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給徒明昀看的卻是一台巨大的織布機,同樣是用水力作為動力,各個線軸飛快地轉動,沒多久,就是一匹極為平滑細密的棉布被織了出來,而操作這台織機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尋常的織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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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明昀看得傻了眼,他是見過織機的人,他那時候年紀還不大,跟著聖人南巡,在江南織造府看到那些織戶用織機做雲錦,織機大得跟一個小房子一般,即便是最熟練的織工,折騰半天也隻能織出巴掌寬的雲錦來。這會兒瞧著賈赦給他演示的織機,雖說織的不是什麽絲綢,而是簡單的棉布,但是這個速度也嚇死人了好不好。


    徒明昀試探著伸出手去摸了摸那匹棉布,機器雖說缺乏創新,也沒什麽花樣,這棉布也就是最簡單的白棉布而已,但是摸在手上手感卻並不輸給普通的絲綢,反而摸起來很是順滑而且不像絲綢那樣剛開始觸碰都帶著一些涼意,這樣細密的棉布,若是不知道織造出來這麽容易,隻怕放到外頭,賣出的價格能勝過中低檔的絲綢!


    賈赦在一邊說道:“這織機也不光是能織造棉布,換上絲線,同樣能織造綢緞!”說著,又吩咐下麵將織機暫停,把那些線軸全部換成了絲線,那個織工擺弄了幾下,在水力的推動下,那台織機又運轉起來,沒多久,又是一匹絲綢出來了。


    徒明昀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知道賈赦為什麽說這又是一樁賺錢的買賣了,這機器隻需要一個人操作,而且因為大多數工作都是機器做了,織機的轉速是恒定的,因此,不需要那種熟練的織工,隨便找個人學個一會兒就能上手,織出跟那些熟手相當甚至更好的布料絲綢出來,而且一個熟練的織工,一天能織出個五六尺出來就不錯了,而機器呢,可以晝夜不停,一天織個幾十匹出來不成問題,如今成本就不知道下降了多少。用這種織機做作坊,哪個布商能拚得過?


    不過徒明昀不明白的是:“這看著不錯,不過,我好歹也是個皇子親王,這個我吃不下,也說得太過了吧!”


    賈赦輕哼了一聲:“王爺,殿下,你知道江南有多少人靠這個為生嗎?你也看到了這織機的效率,一台尚且抵得上一個小作坊一日的產量,這終究是機械,要多做一些也不成問題,到時候,做個幾百上千個織機,一同運轉,王爺覺得,一天能織出多少棉布絲綢出來?那等蜀錦,雲錦之類的錦緞,這織機是差了一些,但是,這等錦緞,本就不是尋常人用得上的,真正的大頭還是這樣的中檔貨色,回頭再染了花色,價格哪怕隻比市麵上的低個兩三成,也能擠兌得大多數織坊關門破產了,織坊沒了,那些以此為業的織戶又何去何從?”


    “日後,大家都用這種織機了,每年織造出更多的布匹絲綢出來,一來,原料從何而來,難不成叫百姓不再種植稻麥,改田為桑,或者是改種棉花?”不等徒明昀反應過來,賈赦緊接著又是說道,“雖說如今高產的番芋,番薯什麽的已經開始推廣,或許不會因此造成什麽糧荒,但是問題是,這麽多的絲綢布匹,到時候賣給誰呢?就算是我家這樣的富貴人家,一季裏裏外外做個八身也就差不多了,下人一季頂多也就是兩身,尋常的百姓,這等絲綢棉布賣得再便宜,也是買不起多少的,你說到時候,這些布匹絲綢產得太多,賣不出去了,不說這些商人會損失多少,原本靠著種桑養蠶,種植棉花的農戶又該何去何從?”


    說到這裏,徒明昀也有些傻眼,最終苦笑了一聲,說道:“恩侯你說的是,我還真是想得太簡單了,這個,我還真是吃不下來!”


    賈赦笑吟吟地看著徒明昀,徒明昀頓時有些恍然:“想必恩侯定有良策?”


    賈赦慢悠悠地說道:“我有良策有什麽用,沒瞧見我如今還將這織機藏著掖著,還隻能自家使用嗎?”


    徒明昀頓時了然,說道:“我算是明白恩侯的意思了,成,我這就回去告訴父皇,呃,這織機?”


    賈赦白了他一眼:“沒瞧見這織機是要用水流作為動力的嗎,別說這玩意太大你帶不了,你就算帶回去,皇宮裏麵也沒地方能讓這織機動起來的,到時候你怎麽給聖人說?”


    徒明昀嘿嘿一笑,說道:“成,我算是又欠了恩侯你一個人情,唔,日後這織坊建起來,我可是要占一個份子的啊!”


    賈赦攤攤手:“這玩意太燙手,我到時候賣織機圖紙就行了,其他的,我可不想沾手!”


    徒明昀笑嘻嘻道:“放心吧,虧不了恩侯你,我跟你說,父皇那邊,其實手頭也不寬裕,據說今年萬壽節都不想大辦了,有了你這條路子,父皇那邊,定然還會有賞賜的!唔,真沒想到,恩侯你莫不是財神爺轉世吧,隨隨便便一出手,就是財源廣進啊!”


    徒明昀連茶都沒喝兩口,就一溜煙跑回去了,賈赦笑吟吟地背著手回了後院,看著阿壽正拿著一把小木劍,在院子裏麵跑來跑去,手上比劃個不行。


    賈赦前些日子跟他講莊子,裏頭說到什麽天子之劍,庶人之劍,諸侯之劍雲雲,一時嘴賤,又跟他說什麽劍仙的傳說,這小家夥這幾天對於那等禦劍飛行,朝北海而暮滄溟的劍仙頓時來了興趣,這幾天天天拿著把木劍比劃來比劃去,恨不得也能變成劍仙一流,叫賈赦也頭疼不已。


    這會兒阿壽見得賈赦過來,就是歡呼一聲,手裏的劍也不知道丟,就是撲了上去。


    賈赦很是輕巧地避開了他手上那把木劍,然後將阿壽抱了起來,阿壽在一邊奶聲奶氣地說道:“爹,我天天練劍,什麽時候才能成劍仙啊!”


    一邊張氏聽著,對著賈赦就是一個白眼:“你到底從哪兒聽來的那些傳奇話本,隨便就跟阿壽說,這下好了,他書也不肯念了,天天抓著那把木劍不放!”


    賈赦嘿嘿一笑:“我小時候也一樣嘛,那時候我還想著將來做個遊俠兒呢,阿壽還小呢!”


    阿壽那邊卻是有些懵懂,賈赦回過頭來笑眯眯地對著阿壽說道:“爹爹也沒有見過什麽劍仙,隻是劍仙也是仙人啊,所以啊,這劍仙不光是練劍才行,還得有仙緣呢!而且,仙人卻是不能留戀凡俗,得一心清修,阿壽要是想要做劍仙,那樣以後就見不到爹娘了,你最喜歡的炸鵪鶉,鬆鼠鱖魚,西湖牛肉羹都吃不到了,你的那些玩具也不能玩了,你還要做劍仙嗎?”


    阿壽頓時張大了小嘴,手上幾乎睡覺都不肯放手的木劍都掉到了地上,露出了一嘴米粒一樣的小白牙,有些傻乎乎地看著賈赦,很快變得垂頭喪氣起來,扁著嘴說道:“阿壽舍不得爹爹和娘親,阿壽還要吃好多好吃的,玩好多好玩的,阿壽不要做劍仙了!”說著,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張氏也不知道,賈赦就輕而易舉把阿壽給糊弄過去了,她幾乎被弄得哭笑不得,橫了賈赦一眼,然後笑道:“阿壽乖,爹爹和娘親也舍不得你,你若是去做了神仙,爹爹和娘親肯定天天想你,想得都要吃不下睡不著了!”


    “嗯,我也會很想很想爹娘的!”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賈赦跟張氏安慰了一番之後,阿壽臉上又雨過天晴了,他從賈赦懷裏掙脫了出來,順手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木劍,很是認真地說道:“寶劍啊寶劍,雖然我舍不得爹娘,以後做不得劍仙了,但是以後我還是會好好對你的!”說著,又將木劍握在了自個手裏。


    賈赦跟張氏看著好笑,但是阿壽一向不是什麽三心二意的性子,見他看著頗為鄭重,賈赦忽然說道:“阿壽,爹爹教不得你做劍仙,不過,爹爹也會一些劍術,阿壽你學不學啊?”


    張氏一聽就有些急了,她出身書香門第,對於舞刀弄槍這種事情一向敬之不敏,聽說賈赦居然鄭重其事地要教阿壽學什麽劍術,頓時就有些不讚成,隻是賈赦向來有主意,而且當著阿壽的麵,也不能跟賈赦爭執,隻得又給賈赦使了個眼色,回去再跟你說話。


    阿壽卻是沒注意到張氏的神情,臉上神情一下子變得歡喜起來:“真的嗎,爹爹,我要學!”


    賈赦卻是看到了張氏的眼色,不過也用眼神安撫了一下張氏,表示回頭跟她解釋,然後低頭跟阿壽說:“學劍很辛苦,阿壽既然說要學,以後就不能三心二意,不能反悔,知道了嗎?”


    阿壽一門心思想要學劍術,哪裏想得到後來那些事情,這會兒興致勃勃道:“爹爹,阿壽肯定不後悔,你就教我嘛!”


    賈赦臉上露出了微笑:“行,今兒個就算了,明天開始,爹爹就開始教你!”萬花穀並不擅長劍術,不過賈赦那時候跟純陽宮幾個弟子關係不錯,跟他們學了一些,配合萬花穀的養生心法也能使用,正好可以一並教給阿壽,賈赦不求他日後如何身手高超,隻要他能夠強身健體,鍛煉體魄,磨練心智即可。


    對於張氏的疑惑,賈赦也是給了她一個合理的解釋,無非就是以後阿壽參加科舉或者是想要幹別的什麽,都離不開有個好身體,每年貢院裏麵考完了被抬出來的士子不知道多少,因此,學點劍術,強身健體總是沒錯的。張氏這邊被賈赦糊弄了過去,那邊,不好糊弄的聖人親自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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