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陸森,五鼠現在估計還在京城和展昭玩躲貓貓的遊戲。


    但多了陸森這個變數,整個世界就已經不按原來的方向發展了。


    雖然白玉堂依然對展昭抱有古怪的敵視之情,但現在他的人生視野已經廣闊不少,注重點並不完全都已經放在了展昭的身上。


    比如說……他現在對陸森想要攻打東海蓬萊派的事情,非常非常感興趣。


    所以接到陸森的委托,確實是打了十二分的精神去實行的。


    所以一個月後,江湖中已經開始傳聞陸真人要攻打東海蓬萊的事情了。


    一開始,江湖同道們都是不太相信的,畢竟陸森向來隱居,喜歡宅在家裏不出門,誰說他壞話也不太理會。


    而且東海蓬萊之前打著陸真人的旗號,可是著實幹了不少事情的,也沒有見他有什麽反應。


    現在突然傳出這樣的消息,可信度自然就不高啦。


    不過無論可信度高不高,這事還是漸漸擴散開來,並且聽說第一手把消息傳遞出來的人是五鼠。


    五鼠嘛,名聲不錯,而且傳聞中他們和陸真人的關係,也似乎還行。


    這就進一步加深了傳聞的可信度。


    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陸森出現在了杭州府中,與呂惠卿麵對麵。


    “又見麵了,陸真人。”


    呂惠卿起身,給陸森拱拱手後才坐下來。畢竟陸森沒有離開京城之前,就是從四品文官,又是天章閣直學士。


    雖然陸森把官服交了回去,自辭而走,但朝廷可沒有收回陸森的身份和官職。


    “確實是很久未見了。”陸森笑著打量了一會對麵的年輕人,說道:“短短一年多些的時間,呂兄便以主簿之身,做到了權知杭州事,真當是平步青雲,讓人羨慕。”


    要是其它人這麽誇獎,呂惠卿肯定會有些得意的。陸森這麽說,他就不敢受下來。


    “哪裏哪裏,陸真人莫要取笑在下了。”他連連擺手。在聽到陸森稱呼自己是‘呂兄’的時候,他便知道陸森是以私人身份拜訪的,當下也不做什麽官場上的話術交流:“這次陸真人來訪,可有要事?”


    “想送一份大功給你。”陸森輕笑道:“最近關於東海蓬萊的消息,你聽說過沒有。”


    聽到這話,呂惠卿還很年輕,甚至還有些青澀的臉龐上猛地就露出了些興奮的神色:“關於陸真人要攻打東海蓬萊派的事情?這是陸真人你放出來的消息?”


    陸森點頭。


    呂惠卿神色越發開心起來:“這不太好吧,畢竟陸真人你隻要節製天下僧道之權,沒有動兵的權力。”


    “我是沒有,但呂兄你有啊。”陸森笑笑:“東海蓬萊的那些賊人,常來沿海城鎮鬧事,想必呂兄也很煩惱吧。”


    何止是煩惱,簡直是惡心。


    東海蓬萊派的賊人,常客串海盜,在沿海燒殺搶掠,否則以蓬萊島那點地形,都是山石居多,沒地種糧食,怎麽可能養得活幾千人。


    呂惠卿也曾組織過小規模的水軍攻打,但大敗而回,幾乎全軍覆沒。


    其實呂惠卿和王安石有點想像,在內政方麵,這兩人都是奇才,但在軍事上,能力就有些差了。


    而且還極為自傲,喜歡自作主張。


    不過好在呂惠卿現在隻是‘權知’,也就是暫代,不算正職,不敢做得太過份,否則以他驕傲的性子,失敗了肯定還會組織第二次,第三次的水軍去攻打蓬萊島。


    呂惠卿閉眼想了會,問道:“若是我不與陸真人合作,會有其它事情發生嗎?”


    “可能某天蓬萊島上的人,也會自己消失吧。”陸森微微笑了下。


    老實說,北宋時期雖然海運發達,但官方水軍對於沿海地區的控製力,並不算高。


    一樣海盜橫行,隻是沒有明朝中後期那麽誇張罷了。


    這主要是北宋的朝廷,對於海外的興趣不大。


    呂惠卿聽明白陸森的意思了。


    無論他幫不幫忙,陸森是打定東海蓬萊島了,但因為陸森沒有動兵的權力,所以就來找自己合作,算是送個功勞給自己。


    要是不願意幫忙,陸森也會對付那些賊人,但事情會做得比較隱密,不會給別人抓到痛腳的機會。


    況且以現在朝廷對陸森的‘著緊’程度,別說區區蓬萊海島上的賊人了,就算是像王安石一樣坑死十幾萬兵卒,也不會有任何事情。


    權衡利弊之後,呂惠卿笑道:“那就多謝陸真人送在下一場富貴了。”


    “好說好說。”


    兩人對視一會,然後同時哈哈大笑。


    擺平了呂惠卿,陸森就感覺輕鬆得多了。


    有了官方的介入,很多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比如說……大義名份。


    陸森以後要做的事情很多,暫時不想讓自己的名聲臭掉,或者有所瑕疵。


    隨後兩人擬定了時間和計劃,又隨便聊了會,陸森便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洞府。


    一回到家,陸森便坐在花園裏,欣賞百花盛開的美景。


    而龐梅兒則在他的身後,溫柔地幫他捶著肩膀。


    享受了一陣子龐梅兒的‘服侍’後,陸森笑道:“梅兒今日這麽主動,難道是有想要的物件?”


    龐梅兒臉色有些微紅,猶猶豫豫了好一陣子後,她才低頭含羞道:“官人,能助我修行嗎?”


    哦!


    陸森有些驚訝地回頭,龐梅兒有點心理上的潔癖,她認為男女之歡,就是夫妻之情的具體表現,是崇高的,是神聖的,不應該摻有其它的因素。


    所以一開始她還是挺抗拒雙修之術的,因為她覺得這樣子夫妻之間的親熱,便摻雜了其它‘利益’方麵的因素,會玷汙她對陸森的真摯感情。


    但前幾天,為了幫龐梅兒打通經脈,以便她修行術法,陸森半強硬地和她雙修了一回。


    現在看來,她是明白了雙修之術的好處了!


    陸森轉過身,牽著龐梅兒的小手笑道:“娘子有所求,為夫自當滿足。”


    這話更是把龐梅兒羞得不行。


    與陸森快樂的生活相比,趙宗華的生活就有些艱苦了。


    雖然他曾隨著‘寶船’去了趟香料群島,海上漂泊,大風大浪都走過來了,聽著很辛苦,但實質上,他身邊跟著很多自家的仆從服侍,再辛苦也辛苦不到哪裏去。


    然而現在追蹤青陽客,卻是他獨自一人。


    就算有著陸森給的餓品護身,也是極為困難,那個青陽客輕功不高,身手了得,更離譜的是,易容術厲害得不行。


    變中年人,變胖子,變老頭都隻是小事,有次追蹤過去,趙宗華追蹤過去,發現對方居然化妝成了農婦,幾乎沒有破綻,要不是有追蹤符,還真把人給搞丟了。


    作為失微的代價,他又挨了對方一掌,不過好在有飾品的保護,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就是胸口隱隱作痛了兩天。


    而此時的青陽客更不好受,他正化妝成個小販,推著木製獨輪車,裝著些石炭,往城外走。


    事實上,作為被追殺的人,他的精神狀態,永遠是處於緊繃之中的。


    不但要防備各路有可能把自己認出來的武林好手,還得防備著那個從南邊跑過來,一直追著自己的貴胄子弟。


    起先他是容易戲耍到對方,甚至能打得對方輕傷,然後得到十幾天左右的空閑。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姓趙的紈絝,居然越來越厲害了。


    江湖經驗越來越厲害不說,警備心也強了極多。


    要是以前,他能近身到對方身旁一太,突襲過去定能把對方打成重傷而逃。


    但前天,他化妝成農婦,偷襲過去,居然被對方發覺,然後反擊,雖然依然輕傷了對方,但自己也差點被砍傷,因為怕引來更多的江湖俠客,他不得遁走,不敢與之糾纏太久。


    推著獨輪車,青陽客走了出城外。


    這地方是大名府(北平),離契丹國已經挺近了,居然再走個三四百裏路,就能到遼境之內。


    到了遼國,想來自己能喘口氣。


    但青陽客有些不甘心,作為純粹的宋人,他是不太想去遼國生活的,除非形勢真惡劣到了極點的地步。


    並且他本來是想去東京城的,沒有想到居然被個紈絝子弟逼得逃竄到這地方的程度。


    出了城,再往北邊,便看到很多車馬馱著大量的貨物來往。


    雖然說契丹與宋朝的關係不算太好,但現在也沒有到戰爭的地步,特別是雙方還簽訂了通商條款,所以在北方這裏,商業活躍程度其實還挺高的。


    當然,和海運沒有辦法比就是了。


    青陽客走的是官道,所以一路上都有人,甚至每隔一段距離,還有些小攤小販在旁邊擺著吃食。


    走了一陣子後,青陽客在無人的地方,將獨輪車扔掉,輕裝上陣,走到一間路邊攤裏,找位置坐下,用著北方人的口音說道:“店家,來點解渴的湯水。”


    “客官人你是要黃酒,還是米酒?”


    “黃酒吧。”


    “好嘞,那咱家給客官上碗梅子酒如何?”


    “行。”


    用黃酒泡出來的梅子酒,味道確實不錯,青陽客兩口喝完,又叫了些吃食,便看到後邊來了三個戴著竹編鬥笠的江湖人。


    他們來到攤子裏,視線掃過所有人,也在青陽客身上落了一陣子。


    但青陽客神情自若,他們便又將視線收回去。


    在讓店家上了酒菜後,這三名江湖人便交流起來。


    “三師兄,你說那青陽客跑哪裏去了?”


    “應該出北平城一段時間了。”


    “娘希匹的,真能跑。我們從蘇州追到這裏,一路上吃風喝沙,連個人的影子都見不著。”


    “聽說青陽客易容功力極高,所以一路上我們要注意點。”


    “那當然。”


    “不過他易容術這麽厲害,為什麽江湖人的上,還能知道他在哪裏?”


    聽到這裏,青陽客眼皮抖了一下。


    其實這事他也想知道,為什麽自己明明甩掉追蹤者了,甚至換了兩三個身份,然後那些人又追了過來。


    他估計這事和陸真人,以及那個貴胄子弟脫不開幹係,隻是猜測終究是猜測,他想要個確切地答案。


    這不,那三人就又議論了起來。


    “聽說是陸真人那邊,也派出了個追蹤好手,能感應到被青陽客偷走仙器的方位,這才一直能追到青陽客。”


    果然是這樣!


    青陽客臉上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心裏卻憤怒不已。


    他很想把背脊血肉裏的那坨東西取出來,卻不敢……也不甘心。


    這東西不是自己偷的,但未必不是陸真人家裏出了內鬼,悄悄把東西縫到自己身上的。


    要是這樣,這東西他肯定得想辦法帶走。


    當然……陸真人利用自己達成什麽目的這個可能性,他也考慮過,但他覺得不高。


    一種貪欲,讓他催眠自己,欺騙自己的潛意識本能,漸漸不理會,然後忽視掉這個可能性。


    “聽說北俠歐陽春也過來了。”


    “嘶,他不是在追查虹綢的事情嗎,怎麽也來湊青陽客的熱鬧了。”


    “虹綢能有多大的事,他幾下就擺平了。現在正朝著北平來,聽說是打算幫陸真人找回仙器,以報陸真人的恩德。”


    “那倒是,要是沒有陸真人那瓶玉蜂漿,他根本達不到現在的實力。”


    現在江湖中人都已經知道了,三年前的武林大會,獎品原本隻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但後來被人偷走,禦貓展昭去求了陸真人,這才得到一瓶蜂蜜作為武林盟主的獎品。


    聽到來歐陽春都過來了,青陽客心情越發變得惡劣了。


    歐陽春是什麽人?


    公認年輕一輩中,就他最強。


    而且還是武林盟主,現在帶著手下往這邊趕過來,再和那個能追蹤自己的小子一匯合!


    媽的,想想都覺得心顫。


    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必須得趕快離開大宋,去北邊,去遼國。


    有了這種想法後,青陽客起身,將幾枚銅板放在桌麵上,再用憨厚的聲線說道:“店家,結賬。”


    隨後,他便裝著有點喝醉的樣子,搖搖晃晃地走了。


    三個江湖人的視線,掃過他,沒發覺什麽異樣,又繼續喝酒。


    而就在青陽客離開後不到半個時辰,趙宗華也趕到了這裏,他把追蹤符拿出來看看,發現兩人已經比較近了,估計再追上半天,就能找到人。


    所以他也不急,坐了下來,準備吃些東西,再追上去,畢竟肚子飽了,才有打架的力氣。


    就在他快吃完東西的時候,有個碧眼漢子的胡緦漢子,領著三個勁裝漢子,也進到了這間攤子裏坐下。


    趙宗華的視線和這漢子對上了。


    “歐陽盟主?”


    “趙小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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