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一場公平的交易?你一介凡人,居然想要和一個天妖進行交易!


    我是該說你無知者無畏,還是該說你不知死活呢?”


    灰煞再次抖動了一下身子,荊棘發現它每次抖動身子的時候,都會蹭一蹭周圍的鎖鏈。


    它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麽,但荊棘還是猜測,那些透明質地的鎖鏈讓灰煞很難受,是癢?還是痛?


    “和你交易的是天書,而不是我這個弱小的人類,我隻是一個承載天書的容器而已。


    很難受吧,灰煞大人,您承受這種痛苦已經1700年了,難道不想要解脫麽?”


    荊棘的語調有些輕飄飄的,讓人聽起來很舒服,下意識的就會放下一些敵意。


    灰煞原本很想一口咬死眼前這個可惡的人類,可它最後的理智還是讓它停了下來。


    荊棘說的沒錯,它已經被困在這裏1700年了,荊棘是它這1700年來遇到的第一次機會。


    隻有天書才能對抗天書,荊棘手裏的天書妖字卷,才能讓他擺脫天書明字卷的囚禁。


    “你想要什麽樣的交易?”


    “公平的交易,你幫我修行,我帶你離開。”


    ……


    荊棘猛地從登天路上醒來!殷長奇就在他身前不遠的位置,好像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他的思維其氣泡,突然破裂了一樣。


    “荊兄,你在發呆?該不會是登山路的時候用盡了氣力?這裏不行了?


    這才天路的開頭,後麵還長著呢,你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


    很正常,這裏是登天之路,心性不定的人在天路上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心魔。


    害,你早說啊,你要是真的不行,等我到山頂的時候,把見識到的景色說給你聽。”


    荊棘啞然失笑,這個殷長奇真是一刻都不得閑,他暗諷自己心性不行荊棘當然聽出來了。


    就在他想確認剛才的一切是否真實的時候,灰煞的聲音主動出現。


    【你在600階左右停下就可以,向上走吧。】


    荊棘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繼續日月宗的登天之路,這一路,還是像之前那樣的暢通無阻。


    唯一的區別,就是殷長奇這個話癆,一直陰魂不散地跟著他,好像也沒有受到所謂的天路心魔困擾。


    “荊兄,你在家鄉有沒有說成親事?你雖然比我差點,但也是相貌不凡,難道就沒有女子喜歡你?


    真沒有?那你可真是個弟弟,沒關係,等入了宗,我把悲問峰的師妹介紹給你。”


    “荊兄,你知不知道日月宗裏哪峰最強?當屬天乾峰,不過這一峰全是道修,少了點煙火氣。”


    “什麽?荊兄,你拜入的居然是地坤峰?你不是要修道嗎?為什麽又轉去修武?”


    “粗鄙武夫,吾不屑與之同行,什麽,你說我也修武?哦,那沒事了,荊兄,我們繼續走吧。”


    “荊兄你這話說的可不對,武夫當國,何來粗鄙?保衛邊疆,斬妖除魔,不靠武夫難道靠那些酸腐書生?”


    “荊兄,武者不僅在近距離的戰鬥中異常強大,在負距離的戰鬥中,更是凶悍,要不我怎麽會修武?”


    “荊兄,你怎麽不說話?”


    “荊兄……”


    殷長奇雖然話癆,但這一路的確給荊棘科普了不少的知識。


    隨著和殷長奇的不斷接觸,荊棘越發地覺得,這個書生真不是一般人。


    滿腹經綸,口舌生花不說,對於日月宗整體都有些獨特的見解。


    至於他所說的修武是為了負距離的戰鬥,荊棘全當是一句玩笑話,什麽戰鬥需要負距離?瞎扯!


    此時荊棘兩人已經走到了大概600階的位置,荊棘停了下來。


    “殷兄,我已經走不下去了,你繼續吧。”


    殷長奇眉頭一皺,兩人一路走來,荊棘的表現完全不像是堅持不下去的樣子。


    而且這一段登天路,資質修為已經沒有太大關係了,檢驗的完全就是一個人的心性,心性才是一個修士能走多遠的關鍵。


    荊棘這麽做,是要保留實力,隱藏自己?


    “原來荊兄也堅持不住了,那還真是巧,我恰好比你多上去一階,嗯,你603階,我604階,還行。”


    殷長奇說著,又朝著荊棘上麵跨了一階,穩穩壓了荊棘一頭。


    沒錯,就是要比荊棘強那麽一丟丟,這可以給殷長奇帶來前所未有的快樂。


    看破不說破,這是屬於男人之間的默契。


    “行吧,殷兄你贏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呢?”


    “接下來,不就是和登山路的時候一樣,隻要坐下休息,眨眨眼睛,就可以脫離登天路了。


    不過荊兄,我入的是悲問峰,而你是地坤峰,入宗之後,我們怕是不那麽好聯係了。


    不過沒關係,等為兄我過了宗門小測,和同峰師兄弟們混臉熟之後,再來找你。”


    看殷長奇那長籲短歎的樣子,荊棘就想給他一拳。


    “是啊,入宗之後,就要陰陽兩隔了。”


    殷長奇臉色一苦。


    “荊兄,都要分別了,難道你就不能說點陽間話嗎?


    古人雲,臨別之際,最是傷人,想我們三個月都見不到,你就不能跟我告個別?”


    荊棘看著即將落山的太陽,發了幾秒呆,u看書.uukanshu 他終於入了日月宗,這一切都走上了正軌。


    雖然還有墨影守墓的任務,雖然還有和灰煞的交易,但至少,他有一個穩定的落腳地了。


    能夠安穩地拜山,殷長奇確實幫助了他很多,荊棘自然明白,他扭過頭,突然對殷長奇正色起來:


    “殷兄說的是,這一路雖然和殷兄有諸多口角,但確實幫了在下許多,臨別之際,就贈殷兄一句詩吧,也祝願殷兄在悲問峰順風順水。”


    你還會作詩?粗鄙武夫別開玩笑了,你知不知詩人是儒修幾品?真當我殷長奇沒見識?


    殷長奇心裏哈哈大笑,不過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哦,荊兄有什麽詩,盡管說,我細品。”


    荊棘站直了腰杆,迎著夕陽,突然有種意境高遠的感覺,他緩緩開口道: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殷兄,保重。”


    裝完逼就跑,不給對方反轉的機會,是荊棘的慣用手段,此時他也是這麽做的。


    在抄完詩之後,他立刻坐了下來眨眨眼,離開日月宗的登天之路。


    留在原地的殷長奇久久不能言語,因為他實在是被荊棘的這句詩給震撼了。


    “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這詩……


    明明已經用盡全力在抗拒這股意誌了,可膝蓋……為什麽還是會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


    可惡,這就是荊棘的真正實力麽?比不過啊!這盤,翻不了了!”


    一臉悲戚的殷長奇,隻能無奈地跪坐在地上,從登天路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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