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其他人相比,賈赦簡直像是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不過,上台的是徒明昀,還是讓賈赦鬆了口氣的。徒明昀的性子他也是了解一二的,不是那種看不得臣下好的人,當然,賈赦也不會對徒明昀報以太高的期待,皇帝,某種意義上,跟普通人已經不是一個種族了,那等一言九鼎的權威放到身上,就像是一個窮光蛋忽然中了五百萬的巨獎一般,說知道他們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之前聖人說的事情,賈赦也想好了,等到徒明昀登基的時候,直接將玻璃還有水銀鏡的方子送上去,他在這上頭已經賺了不少了,之前就有人在眼紅了,幹脆將這個甩到徒明昀手上,隨他怎麽折騰吧。


    不管是對人,還是對國家,都是那句話,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是問題,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隻要足夠有錢,那麽,差不多就沒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了。


    聖人之所以選擇了徒明昀,而不是徒明旰,就是因為現在聖上手上有錢,因此,事情沒到那個份上,用不著太冒險,換個太激進的皇帝,說不得就會引起下麵的反彈。誠然,徒明旰很能忍,但是當他不需要再忍的時候,那就是一場災難了。


    賈赦對於政治的理解無非就是上學的時候,政治老師說的那些話,比如說,哪些是朋友,哪些是敵人,朋友弄得多多的,敵人弄得少少的,這些話聽起來很簡單,實際上卻是至理名言。


    徒明昀上台,他母家清流出身,沒什麽汙點,儀妃也不是什麽驕縱之輩,起碼清流沒什麽反對的意思,至於勳貴,一方麵勳貴如今已經開始沒落了,另一方麵,徒明昀也沒有看不起勳貴的意思,他跟同樣是勳貴出身的賈赦關係很好,而且,原本他身邊那些侍衛伴讀裏頭,多有勳貴出身的子弟,因此,對於勳貴的態度也頗為公允,並無什麽偏頗之處。


    如此一來,徒明昀的上台,並沒有觸犯多少人的利益,至於甄家一流,那根本就是聖人也想要割除的毒瘤,他們的意見,自然不予考慮。當然了,若是徒明暉那一黨不識相,徒明昀也不是什麽能夠以德報怨的聖人,佛家尚且有怒目金剛,何況是皇帝呢!


    總之,在賈赦想明白之後,他便變得非常淡定了。


    不過,不淡定的人卻有很多,賈赦跟徒明昀關係不錯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賈赦許多發財的事情裏頭,都沒落下徒明昀那一份,許多人知道這事之後,對賈赦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有的覺得賈赦就是走了狗/屎運,當初救了徒明昀一命不說,還因為這事跟未來的皇帝打下了很好的關係,後來,更是一直巴結著,等到新皇登基,賈赦能沒有好處?


    另一些人就覺得賈赦簡直是在扮豬吃老虎,平常看他不聲不響的,一副對權勢不感興趣的模樣,結果卻早就抱上了金大腿,一個個簡直是恨不得捶胸頓足,怎麽自己就沒這等眼光呢!


    不相幹的人也就罷了,他們再多的想法,也不幹賈赦的事情,賈赦這些年交際圈子也就是那樣,他如今除了搞各種發明創造,簡直如同宅男一般,幾乎不與人有太多的往來,你要想見賈赦,那麽,到莊子上等著,總能看到他的。


    當然,原本的賈赦的交際圈子也就是那樣大,認識的人不過就是賈家原本的親朋,不過,賈赦當初破門而出的時候,就跟大半的這些人家往來淡了下來,如史家王家這樣的,差點就老死不相往來,隻剩下麵子上的一些事情了。其他那些勳貴子弟,一開始也沒想到,賈赦居然是條會翻身的鹹魚,原以為他一輩子也就是做個土地主了,結果,那樣的情況,硬生生叫他闖出了一條通天大道來。


    賈赦封爵之後,許多人倒是打著故交的旗號上門,但是賈赦一直就是淡淡的,人家也不可能熱臉貼你冷屁股,何況,賈赦除了爵位之外,在朝堂上並沒有什麽實際的官職,手上也沒有實權,因此,很多人忽視了賈赦與徒明昀乃至聖人之間的良好關係,後來也就淡了下來。


    因此,真正與賈赦關係親近,並且利益相關的無非就是張家還有寧國府,或許還再加上一個林家。


    林如海母孝之後謀求起複,先是做了一年多的蘭台寺大夫,後來,不管是自個請纓,還是被聖人架到了火上,不得不去揚州做了巡鹽禦史,一個任期過去了,如今還在連任。


    巡鹽禦史原本是個好差事,非聖人的心腹不能當,但是自從甄家把持過鹽政之後,這個位置就是風箱裏的老鼠,是個受夾板氣的角色。


    林如海被派過去自然也是有緣由的,一來,林家本就是姑蘇大族,當然了,林如海這一支一直以來幾代單穿,以至於跟族中各支都已經不太親近,不過,影響力還在那裏,林家也是姑蘇的鄉紳,在江南一帶頗有些影響力。


    二來,便是林如海的姻親了,賈家跟甄家本就是老親,開國之前兩家便是相識的了,開國之後,甄家一開始還比不上賈家,不過是在內務府做事,不過,卻也跟賈家聯姻過,哪怕到了如今,兩家雖說沒有再聯姻了,但是互相之間一直有著聯係。


    而林如海是賈家的女婿,因此,甄家哪怕是看在賈家的份上,都不能對林如海做出什麽太過激烈的反應,這樣就能給林如海足夠的時間了。


    林如海也是聰明人,老實說,林家人是用不上的,一方麵,林氏宗族那邊,大部分人跟林家血脈都已經比較遠了,最重要的是,林氏宗族這麽多年來,真沒出過幾個有出息的人,雖說在本地還有些影響力,但是,卻是他們借用林如海的名頭居多,自個卻就是紙老虎而已,糊弄一下沒什麽見識的鄉下人可以,對上正經的官紳,底氣難免有些不足。


    林如海能依靠的無非就是他是賈家女婿這件事,問題是,榮國府這些年簡直是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寧國府倒還好一些,問題是,林如海是榮國府的女婿,不是寧國府的啊!


    林如海也是無奈,因此,卻是抓緊了賈赦這根線,賈赦雖說沒下過江南,金陵祖宅的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問題是,賈赦有錢啊,這些年,賈赦與寧國府合作,推動賈家的族人下南洋出海謀生,賈家族人極多,一開始的時候,也就是一些幾乎活不下去的,或者是想要拍馬屁的族人響應了號召,往南洋去了。


    結果,這一批先行者回來的時候,卻已經是財主了。用他們的話來說,南洋那邊簡直是隨手就能撿到錢,中原這邊除了一些裝闊的家夥穿的尋常的綢緞,到了那邊,就能換到一把指頭大的珍珠寶石,自家用的民窯的盤子,就能換到一大塊的香料。


    腦筋活一點的,除了自個在那邊做地主之外,就是花費一些中原的特產,讓南洋那些土人去森林裏麵砍伐一些花梨木之類的木頭,這些木料轉手賣給商隊,就是一大筆錢。


    因此,當第一批人托商船捎回了大筆的財貨之後,賈家的族人一個個都急了,原本恨不得推讓個不停,如今,為了一個下南洋的名額,幾乎要打破了頭。


    賈家這邊擔心族人被當地的土人欺負,因此,將早就閑置在庫房的武器幾乎一股腦兒全往南洋運了過去,反正放在老家也是積灰生鏽的份,還不能正大光明拿出來,拿出來有心人都能告你一個私藏軍械,圖謀不軌。


    另外,就花大價錢拐了一些匠戶過去了,南洋那邊不缺材料,缺的是工藝,製造了大批的□□,都是軍中用的好貨色,這年頭,好的□□其實比□□強得多。


    這年頭用□□的還處在排隊槍斃的階段,因為射程比較短,而且準頭也比較糟糕,因此,非得大踏步上前走到敵人麵前再開槍,這根本不是什麽勇敢,完全就是因為這時候的□□太不靠譜了。


    賈赦雖說手頭有從工部那裏弄到的燧發槍的工藝,不過,對上那些土人,□□足夠了,要是想要搞火器,還得冶鐵煉鋼配火藥什麽的,那費的事情就多了,還是得一步一步來才好。


    賈家一家子從來不是什麽斯文人,原本就是槍杆子打出來的富貴,自然不是什麽以德報怨的人,相反一個個睚眥必報,賈家那邊在南洋搞出了個聚居地之後,也有眼紅的土人想要過來劫掠,結果賈家人被惹火了,直接抄起刀子,提著□□,氣勢洶洶地打上門去,把人家部族給滅了,弄到了不少好東西。


    這種事情開了個頭,下麵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這邊又不是中原,沒什麽官府管著,何況,這邊的土人一個個也就比猴子高點,烏漆墨黑的,在賈家人看來,就是一幫沒開化的野人,這樣的人,殺了也就殺了。


    因此,賈家算是開始了在南洋的殖民生涯,他們發覺土人壓根沒什麽好怕的,武器粗劣,一個部族人也不多,偏偏卻占據了老大一片土地,有的部族還有礦山什麽的,頓時來勁了。與其自家在這邊辛苦,不如驅使這些土人幹活,因此,賈家一幫族人也不耕種開荒了,直接就是四處抓捕土人,充為奴隸。


    土人懶不要緊,有鞭子伺候呢!打死了也沒事,土人反正人多!聽起來挺罪惡的事情,但是,這年頭卻是正常的。賈家人本就是地主出身,家裏有佃戶有家奴,不過是從地主變成奴隸主而已。朝廷攻打那些蠻族部落,也會將那裏的女人充為女奴,男人閹割了送到宮中充作雜役太監,那些土人也是先惹了他們,他們才出手教訓的,何況,這邊也沒人為這些土人做主。


    除此之外,原本在家窮得娶不上個媳婦的,在這邊,土人的女子雖說皮膚黑了點,個子矮小了一點,但是,也有那等皮膚細膩,長得挺好看的,雖說沒什麽內涵,但是跑到南洋這邊的賈家族人本來也不是什麽學富五車的,一個個也就是識幾個字而已,他們又不需要跟這些女子談什麽風花雪月,人生理想,不過就是滿足生理需要而已。


    而且這樣的女子也好哄,一匹好一點的料子,就能讓她們高興很長時間,而且,賈家那些族人雖說在金陵或者是京城生活算不上多好,但是比起土人來說,卻是強太多了,這些土人女子哪有不被吸引的道理,因此,對此並無抗拒,反而很多土人女子以服侍賈家族人為樂!那些賈家的男人,雖說沒有娶土人女子做正妻的意思,但是,卻是直接納了不少土人侍妾,一個個也是左擁右抱,很是春風得意。


    總之,賈家許多人到了南洋,簡直是樂不思蜀了!南洋多好了,地方大,土地多,能掙錢,很多賈家的族人原本在金陵得對著別人賠笑臉,如今到了南洋,家裏也弄上許多土人伺候著,甭提有多舒服了,因此,他們除了偶爾搭乘商船回去跟家裏人炫耀一下,幹脆就打算留在南洋過這種腐化墮/落的生活了。


    中原雖然是老家,但是老家嗎,偶爾回去省親也夠了,年紀大了落葉歸根也行,年輕的時候,就該在南洋這邊享受生活嘛!


    對於賈家族人來說,這樣的生活卻是賈敬賈赦他們帶來的,沒有他們的商船,沒有他們的工匠,他們也過不到這樣的好日子,因此,賈家的族人對於賈敬賈赦如今簡直就像是對祖宗一般,一個個恨不得將人供到神龕上。


    林如海在發現這點之後,雖說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還是很快跟賈赦賈敬他們達成了更加密切的聯係,以得到賈家的支持,讓他能夠在江南順利立足。


    對於賈赦來說,榮府就是塊挺討厭的狗皮膏藥,你看著礙眼,偏偏還不容易撕下來,比如說這次,史氏過壽,雖說不是什麽整壽,但是史氏這麽大年紀了,過得一年算一年,她既然想要過壽,反正也不是大操大辦,不過是家宴而已,因此,大家也不可能提任何反對意見。


    賈赦就算是過繼出去了,一來血脈斷不掉,二來,史氏也還能說是嫡親的嬸母,她過壽,賈赦卻是不能不出麵的,甚至幾個小輩也得過去,因此,待得史氏壽辰,賈赦一家子就拖家帶口過去了。


    史氏說是家宴,請的也就是賈赦還有寧國府那邊賈敬他們一家子,又說道什麽一家人不用外道,直接就是在花廳裏麵擺了幾桌,史氏那一桌,除了史氏,坐的就是文字輩的人,男人一側,女人一側,而小輩們因為人也不少了,也分了兩桌,男孩子一桌,女孩子一桌,賈珍是唯一一個已經娶了妻,還有了孩子的,但是還是得跟一幹小輩坐在一塊兒,賈珍的妻子孫氏也陪著幾個小姑坐在一起。賈蓉還有他們的小女兒賈菡各自跟著自個的父母。


    不管怎麽樣,史氏壽辰,大家也不會提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因此,一個個都是樂嗬嗬地給史氏祝壽,說些吉祥的話,便是賈赦也沒有在這時候尋什麽不開心,甚至他這些年生活比較如意了,這次史氏過壽,壽禮也給得比較大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給了史氏什麽錯覺,史氏那邊,在迎春探春幾個女孩子過來給她祝壽的時候,忽然就是一聲長歎,眼睛裏麵還擠出了幾滴眼淚來,賈赦跟賈敬心裏頭都是一個咯噔,知道,史氏這是又有幺蛾子了。


    果然,史氏抹著眼淚,說道:“今兒個是我老婆子生日,但是,我的敏兒還有元春卻不在身邊,敏兒也就算了,她如今兒女雙全,女婿也爭氣,可是,我的元春啊,如今卻還在宮裏受苦,我這個心啊,一想起了就疼得慌!”


    賈赦當時就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你現在想到心疼了,當初叫元春去參加小選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天。


    另一側,小王氏的臉色也變了,幾乎有些發青,她攥著筷子的手上青筋都露出來了她低下了頭,生怕若是再看到史氏這副嘴臉,就忍不住直接撲上去跟這老虔婆拚命!


    賈敬心裏也是嘀咕,然後直接就說道:“聖人今年退位,日子已經選定了,十月裏頭就舉辦禪位大典,回頭侄兒找幾個禦史,跟新皇提一提,就說新皇登基,天下同慶,正好可以放一些宮人出宮婚嫁,雖說大姑娘才入宮沒多久,不過,隻要走好了門路,讓大姑娘提前出宮也不是什麽難事!”


    說到這裏,小王氏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她期盼地看向了賈敬,正想說話,那邊史氏卻是被賈敬這番話給噎住了,見小王氏這般,直接瞪了小王氏一眼,然後幹咳了兩聲,說道:“話是這樣說,但是元春她進宮做過這麽長時間的宮女,出宮之後想找個好人家卻是不容易。”


    賈赦頓時聽出史氏的言外之意了,嘴角頓時勾出一縷譏諷來,他故意曲解了史氏的意思,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嬸子的意思是,讓咱們兄弟給元春挑一個好人家不成?”


    賈敬在一邊順著賈赦的話說道:“這事雖說麻煩了一些,不過我與恩侯確實也知道一些青年才俊,回頭我叫我家夫人幫著打聽一下便是,若是遇上合適的,便將名單給嬸子過目,嬸子覺得如何?”


    史氏聽著暗自咬牙,但是臉上卻是麵不改色,沒有接過這個話茬,然後看向了賈赦,說道:“赦兒不是認識太子嗎,太子過幾個月便是新君,按理說,宮中的宮女都是聖上的女人,赦兒不如跟太子殿下說一下,就讓元春去太子殿下宮中伺候吧!”


    賈赦冷笑一聲:“嬸子是不是瞧我這個侄子是傻子,或者是我就是個拉皮條的?我是什麽人,說白了,不過就是個空頭的侯爺,在朝堂上兩眼一抹黑,我認識誰啊!我能做得了太子殿下的主?嬸子是不是見不得侄兒我好,非得叫我去碰了壁,最好得罪了太子,灰溜溜回家啃自個?”


    史氏聽賈赦說得難聽,心裏簡直是氣得快要吐血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有些艱難地說道:“嬸子這怎麽就是難為你了,元春生得好,人也懂事,太子殿下見到了,定然會喜歡的。當日,也有高僧說了,元春的命格好,注定是要做貴人的,到時候元春做了娘娘,生下龍子,難道會不記得你這個大伯?”


    賈赦似笑非笑地看著史氏:“這樣的好處,嬸子怎麽不留給自家兒子呢,便是史家那邊,不也是侯爺嗎,他們怎麽不去說呢?侄兒從來不是什麽有雄心壯誌的人,甭說做什麽娘娘的大伯,便是做娘娘的親爹,侄兒也不樂意!嬸子若是想要讓元春出宮,那沒問題,侄兒這張臉雖說長得不好看,但是還算是有點麵子,但是,若是還想著做什麽貴人,那麽,嬸子你是找錯人了,侄兒還真沒這能耐!”


    一邊賈敬也是臉色鐵青,說道:“嬸子既然覺得大姑娘哪裏都好,那麽,就讓大姑娘在宮中等著做貴人做娘娘吧,侄兒人微言輕,也沒那個大本事!嬸子你壽比南山,福如東海,盡管等著做娘娘的祖母,侄兒還有事,這就告辭了!”


    說著,賈敬竟是直接站起身來,顧氏見狀,也是跟了上去。


    賈赦也是笑吟吟說道:“俗話說得好,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既然嬸子覺得元春有那個命,那麽,以後做什麽貴人,做什麽娘娘,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要侄兒出什麽力呢?侄兒就在這裏先預祝府上出個娘娘,以後政堂弟就是國丈了!嗯,侄兒自個知道自個的身份,就不沾這個光了!媛兒,帶上幾個孩子,咱們也會去吧!”


    史氏被賈赦賈敬兩人毫不客氣的言行氣得快要翻白眼,她本來就年紀大了,而且當年被軟禁的時候,青菜豆腐吃了好幾年,如今更是不肯虧待了自己,從來都是大魚大肉,這會兒整個人都有些眩暈起來。


    隻是,誰還會注意到她呢,小王氏本來以為峰回路轉了,結果叫史氏這麽節外生枝,自家女兒又得陷在宮裏了,她幾乎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有些惶急地衝向了賈敬,直接跪了下來:“敬大伯,赦大伯,我求你們救救我的元春,隻要元春這次能出宮,我以後吃長齋,天天給你們在佛祖麵前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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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本來有些緩過神來的史氏聽得小王氏在拆台,頓時又是一個白眼,終於昏了過去,頓時一陣兵荒馬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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