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珠對賈敬卻是極為信服的,他回去跟小王氏那般一說,小王氏那邊直接從賈政那裏將甄家女與賈珠的婚書給弄了出來,給了賈珠,另外還有兩家約定的信物。


    賈珠也是決然之人,他知道,自個因為出身榮府,有那麽一個不光彩的爹,自個的將來,老實說,哪怕有賈敬的支持,但是未來一定會舉步維艱。他當初根本不讚同娶甄家女,但是事已至此,他卻是不希望再背負一個忘恩負義之名。


    賈珠不是賈政,什麽都可以以什麽孝順,都是父母所為,自個不知情,或者說隻能順從父母之意的名義,心安理得地接受那些對自己有利的事情,他本質上厭憎賈政這種人,因此,他絕不想成為那種人。


    等到賈敬跟他說了其中的好處和壞處之後,賈珠咬了咬牙,直接就下定了決心。


    小王氏見識不足,她雖說覺得甄家這樣一個已經壞了事的人家的女兒,配自家的兒子,實在是太虧待賈珠了,賈珠說起來的時候,她還在那裏大罵史氏和賈政,當初一個個油蒙了心,脂迷了竅,隻想著甄家的富貴,結果給自家兒子帶來了這麽多的麻煩,跟甄家扯上了關係,若是日後牽扯到自家頭上,那又該如何?


    小王氏想著就很是咬牙切齒,在她看來,史氏與賈政兩人全是那種沒什麽心肝的人,在他們心中,除了自個,就沒有別人,若是別人說,將賈珠交出去,賈家就能夠跟甄家劃開界限,那麽,賈政跟史氏,誰都不會猶豫,臉上還要擺出一副假惺惺或者是大義凜然的神色。


    不過,賈珠卻是仔細將賈敬跟他說的那些話跟小王氏分說了,甄家固然有罪,不過,終究奉聖夫人剛剛過世,他們雖說或許有謀反之心,卻沒有謀反的行動,何況,他們所謂的謀反,無非就是奪嫡罷了,隻要老聖人還有意保全甄貴太妃還有十二王爺,那他們就勢必不能拿這等罪名牽扯甄家。


    因此,甄家一幹首惡當然是逃不掉的,但是女眷什麽的,頂多也不過就是被貶為官奴,或者幹脆就是流放邊疆,甚至一些牽扯不是很深的,自然也就是被發放回鄉罷了。


    但是,禍不及出嫁之女,甄家出嫁的女兒,有的人家或許會因為擔心甄家的事情連累自家,或者是對甄家女有什麽不滿之心,那麽,他們可能會幹脆就將甄家女休棄了,但是,即便是那些甄家女被休棄了,她們也不會如同自個娘家這些人一般,因此獲罪。要不然的話,徒明昊新娶的那個側妃,頭一個就跳不出去。


    而跟賈珠訂親的這個,雖說也是甄應嘉的親孫女,不過,實際上,卻是甄應嘉的一個庶子所出的嫡女,在甄家地位本來就不算高,她那個父親在甄家,也不是什麽關鍵的人物,一貫就是個跑腿的小角色罷了,娶的妻子也不過是個小官之女,而且,娘家也早就敗落了,也沒沾上甄家什麽事情。因為她是那個庶子唯一的嫡女,所以顯得金貴了一些。


    那個庶子能跟甄家的事情牽扯到的就不會多,何況是他的女兒,何況,上頭也不一定會在意這個。賈家敗落,甄家也不會真的將幾個嫡子嫡孫所出的女兒嫁給了賈家,這樣的女兒,若是送入宮中,才是甄家的打算呢


    因此,這就給了賈珠可操作的餘地,要是賈珠訂親的對象是甄應嘉嫡親的孫女,那就難辦多了,畢竟,甄應嘉幾個嫡子的兒媳婦出身可真的都很不錯,那些人家跟甄家也算是站在了一條線上,到時候,麻煩可很是不小,難免要牽扯到他們頭上去。


    而賈珠,從這裏頭自然能得到一些好處。賈珠最大的不麻煩就在於他是賈政之子,他根本不可能跟賈政劃清界限,這年頭也沒這個說法賈珠需要表現自個有情有義的一麵,給自個刷點名聲,回頭有了這層名聲,固然不能從妻族得到多少利益,但是,能夠挽回一個好名聲,對於賈珠來說比什麽都重要。


    須知,賈政的名字就很不好,這年頭,名字很重要,因為,做晚輩的就得避諱長輩的名字,所以林黛玉寫敏字就得缺兩筆,詩鬼李賀當年因為犯了小人,因為他父親的名字裏頭有個進字,哪怕才學出眾,最終卻是無緣進士之位,最終一輩子鬱鬱不得誌。而賈政的名字也是如此,若是日後別人看賈珠不順眼,來了個賈珠作為人子,你得避諱,所以,你不能議政,那麽,賈珠就算是考上了進士也是無用了。賈珠那個性子,可是做不了什麽名士的。


    因此,賈珠遠比別人更需要一個好名聲,若是他名聲不錯,那麽,一般人也不會沒事拿這事說事,賈珠日後的路子也會順暢一些。


    小王氏不懂這些,不過,她聽說因為賈政的名字,可能賈珠跟賈璞,日後都做不得官了,簡直是快要氣得吐血,因此,賈珠說這事可以有所挽回,小王氏當下就咬牙答應了下來。


    賈珠很快行動了起來,那邊刑部,大理寺還沒開始審案,賈珠直接跑了過去,拿著自個跟甄家那位姑娘的婚書還有小定之禮,理直氣壯地表示,那位姑娘已經與自個訂了親,就差約定婚期了,按照律法,那位甄家姑娘已經是賈家之婦,乃是出嫁之女,甄家即便是做了連累九族的事情,也不該連累出嫁之女,因此,請求諸位大人明察秋毫,將與自個訂親的那位姑娘放出來。


    這事確實是合情合理,賈珠那位嶽父在家就是個邊緣人物,一向做的都是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明明是甄家的主子,做的卻是管事的活,在家地位真不比一些得力的管家奴才強。因此,他還真沒怎麽牽扯到太過嚴重的事情裏頭,如果說甄家那幾個嫡子將來說不得都難逃那一刀之外,賈珠那位嶽父,隻怕最多也就是個流放,他的女兒,幹係自然更不大了,就算是將來一股腦兒發賣了,這些人在甄家已經算是撈得挺足了,因此,少個甄家女,也算不上什麽。


    何況,賈珠這事背後,賈敬也在裏頭打了招呼,林如海做了左都禦史,如今三司審案,督察院也在裏頭插了一手,林如海樂得看自家嶽家笑話,因此,也說了幾句話,於是,那個原本還戰戰兢兢,不知道自個日後是何等命運的甄家女最終茫然地被帶了出來。


    賈珠看著那個顯得有些髒兮兮的少女,她這會兒幾乎是蓬頭垢麵,衣裙皺巴巴的,上麵還有些髒汙,她有些緊張地絞著手指,眼神很是茫然,賈珠看不清楚自個這個未婚妻的模樣,不過看到少女帶著一些恐懼的眼神之後,最終心中還是變得柔軟了起來,他簡單地跟那個少女說明了情況,出示了自個手上的婚書,還有當日小定的表禮,那少女眼中一下子迸發出了一種叫人覺得驚心的光彩來。她嘴唇有些哆嗦,看著賈珠,一時間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賈珠出來的時候,自個騎了一匹馬,卻是在街上租了一輛馬車,然後帶著那個少女上了馬車,放下了簾子,在車外說道:“你莫怕,你在京中若是無處可去的話,不如先隨我去我敬大伯那裏,你在那邊安心生活,等我回去稟明了父母,選個吉日,我便與你完婚”


    馬車裏頭,傳來了一聲低不可聞地應答聲,賈珠輕輕鬆了一口氣。


    賈珠將人送到了寧府那邊,賈敬那邊早就安排下來了,賈珍的媳婦孫氏接手了她,很是幹脆地給她配齊了伺候的丫鬟,帶著她梳洗妥當,安慰了她一番之後,讓她安心在寧府住下。孫氏本就是書香門第出身,話也說得漂亮,意思就是賈家是知禮守信之家,她這個媳婦,賈家是一定會認的,過些日子,就找個合了吉日,將她與賈珠的婚事辦了。


    甄家這位姑娘在這家這一代裏頭行九,家裏隻叫她一聲九姑娘,因為家裏對她重視有限,如今也沒有什麽大名,不過被父母取了個乳名,因為生在櫻花盛開的季節,因此喚作紅櫻。


    紅櫻原本已經認命了,她從來都不是什麽堅韌之人,素來卻是個隨波逐流的性子,她父親在家也就是個不被重視的庶子,好事輪不到他,隻能跟著跑腿,從中摳點錢財出來,她母親出身也不高,嫁的是庶子,在甄家也是毫無底氣,從來都是個透明人,雖說生了一子一女,但是在家說話都不敢高聲,每次也隻是教導她與自個的兄長忍氣吞聲,不要跟其他的兄弟姐妹爭執,以免惹來其他人的不喜與打壓,受了委屈,也不過是母子幾個在自個屋裏偷偷掉幾滴眼淚而已。


    紅櫻有的時候也挺怨恨,老實說,她真沒享受到甄家多少好處,那邊她娘還在想著給她選個上進的讀書人做夫婿呢,甄家那邊根本沒跟她母親通過氣,就將她給許了出去,說是許給了甄家的世交,榮府如今的嫡長子賈珠。


    賈政當年在金陵鬧出來的事情,在甄家那裏也是個經久不衰的笑話,賈政在很多人嘴裏,完全是個不孝子敗家子型的反麵教材,大家提起來,都是一副鄙夷不屑的神情,紅櫻的母親知道之後,就是難過不已,賈政的兒子,又能是什麽好東西,這不是坑了自家女兒嗎?隻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最終隻得認了,然後仔細給紅櫻整理嫁妝。


    但是,很快,甄家的禍事就來了,原本煊赫的甄家一朝煙消雲散,一家子老小都成了階下之囚。對於女子來說,日後的生活可想而知,甄家被列舉了幾十個罪狀,按照這個算法,甄家的女孩子,也沒幾個能得個好的。甄家女子多半美貌,琴棋書畫什麽的,也都是必修課,淪為官奴之後,最終買下她們的多半是那些青樓楚館,都不用特別調教,就能獨當一麵,做個紅牌了,日後隻怕就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了。


    大家不過是懷著萬一的渴望,對於這種將來,一個個恐懼無比,原本幾個性子驕縱,在甄家被千嬌萬寵的幾個女孩子,如今憔悴無比,一個個幾乎變成了被嚇破了膽子的鵪鶉,有一點風吹草動,就緊張不已,原本那些擺著富貴或者是慈悲之類麵目的當家太太們,也擺不出原本的架子了,這會兒一個個儼然跟潑婦差不多,為了多爭那麽一個窩頭,都能打起來,互相揭短,對其他人辱罵不休。


    紅櫻隻覺得自己就快要崩潰了,她母親一直護著她,但是,更多時候卻是為她父親和哥哥擔心不已,女子一般總能保住性命,可是男子,隻怕情況更加不妙。


    然後,紅櫻就在一片茫然中,被獄吏提了出去,然後告訴她,她未婚夫說她跟他有婚約,已經外嫁之女,因此,甄家的事情跟她沒關係了,可以走了。


    紅櫻簡直如同做了一場噩夢一般,隻是,看著自己在短時間內粗糙了不少的皮膚,還有手上一些細微的傷痕,紅櫻這麽多日子以來所有的壓力一下子被發泄了出來,她近乎崩潰地大哭起來。


    紅櫻在這邊伏案大哭,榮府那邊,已經差點沒翻天了。


    賈珠將紅櫻送到寧府之後,等著賈敬從衙門回來之後,就和賈敬一起回了榮府,雖說有拿賈敬當做擋箭牌的嫌疑,不過,這也是當初說好的。


    賈敬到了榮府,史氏跟賈政在納悶呢,就聽到賈珠上前稟報,說是自個將自己那位未婚妻接出來了,如今正被安置在寧府。甄家如今情況複雜,等到甄家的案子了了之後,就選個良辰吉日,回頭他就與那位姑娘成親。


    史氏差點沒氣死,賈政第一個跳了起來:“孽障,誰叫你自作主張”


    賈敬在一邊笑吟吟地說道:“珠兒是個好孩子,婚事嘛,本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做父母的,給珠兒定下了親事,兩家都交換了信物了,那姑娘也就是珠兒未過門的妻子了甄家雖說是壞了事,不過罪不及出嫁女,那姑娘也算不上罪人,咱們賈家是什麽人家,素來是講究仁義的,這婚事自然不能就這麽給作廢了,要不然,這信義二字,可就撐不起來了”


    史氏在那裏聽得氣都粗了,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可不是嘛,咱們這樣的人家,最是慈善仁義不過,甄家也是咱們家的老親了,既然能救人,也是得救下來的那孩子如今就在侄兒你家,這怎麽好,那孩子以後就是我們家的媳婦了,回頭我便叫人收拾出一個院子出來,接她過來,可憐見的,這些日子,那孩子嚇壞了吧”說著,直接捏起帕子擦了擦眼角。心裏卻是冷笑,到了榮府,還不任自家擺布嗎?一個嬌生慣養的丫頭,說不得在牢裏就受了驚嚇,染了風寒,之前沒有發作,這會兒安生下來了,便發作出來了,沒幾日就沒了,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賈敬卻是不搭話,隻是搖頭道:“這怎麽行,今兒個是事急從權,按照規矩,未婚的夫妻結親之前卻是最好不要見麵的,何況直接就住到未婚夫家這不是叫人看低了那孩子嗎?我夫人說了,那孩子是個標致可人的,以後又是要嫁給珠兒做媳婦的,我們也不會虧待了那孩子,所以,以後就在我們那裏住下,回頭,再籌措一下,好歹給那孩子拾掇一些嫁妝出來,總之,不會叫珠兒薄了臉麵便是”


    說到這裏,賈敬臉上露出了一絲開懷之色:“珠兒年紀不小了,早就該成親了,那孩子是你祖母跟你父親為你訂下來的,他們素來是眼光極好的回頭等到甄家那邊的案子判了,你們的婚事也就可以操辦起來了,再往後,就晚了,要知道,你後頭還有幾個弟弟妹妹呢,可不能耽誤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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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政在一邊臉色鐵青,這會兒一陣氣急,直接慌不擇言道:“敬大哥這叫什麽意思,難不成我的珠兒,隻配娶一個罪婦嗎?”


    賈敬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他冷笑了一聲:“這話怎麽說的,這婚事,不是你這個做爹的,當初親口約定的嗎?要不然,婚書何來,那小定的表禮,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說到這裏,賈敬的神色淡定了下來,他本來之前都已經準備回去了,這會兒又安然坐在了座位上,撣了撣衣袖,然後說道:“咱們賈家是有規矩的人家,既然有了約定,那麽,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出去的話,就不能吞回去你們當初覺得甄家勢大,也不跟別人通個氣,就喜氣洋洋地將這門婚事給定了下來,如今見人家敗落了,就想要反悔?感情天底下什麽好事都要叫你們給認了”


    賈敬看著賈政,冷淡地說道:“賈存周,你們母子兩個,這麽多年做的那些事情,要不是念及咱們兩家同源而出的份上,族裏早就忍不得了你那名聲,反正破罐破摔不要緊,頂多再加上個無信無義而已,但是,趨炎附勢,見風使舵,出爾反爾,這樣的事情,賈家可丟不起這個臉珠兒是有著大好前途的人,不能因為你們兩個荒唐的,叫珠兒日後背上什麽惡名”


    賈政想要辯駁,史氏在一邊咬牙道:“敬哥兒,你這是對長輩說話的道理嗎?”


    賈敬看了史氏一眼,輕蔑地說道:“為長不尊,你這又是做長輩的樣子嗎?我敬你年紀大了,叫你一聲嬸子,其實,按照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這個做族長的,直接代表族裏,將你休了,都沒幾個人會說個不字還是那句話,你們自家人都不珍惜珠兒的將來,那麽,也別怪我這個做族長的無情,說實在的,這麽多年給你們家收拾爛攤子,我也早就累了”


    “珠兒娶了那個罪婦,又哪來的將來?”史氏被賈敬揭了短,這會兒也保持不住自個那副老封君的淡定了,直接尖聲叫道,“賈敬,前些年,我們榮國府壓了你們寧國府一頭,你如今做了族長,看著咱們榮國府沒落了,就想著世世代代壓著我們不成?”


    被史氏這話一說,賈敬都氣樂了,史氏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賈敬自覺自個對榮府那叫一個仁至義盡,哪怕到了這個地步,固然是真的想要坑史氏與賈政一把,但是實實在在卻是為了賈珠著想。榮府日後幾十年裏頭,賈政是唯一一個有資格,有能力撐起榮府的人,賈珠有能力,也有些底線,日後帶著榮府,雖說未必能夠恢複賈代善那時候的榮光,但是支撐門戶卻是沒什麽問題的。


    可是,這會兒直接就被人說成見不得榮府好了榮府出了史氏跟賈政這對母子,這才是幾輩子好不起來了呢,賈敬直接冷笑一聲:“哼,榮府沒落,這到底是誰害的,你們自個心知肚明,至於嬸子你說的那事,我卻是不敢認下這個罪名的,你們那個什麽三等將軍的爵位,在京城,大概也就能糊弄一下那些普通的草民,你們既然覺得寧府壓製了你們家的發展,那麽也簡單,日後大家橋歸橋,路歸路,你們日後另立一脈,若是有什麽榮華富貴,我們也不沾,你們覺得如何?”


    史氏頓時不說話了,賈政也哆嗦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們心裏麵再自視甚高,實際上,他們心裏也明白,榮府這麽多年是大不如從前了,賈政這個爵位,這麽多年來,榮府卻連個微末小官的孝敬都沒看見,賈政的帖子拿出去,就沒人會買賬的,原本跟榮府有親有舊的那些人家,這些年跟榮府往來,也頗為敷衍,隻不過,他們從來不肯正視這個事實罷了。這會兒被賈敬直截了當這麽一說,一個個臉色通紅,一時間恨不得地上有條地縫,能讓他們鑽進去


    賈敬拂袖而去,直接說道:“該鋪的路,我也給你們鋪了,你們若是再不珍惜,那麽,以後到底怎麽做,你們自個做主吧,我年紀也大了,自家的事情還管不過來,也管不了這許多了”說著,直接揚長而去,留下史氏,賈政在那邊氣得直發抖,賈珠趕緊小跑著將賈敬送了出去,然後在門口,又是給賈敬深施了一禮,賈敬坦然接受,直接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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