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扶桑島已經空無一人,除了那幾個圓球一樣旳小東西。


    白天的時候,艾莉婕就和陸森一起‘伐木’,到了傍晚,她就會拎起照明用的琉璃盞,在整個扶桑島裏走來走去,尋找寶物。


    這對她而言,是一種極致的快樂,某種潛藏在血脈裏的本能被激發了。


    這也讓她著實找到了些有價值的東西。


    那幾本天機門的秘笈就不說了,挺有用的,雖然不是內門核心功法,卻也能對陸家的修行體係,進行一定的補充。


    除此之外,還讓她找到了一些藏在房間暗角裏,或者夾縫裏的財物。


    這些東西陸森看不上,可對於艾莉婕來說,卻是筆巨款了。


    她畢竟還隻是家將,又不是陸森的妾室,很多陸家的資源,是沒有資格享用的。


    另外還有件比較稀奇的事情,那些在草地上滾來滾去的小精靈,在這三天的時間裏,居然圓潤起來了。


    不再像是之前那些皺巴巴的,像是牛巴葉。


    而是變得光滑透明,全身帶著淡綠色的光芒,非常好看。


    它們除了喜歡在草地上滾來滾去外,還喜歡跟著陸森去看伐木,還會把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木方塊頂在腦袋上,跑來跑去和同伴嬉鬧。


    花了近七天的時間,才將這棵扶桑樹幹,轉化成大量的木質方塊,陸森感覺到自己這次的收獲極大,這可是好東西,幾乎很難再找到如此質量的建築材料了。


    雖然家裏也有一棵扶桑樹,但自己舍得把它敲了?


    把扶桑樹全部化變小方塊後,陸森先把小型係統家園拆了,然後那些樹精靈們驚慌失措,圍在他的身邊不願離開,眼神更是哀求,顯得可憐巴巴的。


    陸森搬出飛行器,剛打開艙門,結果這些小東西先跳了進去,一個壘一個,疊成一小團,一點也不占地方。


    “這麽聰明?”陸森有些驚訝。


    而艾莉婕在旁邊看得雙眼似乎冒出了愛心:“好得意的小東西,郎君要不我們帶回去豢養吧,家裏幾位主母們也會開始的。”


    陸森低頭看著腳尖前邊那幾隻樹精靈,想了想,便同意了艾莉婕的建議。


    反正這小東西是無害的,並且似乎與樹類植物有很好的相性,自己家裏也有棵扶桑樹,讓它們在扶桑樹下生活,應該不錯。


    隨著艙門關上,飛行器飛離了這個‘漂流’到沙漠中的扶桑島。


    原本陸森就已經不看好天機門,現在看來,他們想要東山再起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而就在陸森離開後的三個時辰,約是中午的時候,十幾名穿著黑鬥篷的人類從沙漠的遠處走來,踏上扶桑島後,他們立刻就發現了不對。


    “大師兄,這裏似乎有人來過的樣子。”


    “還有隱約的腳印,沒有完全被沙子蓋住,應該沒有走多久。”


    “大師兄,大師兄,不好了,扶桑樹不見了。”


    “什麽?”


    “大師兄,大師兄,那幾隻藻兼不見了。”


    “怎麽回事,到底是誰拿走了我們天機門僅剩下的至寶,是誰?”


    絕望的怒吼在沙漠上空響起,陸森自然是聽不到的。


    兩天半後,他回到了杭州。


    一家人自然是歡喜無比,而後幾隻樹精靈也成了家裏的‘福瑞’,雖然平時散養在扶桑樹下,但平時會被幾個女人抱著擼來擼去,沒辦法,這些小東西太可愛了,特別是在扶桑樹附近時,它們身體會散發著讓人很舒服的微光,抱在懷裏,暖暖的,感覺全身都輕鬆許多。


    陸森‘休息’了兩天後,終於得以有時間在涼亭裏練字了。


    陸纖纖從旁邊走出來,笑道:“郎君可真是勤奮啊,從來都是筆耕不怠。”


    陸森無奈地瞄了她一眼,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對方的話裏,似乎有點陰陽怪氣的感覺。


    “不管怎麽說,郎君辛苦了。”陸纖纖捂著嘴巴笑得挺開心的,她隨後說道:“之前兩天郎君剛回到家中,想來旅途疲倦,因為沒有和你說。數天前,汝南郡王派人傳來信件,言明希望郎君去京城一趟,有要事相商。”


    又要去京城?


    陸森皺皺眉頭:“汝南郡王他信中說了什麽事情沒有?”


    “沒有。”陸纖纖從袖口裏拿出一則信封:“信件在此。他說具體事情在這信中有說明。”


    陸森打開信件看了會,無奈地搖搖頭。


    陸纖纖在一旁忍不住問道:“信中說了些什麽?”


    “西夏想要與朝廷議和。”陸森笑道:“可朝廷現在找不到合適的人充當頭領,希望莪回去,坐鎮西北,帶著使團與西夏人談判。”


    陸纖纖愣了下,說道:“這就有些過份了。”


    在她看來,如何與西夏人談判,那應該是朝廷的事情。自家郎君常年待在杭州,本就不理朝事了,現在又要被拉到西北去與西夏人對麵,惹上一身臊,何必呢。


    實質上,陸森也是這麽想的。


    西夏的事情,他不願意摻和,況且什麽事情都要自己過去處理,這樣的北宋,可不是他心目中一個強國該有的氣象。


    所以隨後,陸森寫了封信,讓人送到了汴梁城,告訴汝南郡王,他對此事沒有興趣。


    而收到信後的汝南郡王,把信封往包拯和龐太師麵前一甩,說道:“好了,事情我已經按你們所說的做了,可女婿他不願意過來,我也沒有辦法強求他過來是不是?”


    龐太師並不覺得奇怪,此事在他的意料之中。


    包拯倒是有些失望:“現在朝廷中缺少有勇有謀,又能鎮得住場子的年輕人。陸真人不願意去,想要再從裏邊選出個人去和西夏人打嘴仗,可有些難度。我們這些老家夥若是去……估計沒有到西夏,就被車馬勞頓之苦折磨,能不能活著出現在對方眼前,都是件難說的事情。”


    其實若是包拯去也是可以的,他有黑貓靈獸護身,年紀又不算太大。


    但他現在朝廷中的頂梁柱之一,若是西夏人不講道義動手,包拯折在那邊,對現在的朝廷來說,那就是不可承受的打擊。


    至於龐太師……他雖然也有靈獸護身,可他年紀真的太大了。


    現在靈獸護他身體安康,不是讓他到處亂跑亂走的。


    “你們覺得王安石這年輕人如何?”龐太師雖然用的是‘你們’,可他隻看著包拯,因為汝南郡王真沒有議政的資格:“現在他已洗去驕橫與浮躁,算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了。”


    包拯搖搖頭:“他監軍之事,才剛去兩年多些,現在若讓他再去與西夏人談和,別說朝廷有意見,天下百姓也勢必是輿情洶洶。不妥!”


    “那隻能請陸真人來了。”


    包拯點頭:“他確實是最好的人選。可他不願意啊。”


    汝南郡王在旁邊突然說道:“其實以我對森兒的了解,有個辦法倒是可以請他過來。”


    兩人頓時看著汝南郡王。


    “若隻是談和,他肯定是沒有興趣的。”汝南郡王陰陰笑道:“可若是告訴他,與西夏人是打是和,全由他作主,那事情可就好辦了。若是能將狄大將軍的大軍調配到他的使節團下聽令,估計效果會更好。”


    “荒謬!”龐太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是戰是和,豈能由人隨意決定。”


    “不是由你們文人來決定的嗎?”汝南郡王的笑容顯得有些譏諷:“還是說,兩位認為森兒,不配與你們同列?”


    他們兩人到了也沒有這意思。


    隻是一想到是戰是和由陸森決定,而陸森那個‘暴躁’的性子,估計當場就把西夏使節團當成剪徑小賊給平了。


    甚至……有可能帶著狄大將軍把西夏人的前線給打崩。


    嘶!


    這麽一想,似乎有那麽點意思啊。


    包拯和龐太師兩人,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頗是意動。


    而陸森這邊,提著兩瓶蜂蜜,又跑到蘇軾這裏來享用美食了。


    不得不說,蘇軾這家夥做的菜確實好吃。連家裏的幾個婆娘都比不上。


    兩人在府衙後院麵對麵坐著,中間是個熱爐子,上麵架著鐵鍋。


    裏麵燉著很多食材,正在咕嚕咕嚕冒著白煙。


    “來,走一個。”蘇軾的臉有些紅,他和陸森碰了一杯後,說道:“其它人來找我,都是想看我吟詩作對的,唯有你陸真人不是那等俗人,你是來找我要吃的!我蘇某人吟詩作對可以說天下罕有敵手,可這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唯有這做菜調羹,才是我蘇某人最愛的事情,也是最值得拿出來說道說道的,你陸真人隻愛來找我吃喝,好!與眾不同,是我的知己。”


    陸森也飲了口煮暖的汾酒,他聞言笑道:“我倒是覺得你才是與眾不同,天底下其它人拿著我的蜂蜜,哪個不是當寶供起來,唯有你把它當成調味的佐料。”


    “哈哈哈。”蘇軾極是得意地說道:“那是他們不識貨,這人固有生老病死,唯有盡時享樂,飲盡天下美酒,吃遍天下美食,方是人生快事。”


    此時的蘇軾還年輕,雖然母親去世了,可總得來說,經曆的人生挫折和失意還不是很多。


    在他的眼裏,這世間的一切,似乎都是圍著他而旋轉的。


    可這樣的人並不討厭。


    他雖然說話很直,愛吹牛皮。可為人良善,為官做事,皆是以黎民百姓為本,不曾做過虧心事。


    所以他可以毫無顧忌地說話,可以盡情地將自己的感受說出來。


    陸森夾了塊魚肉放進嘴裏,問道:“最近你應該沒有什麽煩心事吧。”


    “倒也是有的。”蘇軾歎氣道:“西夏要與我大宋談和,現在朝廷正愁著該派什麽人去充當議事的主官。朝中的大公們身兼要職,不能隨意動彈,所以我發公文向中書門下自薦,原擔任主官一職,結果你猜中書門下的貴人們怎麽給我回複的?”


    “怎麽回複?”


    “年少氣盛不自知,口無遮攔而不自度,是愚也!”蘇軾重重地拍著桌子:“批這回複的,居然還是包龍圖,你說氣人不氣人。我蘇某人行事再荒謬,能有他過份?他當年可是指著官家臉吐唾沫的,好意思說我?”


    陸森聽到這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蘇軾當下就不願意了:“連陸真人你都這麽看我?”


    陸森擺擺手:“包龍圖這是在護著你呢,他清楚你真要當了這主官,去到西夏人那邊,估計談不到幾句,西夏人就要把你砍了。”


    蘇軾當下就不爽了,他瞪大眼睛看著陸森,哼了聲說道:“我就納悶了,明明你陸龍圖,還有包龍圖兩人,說話都是能氣死人的主。包龍圖能指著官家罵,你陸龍圖是指著天下所有的官員罵,罵我們都是孬種,是廢物。明明你們兩人更過份,為何其它卻覺得我蘇某人說話口無遮攔呢?”


    事情似乎還真是這樣。


    看著對方那憋屈的樣子,陸森笑得更開心了。


    “別笑別笑!”蘇軾酒意更上頭了,他使勁拍著身前的桌麵,大喝道:“你這就過份了,陸真人。”


    陸森好不容易製住了笑,擺擺手說道:“當然不同。包龍圖怒罵官家的時候,他是禦史,是言官,本來就有罵官家的職責。至於我……天下百官皆看著我的蜂蜜,想著我給他們治病療傷,他們可不敢隨便得罪我。況且就算有些愣頭青,覺得我不爽,也打不過我啊。”


    蘇軾記起來了,陸森實力似乎挺強的,他突然腦中靈光一閃:“等等,你這說法有意思。一般人不想得罪你,然後愣頭青打不過你。我怎麽聽著,似乎在哪裏聽過啊。”


    “孔聖人就是這麽做事的。”陸森笑道:“所以你以為君子六藝是白來的?也就你們這些文人,說了點禮、書,就當自己是君子了。”


    “這話聽著有意思。”蘇軾點點頭:“等我記下來。你們這些道士想法挺有趣的。”


    陸森聳聳肩。


    這時候,蘇軾突然問道:“我雖然不能當議和的主官,但陸真人你應該可以吧。你身份夠,實力也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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