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的時候,賈赦的第二個兒子出生了,這個孩子比阿壽生得順利不少,生下來就有七斤一兩,賈赦照舊沒有起大名,隻是先起了個小名叫做阿寧。


    安樂侯府再次添丁,這自然是個好消息,洗三的當天,一幹親朋好友上門來慶祝,隔著屏風聽到阿寧那響亮的哭聲,一個個都是大笑起來,連聲恭維,說賈赦這是又得了個壯小子。


    賈敏看得眼熱,林家大多數人都直接南下了,賈敏原本留在京中的林宅,但是史氏後來竟是親自上了門一趟,又是跟她說了些有的沒的的話,叫賈敏心中鬱鬱,最終也顧不得多少忌諱了,直接就跑到賈赦的安樂侯府上養胎來了。


    賈赦跟史氏的矛盾,差不多京城沒人不知道,因此,雖說史氏是長輩,賈赦也就是保持著表麵上的禮貌,平常的那時候,那幾乎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節奏,史氏臉皮雖說厚,但是也隻好從別的地方惡心賈赦,卻是不可能真的跑到賈赦門上來的,因此,賈敏算是在賈赦這裏得了一番清靜。


    賈敏如今的情況,也沒人敢讓她抱孩子,但是賈敏卻是求了阿壽和阿寧的小衣服過去,壓在自個床上,說是叫什麽哥哥帶著弟弟來的意思,也就是取個好名頭。


    賈敏在安樂侯府足足待了小半年的時間,等到肚子八個月的時候,才回了林宅,畢竟,賈赦那裏勉強也算是賈敏的娘家了,在娘家養胎安胎那沒什麽,但是連孩子都生在娘家,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六月的時候,賈敏提前了大半個月發動了,不過,她這一胎剛開始懷得辛苦,有挺長一陣子隻能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何況又是第一胎,早產一點也是正常的事情。


    賈敏在早就準備好的產房裏折騰了快兩天,才生下了一個五斤的男孩,賈敏看著那皺巴巴紅彤彤的孩子,幾乎要喜極而泣,這個兒子出生了,賈敏在林家終於能夠揚眉吐氣了。


    自從賈代善過世之後,賈敏這些年日子就過得有些憋屈,賈敏別的都沒什麽,最差的也就是攤上了史氏這樣一個母親,叫人很容易懷疑賈敏的教養,當初林家與賈家聯姻,主要看的還是賈代善的人脈,結果賈敏嫁過來沒多久,賈代善居然就死了。


    繼承爵位的賈政隻襲了一個芝麻大的爵位,等到了賈珠身上,這個爵位差不多也就到了頭,而且,賈政身上還蒙上了汙點,這家夥背著自個的父兄,參與了謀朝篡位的事情,叫賈代善一番辛苦付諸流水不說,直接將賈代善給氣死了。


    榮國府到了賈政手裏,幾乎是徹底完了,哪怕賈代善將一部分的人脈留給了林如海,但是人走茶涼,何況,賈代善死得太突然,壓根沒留下多少交代,對於林如海的幫助也就很有限了。


    何況,生父去世,賈敏要給賈代善守孝,這叫盼孫子盼得都快魔怔了的林母簡直是失望透頂,賈敏的確出身好,嫁妝也豐厚,但是如今這樣,娘家跟徹底敗落了也沒多大區別了,林母有一陣子其實是後悔的,畢竟,在林母眼裏,自家兒子哪裏都好,長得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又學識出眾,卓爾不凡,二十多歲就中了探花,實實在在是個了不得的孩子,林如海這樣的,當初哪怕是娶個家世稍微差一點的妻子,如今也不會這般尷尬。


    不過,林母終究還是個厚道人,也沒有對賈敏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隻是見賈敏不方便,給林如海安排了兩個丫鬟做通房,雖說林如海沒真的抬舉了林母給的兩個丫鬟,但是賈敏心裏,終究對林母有了芥蒂,而且賈敏心中也是生出了一些無措之心,畢竟,疼愛她的賈代善去世了,賈赦與她一向不親近,賈政那就是個偽君子,在賈代善死後,賈敏恨不得跟賈政劃清界限,再也不往來。


    沒有了可以依靠的人,賈敏這兩年真的是心裏苦,林如海縱然對賈敏還是頗為溫柔體貼的,但是這年頭的男人,多半是事業為重,對於內宅的事情,關心很少,而且,也很難理解女子的內心感受,因此,自然很難開解她,如今,賈敏總算是生出了一個兒子,林家幾代單傳,隻要這個兒子站穩了,賈敏在林家也算是能夠徹底立足了。


    雖說夏天炎熱,但是賈敏之前難產,還是傷了身子,因此,足足坐了兩個月的月子,出了月子之後,便準備帶著兒子還有林如海之前留下來的下人回姑蘇,與林如海會和。


    賈敏的情商從來不低,之前留在京城,那是因為肚子裏的孩子的緣故,她那時候不易挪動,但是如今,孩子已經生出來了,雖說她繼續留在京城也說得過去,畢竟,還得照顧孩子呢隻是,她一個做兒媳婦的,孩子都生下來了,也不會去給自家婆婆守孝,難免有人暗中嚼舌。


    因此,出了月子之後,賈敏頭一件事就是帶著孩子到安樂侯府跟賈赦還有張氏道謝。


    人都是處出來的,別以為留著一樣的血,就一定會有什麽血脈親情,要不然,也就不會發生那麽多事情了賈敏若是想要與一個人交好,那麽,絕對能讓對方如沐春風,何況,賈赦跟張氏也沒真的計較以前那些事情,那時候,賈敏還是個小女孩呢


    賈敏跟賈赦夫妻兩個說了自個準備一下之後,除了留下幾個家仆在京中照顧宅子之外,就準備帶著孩子乘船南下,去姑蘇與林如海會和了。


    這本是應有之事,京城離姑蘇千裏之遙,孩子出生之後,跟林如海那邊已經先後通了好幾封信,林如海在信中一方麵表達了對賈赦他們夫婦的感激之情,另一方麵也是詢問,賈敏與孩子能不能南下,回到姑蘇與他相聚。


    賈敏自然有此心,這回來找賈赦,一方麵道謝,另一方麵也是過來道別的。


    賈赦猶豫了一下,林如海丁憂,賈敏說起來是官眷,但是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了,路上說不得還要被一些不曉事的小吏驚擾一番,琢磨了一下,賈赦直接說道:“敏妹妹若是不著急的話,不如先等兩日,為兄去問問看,有沒有人能夠跟你同行,這樣的話,路上互相有個照應,為兄心裏也能放心唉,要不是你嫂子也剛生了孩子沒多久,按理,你回去的話,我應該親自送你的,隻是這會兒確實是不方便,還請敏妹你原諒則個”


    賈敏嗔道:“哥哥說的什麽話,這些日子以來,哥哥對小妹的照顧,幾乎是無微不至,小妹已經是感激不盡了,若是因為小妹的事情,叫哥哥嫂子還要跟著煩心,這不是叫小妹心內難安嗎?”


    賈赦笑了笑,說道:“敏妹這話說得實在是太外道了,做哥哥的,幫著自家妹子做點事情,那也是應該的,敏妹你收拾東西也還需要幾日時間,也得再寫封信叫人送去給妹夫吧,肯定還是得耽誤數日的,為兄這兩日去幫你打聽一下,敏妹你也別太心急了”


    賈敏也不客氣,笑道:“那就麻煩哥哥了”


    賈赦給賈敏找的自然不是自家的商船,賈赦的船隊差不多都是海船,很少在江麵上行走,賈赦想著的是找個同樣是南下的官宦人家的船隊,不過,這會兒是秋天,又不是外放的季節,這樣的船也不會有多少,就在賈赦命人在外頭打探的時候,賈代化卻是得了消息,直接找上門來。


    賈敬年初就帶著顧氏去了天津,這次卻是將賈珍留了下來,說是陪伴賈代化,其實是想要讓賈珍回頭去金陵參加下一年的童生試,若是運氣好的話,能考上秀才,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賈珍原本也有南下的計劃,不過,原本不會這麽早,而是打算趕在入冬結冰之前出發。畢竟,童生試是二月初的時候開始,正月裏頭出發的話,那也就太趕了一些,因此,怎麽著都得過年之前回去,在金陵熟悉一下情況,再讀幾日書,認識一下金陵的那些學子。因此,賈珍原本的打算便是臘月之前從水路返回金陵,到金陵那邊過個年,順便作為未來的族長,處理一下族中的一些事情,在老宅那邊安心讀幾日書,然後直接去參加考試。


    這會兒賈代化聽說賈赦正在打聽誰家準備沿著運河南下,打算讓賈敏與他們同行的時候,就跑上門直接教訓了賈赦一頓。


    按照賈代化的說法,賈敏也是賈珍的姑媽,賈珍這個侄子就算是專門護送一程,也是理所應當的,何況,賈珍本來今年也要回金陵呢,雖說提前個兩個月,但是,那也不打緊,賈珍這麽大年紀了,本來也該多出門看看的,何況,他要去參加考試,林如海就是個現成的老師,跟林如海相比,賈敬都是個野路子,別的不說,起碼可以到林如海那邊問一下考試的注意事項嘛


    賈赦想著去欠別人的人情,卻想不到自家侄子,實在是太不把自個侄子放在心上了。


    賈敬被賈代化這一番話弄得哭笑不得,他是真沒想到這個上頭,在他看來,十多歲的賈珍還是個孩子呢,後世的時候,二十出頭的大學生去學校報道,都得父母家人護送呢,賈敬怎麽會想到,賈珍會自個回金陵去參加考試呢?以賈家的權勢,讓賈珍在順天府報名考個秀才,也不是什麽麻煩的事情,因此,壓根沒想到這一茬好不好。


    不過賈代化都這麽說了,賈赦也隻得連聲賠罪,硬是被賈代化又敲詐了走了十壇子果酒,不過賈赦自個也不是什麽貪杯之人,平常若是家中沒有客人,差不多是滴酒不沾的,他釀了那麽多的酒,一般也就是用來走禮,還有逢年過節喝上幾杯而已,就當是提前孝敬了賈代化了。


    “伯父,珍哥兒才多大啊,就叫他去考試”賈赦賠了罪,又低頭服小,哄得賈代化眉開眼笑地,然後才問道。


    賈代化撇撇嘴,說道:“珍哥兒不小啦,這次不管他考不考得上,回來就要準備給他娶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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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伯父相中了誰家的女孩子啊?”賈赦來了興趣,不由湊過去打聽道。


    賈代化摸了摸胡子,說道:“已經看中了幾個人家的閨女,不過珍哥兒如今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地方,直接跑到人家那裏去提親,人家也得看上珍哥兒才行啊所以啊,這次珍哥兒回去,我都跟他說了,要是連個童生都考不上,那就不要回來了,我這個祖父可丟不起那個人”


    賈代化看著是在放狠話,實際上對賈珍還是挺有信心的,賈珍這些年也沒有虛度,賈敬對這個兒子管教也比較嚴厲,賈珍本來也不是什麽蠢人,而且童生試並不需要糊名,但凡賈珍的卷子過得去,沒什麽紕漏,金陵本來也是賈家起家的地方,當地的官員總得看賈家一點麵子,因此,一個童生總歸是沒什麽問題的。


    由此,也可以知道賈政的水平了,他當初南下考了足有兩三次,結果愣是每次都是空手回來的,還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也是因為這樣,賈代善當初才算是對賈政的科舉之路再也不報什麽希望了畢竟,人家哪怕是看在賈家的麵子上,都不能硬著頭皮點了賈政,要不然的話,隻怕就要背一個徇私媚上的罪名了


    賈代化這邊直接打了包票,賈赦回頭就傳信給了賈敏,直接就說賈珍也要南下準備來年的科考,就由賈珍護送賈敏他們一行人回江南。


    賈敏心裏頭不由鬆了口氣,賈敏雖說感念賈赦的好意,但是心中也是有些擔憂的,畢竟,林家如今還在守孝,人家雖說看在賈赦的份上,嘴上不會說什麽,心裏頭卻難免有些忌諱的地方,到時候有什麽想法,那就不美了。


    如今既然是賈珍,那是娘家的侄子,雖說算不上親的,也是堂侄,這就沒有太多需要避諱的地方了。


    老實說,賈敏既然要走,說不定之後幾年都未必能夠回京了,臨走也去了一趟榮府,怎麽著也得跟史氏還有賈政小王氏他們道個別,不過,除了史氏還流了幾滴眼淚,說著一些舍不得的話之外,賈政小王氏的反應都非常冷淡,史氏也就是哭了兩聲,也沒有說什麽派人護送的話,人最怕的是對比,一個光是嘴上說兩句好聽的,抱著你說什麽心肝肉啊,實際上卻是沒有半點實際行動的人,跟一個平常沒什麽甜言蜜語,但是到了要緊的關頭,比誰都靠得住的人,兩邊一對比,感情上更傾向於誰,那就是一件非常自然的事情了。


    如今再看寧國府,賈敏跟寧國府也算不上親近,但是如今賈代化卻是願意讓自家孫子護送自個回去,雖說也打著請教自家丈夫學問的旗號,但是畢竟讓人覺得心中妥帖。


    賈珍也是個穩妥的孩子,他之前跟著賈敬顧氏在外頭,也幫著處理過一些外務,回到京城之後,賈敬天天在衙門裏頭忙活,賈代化對家裏的事情早就放了手,賈珍是寧國府的承重孫,賈代化自然是著力培養他,平常有什麽事情,都會帶上賈珍,叫他在旁邊看著,一些事情也會直接交到他的手上。


    賈代化年紀是真的不小了,他年輕的時候,身上的傷不比賈代善少多少,隻不過賈代化看得開,他兩個兒子,哪怕是早死的賈敷,其實本質上也是個比較省心的,因此,賈代化還真沒有太操過什麽心,他也不像賈代善當年簡在帝心,老大一把年紀了,還要管著京都大營,賈代化之前其實就是在兵部掛個閑職,如此並不勞心勞力,賈代化自然也就活得比較長久了。


    隻是賈代化這兩年也已經覺得力不從心了,隻不過,如今賈敬正是關鍵的時候,賈代化若是一死,賈敬隻怕就要前功盡棄,因此,賈代化在問過了賈赦之後,這些日子一方麵著力保養身體,另一方麵也開始逐漸安排起自個的後事來了。


    兒子倒也算了,若是賈敬能夠在天津織造府立足穩當,那麽日後,天津織造府即便是做出了什麽成績,也是繞不開賈敬過去。賈代化最操心的還是自個孫子賈珍,他若是死了,賈珍作為承重孫,那也是得守足三年的孝的,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實在是太耽誤自家寶貝孫子了。


    因此,賈代化必須趕在這之前,給賈珍訂親,還得趕緊把人娶回來,最好在閉眼之前,能看到自個的重孫子,那樣,賈代化即便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因此,哪怕賈敬說賈珍的學問,如今還有些缺了點火候,考個童生不成問題,考秀才就有些懸,畢竟,江南那邊文風極盛,書院私塾林立,哪怕是普通的百姓,也能認識幾個字,那邊出頭本來就不容易,自然得好好磨礪一番,有了十足的把握再說。


    按照賈敬的說法,賈珍最好再學習兩年,回頭一舉考上秀才,接下來再一鼓作氣,直接去參加當年的鄉試,說不定會有很大的可能一舉得中,哪怕名次差一些,但是舉人的身份總是不同的,到時候,可以選擇的餘地也就會更大一些了。


    但是問題是,賈代化壓根沒這個時間了,男孩子雖說晚婚一點沒什麽,但是,到時候,好姑娘都要被人家挑光了。反正賈珍日後還能再繼承一代爵位,有了這一重身份,再加上一個秀才,哪怕是童生的功名,其實也差不多了。這年頭結親固然看本人,但更多的還是拚爹拚家世,賈珍的家世在這裏,婚事也差不了。


    而且雖說賈代化是要給賈珍娶未來的宗婦,但是他並不打算在什麽高門大戶裏頭選,高門嫁女,低門娶婦,有個差不多的也就行了,弄個出身太高的,到時候仗著娘家在賈家指手畫腳的,那反而是弄巧成拙了。


    賈代化算是在史氏還有王氏身上得到了這麽個教訓,因此,寧可家世差一點,也不要那種自恃出身,自以為是的蠢貨。


    有賈代化這樣的老狐狸手把手的教,賈珍本來也不是什麽糊不上牆的爛泥,如今看著也是翩翩少年,一派濁世佳公子的風範,叫賈敏看著就心中喜愛,然後又是不由自主地歎息。


    寧榮二府本就是同源,寧國公賈演與榮國公賈源原本是嫡親的兄弟,前朝末年,天下大亂,兄弟二人一起揭竿而起,後來投奔本朝太祖,屢立功勳,最終得封國公,到後來賈代善賈代化一輩,賈代善原本遠比賈代化風光,代化伯父四十多歲就不再領軍,不過是在兵部掛了個虛職,而自家父親,直到最後,還是聖上的肱骨重臣。


    可是寧國府卻是後繼有人,敬大伯得中進士,如今已經進入了朝廷重臣的行列,賈珍看著也是出眾的少年,寧國府起碼三代之內不用擔心什麽了。


    而榮國府呢,大哥賈赦因為父母偏心,還有賈瑚的死直接破門而出,跟榮府再沒有多餘的往來,賈政倒是如願以償,得以成了世子,繼承了爵位,偏偏因為他自個作孽,一個國公的爵位,到了賈政手裏,竟然隻剩下了一個三等將軍,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倒是聽說自個的侄子賈珠是個會念書的,但是,等到賈珠出頭,起碼也得是二十年後的事情,而且就算是二十多歲就考上了進士,賈珠還得在七品甚至更低的位置上熬上幾年,真要等到賈珠支撐起榮國府的門戶來,隻怕起碼得三四十年的時間。


    這麽想著,賈敏心中隻覺得悵然,哪怕不好直指長輩的是非,她也不得不承認,如今這番狀況,隻怕起碼有一半的錯處要歸咎到自個的母親史氏身上,賈敏對於史氏的很多想法做法實在是不能理解,就像是她不能理解,自個嫁了良人,為何史氏對林家卻一直不怎麽看得上一樣,而且總是話裏話外說著一些意味不明的話,想要她與夫家離心,好一心依靠榮國府。


    這樣想著,賈敏低頭看著自個還在睡覺的孩子,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自己是絕對不會重蹈母親的覆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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