這一回應,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蹤。


    洛影寒身如飛矢,衝向了夏擒虎所在的地方。


    夏擒虎和夏擒龍,兩人正坐在林中草地之上,鋪了一層破布,養傷。


    那隻大雕便在不遠處傲然挺立,如上古神物。


    大雕腹部昨晚中了宮心竹一劍,受傷也是極重,不過它不願躺下,依然站著。


    夏擒龍和夏擒虎一見來人,骨碌一下便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們看了一眼令狐飛,表情有些複雜。


    洛影寒笑了,笑得讓人心中發毛。


    兩人受傷極重,此刻斷然不是洛影寒的對手。


    洛影寒道:“兩位,又見麵了。”


    林下陰森森的,光線不是很亮。卻也有不少的陽光,從葉子的縫隙當中灑落下來。四周長滿了苔蘚,潮濕的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黴味。


    夏擒龍道:“你……怎麽知道我們藏在山裏?”


    洛影寒道:“不難想到。”


    夏擒龍道:“你想怎樣?”


    昨夜劇鬥,他們受傷極重,本來以為洛影寒也受了傷,u看書 uukanhu想不到,他此時完好無損地出現了。


    這就是差距啊。


    洛影寒心想:“他們此刻,還不知道夏青帝已死。也好,趕狗進窮巷,不是智者所為。萬一他們心腸一狠,來個魚死網破,死也不說出一凡郡主的下落,那就麻煩了。”


    他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一凡郡主的影子,料想一定是他們將她藏在了某處。


    令狐飛道:“令尊……已經毒發身亡,爾等還不快快束手就擒,交出一凡郡主。”


    “什麽?”


    夏擒龍夏擒虎隻覺天懸地轉,心就像無數利刃擊中,鮮血淋漓。兩人悲痛不已,狀若瘋狂,他們隻聽見了前麵幾個字,後麵什麽“快快束手就擒”雲雲,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洛影寒見令狐飛一開口,就把夏青帝已死的消息說了出來,唯有苦笑,合著這貨是來攪局的。


    夏擒龍道:“我取你狗命!”


    本想來一招神龍九重天的拳法。


    可是他重傷之下,一運功,便痛得彎腰站不起來。


    洛影寒道:“令尊是自殺的,與我何幹?”


    夏擒虎道:“要不是你逼他,他會自殺?”


    兩兄弟又悲又痛,流下淚來。


    看得出來,他們父子三個的感情,還是極深的。


    自古父子一條心,說得沒有錯。


    洛影寒心中黯然,這個世界的人,跟原來那個世界有些不一樣。


    原來那個世界的人,講究“好死不如賴活著”,貪生,怕死。


    這個世界的人,好像一言不和,就要拿命來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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