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禎直直倒下,文武百官發出驚叫聲。


    包拯和龐太師兩人立刻衝上前,想去攙扶,但旁邊的公公更快一步,兩步就跨到了趙禎的身邊,將後者的身體翻轉扶正。


    此時趙禎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但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還伴有嘔吐的症狀。


    “快喊禦醫,快!”


    公公發出鴨子似的驚恐尖叫聲。


    “大概率是中風!”龐太師一看趙禎的模樣,便皺眉說道:“事情麻煩了。”


    文武百官聽到這話,個個神色不同。


    他們不約而同地圍了過來。


    中風這病,視情況而定。有的人喝湯藥能漸漸清醒過來,有的人一輩子就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死去,屎尿都無法自理。


    包拯倒是很淡定:“也不算麻煩。”


    然後他向陸森拱拱手說道:“請陸真人出手。”


    剛才眾人都被趙禎倒地的情況給嚇到了,現在被包拯一提醒,這才想起,除了禦醫外,朝堂上還有個陸地神仙。


    而這時候,剛好有兩個中年禦醫夾著藥箱從外麵衝進來,他們來得快很正常,因為上朝的時候,總會有兩個輪值的禦醫在外邊候命。


    在上朝的臣子中,有不少是老年人,體弱身虛,如果上朝時間太長,偶爾會有老人昏暈的現象。


    陸森站到趙禎身邊的時候,這兩個禦醫也衝到了趙禎的身邊。


    他們麵色惶恐,但長久豐富的診療經驗,使得兩人分工極為明確。


    一個把脈,另一個掐趙禎人中,同時撥開後者的眼皮觀察。


    數息後,兩個禦醫都肯定地說道:“中風。”


    他們正要給出建議,包拯此時站出來,說道:“麻煩兩位診斷,接下來就看陸真人的了。”


    兩個禦醫愣了下,然後站到一邊。


    他們兩人看著陸森,又是羨慕,又是無奈。


    以前禦醫這行,還是挺吃香的。


    無論是宮裏宮外,但凡達官貴人身體不舒服了,隻要不是他們當天在宮內輪值,就可以上門幫忙診斷,出診費那是收到手軟的地步。


    然後現在不行了,陸森家的仙果供應幾乎覆蓋了絕大部分的朝臣,雖然他們的俸祿沒有降低,人也輕閑了許多,但‘外快’這方麵,卻幾乎沒有了。


    隻是他們也不敢對陸森怎麽樣,現在整個汴京城的官員,都指著陸森的果子治病強身呢,誰敢動陸森,就是和整個官場作對。


    除非你能做到像陸森一樣的事情。


    陸森沒有注意到兩個禦醫那幽怨的眼神,他走到趙禎身旁,從係統背包裏拿出一瓶蜂蜜,蹲下。


    示意了旁邊的公公幫忙撬開趙禎的嘴,然後有些粗暴地把半瓶玉峰漿灌進趙禎的嘴巴裏。


    在周圍文武百官期待的眼神中,趙禎很快就清醒過來,他起先還是捂著自己的腦袋直喊痛的,但過不了十幾息,便又放下手,掙紮著要站起來。


    “我這是怎麽了?”趙禎在公公的攙扶下,捂著額頭看向四周。


    包拯拱拱手:“回稟官家,方才你太過於激動,內風衝腦,得了卒中風,昏倒過去,是陸真人用半瓶玉蜂漿將你救了回來。”


    趙禎愣了會,他仔細回想了一陣子,然後記起來了:“是了,方才說到包拯欲讓穆元帥重新掛印,統率禁軍出戰。”


    說到這裏,趙禎的火氣又起來了,他這一激動,腦袋又開始痛了。


    “官家莫要氣壞了身子。”龐太師在一旁勸說道:“有事好好說。”


    “我怎麽好好說,大好局麵變成……”


    剛怒罵兩句,趙禎的腦袋又是一陣刺痛。


    好在此時依然是玉蜂漿起效的時間內,否則他多半又要躺地上了。


    “官家,喝口,喝口先。”旁邊的公公將剩下的半瓶玉蜂漿懟到趙禎的嘴邊:“你就聽龐太師一句勸,莫要氣壞了身子。”


    趙禎下意識抿了口玉蜂漿,便感覺到滿嘴的甜味,隨後便是感覺胃裏一股清涼之氣散開到四肢百骸,端是舒服。


    “我這還是第一次吃到玉蜂漿!”趙禎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文武百官都有些奇怪地看著陸森,玉蜂漿確實是很少見,但聽說汝南郡王府,折家,楊家,包拯都能隔兩三個月得一瓶,沒道理身為天子的趙禎,卻一瓶都拿不到啊。


    陸森笑了下,沒有說話,也不解釋。


    但趙禎幫著陸森解釋了:“陸真人托汝南郡王,每隔兩月也送一瓶玉蜂漿到宮中,但吾家小幺身體向來不好,所有的果子和玉蜂漿,都給他喝了。”


    原來如此!心疼自己的兒子啊。


    趙禎雖然不是個合格的皇帝,但卻能算得上是個好人和好父親。


    北宋一朝,相對來說,就他這個皇帝勉強靠譜點。


    將剩下的小半瓶玉蜂漿抓在手裏,趙禎看著陸森說道:“多謝陸真人贈藥。”


    “官家客氣了。”陸森拱拱手,又退回到群臣之中。


    “都回自己位置上吧。”趙禎自己也回到了龍椅上,他看了下方一圈,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包愛卿的意思,我也明白,現在也隻能靠穆大元帥統軍了。隻是我怎麽想都覺得不明白,我大宋怎麽說也是人才濟濟,現在家國危險之際,居然得讓婦人上前線統軍殺敵,難道不丟臉嗎?”


    群臣心裏臊得慌,但臉上卻個個表情淡然,似乎根本不在意的樣子。


    見下方沒有人說話,趙禎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就宣詔穆元帥,請她再次掛印吧。另外西夏向我等討要陸真人,你們是怎麽打算的?”


    “陸真人乃朝廷之棟梁,社稷之福星,豈能讓蠻子帶走!”一個言官站出來大聲說道:“若是討要公主,西夏要和親,我們願意談。但要討要陸真人,斷然不可行。”


    趙禎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送公主和親……如果不是從自己的女兒中選出來,那便是皇室中的其它郡主或者縣主。


    無論是那個,對於趙氏來說,都是個打擊。


    文武百官個個點頭稱是,一時間場麵有些吵鬧。


    但在這個吵鬧的環境中,卻突然有道笑起響了起來,雖然不大,卻異常刺耳。


    眾臣立刻就停止說話,這下子整個朝堂中,隻剩下那道笑聲了。


    眾人視線看過去,表情皆是有些不可思議。


    發笑的人是陸森,他笑得似乎很開心,但誰都聽得出來,其中充滿了嘲諷。


    趙禎亦覺得這聲音刺耳,他忍不住問道:“陸真人何故發笑?”


    陸森聲音停了下來,但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化,他這次也不拱手作揖了,雙手攏在袖口裏,半閉著眼睛說道:“送我過去不行,送女子過去就行,挺有意思的。”


    “陸真人這是……厭惡和親之舉?”趙禎大喜,他也是這看法。


    其實北宋一朝,並沒有和親的記錄。


    即使強如漢唐,亦有和親之舉,可北宋是真沒有的。


    陸森點頭說道:“這種情況下,和親隻是懦夫之舉。若是官家聽人言欲與西夏和親,那不如我帶著家人投奔西夏而去!”


    這話一出,文武百官皆是變色。


    包拯、龐太師、汝南郡王等重臣,倒是一幅意料之中的表情。


    剛才說欲行和親之舉的中年言官又站出來,說道:“隻要一個女子和少數財物,便可避免生靈塗炭的慘事,和親有何不可?陸真人莫以一己之私,致國事塗靡。”


    “國事不國事,世間慘不慘,其實與我等修行之人無關。”陸森笑笑:“隻是我個人單純覺得,大難臨頭之時,推女子出去擋災,非大丈夫所為,我羞與其為伍。若和親之事能通過,那整個朝堂皆是懦夫,我何必再待在這裏!”


    這話說得直白又諷刺,就像一把尖刀,直接插到很多想和親之人的心口裏。


    特別是那個中年言官,臉色蒼白。


    他以大義為借口,卻終究隻是借口。


    陸森自持執念,不願與懦夫同朝為官,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道不同不相為謀。


    隻是陸森寧願去投奔西夏,都不願意與和親之人同處一片土地,這話確實讓很多官員都覺得相當‘過份。’


    雖然過份,但趙禎是高興的。


    他想了想,說道:“那事情就這麽定下來,待會我會將帥印再送至楊府,中書門下做好後勤統計的準備,以及各項事宜。現在眾愛卿退朝,穆大元帥掛印出征這事做好。”


    文武百官拱拱手,都挪步往大殿外走。


    他們走的時候,會時不時看一眼陸森,神情又是敬佩,又是無奈。


    汝南郡王與陸森並排而走,等出了大殿,他頗是鬱悶地說道:“賢婿,我不是讓你別卷入麻煩的事情裏嗎?你怎麽還……”


    陸森不但卷進去了,還將整個朝堂鄙視了一番。


    得罪了很多人。


    陸森卻無所謂地說道:“有些話不說出來,我待不下去的,修行這東西,講究信念。”


    汝南郡王愣了下,隨後笑道:“也是……賢婿你終究不是我這樣的俗人,被俗世糾纏。”


    汝南郡王失落地搖搖頭,然後又看著陸森,笑了起來,說道:“不過轉念一想,賢婿你有這樣的想法,就說明你以後絕對不會虧待蓮兒,作為嶽父,我也是頗為欣慰的。”


    隨著文武百官回家,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一下子就傳到了四麵八方。


    陸森那句‘我羞與懦夫為伍’,頓時就成了流行語。


    雖然偶有不同聲音者,但絕大多數的民眾,都認為陸森說得好,提氣。


    特別是汴京城的女子……之前陸森的名氣本來就已經夠大了,而且隱隱已經有京城第一美男的風頭,隻是有個展昭在,兩人顏值上打了個對開,女子們一時間無法把他們兩人分個高下。


    但現在,陸森這為女子張目的話,立刻讓他完全坐實了‘第一美男’、‘最佳良配’的稱號。


    京城中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為這句話又哭又笑的。


    即使是龐梅兒,聽到這事後,也把自己關了起來,拿出白紙和狼毫,在上麵塗抹。


    約半個時辰後,畫中便有了內容,一個年輕的白衣男子,站在筆直的青鬆之下,衣袂飄飄,清傲如仙人。


    她看著完成的畫作,先是臉色微紅地笑著,但過了沒多會,臉色又露出失落和憂鬱之色。


    而在矮山,楊金花抱著陸森,看著自家夫君,雙眼含情,崇敬有加,雙頰潮紅。


    趙碧蓮因為太過於認真修習禦劍術,並未外出,所以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她在一旁看著,還暗笑楊金花大白天居然發騷得這麽厲害,居然從外邊衝回來要找官人歡好。


    “官人乃當世唯一真男子,金花能嫁你為妻,不知道是多少前世修來的福份。”楊金花雙眼水汪汪地,拉著陸森就往臥室裏走:“就讓奴家好好服侍你。”


    一個時辰後,合擊之術熟練度+4。


    而此時的楊家,穆桂英坐在佘太君麵前,將詔書放到桌麵上:“老太君,官家又讓我掛帥了,這如何是好?”


    “那就去唄,難得的機會。”


    “此次可不同上次,上次我楊家還有些將才,還有些婦人能騎馬射弓。”穆桂英哼了聲,說道:“有人方能幫忙統軍,現在我楊家就隻剩下你老和我,大郎又在折家那邊,我楊家現時拿什麽統兵?”


    “不是還有楊金花嗎?”佘老太君笑道:“況且金花的後麵,還站著森兒呢。”


    “森兒他願意去嗎?”穆桂英表情顯得猶豫不定:“若以長輩之令,倒能請他加入大軍幫忙,但他可是得道高人,又是天章閣直學士,豈會居人之下!事後百官也必然會拿此事做文章。”


    佘老太君無奈地搖頭說道:“桂英啊,大多數時候,你都很精明,但涉及到家人,就變笨了。森兒的身份高貴,確實是不太適合作為你的部下。但你不會讓他當監軍的嗎?”


    穆桂英的桃花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你的意思是,和官家討價還價?”


    “你臨危受命,我們楊家現在又一窮二白的,不向官家訴訴苦,怎麽能行!”佘老太君狡猾地眨了眨眼睛。


    “明白了。”穆桂英站了起來,雙手叉腰,頗是得意地笑道:“刮油水這事,身為山寨女兒的我,最擅長不過了。”


    楊金花開心的時候,也喜歡雙手叉腰,表情得意。


    完全是學自穆桂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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