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州在中原雖說不是大城市,卻也比起更南北方的諸城在曆史人文上都有自身的特色,而且其毗鄰洛陽開封等超大都市,位於中原要衝,商賈來往絡繹不絕,人口在近十幾年連年增加,也算熱鬧之地。三人一路走,一路都有奔跑玩鬧嬉戲的孩童,側麵地體現出這裏的興旺。


    “喂,那邊有炊餅,香啊。”


    朱祐嘉指了指一個攤位,興致頗高。


    魏泰權摸了摸肚子,小聲的嘀咕道:“嗯,好倒是好,不過早上得吃有水的東西,補補水分。”當然,他還在心裏吐槽了一句“你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鬼使神差地和我混到一起來的啊”,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哎?水……你喜歡吃多水的食物啊……是水餃還是麵條?總覺得你這人好老氣,一點都不18歲耶……”


    朱祐嘉無意間的這麽一句話,再度戳穿了魏泰權那脆弱的心。


    他咯噔了一下,在心頭發出了怒吼——(我也不是這麽想健康飲食的啊,都是這幅老頭子的身體讓我沒得選擇啊你這個臭娘娘腔懂個屁,老子怒了就把你閹了丟進東廠讓你真的變成娘娘腔啊!)


    同時他的臉色也奇異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了下來,看的朱祐嘉一幅茫然的樣子,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了這個神秘麵具人。


    魏泰權在氣急之後,又是笑眯眯地恢複了平靜和冷靜,他轉而和氣地對自己的婢女說道:“來來,想吃啥,我這個主人是很大方的,也不是那種把你壓榨到死的人,吃還是會吃好的。”


    許笙笙在心裏想著自己之前在東廠天天吃不飽的生活難道是假的嗎?雖然如此確也不敢開口說,於是她便伸出手指隨手指著一側的街道說:“都可以,那邊就挺熱鬧的啊。”


    “哦~你喜歡熱鬧啊,走著,去吃吧。”


    魏泰權一揮手,後頭的朱祐嘉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盡管她嘴上還是在憤怒抗議:“你就不考慮一下我的意見嗎?”


    幾人最後進的是一間生意頗為興隆的麵館,除了這兒招牌的寬麵,還有醬牛肉、烤雞皮等讓人胃口大開的美食,魏泰權的胃口尤其好,大口吃肉之餘完全忘記了自己一行人出來是吃早餐的,還點了一壇梅子酒,不予樂乎。


    旁邊的公子哥坐在並不怎麽幹淨的桌椅前,卻是手忙腳亂起來,又是把椅子上的灰塵吹掉,又是把背後的發束垂到肩膀上,再是拉起一節袖管免得衣服髒了。直到確定自己金貴的衣服不會沾上這的灰塵和髒東西,朱彥才踩著旁邊凳子的蹬腿抄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見此情景,魏泰權忍不住嘲笑起來:“喂喂喂,你就這麽走江湖的???衣服怕髒就不要穿出來啊。”


    朱祐嘉臉一紅,反駁道:“我這叫做幹幹淨淨走江湖,如果不是你硬是拉我過來的話我可都隻進有朱紅色大門的高檔酒樓的。”


    許笙笙聞言,幽幽地側過頭,怨氣衝天地低吟道:“那你之前吃什麽臭豆腐?”


    朱祐嘉目瞪口呆。


    “你還在糾結那???不是,我也不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嘛,路邊攤也會吃,不過不坐店家的桌椅罷了,畢竟不是哪兒都能找到洗衣店。”


    “喲,你果然挺有錢,原來衣服都是抱去店裏洗的啊。”


    魏泰權來了興致,同時甚至在感慨這種民間的有錢人比起自己一個東廠督公還要會玩多了,果然人民群眾是曆史的創造者,對於金錢的玩法肯定也是他們厲害多了。


    朱祐嘉卻覺得自己被嘲諷了,而且這話是從一個“老江湖”口中說出來的,便又氣又急地說:“這和我走江湖沒關係,我都走了幾個月了!”


    “哦,那你出來之後做了什麽呢?”


    “我……徒步走了很多路,遇到小混混當街調戲民女,也仗義出手,直接把那些人打跑了呢。”


    朱祐嘉驕傲挺胸。


    魏泰權歪嘴不屑道:“先不說你的出息就是用劍打退小混混,你怎麽打退的?二層內力護體然後衝過去一頓亂畫嗎?”


    “不是,我這樣的大俠,光靠氣勢就能震懾他們了,等到拔劍,那帥氣的寒光一閃,一般人就直接嚇得退卻了。”


    朱祐嘉搖晃著身體,嘴角露出了微笑,表情恍惚,似乎是在懷念著那時候自己宛如天神下凡的英姿。


    魏泰權也想象了這幅場景,不過他猜測那些小混混隻是看見了一個看起來很有錢的公子哥多管閑事,uu看書 .ukh 怕打了他會被索賠巨額銀子,或者被他買了一堆狗腿子報複才跑掉的,於是也不拆穿,笑著說道:“總之,江湖還算平靜,咱們出來這麽久也沒遇到什麽大事情,好像連出劍的必要都沒有呢。”


    聽到這個,朱祐嘉卻表情頓時昏暗了幾分,呢喃道:“對啊,怎麽會這樣呢……”


    “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是好事。”


    “好事,是好事,可是,這也說明了,大華王朝的局麵……一潭死水,恐怕難以有波瀾去掀翻那些人。”


    朱祐嘉想著京城在東廠高壓下所形成的平靜,不由自嘲一笑。


    魏泰權好奇問道:“你說什麽呢,我都聽不懂了。”


    “你還是不知道為好,雖然你說天下太平,這不假,可是依舊有人負重前行,甚至為了黎明百姓的生計賠上性命啊。”


    朱祐嘉認真地說。


    魏泰權想了想,還真是那麽回事,自己東廠的碟子也死了不少,這些年潛伏到各個官家裏頭就為了皇權的加固,掌控住那些當官的文人,可惜的是暴露後的碟子就危險了,幾乎都是被秘密處決,還有邊關將士也很憋屈,不但要麵對外族的武裝威脅,有時候還會因為軍餉、後勤和官員扯皮,慘,就一個字慘。


    於是他豎起大拇指道:“說得好!這句話倒是道出了世間人的艱辛,我可以敬你一杯酒。”


    說罷,他把自己點的梅子酒往旁邊一個空碗道上,頓時朱祐嘉身前也是酒香四溢,略渾濁的酒水也激蕩出了細微的豪情。


    見此情景,朱祐嘉卻又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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