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流星和穀山父女圍坐在火堆旁邊,藍磷蟹實在太大了,三人攏共也才吃了半個大蟹鉗。


    穀小蝶隻吃了一小塊便吃不下了,意猶未盡地看著木流星和穀山大快朵頤,還想再吃,奈何肚子漲的難受。


    穀山見女兒這幅神情,哈哈大笑,說道:“這可是六階野獸肉哩,裏麵蘊含著龐大精氣,再吃你肚子就會炸哩!”


    穀小蝶嚇得縮了縮頭,沒敢再吃。


    木流星嘴裏塞滿了蟹肉,含混不清地問道:“大叔,什麽是精氣?”


    穀山提起酒壇就了一口蟹肉,說道:“精氣就是野獸肉身的血氣,可以幫助武者快速補充氣力。”


    木流星點了點頭,表示了然。


    不一會兒,穀山也吃不下了,意猶未盡地搖了搖頭。


    木流星吃得比穀山還多,但十分奇怪,腹部毫無飽脹感。


    其實他之前接受了謫不凡和厝九州二人的功力灌頂,自身經脈遠比常人寬了十倍不止,所需氣力自然比常人要多得多。


    三人又閑聊了一會兒,此時月亮西升,穀山父女看著還剩下大半的蟹鉗肉,滿臉不舍地告別。


    木流星起身相送,直直送出獸山,才是折返回來。


    待其回到剛搭好的木屋前,有些發懵,因為火堆旁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位不速之客,就著火光看樣子。


    是一個兩三歲大小的小奶娃,頭發較短,還有些稀疏,渾身上下光潔溜溜,身上還沾著一層層透明的粘液,像雞蛋清似的,滴落在地上。


    此時這個小奶娃正抱著巨大的蟹鉗啃得不亦樂乎。


    木流星警惕地環視四周,又放出魂感四處探索了一番,發現並無身影躲藏,這才是走上前去,抱怨道:“這是誰家的倒黴孩子,父母都不管管嗎?這都幾個點了,還把你獨自一人放養在獸山。”


    隨後他定睛一看,發現原本還剩下大半的蟹鉗肉,隻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一左右,又是心疼,又是擔憂,朝小奶娃說道:“你這倒黴孩子,不能再吃了,再吃你肚子就爆炸了,爆炸你知不知道,就是“beng”的一聲!”


    小奶娃絲毫不理會木流星,自顧自地大口吃肉。


    木流星登時就火大,上前想把小奶娃拉住,豈料小奶娃以為他想搶奪蟹鉗,雙眼中充斥著獸性的寒光,大叫了一聲:“咿呀!”


    隨即他抬手對著木流星胸膛就是一拳轟出。


    木流星見小奶娃還挺有性格,不屑地打開手掌想握住小奶娃打來的拳頭,但下一刻他就後悔了。


    一股驚人的力量從他手心處傳來,木流星的身形也伴隨著一聲“臥槽”朝林中飛了出去,直直撞斷了四五棵大樹才是堪堪停下。


    木流星淒涼地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吐出一口鮮血,大罵道:“你這個癟犢子給小爺等著!”


    他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幸好他雖然瘦了一圈,但肥肉猶存,減震性能尚佳,且是淬體境大圓滿的肉身,自身並沒有大礙。


    隨即他踏起了淩波微步,腳下生風般地朝小奶娃衝去。


    謫羽連忙勸道:“大哥不可……”


    他話還沒說完呢,木流星又被揍飛了,又是撞斷了幾棵樹木後才是堪堪停下,再次倒出一口血。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是朝小奶娃衝去,惱羞成怒,不服氣地說道:“小爺今天還就不信了,莫非我還治不了你個小屁孩?”


    嘭!


    沒有意外,木流星又是倒飛了回來。


    他苦惱地從地上坐起,眼角處隱隱有一滴屈辱的淚水,搬起了救兵。


    “老二老三,你們誰出來治治這個熊孩子,為兄已身負重傷,不能再戰!”


    謫羽淡淡地說道:“兄長並無大礙,體內一些小傷已被聖心丹的藥效修複了!”


    木流星有些尷尬,又說道:“老二真是貼心,老三你來修理這個熊孩子,完事今晚再賞你一壇酒!”


    厝淵高興地換上木流星,雄赳赳氣昂昂地就朝小奶娃跑去,他並不像木流星那麽不堪,和小奶娃交手了十餘招後才是被轟飛了回來。


    他自然也是不服氣的,掏出七星刀準備再上前,被謫羽止住了。


    謫羽說道:“三弟不可!畢竟對方是人,而且還隻是個孩子。”


    厝淵生氣地把七星刀插回腰間,說道:“那你來!”


    這次謫羽未曾推脫,在木流星的幫助下換下了厝淵。


    隻見謫羽滿臉和善地朝小奶娃走去,還未開口,小奶娃就一拳轟來,謫羽連忙反手一擋,不出意外,也沒有意外地看著四周景物飛速後退。


    嘭!


    伴隨著一聲巨響,謫羽一臉懵逼地撞在樹上,身形順著樹幹滑落在地。


    厝淵嘲諷道:“看到了吧,這小屁孩就得揍,揍的他服服帖帖才行!”


    木流星表示同意,謫羽歎了一口氣,換上厝淵。


    厝淵甩了甩手,想掏出七星刀,但又作罷,隨後身形向前,距小奶娃四丈距離左右停下,惡狠狠地說道:“比力氣我確實不如你,但比魂魄呢?”


    “刺魂訣!”


    厝淵大喊一聲,魂魄立時脫殼而出,朝小奶娃體內飛去,期間,他已經想好如何修理這個小奶娃了。


    先賞幾個大嘴巴子,然後再朝屁股上給他幾腳,直到這小屁孩流下悔恨的淚水才作罷。


    但是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縱使殘酷的。


    厝淵的魂魄刺入小奶娃的肉身後。


    魂魄模樣的厝淵捏了捏拳頭,左右晃了晃脖子,準備大展一番拳腳,但是看到小奶娃的魂魄後,他知道他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隻見小奶娃的魂魄並不是人形,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魚、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分明跟傳說中的真龍一模一樣。


    此時小龍模樣的魂魄微微盤旋,看向厝淵的眼神充滿戲謔,隨後似乎是為了印證厝淵的猜想,一聲驚天動地龍吟朝厝淵吼來,吼的他七葷八素,倒飛回體內。


    龍吟聲瞬間席卷了整個獸山,所有野獸包括頂層獸王都嚇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血脈威壓顯露無疑。


    木流星和厝淵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反倒被一聲嘹亮的龍吟吼的耳朵生疼,待厝淵魂魄退回講述剛才所見一切之後,二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


    緩了半晌,木流星才是重新掌控身體,他有些興奮,眼前的可是真龍啊,從未見過的,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真龍。


    得知對麵這位小奶娃真實身份的木流星這次算是徹底服了,他鼻青臉腫地朝小奶娃走去,但不敢走太近,離了三丈遠,站在其側邊。


    “咿呀!”


    小奶娃眼神陰寒地看向他,抬起小拳頭比劃了一番,警告之意甚濃。


    木流星打了個哆嗦,立馬點頭哈腰,指了指之前卸好的蟹腿和蟹鉗說道:“您吃您吃!不夠還有。”


    小奶娃似乎聽懂了,又自顧自地吃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把整個蟹鉗啃幹淨。


    小奶娃見美味的蟹肉被吃完了,有些不滿足,朝通紅的蟹殼又是一嘴咬下,原本讓木流星極為頭疼的堅硬蟹殼在小奶娃麵前,像是紙做的一般,在其口中哢嚓作響。


    小奶娃嚼了一會兒,又吐了出來,似是覺得難吃,隨後轉頭看向另一隻還沒烤過的大蟹鉗。木流星一副狗腿子模樣,立馬將蟹鉗遞了過去。


    小奶娃接過,又是一口咬下,蟹殼應聲碎裂,他將口中蟹殼吐掉,又咬向殼中嫩肉,但嚼了幾口後,又是吐掉,充滿疑惑地看向木流星。


    木流星一副狗腿模樣,提醒道:“您這樣是不對的,得先烤一烤,肉質才鮮美可口。”


    小奶娃還是一臉疑惑。


    木流星壯了壯膽子,從小奶娃手中拿過蟹鉗,放在火堆上翻烤,期間又加了幾次柴火。


    小奶娃眼中充滿好奇地盯著,也不催促。


    就這麽過了半個時辰後,濃鬱的香味沿著之前被小奶娃咬破的口子再次逸散開來,小奶娃雙眼放光,立馬要伸手搶來。


    木流星又是壯著膽子伸手阻止,說道:“您這樣吃是沒有靈魂的,必須要蘸著辣椒油吃,uu看書ww.ukanshu.o 才帶勁!”


    說著重重一拳砸開了蟹殼,掰下一大塊的白嫩蟹肉,朝油桶蘸了蘸,遞向小奶娃。


    小奶娃似懂非懂地接過,一口咬下,眼睛立馬一亮,看木流星的眼神也順眼了不少。


    眨眼功夫他就將手中大塊蟹肉給吃完了,意猶未盡地看向木流星,木流星又是掰下一大塊蟹肉蘸了蘸辣椒油遞給小奶娃,小奶娃又是狂吃了起來。


    後來木流星嫌麻煩,直接將整個蟹鉗遞給了小奶娃,自己又取過一條蟹腿烤了起來,小奶娃有樣學樣地掰下一大塊雪白蟹肉,蘸了蘸辣椒油,一口咬下,眼睛享受地眯成了月牙形狀。


    待小奶娃啃完整個蟹鉗,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善意地看了木流星一眼,雙腳一蹬,消失在了漆黑的林間。


    見小奶娃走了,木流星這才是鬆了口氣,看著快要烤好的蟹腿,將謫羽換出來嚐了嚐鮮,並推薦了美酒配蟹肉。


    謫羽提起酒壇將信將疑地喝下一口美酒,又咬下一口蟹肉,頓時眼前一亮,不顧形象地大吃大喝了起來,看得體內的厝淵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陣陣催促。


    謫羽似乎也愛上了酒中醇香,卻不像厝淵那般癡迷,僅僅喝下半壇,便心滿意足地換上厝淵,回體內空間小眯了起來。


    厝淵早已急不可耐,得到木流星的允許後,從納戒中取出了一個酒壇,拍開蓋子仰頭喝了起來,又掰下一塊蟹肉蘸了蘸辣椒油,直呼爽快。


    就這麽一直到後半夜,吃飽喝足,木流星才澆滅了火堆,走入木屋中躺下睡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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