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新冒出來的係統頁麵,陸森微屏眉頭。


    不是扶桑樹嗎?居然真名叫世界樹?


    他再細細查看頁麵上的信息,發現上麵的內容不多。


    也就是當前這棵叫世界樹的幼苗狀態情況。


    比如說饑渴度,肥料度,光照值等等。


    看起來,似乎和普通的遊戲種植係統沒有什麽區別。


    但陸森還是找到了一個奇怪的數值。


    親密度:1


    親密度,也就是說,這世界樹,或者說扶桑樹,果然是有意識的嗎?


    陸森走到世界樹苗前,蹲下察看。


    一般的樹苗芽,應該都是嫩綠色的,但這世界樹的幼苗,卻是淡金色的。


    陸森有些疑惑,他記得清楚,約三天前在扶桑島時,看到的扶桑樹也是綠色樹葉的。


    怎麽到了這樹苗,葉子就變成淡金了的?


    難道小樹苗時顏色是不同的?


    陸森暫且隻能這麽認為。


    此時趙碧蓮從旁邊走過來,然後抱著手臂,撒嬌說道:“官人,我想去街上走走,你能陪我嗎?”


    香玉滿懷,陸森有些奇怪地問道:“金花和梅兒不陪你去嗎?”


    趙碧蓮搖頭,無奈地說道:“她們說要苦練術法,爭取給你生娃兒。”


    陸森聽到這話,覺得有點好笑,可一想到這個時代的女子,把這看得很重,又不太笑得出來。


    “那你為什麽不練術法?”陸森打趣地問道:“難道你不想幫我生娃兒?”


    “當然想啊。”趙碧蓮開心地用臉蹭著陸森的肩膀:“但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和官人獨處,就偷下懶唄。”


    不得不說,雖然趙碧蓮沒有梅兒以及金花那樣漂亮,但她這毫不做作的‘茶氣’,其實也挺吸引人的。


    直男幾乎都好這口。


    也包括陸森。


    “那好,就一起出去走走。”


    趙碧蓮開心地跳了起來,親了下陸森的臉:“官人最好了。”


    因為是要逛街,兩人都沒有開飛行器出去,畢竟那樣子太招搖了。


    冬天的杭州城雖然冷,但陸森和趙碧蓮兩人都算有‘神異’在身了,也不覺得什麽。


    趙碧蓮和楊金花不同,她逛街更喜歡吃吃玩玩,而楊金花則更喜歡去看布料和胭脂,龐梅兒則喜歡看些奇珍異物。


    所以和趙碧蓮在一起,陸森感覺逛街並不是那麽累,因為能吃吃喝喝,停停走走。


    他們還抽空去看了下碧天閣,瑤瑤和琨琨兩人每天合成足夠的巨人稻種子後,便會休息。


    雖然偶有人想著接近她們,但暗中保護她們兩人的力量,將所有的窺探以及惡意,全擋在了外麵。


    況且陸真人徒弟這身份,也讓很多‘大人物’有所忌憚。


    越是大人物,底蘊越是豐厚的人,做事就越會三思而行。


    陸森看到自己兩個徒弟做事挺認真的,滿意地點點頭,又和趙碧蓮繼續去逛街。


    但這次沒有閑逛多久,然後便被人攔了下來。


    兩個孔武有力的漢子齊齊抱拳,其中一人小聲說道:“陸真人,我家王爺有請,務必請與他見一麵,有要事想商。”


    陸森的家將們,也在收集著周圍的情報,根據他們反饋上來的信息,這襄陽王做事,似乎有點不對勁。


    似乎有反意。


    陸森不想和這樣的人扯上關係,當下說道:“麻煩你們和襄陽王說聲,我有事要處理,待我有空閑之時,必上門去拜訪。”


    這兩個漢子表情有些為難。


    但也就在這時候,陸森右手邊的酒家二樓,突然有個人探出頭來,喊道:“擇日不如撞日,這位朋友,何不上來聊聊。”


    陸森抬頭,發現這人赫然就是襄陽王。


    對方趴在二樓欄杆處,笑得很開心。


    他沒有直接喊陸森的名字,就是不想讓太多人注意到他們兩人。


    否則隻要隨便喊一聲‘陸真人’,街道上那麽多行人,必定會引起轟動的。


    陸森歎了口氣,對著趙碧蓮說道:“看來不能陪你繼續閑逛了,和我上去吧。”


    趙碧蓮笑道:“沒事啊,反正官人都陪我逛了那麽久了,現在到我陪陪官人了。”


    說罷,她就立在了陸森的身側,一副乖巧的模樣。


    雖然趙碧蓮幾乎沒有什麽心機,但她和楊金花,還有龐梅兒兩人認識了那麽久,在她們的教導之下,也是懂得什麽時候得給自家官人掙臉麵的。


    兩人上到二樓,進到一間廂房中。


    廂房裏隻有襄陽王和一個青年人……說是青年人也不太對,大約十四歲左右,屬於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年紀。


    陸森進門就抱拳笑道:“沒想到能與襄陽王在這裏偶遇,真是緣份啊。”


    其實陸森很清楚,估計自己進城後,就被襄陽王的人給盯上了,然後他們猜測和監視兩人的行蹤,估計出他們大概的閑逛路線,然後襄陽王早一步到這裏,製造出‘偶遇’的情況。


    不是不說,對方也算有心了。


    這也是陸森願意上來和襄陽王聊聊的原因。


    “確實是緣份。”襄陽王沒有一絲王爺的架子,他很熱情地哈哈笑道:“主要是陸真人神龍見首不見龍,想要見一次太難得了。”


    陸森坐下,輕笑道:“話不是這麽說的,主要是方外之人,偶爾出來閑逛一下就可以了,畢竟大多數時間,還得待在洞府裏,練練丹,采采氣。”


    “所以說仙人逍遙啊。”襄陽王很是向往地說道:“本王也曾想放棄家財,去尋仙修道,可家裏的擔子我不能扔了,就隻能在俗世間沉浮。”


    “若是王爺這樣的人,都隻能算是俗世沉浮,那天底下就沒有幾個人可以好好過日子了。”


    襄陽王的身份地位,還有家財,在整個北宋來說,都是極少見的。


    若他都過得不開心,那底層的苦哈哈們,估計都沒法活了。


    事實上,現在的苦哈哈們,也快開始沒法活了,所以陸森這才把巨人稻弄了出來。


    有足夠的糧食,就能讓底層的人民好過一些。


    襄陽王哈哈大笑,沒有一點不好意思,還覺得陸森是在誇自己。


    笑完後,他問道:“陸真人,聽說前段時間,你送了個大功勞給呂府尹?”


    “不算不算,是他自己努力掙來的。”


    “確實,呂府尹是很有本事的人。”


    雖然說嘴上誇著,但襄陽王心裏卻是不太爽的,呂惠卿在內政上有一手,這他承認。但關於戰事這方麵的,呂惠卿他懂個屁。


    要不是現在還不是起事的好時機,襄陽王覺得自己隨便帶上百來人,就能把杭州城給打下來了。


    “也不知道,陸真人可否也帶帶我這老頭子?”


    說這話的時候,襄陽王的身體微微前傾,眼睛微眯,臉容雖然笑著,但眼中更多的卻是審視和觀察。


    他在看陸森的表情。


    陸森很奇怪地反問道:“襄陽王你已無官可升,無爵可加了,我怎麽帶你?”


    這話說得就很有意思了,況且陸森的表情假笑非笑,給人一種意有所指的感覺。


    襄陽王立刻又大笑起來,他拍拍桌子,說道:“陸真人說的也是,我的官身已到盡頭了。這事是我失言,我先飲一杯。”


    說罷,襄陽王就把自己身前的酒杯端起來,一口悶了。


    閉眼將酒裏的辣意壓下去,襄陽王將杯子放在桌麵上,此時旁邊站著的小年輕,或者說少年立刻端起酒壺,給襄陽王滿上了。


    而也趁著這機會,襄陽王向陸森介紹道:“這是犬子,排老八,單名‘諾’,暫時還沒有字……主要是沒有找到足夠德高望重的人,給他取字。要不陸真人,給我這不成器的取個?”


    在北宋的文人界中,幫人起‘字’,特別是幫後輩起‘字’,本身就有著提攜和幫襯、以及認可的意思。


    一般這麽做了,都會默認被起字的後輩,至少是他的半個學生。


    而襄陽王此舉,也表現得很明顯了。


    陸森搖搖頭,臉上滿是歉意:“此事恕難從命。”


    “陸真人是覺得這小子,以後沒有前程?”襄陽王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聽說陸真人能掐會算的,可是知道了我家這小子的命數?”


    “那倒也不是。”陸森擺手說道:“主要是我不懂起字。我自幼修習的就是一些與法術有關的學識,而孔孟大義,我可沒有讀過幾本,亦不知道諸多典故,亂起名字隻會牽強附會,讓人發笑。”


    “那陸真人可幫這小子,起個道法,或者是修行的法名,如何?”襄陽王拍拍自己兒子的肩膀,說道:“這小家夥從小聰慧,打從五歲起就請名師教導,君子六藝皆有涉獵,別說女子,同齡男子這天底下,也沒有幾個人應該能出其左了。”


    這少年站前半步,直視著陸森,一臉地驕傲。


    襄陽王的意思很明顯了,他就是希望陸森收下自己的兒子當徒弟。為此甚至還拐彎抹角地說,自己兒子絕對要天才過陸森的兩個女徒弟。


    陸森笑了起來:“那我就看看。”


    隨後他裝模作樣地上下打量著少年,好一會後,他扭頭對著襄陽王說道:“想來襄陽王應該是聽說過我在朝堂上,與官家說過的話吧。凡能修行者,必是天道的漏網之魚。而貴公子明顯不是。”


    襄陽王頗是遺憾地說道:“這樣啊,那太可惜了。”


    “是啊。”


    襄陽王站了起來,抱拳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帶犬子先行回府了,待日後與陸真人再聚首時,再談談這天道漏網之魚的事情。”


    “好說。”陸森也抱拳回應,笑眼眯眯的。


    等襄陽王走後,陸森覺得頗是好笑,甚至忍不住輕笑出聲來。


    旁邊的趙碧蓮湊過來問道:“剛才那襄陽王叔好討厭啊,陰陽怪氣的……官人你這是在笑什麽啊。”


    陸森站起來,說道:“我們也走吧,待會邊逛街,邊和你解釋。”


    “好啊。”


    兩人行走在街道上,陸森緩緩說道:“我在笑那襄陽王,野心很大,但做事的格局卻不大。”


    “怎麽說?”


    “我們收到的情報說,這襄陽王意圖不太對勁,是不是想謀逆我就不做判斷了,就光說他剛才這事。”陸森牽著趙碧蓮的手兒說道:“他想讓我和他站在同一陣營,還想讓我做他兒子的師父,以此來綁定我們兩方的關係,你覺得這合理嗎?”


    “不合理,他沒有給錢我們。”趙碧蓮想了想,說道:“沒有束修,至少得給快臘肉吧。”


    嗬嗬!


    雖然趙碧蓮的腦袋瓜子不太靈光,但意外的,她總能看到事情的關鍵點。


    就是措詞上不太對味。


    襄陽王想拉著陸森一起謀反,讓陸森站在他這邊。但卻沒有給出任何利益,甚至還想讓陸森付出。


    做人的老師……本質上,就是兩方利益捆綁。


    這樣子,陸森以後為學生奔走,幫學生解惑(解決)麻煩,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且先不說陸森有沒有興趣做人老師,光是對方這態度,就讓陸森極是無語。


    兩人在街上又逛了一個時辰後,方才回到洞府。


    吃過晚飯後,陸森找來了家將中的阿黃,將本小冊子交到對方手上,說道:“讓碧天閣的張員外,把這東西送到我嶽父汝南郡王手上,同時告訴他,我想說的話,寫成個小字條,夾在冊子裏麵了。”


    阿黃立刻點點頭,離開了洞府。


    隨後這本冊子,在特殊的渠道中,以極快的速度到了汝南郡王的手上。


    他將冊子中的字條看完後,立刻動身去開封府找到了包拯。


    此時黑黑的,胖胖的包青天剛把一個貪官判了個斬立決,見到汝南郡王過來,便解除了變身狀態,問道:“汝南郡王,可有要事?我這還有十幾個案子要處理。”


    “要事。”汝南郡王把冊子扔到判桌上,說道:“我家賢婿送來的,你最好看看。”


    聽到是陸森送來的,包拯立刻打開了冊子,第一句話便是:“好字!”


    陸森每天都會抽兩個時辰練字,已經四年了,練得一手好楷體字,極是漂亮。


    方方正正的,有股脫法之意在內。


    然後包拯看了會,臉色越來越嚴肅,他猛地將冊子合上:“這些消息,陸真人可願擔保真實性?”


    “我家女婿說了,你愛信不信。”


    然後汝南郡王很囂張地走了,臨走前還哼了聲,不屑一顧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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