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元盯著楊小寶看了又看,手中把捏著杯子,自顧自的道:“要是沒有你,你以為我就不會跟他們為敵嗎?小寶,你盡管做好你手頭上的事情,其餘別的事情我會來辦。要是你幹得好,幹出政績來,我會往縣裏推薦你的。”


    這話,柳時元從來沒有跟第二人說過,算是犯了當官的大忌。逢人說話三分假,哪有連底細都交出來的。其實,這又何嚐不是柳時元的拉攏手段,反正他跟楊興國不對付已經是鎮政府盡人皆知的事情,既然楊興國拉攏住了陳劍飛,他為什麽就不能同樣找個幫手--楊小寶呢?沒有陳劍飛的腰杆硬,但是楊小寶是幹實事的人,這年頭,隻要有政績,就不愁出人頭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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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了,柳時元跟縣委宣傳部部長江東樓是鐵哥們,完全可以靠輿論來造勢,這也是為什麽楊興國一直沒有扳倒他的原因之一。要是再有政績在身,他和楊小寶聯手,稱得上是最佳搭檔了。


    沒有再說別的,楊小寶也知道,他就是一枚過河卒,隻有往前走的份兒,是不可能再回頭的。能否殺到敵方的大營,活捉對方的老帥,單單隻是他這枚過河卒是根本不可能的,還需要一個能夠調動車馬炮,顧全大局的人,這人正是柳時元。廠子還沒有幹起來,想要得到柳時元的什麽承諾是空話,所以,楊小寶什麽也沒有再說別的,一切看實際行動說話。他將廠子給幹起來,算是跟柳時元合作的一份見麵禮了。


    平淡的生活,一切都是陳劍飛搞亂了!


    ……


    縣公安局的慕局長叫做慕卓成,是個相當有鐵血手腕的人,他沒有任何的靠山,完全是靠著個人的實力坐上的縣公安局局長的位置,又兼縣委常委,高配為副處級幹部。他是沈陽軍區特種大隊退伍的,據說是有幾個戰友在軍區都是混得聽明白的主兒,可他是個硬骨頭,很少跟戰友們來往。逢年過節,還是他的戰友親自給他打電話,因為慕卓成是他們的老班長,他們都是嚐著慕卓成的拳頭從軍隊退伍的,對這個老班長是又尊敬,又害怕。


    慕卓成辦案神速,頗有一套刑訊和偵查的手段。華清市公安局局長不止一次跟慕卓成提起過,讓他來市裏幹,可慕卓成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在扶寧縣,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何必到人家的眼皮子底下討生活?過得都憋屈。


    想喝酒就喝酒,想吃肉就吃肉,那叫一個逍遙自在,連縣長許晴,副縣長李光輝、縣黨委書記王雨生、縣黨委副書記楚澤雲等等都拿他沒轍。不過,慕卓成性情耿直,也從來不惹禍,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慕卓成也有憂心的事情,那就是女兒慕雨柔,這丫頭別看名字又是細雨,又是柔情的,骨子裏麵卻沒有半點兒女孩子家的溫柔勁兒,整個就是一頭母豹子。從小比男孩子還要淘氣,上樹、爬電線杆、砸人家玻璃,或者把同班級的男孩子給打了,反正是沒有一樣是女孩子該幹的事情。好不容易等到她警官學校畢業了,順利地進入了警局,一樣的惹事。管你是什麽入室盜竊,公交車的鹹豬手……隻要是落在她的手中,非爆揍一頓不可。前段時間,就因為一個男人在公交車上偷摸了一個女人的屁股,惹得他將那人的手指給掰斷了兩根,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慕卓成倒是不在乎這點醫藥費,也不怕別人會報複他們父女,就是擔心一樣:眼瞅著這丫頭都二十好幾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在縣內可是“惡”名遠揚,誰敢娶她為妻呀?沒準兒今天入了洞房,明天就去醫院躺著了。


    唉,這可真是個愁啊!


    慕卓成斜靠在椅子上,叼著煙,連連地歎息。


    突然間,敲門聲音傳來,打斷了慕卓成的思緒,歎聲道:“進來吧!”


    一民警走了進來,左右看了看,跟做賊似的,低聲道:“局長,外麵來了個小青年……”


    慕卓成正是心情不爽,甩手將桌上的一個檔案袋摔了過去,哼道:“來個小青年,你這麽大反應幹什麽?是來報案的,就去給他登記資料,到案發現場看一看……”


    “不是呀!”那民警忙將那檔案袋小心地放到桌上,有些緊張的道:“局長,那……那青年是來找大小姐的,而且口中還喊著什麽小柔柔,看樣子挺熱乎的樣子。”


    “什麽?”慕卓成翻身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推了那民警一把,大聲道:“走,趕緊帶我去看看那小青年。”


    推開接待室,慕卓成一眼就看到了拘謹地坐在椅子上的一個小青年,他留著平頭,身材有些消瘦,一張老實憨厚、無毒無害的麵孔;身上是一件深色的夾克衫,褲子的膝蓋上還有兩個補丁,腳下還放著一個尿素袋子,怎麽看著都像是從山溝溝裏麵走出來的小農民。要不是因為這小青年是來找慕雨柔的,大門口的警衛早就將他給轟出去了。


    那個小青年忙站起身子,露出了兩顆小虎牙,憨笑道:“我認識您,您就是慕局長吧?能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


    慕卓成哈哈大笑道:“我記得你,你就是那個什麽婦女主任楊小寶吧?快請坐,到這兒了就跟到家一樣,別客氣。”


    楊小寶雙手糾纏著衣襟兒,低垂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慕局長,我……我是來找慕雨柔的,不知道她在沒在局裏?”


    慕卓成笑道:“沒在,她和大張、老李出去辦案了。來,坐下陪我聊會兒。”頓了頓,他揮手讓那民警趕緊去給慕雨柔打電話,就說是有朋友來了,讓她務必趕緊回來。那民警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看著楊小寶,心中充滿了惶恐,真想告訴這小農民趕緊離慕大小姐遠點兒,那可是局內出了名的母豹子,誰不知道她的厲害?跟她在一起,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不過,慕卓成的話,他不敢不聽,忙應了一聲跑了出去。就在掛斷電話的時候,他的心中還在祈禱著呢,這小農民老實巴交的,但願不會出什麽事才好。


    慕卓成拉著楊小寶,上至祖宗八代,下至鄰居十八街,反正是能打聽到的,能聊到的事情都聊了出來,就差將老獸醫爺爺的墳堆跑開,看看那老爺子的骨頭渣子有幾斤幾兩重了。楊小寶低垂著頭,老老實實地回答著,看著是有些緊張和惶恐,但慕卓成是老油子,從楊小寶不卑不亢的言談中,看得出這小青年不是易於之輩。也是,要是沒有幾分道行,又怎麽能降伏得了他那個妖孽般的女兒。


    終於,“咣咣”的砸門聲傳來了。慕卓成衝著楊小寶挑動了幾下眉毛,敢這麽囂張的人,除了慕雨柔絕對沒有第二個。慕卓成笑著打開了房門,一閃身走了出來。慕雨柔陰沉著臉,哼哼道:“慕局長,是誰找我呀?這麽著急忙慌的讓我回來,難道不知道我在辦案呀?”


    慕卓成笑道:“老朋友,是專門來找你的,你進屋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去叫食堂弄幾個菜,等會兒叫你朋友一起過來吃飯。”


    “我朋友?我哪裏有什麽朋友?”慕雨柔性格豪爽,跟女孩子合不來,別的女人都有幾個閨蜜,她卻連一個都沒有。就算是以前認識的那些女同學,也不敢跟她來往,這丫頭可是出了名的彪悍,連男人都敢打,萬一惹毛了她,劃不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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