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並非真的如此大公無私,這也是人在官場不得不配合上頭人的行動,否則上麵人一個不高興,自己的烏紗帽可就要掉了。


    鄭華點點頭,感激地說道:“我就知道,那位大人與其同仁都是義薄雲天之人,我們為民請命、為天下讀書人開辟道路,一定能力挽狂瀾的。”


    王天元也安慰道:“是啊,鄭大人先去關外避避風頭,之後也有重返京城的機會,現在閹黨在京城欺騙聖上說您暴斃而亡,總有一天您也能把這個賬和閹黨算一算。”


    “嗯,話是這麽說,可是,錦衣衛不會搜查到這裏吧?”


    “沒問題的,本官全力保護你,鄭大人大可以在此處躲避個半個月,風頭過去了,鄭大人就可以大大方方走出關。”王天元拍著胸脯對此作保證。


    而門也在這時候敲響。


    “誰?”


    見到鄭華一幅驚弓之鳥的樣子,王天元不悅道。


    走進來的,是王家大宅的老仆人王工,他規規矩矩地說道:“啟稟大人,門口有錦衣衛要求搜查。”


    王天元見到鄭華的臉色更是蒼白,便一邊安慰,一邊對王工說道:“我是都督,他們還敢搜查我王宅?”


    “是。”


    王工知道他的意思,便出去了。


    沒一會兒,就傳來王工扯開嗓子的大嗓門聲音:“我們宅子裏先不說沒有你們要的人,王大人的宅邸按律也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


    片刻之後,王工笑容滿麵地走了進來。


    “錦衣衛走了。”


    “嗯,甚好,這山海關裏頭有這麽多人,他們看都看不過來,也不會緊盯著我一個的。”


    王天元笑道。


    而鄭華也舒了一口氣,說道:“那便好,我也能和夫人安睡了。”


    王天元想到了什麽,順口問道:“對了鄭大人,不知您的女兒呢?在下聽聞大人的女兒也是女中豪傑,曾經寫詩揭露閹黨罪行,會不會也被當做是……”


    “不會不會,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已經是夫家人了,我們也管不著了。”鄭華如此說道。


    王天元若有所思,點頭道:“也好,免得人太多拖累步伐,總之這次鄭大人帶過來的十幾口人我們一定好好招待。”


    “在下謝過王大人了,若是未來有機會,鄭某必會湧泉相報!”


    兩人相視一笑。


    表麵上看,兩位官員似乎在這落難時刻,締結了深厚的友誼。


    而在外頭,月上柳枝頭,黑壓壓的夜色逐漸包圍了山海關。


    ···················


    “額啊!!!!!”


    一個王府的守衛死在眼前,血濺當場


    王工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作為王天元的管家,他從小就鍛煉出了寵辱不驚的態度,見識的東西多了所以一般的情況也就不會讓他震驚了。而對王家情況知根知底的他,也知道王天元的智慧,雖然是東臨黨一派的堅實支持者,也有過給閹黨的某些官員行賄,保住自己的地位,偏安在山海關也算是讓日子過得不錯,可是…………


    (明明,明明應該是毫無危機地度過的呀,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心裏滿是絕望,老仆人看著一個又一個的王家侍衛倒在自己的身前。


    在這寒冬末尾的下半夜,隨著幾十上百名不速之客的闖入,變得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寒冷。


    本來覺得自己是山海關都督王天元王家的仆人,見多識廣,背靠大山,既不會遇到什麽威脅,也不會被什麽東西嚇倒,而現在王工覺得自己錯了,錯的離譜。


    咣當。


    一名王家的持刀護衛倒在地上之後,頭盔直接發出刺耳的聲音砸在地上,他那癱倒在地的麵孔滿是恐懼和不可思議。


    更大的恐懼就像是一隻手掐住了老仆人的脖子,讓他不斷後退。


    “你,你是誰?!!!你敢在我王家撒野……是要……和朝廷作對嗎??”


    他擠出力氣大吼,可是眼前通體黑色的持刀刺客一言不發,隻是像無感情的野獸一般,順手就打出了幾道黑色的劍風,劍風擊中了試圖靠著盔甲或者刀劍抵抗的護衛,那些人都隻能在發出悶響之後癱軟地倒在地上死掉。


    好強的內力!!!


    王工自詡有見識的仆人,也隻能在此刻大駭。


    “可惡啊!”


    這位王大人的管家老仆役咬緊牙關,對著後麵的人大叫:


    “徐天,徐天!你們趕緊糾集全部的家丁!去保護大人!”


    徐天是他培養的新一代的仆役,雖然隻有25歲,卻是個武學天才,擁有三層內力,未來不但有望接過自己總管的位置,還能佩劍護衛王天元,可謂是前途無量。


    然而,從身後卻沒有傳來徐天那本應該第一時間回應的聲音。


    怎麽回事????


    仿佛背靠著無底深淵,王工的額頭布滿了冷汗。


    而當他戰戰兢兢地回過頭的時候,一隻大手掐住了他。


    “嗚……”


    仿佛被抓住脖子的雞一樣,老總管無力地掙紮著雙腿,卻連一絲掙脫的機會都沒有。


    抓住他的人也是通體黑色的一名盔甲戰士,他身後是被他用銀亮的繡春刀砍死的一眾持刀家丁,老總管在這恐怖的瞬間能夠看見的隻有戰士那盔甲下散發出來的有些猩紅的眼瞳。uu看書 .uukanh.cm


    看見刀的時候,他嚇傻了,也知道情況不對。


    饒是對本朝的廠衛肆無忌憚早有耳聞的他,也沒想到錦衣衛如此無法無天,直接在半夜偷襲自己家。


    而那位錦衣衛隻是冷冷地說:“王天元目無法紀,窩藏通緝犯,按律當殺。”


    “你……你可有……證據……”


    王工不甘心就此慘死,就在他想要爭取時間和生存希望的時候,錦衣衛一扭手腕——


    哢。


    然後,聽見了骨頭碎裂聲音的老總管就永遠的失去了意識。


    ·


    鄭華在午夜驚醒了。


    作為政治嗅覺敏感的大官,以及現在被推上明麵的反閹黨領袖,他的神經總是極度緊繃的。


    畢竟自己明麵上一直是對抗閹黨的“風骨人士”,在別人看來很有傲氣,實際上也隻是“良鳥擇木而棲”的選擇。可是現在這個博前程的選擇在自己看來是十分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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