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器出來三個多月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所以看到空中有這麽個東西在飛,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陸真人的五彩祥雲來了。


    至於為什麽五彩祥雲隻有兩種顏色?


    習慣性的叫法而已,能飛的仙人器物默認為傳說中的五彩祥雲,很正常的。


    看著天上那個飄著的綠點,瘦個子長老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是一種武人特有的危險直覺,告訴自己,上麵的那東西極其危險。


    “從林子裏走,立刻去演武堂,將所有人聚集起來。”瘦個子拖著徒弟以極快的速度鑽入旁邊的樹林裏,然後急急說道:“然後再發哨子號令,讓張堂他們已經放棄圍攻洛泰那個叛徒,迅速回防掌門大殿。”


    這徒弟使勁點頭。


    而瘦長老看看空中盤旋的飛行器,他皺皺眉頭,然後往旁邊的小道飛奔。


    很快就來到一間低矮的木屋前,隨後他衝進屋中,再出來時,手中已經多了把長弓。


    走到隱蔽的地方,他嚐試拉弓前著天上的飛行器射了一箭。


    沒有中……誤差有點大。


    其實這是很正常的,弓箭並不是那麽容易使用的武器,超過三十米射擊準度就會大幅度下降,超過一百米,射中的機率極小。


    隻有那些真正天賦過人的弓手,才比較容易射中一百米外的東西。


    更何況飛行器還是在移動之中的。


    並且,就算他能射得中飛行器,也不會造成任何有效損害。


    即使是有著內力加成的箭矢,也不可能破壞得了飛行器的特殊合金的外殼。


    一箭未中後,飛行器上的人似乎也發現了箭矢的攻擊,隨後便飛走了。


    瘦長老愣了會:“陸真人這是怕我們了?莫非五彩祥雲極易損壞?還是說,上麵的人不是陸真人,而是他的內眷?這倒是說得通,女人總是膽小些的。”


    看著飛行器遠去,瘦長老鬆了口氣,立刻往山下跑,準備與其它人會合,然後遠遠地,便看到很多險隘處都有自己門派的弟子把守,頓時放心不少。


    “看來張、黃兩位堂主還是比較懂戰事的。”


    瘦長老表情放鬆不少,衝下去與自己人會合。


    飛行器回到寶船的甲板上,楊金花與穆桂英兩人,都從上麵跳了下來。


    “真是好東西啊。”穆桂英摸著飛行器的外殼:“若是當年我率兵打仗的時候,有這東西作偵察,可以少死很多士卒。”


    空中偵察,永遠是要比地麵上的偵察強出無數倍的,更廣闊的視野,更直觀的立體縱向觀測,而且飛行的機動性和安全性,更是不用說的。


    楊金花在旁邊勸說道:“娘親不要太自責了,當時能打成那樣,你已經盡力了。”


    穆桂英第一次掛帥,大敗西夏國。


    但其實隻是慘勝。


    當時的西夏大軍進攻,軍力極強。而折家老一輩已經幾乎戰死完了,新一代也沒有完全成長起來,兼之狄青鎮守西南,朝中根本可帶兵之猛將。


    也就是在那種情況下,穆桂英臨場掛帥,帶著家中的寡婦們,以及禁軍擋了上去。


    禁軍幾乎死光,楊家自男人死絕後,參戰的婦人也死得隻剩下穆桂英一人。


    那一仗,直接把楊家最後的那點人口幾乎打沒了。


    家裏隻剩下坐鎮的老太君,還處於幼童楊金華與楊文廣。


    可以這麽說,穆桂英掛帥是她人生最輝煌的時刻,同時也是她最痛苦的時間段。


    之後她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從親人幾乎死絕的痛苦中走出來。


    所以她現在一直在想,要是當年就有陸森這人,要是當年就有這種能飛著偵察地麵的奇物,那她還會打得那麽辛苦嗎?


    嫂子們和妹妹們,應該都能活得下來吧。


    穆桂英隻是感慨了一陣子,隨後笑道:“沒事,隻是念叨兩句罷了。剛才上去一趟,我和金花大致查清楚敵人的地形和兵力布局了。”


    穆桂英走到甲板中間的木桌前,那上麵放著一張地形圖。


    她拿起旁邊的炭筆,在地形圖上一個個拿起圈圈,同時說道:“這幾處都有他們設置的埋伏,居手臨下,應該有弓弩手。”


    然後又在地圖上劃拉了幾條彎曲的線條:“這些是能上山的小徑,幾乎所有的路都被他們防守著。”


    呂惠卿看了看,歎道:“易守難攻啊。”


    雖然說不太擅長帶兵打仗,但基本的地形圖他還是能看得懂的。


    陸森走過去看了會,說道:“正麵強攻的話,即使有陷空島的五位朋友幫忙,我們的人手也會有所損失。”


    “那就包抄了。”穆桂英指了指旁邊的飛行器,笑道:“兩個能飛的仙器,我和金花一組,女婿你和白少俠一組,我們四個人,切入敵人後方,足夠打亂對方的防守部署。”


    隨後她又指著地圖講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眾人都覺得她說的是非常合理的戰術,既然能飛,就要把這優勢給發揮出來。


    “那麽前線由誰來指揮?”楊金花看看周圍,問道。


    她有這疑問很正常,在場所有人中,就三人擁有一定的軍隊作戰指揮經驗,而現在已經走了兩個。


    另一個有指揮經驗的,就是方舟的船長潘誌海,但他的身份實在是有點不太夠資格,陸森的四十五人家將應該會聽令,但呂惠卿那邊就難說了。


    在北宋這裏,向來隻有以文禦武,哪有武人指揮著文官的說法。


    呂惠卿眯眯眼睛笑著,什麽話都沒有說。


    很多時候,不說話就是一種表示,大家心知肚明。


    陸森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我的家將們,就交由潘誌海酌情指揮,從左翼攻過去,呂府尹就帶著捕快們往右翼打上去吧。至於陷空島其它四位,請保護一下我的家將們。”


    呂惠卿點點頭,表情很冷靜。


    四鼠抱拳表示願意聽令。


    “那就按計劃行事吧。”陸森走到飛行器前,對著白玉堂說道:“就麻煩白兄隨我走一趟了。”


    “樂意之極。”白玉堂看著眼前的飛行器,眼中難得露出些興奮的光芒。


    楊金花和穆桂英也再次回了另一個飛行器前。


    潘誌海也開始命令水手們,放下那些靠岸用的小船……沒辦法,大船吃水線深,不能隨便靠近岸邊的。


    就在船上眾人都準備好要出發的時候,穆桂英、白玉堂、楊金花等高手卻突然回頭看向海平線上。


    就在陸森覺得奇怪的時候,卻突然看到那邊飛過來一個光點,再一看,發現是飛行器。


    “你覺得是梅兒還是碧蓮?”楊金花在一旁笑著問道。


    “肯定是碧蓮,也隻有她才這般亂來。”陸森無奈地搖搖頭。


    其實內心中,他是有點生氣的。


    因為海洋不比陸地,幾乎沒有參照物,如果沒有足夠的經驗,或者依靠儀器幫忙對照,很容易迷失方向。


    飛行器中有飛行路線的存取儀器,但碧蓮還不太會用。


    也就是說,如果是碧蓮的話,這次她的行為其實是很冒失的。


    這飛行器很快就落在了甲板上,從裏麵跨出個人來,果然是碧蓮。


    她涎笑著走到陸森麵前,撒嬌說道:“官人,我來幫你忙了。”


    “不是讓你守著家裏嗎?”


    “但家裏老無聊了,而且我想幫官人的忙。”


    其實趙碧蓮的實力很強……靈獸合體之後,比楊金花還要厲害些人,但不是現在穆桂英的對手。


    陸森想了會,說道:“行吧,待會你跟在我的飛行器後麵。”


    見陸森同意了,趙碧蓮連連點頭。


    陸森其實很想罵她一頓的,畢竟獨自跨海而來,真的有些危險。


    但現在外人極多,家事和家法,還是等到回到家裏後再說。


    陸森作了個手勢,示意行動繼續。


    三個飛行器飄到了半空中……白玉堂坐在陸森的旁邊,他側著身子,額頭和雙手都貼著玻璃罩子,然後往外邊看,滿臉的驚訝和欣喜,就像是第一次坐到飛機上的小朋友似的。


    陸森沒有笑話他,因為他以前坐飛機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


    陸森開著飛行器,找到了自己要突破的第一個點,然後在上方懸停。


    此時陸森已經飛得很高了,從高處往下看,是看得到地形的。


    但下麵的人往頭頂上看,卻看不到陸森的飛行器。


    一是飛行器並不算大,二是此時豔陽高懸,往頭上看隻是滿肯的金光,刺眼得很。


    白玉堂貪婪看著四周的景色,好一會才收拾好自己的心態。


    他歎了口氣,對著陸森說道:“白某向來認為自家武藝過人,人世間再厲害的,也莫過於輕功入化境,高躍五丈,行如疾風。然現端坐高空,世間萬物如足下之塵埃,方知過往自大之醜陋。”


    陸森聽到這話,有些奇怪地看著白玉堂。


    此時的白玉堂,表情有些歡喜,但更多的是悲傷。


    陸森覺得不解,問道:“白兄為何突然間悲春傷秋了?”


    白玉堂慘然一笑:“人世間最慘的事情,莫過於見識過了,卻再失去。”


    陸森聽明白了。


    敢情白玉堂這是喜歡上在高空俯瞰地麵的感覺了,然後想著以後自己沒有辦法擁有如此‘奇妙’的經曆,便覺得傷心難過。


    想想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


    若是陸森還有十幾個天外隕鐵,那可能會送他一架飛行器,畢竟白玉堂現在關係和他也算不錯。


    但可惜……天外隕鐵的數量太少。


    其實這兩年多來,汝南郡王一直在幫陸森悄悄收集這東西,但也隻收回了幾塊罷了。


    陸森隻得安慰道:“說不定白兄以後另有際遇,之後便能得償所願!”


    白玉堂收起剛才那慘然的微笑,神色漸漸如常,然後說道:“陸真人,方才白某失態了,請莫見怪。”


    “好說好說。”陸森看了看下麵,然後說道:“地麵部隊已經就位了,我們先下去吧。”


    白玉堂點頭,同時抓緊了自己的武器。


    陸森的飛行器迅速飛下,而碧蓮緊隨其後。


    澗鷹崖……這是一條通往東海蓬萊掌門大殿的崎路,路的上方一些有數處平吧,藏有不少的弓弩手。


    而且平台上還放著不少的石頭。


    要是有敵人從下方過去,隻要弓弩齊射,再加上落石,便能打得敵人毫無還手之力。


    這也是東海蓬萊派一直不怕朝廷水軍圍剿的原因,這裏的地形太陡峭了。


    蕩潮堂的張堂主,正嚴肅地看著前方崖下,看著那一群黑衣人,走著整齊的步伐,緩緩過來。


    “媽巴子的,這些人身上有股軍中精銳的味道。”張堂主吐了口痰,他臘黃的瘦臉上,滿是戾氣:“小的們,都先別急著射擊,等這些黑衣王八到我們的下方後,我說能射了再射,明白嗎?”


    參差不齊的響應聲。


    張堂口見狀極是滿意,他正等著這些黑衣人繼續靠近的時候,卻突然聽到空中傳來嗡嗡的樣子。


    有點像是蒼蠅,但聲音迅速變大,很快便有點刺耳了。


    他有些驚訝,隨後反應過來,抬頭一看,便是兩個像是雞蛋似的鋼鐵造物從空而降。


    “頭上,在頭上,都給我射!”


    張堂主怒吼了一聲,隨後他看著這兩個飛行器,氣得腦袋都快冒煙:“有本事堂堂正正地從下麵攻過來,靠飛的東西從天上偷襲,算什麽本事,你們不講武德!”


    這些東海蓬萊派的弟子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對命令已經有本能的服從。


    他們同時向頭頂上拉弓射箭,但這些箭矢射在飛行器的外殼上,完全沒有任何用處,全部被彈飛。


    第一個蛋行飛行器的玻璃罩子打開,穿著黑衣的俊俏男子從天而降,落到人群中,遊移如龍,所過之處,一蓬蓬血花綻放。


    慘叫聲中,東海蓬萊的弟子們一個個倒下。


    “停手。”張堂主手持大刀,就要衝過去攔住黑衣男子,卻突然聽空中一聲嬌叱:“賊子,看劍。”


    他猛然抬頭,就見第二個蛋型飛行器的玻璃罩子也打開了,助浮在頭頂五六丈的地方。


    有個身體妙蔓的少婦正亭亭玉立,她的身後,有數把劍在盤旋著。


    “什麽東西!”張堂主愣了下。


    也就是在這時候,他看見這少婦向自己一指,數把長劍化成了光,從自己的身體裏穿透過去。


    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


    隨後便是感覺到全身無力,身體往往後退,怎麽也站不住。


    最後卟通一聲仰躺在地上。


    周圍傳來驚恐的呼喚聲。


    而他已經聽不到了,隻有一雙眼睛還在無神地仰望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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