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中,陸森的對麵坐著汝南郡王。


    翁婿兩人喝著係統家園裏新出的青茶,整個涼亭異香飄遠,讓人心曠神怡。


    “你這茶水喝著感覺很不錯。”


    “過幾天泰山回京時,捎上幾斤唄。”


    “一出手就是幾斤,看來產量挺大的,能作商品不?”


    陸森搖搖頭:“一個月也就兩三斤的樣子,主要是喝得少。碧蓮她們更喜歡喝蜂蜜水,而我一個人也喝不了多少。”


    青茶炒成碧螺春的樣子,兩三粒便可反複煮上三四壺,就這樣,茶水依然撲鼻噴香。


    “這樣子的話,就隻能作奇珍了。”汝南郡王想了想問道:“可有虹綢那樣的功效?”


    “有!”陸森點點頭:“但效果沒有虹貫明顯。”


    “能延壽多久?”汝南郡王急急問道。


    “頂多一年。”


    “也就是說,你現在手裏的東西,能讓人延壽四年?”汝南郡王想了想,又問道:“那麽,還有其它能延壽的東西嗎?”


    “也有,但暫時弄不出來。”陸森笑道。


    長長地歎了口氣後,汝南郡王說道:“賢婿,你給我交個底,等你術法大成那天,你所有手段加上,能作為奇珍出售的,大概能給人延壽多少年?”


    陸森閉眼想了會,給出一個數字:“大約五十年左右還是有的。”


    陸森不敢把話說得太過,他相信隨著自己等級的提升,更多的配方和係統功能解放後,能延壽的東西應該會越來越多,但……現在他的所有配方中,能延壽的就那麽幾樣,除了材料特別難搞的,延壽數值比較大的之外,其它的可以‘批量生產’的,加起來,也就五十年左右。


    但這數字在汝南郡王聽來,卻已足夠嚇人了。


    “要是讓官家聽到這話,估計更要發瘋地來找你了。”汝南郡王輕輕歎氣道:“他現在身體越來越差,雖然有禦醫以及終南山等道人幫著,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時日無多了。即使有虹綢再添三年陽壽,但他那亢陽症,持續消耗著他的精氣神,估計也得打個折扣。”


    陸森笑笑不說話。


    老實說,陸森對趙禎這人沒有什麽惡感,畢竟後者已經算是北宋所有皇帝中,相對來說比較靠譜的一個了,就是性子弱些,容易被朝臣的進言影響。


    雖然比不上那些雄主,但也是算是明君了。


    不過即使這樣,陸森懶得再去侍候趙禎此人,畢竟之前受的教訓實在是太深了。


    趙禎此人,還有現在朝堂中的文武百官,思維和人生觀已經定勢,靠著他們來改變北宋的命運,已經不可能。


    所以陸森打算另開爐灶,慢慢地,一步步地改變民眾的思想。


    這過程可能得二十年,三十年才算見效,但想著以後新生代的百官,思想變得勇猛進取的話,那想來應該能讓整個大宋的風氣有所改變的。


    其實陸森也明白汝南郡王的意思,無非是希望陸森看在他的份上,進貢些水果到宮中去,壓壓趙禎的肝陽亢升症。


    隻是陸森不想,他說道:“我離京時說過,羞與朝堂上眾人為伍,這也包括官家的。”


    汝南郡王聽到這話,愣了下,無奈地搖搖頭。


    他其實也就是這麽一說罷了,沒有很強烈的想幫趙禎說話的心思。


    畢竟皇位原本是他們趙大家的呀。


    “京城的事情就不說了,宗華這事,是怎麽一回事?”汝南郡王問道。


    陸森當下便把他的想法說出來,汝南郡王聽完後,拱拱手,說道:“賢婿有心了,我代華兒多謝你。”


    “泰山別說我把華弟往險境上逼就好了。”


    汝南郡王搖頭:“富貴險中求,這是他的造化。且他是庶出,我頂多能給些錢財上的支持,否則就於嫡子不公。有你這姐夫照顧他,願意給他一份機緣,真是太好了。”


    除了比較寵溺趙碧蓮外,汝南郡王對其它的骨肉幾乎都是一視同仁的。


    但這時代的風氣,就是嫡子要比庶出高貴,且有繼承權。


    “應該的,在杭州這裏待著,能常見的,也就華弟一個親人了。”陸森笑笑。


    汝南郡王也笑了起來。


    隨後兩人又聊了一陣子,估計天快黑的時候,汝南郡王說道:“我準備回杭州城了……對了,現在很多人已經猜到你在杭州城外的深山中隱居著,我估計總會有人找到你。”


    “找不到的。”陸森笑道:“前幾日我重新布置了機關,除了三處秘道可以進入到山體中來,其實人到深山裏來找,隻會繞來繞去,什麽也找不到。”


    “那我就放心了。”汝南郡王放心地點點頭。


    陸真人重新現世的消息,現在幾乎已經傳遍了整個大宋。


    如果說之前青陽客的事情,隻是很多非親眼所見者將信將疑外,畢竟陸森消失的時間有點久,別說見人了,連個影子都見不著。


    但現在有人得招待不說,還是個江湖人,還被偷了東西……仙家的東西有那麽好偷?


    所以非江湖人對青陽客的事情都是不太相信的。


    但現在虹綢的出現,卻讓大多數的人都相信了。


    陸真人是真的回來了。


    當下杭州城湧進來一大批人。


    有求仙緣的,有想辦法混那黃金千兩,想把陸森找出來的。


    反正現在杭州城外的幾座高山,深山,都有人在攀爬走動,調查。


    甚至勢力大點的人,還進行了地毯式搜索。


    然而,都失望而歸。


    杭州外的山頭,他們幾乎都走遠了,人倒是看見不少,卻全是來搜山的人。


    至於陸真人那標誌性的柵欄和花園,他們是一點都沒有看見。


    如此這樣,大半個月後,來搜山的人就少了很多,隻有偶爾零星的執著者還在山林中努力奔走著。


    虹綢的事情,在向四麵八方發酵,畢竟能增人陽壽的東西,真的不多。


    原本隻要一千多貫的虹綢,直接變成了需要七千貫左右,才能拿到一匹。


    這還沒有什麽人想賣。


    能讓人多活兩三年的奇珍,傻子才隨便出手,能拍得起虹綢的人,就沒有幾個是窮人。


    而且很多豪商知道自己實力不是很強,為了不讓虹綢被人搶走,回到家後,立刻就把虹綢煮了,和家人分享,或者獨自吃掉。


    所以不到一個月,整個市麵上,虹綢數量十不存一。


    甚至已經變成了一種‘傳說’。


    武林界甚至為了此事也在瘋狂,因為有個江湖人運氣好,得食一丈虹綢,發現自己的精氣神好上少許,且內力都漲了一大截。


    這事爆出去後,虹綢更成了江湖人中的心頭寶。


    甚至江湖上有‘陸氏仙果,天下無雙,陸氏虹綢,人人愁。’


    愁什麽?愁自己沒有!


    當這說話專到陸森耳朵的時候,他是覺得挺好笑的。


    以前他看武俠劇,裏麵演繹整個武林為了一本武功秘笈,互相殺得腥風血雨。


    現在自己的虹綢,估計應該快到這種程度了。


    但他沒有想著會有這樣的轟動,因為虹綢的數量實在算是多,一百匹,即使被吃得很多,依然還是有十匹左右存世的。


    這東西一多了,就不算得太珍貴。


    然而,陸森還是低估了自己係統出產虹綢的價值。


    他其實已經預估到,為了虹綢,武林人可能會有些躁動,但他依然還是低估了虹綢的真正價值。


    或許說,是低估了‘陽壽’、‘內力’兩樣東西在所有江湖人心中的價值。


    杭州城的武林盟主樓,歐陽春正聽著下屬的報告。


    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很強,一對一能和他過招的,除了一些隱居的老不死外,就隻有展昭了。


    當然,真打起來,展昭還是要比歐陽春差上一點點的。


    沒辦法,這是天份的問題。


    展昭其實也算是習武天份過人,如果說他有95的資質,那歐陽春就是一百。


    不過……展昭扣除‘5’點資質,換來了驚人的俊郎相貌和魅力,他的魅力值,估計快滿了,而歐陽春的魅力值,大概隻有80左右。


    這麽一折算下來,似乎也不算是很虧。


    總之,現在的歐陽春已經鮮有敵手,但聽完下屬的稟報後,他很鬱悶地歎了口氣。


    江湖人又在發‘病’了。


    一家富戶的虹綢沒有吃,北上打算獻給京城的高官,但剛出杭州城,坐船的時候,被劫了。


    是江湖人幹的,這批人得手後,還沒有撤退呢,結果就遇到了數隊人追著他們殺。


    原來埋伏在江邊的江湖人,可不止這一批,至少六隊。


    這批人一邊打一邊逃,打著打著,事情不知道怎麽的,就傳出去了,然後整個武林都知道這事了,各門各派都出動了大量的好手,先往杭州城趕,隨後一邊行路,一邊打聽消息,追著那匹虹綢而去。


    真武山的道人袁文濱,一劍將個黑衣蒙麵人挑死,再將對方背後的長狀物體取下來,打開袋子一看,果然是一匹漂亮的彩虹絲綢。


    “虹綢。”


    袁文濱大喜,立刻把這奇珍背在身後,往山上狂奔,但沒有走多遠,前邊突然出現了幾個穿著勁服的男子。


    他立刻停了下來,裝作也在四處尋人的模樣。


    對麵的人見到他,抱拳問道:“看兄台服飾,想來應該是真武山的師兄,可曾見著回風劍張英來?”


    袁文濱搖搖頭,說道:“我也是在尋他。”


    “等等,你背後的圓柱是什麽?”有人看著他,冷冷地說道:“可否讓我們看看?”


    袁文濱皺眉:“真武山子弟,你們也敢亂來?”


    “看看無妨,如果不是我們想要找的東西,自然放你走。”說話的這人抱拳說道:“甚至我們願意作出賠償,如若是的話……”


    沒等這人說完話,袁文濱就撲了過去,長劍出鞘,舞成一團銀光。


    半個時辰後,袁文濱左肩處的衣服,被黑血浸染了好大一塊。


    雖然剛才他殺掉了六個人,但自己也還是受傷了。


    “不行,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把虹綢煮了吃掉才行。”


    他正這麽想著的時候,卻突然聽到身後有勁風聲襲來,連忙側身躍開,隻見數枚梅花鏢釘在前邊的樹杆上。


    袁文濱腳下沒有停頓,立刻轉身就跑,但沒有跑幾步,突然身後一大潑箭矢射來,他躲閃不及,被數支箭矢穿透,當場身死。


    在他的視線完全歸於黑影之前,看到個嬌小的女子,驚喜地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了虹綢。


    就是這樣,這匹虹綢在一個個武林人士的手中傳遞,半個多月過去了,虹綢從杭州跑到了蘇州,然後那裏又出現了很多的江湖人屍首。


    歐陽春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接到報告的。


    歎氣歸歎氣,無奈歸無奈,歐陽春還是站了起來,說道:“告訴甲字隊,隨我出發去蘇州,再這麽放任下去,江湖得亂完了。”


    旁邊立刻有人去傳令。


    而歐陽春一邊收拾自己的包裹,一邊埋怨道:“陸真人幹嘛把這麽貴重的東西放出來,這不是有意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風嗎?”


    此時一位黑衣俊俏男子進來,聞言說道:“盟主此言差矣,陸真人無傷人心,傷人的是貪念。”


    說話的自然是錦毛鼠白玉堂,他除了幫陸森對付東海蓬萊派之外,同時也是歐陽春‘雇傭’的好手。


    五鼠都在武林盟主樓這裏幫忙。


    “話是這麽說,但如果陸真人不把這東西放出來,武林便沒有這場浩劫。”


    歐陽春覺得極是頭痛。


    根據他收到的情報,現在為了這匹虹綢,至少已經有上百的武林好手死掉了,那些沒有找到屍體,算作失蹤的,還沒有算進去。


    死者中,各門各派都有,魔門和佛門也有……甚至還有一些是各門派中的精英,著重培養的那種。


    結果都死在杭州和蘇州之間的這條山路上了。


    白玉堂還是搖頭:“歐陽盟主,此事真不賴到陸真人身上。你看虹綢那麽多,上百匹,為什麽絕大多數商賈和高官,都能忍著自己的貪念,都選擇用錢財和官位來交易,就我們武林人幹出了劫道,並且互相廝殺的事情出來?”


    “白兄有何高見?”


    “陸真人曾和我說過一句話。”白玉堂冷冷說道:“有實力的人,沒有匹配的心性,容易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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