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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上最怕的就是權力與金錢的結合。尤其是在一個封建的,權力幾乎不受任何監控的時代。雖然有禦史台、有皇城司,但是這些機構能夠起到的作用基本可以忽略不計。山高皇帝遠不說,信息不能及時流通。一個偏遠地區的縣令,幾乎就是當地的土皇帝。建康府雖然是大城,依然如此。


    如今韓風要做的,就是把建康府的權力朝著青樓妓院這一行生意靠攏。官府並非沒有自己的官窯。但是那些官窯和私人經營的青樓相比,沒有多少競爭力。官窯受控,多是一些被抄家的女眷。而且,官窯裏,是不允許官員過夜的。最多隻能聽曲陪酒。這樣的話,官員們想要尋歡作樂,就會去私人開設的青樓妓院。


    而任何時代,官員都是青樓妓院消費的主力軍。他們可以堂而皇之的用公帑吃喝、款待。失去了這個大頭,官窯的劣勢就一目了然。韓風現在用官府監控私人經營的青樓妓院,經營權和所有權依然在那些私營妓院的手中,可是管理權的一部分就納入了官府手中。這樣一來,不僅僅是為官府增加了一部分稅收。從好的方麵來說,嚴格控製了妓女的源頭,打擊了人蛇集團的生路,同時,那些妓女也不用帶病上崗,對於整個城市的治理都是極有好處的。


    韓風知道,無論再過多久,色.情.業都不會真的消亡,而把這些行當納入政府管理,潛移默化的把那些青樓女子變成一種合法化合理化的職業,對於社會也好,對於這些女子也好。都是一件好事。像是千年之後的荷蘭等國家,妓女合法化,並沒有讓整個社會道德淪喪,反而合理的控製了妓女,艾滋病等發病率也大幅降低。反而是某些整天嚎叫著要掃黃的國家,暗娼雲集,艾滋病發病率年年遞增,許多今天帶隊掃黃的官員,天一黑,就搖身一變成為了風月場中的恩客。


    經過排查之後的群芳院和藏嬌閣,率先開業。接受了官府的“指導管理”,裏邊的姑娘都拿上了一種叫做“身體健康證明”的玩意。這東西,是由建康府指定的名望很高的醫生開具,並且加蓋了官府的大印。


    出來玩,大家都想要安全,一時半會雖然看不出什麽來,日子稍微長了一點,就可以明顯看到,群芳院和藏嬌閣的客流量在與日俱增……男人都有好色之心,但是也沒有人想出來一夕風流,就染上什麽花柳暗病。那些官府證明,身體絕對沒有問題的妓女,自然是他們的首選!至少,可以得個安心!


    韓風大略做出一個宏觀指導,就把其他的事情都交給了宇文良。這個商業天才不負眾望,在韓風的支持下,一步步蠶食著整個建康府的青樓行當……


    當林珍走入韓風的房間之時,這位豹組的騎都尉,正拿著毛筆,蹲在椅子上,在一張雪白的宣紙上,不知道畫些什麽。林珍捧著一壺熱茶,走到韓風的身邊,隻見他低著頭,毛病在紙上畫了兩個橢圓,之間又加了幾條線……


    林珍皺了皺眉頭,輕聲問道:“韓大人,你這是畫什麽來著?”


    韓風笑嗬嗬的抓起宣紙抖了抖:“我在幫宇文良的青樓想門路呢。你看看,現在女子都是穿肚兜的,若是穿上這個東西,會怎麽樣?”


    林珍到底是個女子,起初看到韓風畫的這些東西,還不知道是什麽,但是一聽說是穿在身上的,仔細一想,幾乎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饒是林珍經曆無數,刹那間臉色通紅一片,清斥道:“騎都尉大人怎麽能不務正業,成天琢磨這些東西?”


    韓風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這個可不是壞東西,一來,比肚兜看著好看,二來,對姑娘家的身形的確是有好處的。本大人是準備好好在建康府推廣一番!”


    林珍臉上潮紅未退,輕聲說道:“真是個叫人羞死的東西,不知道韓大人是怎麽想出來的。”


    “那就不能告訴你嘍。”韓風笑嘻嘻的把風幹的宣紙折好,心道,哥腦子裏還有很多類似T-BACK之類的好東西,還沒折騰出來呢。


    “對了,差點忘記了正事。”林珍翻開茶杯,給韓風倒了一杯茶,輕聲說道:“牛伯的住址已經查到了,當年他的家,是安在鎮江府城南三十裏的雙樹莊。不過,已經沒有人居住了。也沒有查到他有什麽親眷,聽莊子裏的人說,牛伯當年的同袍,曾經在那裏,給他和他的妻子修建過一個衣冠塚。”


    “唉,人都已經不在了,後代子孫也沒有一個。逢年過節,掃墓都沒有人去……”韓風沉思片刻:“他對我有救命之恩,眼下快要冬至了。牛伯沒有親人,我手頭暫時沒有什麽事情,朝廷撫恤的事,叫容元豐來辦就好。這幾日,我準備找個時日,去鎮江府,祭拜牛伯一番。林大姐,你也同去嗎?”


    林珍點了點頭:“拜祭牛伯,怎麽能少得了我?”


    冬至,一片寒冷,天色黑壓壓的,看不到一絲陽光,卻又沒有雪花落下,呼號而過的北風,吹得人臉上隱隱作痛,地上的枯葉早已被北風卷走,隻剩下稀稀落落的幾片枯葉,依然在樹下陪伴著瘦骨嶙峋的大樹。


    雙樹莊,得名就是因為莊子路口,有兩棵老樹,據說這樹,是隋唐年間就已經種下的,到如今,已經有幾百年了。參天大樹,在冬日的寒風之中,似乎也在瑟瑟發抖,光禿禿的枝丫,依然奮力展開,仿佛要阻擋來自北方的寒流突入村莊。


    莊子裏並沒有多少人家,一片蕭條的模樣,進了莊子,遠遠能看到一麵已經破爛不堪的酒旗,韓風端坐在馬上,微微搖了搖頭,那麵旗子的底色應該是白色,卻不知道已經多久沒有換過了,如今是一片肮髒,幾乎看不清酒旗上的字跡。


    一行人馬二十多人緩緩進了莊子,有兩個嬉笑追打的頑童嚇了一跳,呆呆的站在路邊,拖著長長的鼻涕,雙手不安的互相捏著,靜靜的看著這一隊人馬進了村莊。他們長這麽大,還沒有見過這麽整齊威武的馬隊。二十名精選出來的豹組官兵,雖然沒有身著軍服,但是在江北鐵血磨礪之後,自然而然的散發著肅殺的氣勢。


    韓風為眾人之首,無法提著一柄大槍,策馬走在隊伍之前,林珍和秦燕一對姐妹花,容顏生輝,叫那兩個小小頑童看得傻了眼。


    從路邊跑出一個年輕的漢子,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快步跑到兩個孩子的身後,一手一個,拉住他們,對著緩緩行過的馬隊露出個笑臉。他年歲不算小,知道這一隊帶著武器的人,來頭不小。隻怕是什麽達官貴人,心血來潮,要來雙樹莊看看。生恐自己的孩子驚擾了馬隊,惹下什麽麻煩來。


    韓風隨口吩咐道:“秦燕,去問問路。”


    “好。”秦燕跳下馬兒,一身紅衣格外悅目,快步走到那男子麵前,她腳步雖然快,卻一點兒也不顯得急促,反而讓人覺得這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就是應該如此幹脆利落。


    那個漢子看到秦燕走到麵前,不由得一呆,活了這麽多年,可從沒有見過秦燕這般美貌的女子,都說雙樹莊賣豆腐的三丫兒是莊子裏第一美人,可若是跟秦燕一比,簡直就是拿石頭比美玉……


    “這位大哥,問個路。”秦燕微笑著說道:“你可知道有位牛伯的衣冠塚在哪裏?”


    秦燕仔細把牛伯的名字,家事跟那漢子分說了一下。那漢子這才回過來神,遠遠指著東方說道:“順著莊子裏這條路一直走,約莫要走五裏地,那兒有一片田地,過了田,就能看到一片墳頭。莊子裏若是有人過世了,都葬在那裏。牛伯的衣冠塚也在那兒,不過時日已久,不知道是什麽模樣了,你們可要費力找一番。”


    秦燕含笑謝過,翻身上馬,和無法一起當前領路,一行人繼續緩緩前行。


    隻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隊人馬過去之後,那個年輕的漢子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揉了揉下巴,低聲嘟囔道:“今兒個到底是什麽日子,哪來這許多人要去看牛伯的衣冠塚……他當年又不是什麽大官……”


    兩個頑童不明就裏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忽然間掙脫了父親的手,一溜煙在莊子裏跑的無影無蹤,身後傳來那漢子的怒罵聲:“再不回家,叫你娘好好給你們一頓板子吃……”


    韓風按著馬頭,漸漸走了五裏路,果然看到一片田地,隻是田地裏稀稀落落的站著幾個人。這幾個人,看似站的很隨意,可落在豹組這些行家的眼中,卻是有些怪異。


    林珍輕聲喚道:“大家小心。這幾個人不像是莊子裏的農夫。”


    秦燕點了點頭,她看得很清楚,那幾個人在田地裏那麽一站,任何想要過了那片田進入亂葬崗的人,都會率先進入那幾人的視野!


    韓風皺著眉頭,田野裏一條漢子,看起來怎麽都有些麵熟……卻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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